《万人迷O帝王情史[星际]》清雾潋月

3、chapter3

　　“我只是……”迦兰斯抿了抿嘴，有一种心思被戳破的窘迫。但他不想承认。

　　贝莱利公爵伸出手，托起迦兰斯的脸，目光深邃。

　　此刻，迦兰斯觉得贝莱利公爵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睛，看透他大脑里所有的思绪。这让他觉得十分不安，所以他本能地挣扎了起来。

　　但是他一个还没有成年的omega，又怎么能挣脱得了一个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帝国元帅呢？

　　这时候，迦兰斯才感受到了别人口里贝莱利公爵给人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

　　贝莱利仔细端详着手里擒着的脸。

　　美，真的很美。

　　宇宙闻名的美人，贝莱利几乎都见过，但他不得不承认，迦兰斯这张尚未完全长开的脸，要比那些人都美。

　　毫无疑问，现在这位深藏在宫殿里默默无闻的殿下，将来会以容貌闻名整个宇宙。

　　但吸引他注意的，并不是他的容貌。容貌再美，也不过是一具皮囊。

　　原本贝莱利叫住他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现在，在和迦兰斯对视过后，贝莱利则真正来了兴趣。

　　这位在宫廷里几乎毫无存在感的omega皇子，安静甚至有点腼腆的目光里，他看到了掩藏在深处，连这位皇子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勃勃野心。

　　让贝莱利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这个现在看似安分的小皇子，在将来或许会是一个有趣的变数。

　　“殿下，有任何困惑或是迷茫时，可以来找我。”他放开了迦兰斯的下巴，对着他微笑道，“我随时恭候殿下的大驾。”

　　他用手指抵住迦兰斯的嘴唇，看着有点无措的小皇子，眼底带着饶有兴味的笑意：“放心，这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皇后不会知晓。”

　　迦兰斯眼里的讶然掩饰不住。很显然，贝莱利公爵对他的处境和顾虑是一清二楚。

　　迦兰斯对眼前这个英俊到模糊年龄的公爵很忌惮，但他对这个公爵又很好奇。

　　况且，迦兰斯太孤独了，虽然他身边不缺侍从，但他的父母从来没有给予过他真正的关注。

　　没有人真正在意过他在想什么。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似乎什么都不缺，但却很迷茫。

　　他们都告诉他，他是个omega，只要等着嫁人便可以了。他的父亲兄弟就是他的依靠，他的父皇会为他安排好婚事，他只要服从安排就好。

　　他们对他的要求就是温顺和服从，因为顺从温驯是一个omega优秀的品质。

　　迦兰斯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温驯和服从会是omega的优秀品质。他偷听宫廷里给弟弟路德维希安排的授课，他意识到，他其实更信奉以眼还眼，而不是伸过另外一面的脸给人打。

　　但没人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宫廷给他安排的课程是贵族omega的课程：社交礼仪、文学艺术、音乐绘画、家政管理。身为皇族，他被另外安排学习了各国语言、哲学、历史以及骑术打猎。

　　但他没有获得他的皇兄和弟弟那样的，为将来执掌朝纲而进行的教育。尽管有时他会偷听弟弟的课程，但零碎不成系统。

　　所以，对于贝莱利公爵的邀请，虽然他有顾虑，但是他内心却被莫名的吸引。

　　或许，贝莱利公爵本人对他来说就充满了吸引力。

　　贝莱利公爵的出身并不是秘密。依照他的出身，他其实根本沾染不上丝毫权势。但他如今却成了宇宙第一帝国堪比皇帝的人物。

　　即便他声名狼藉，但权势是实打实的，即便有人痛恨他，在背后咒骂他，也没人敢当面对他出言不逊。

　　迦兰斯看着贝莱利公爵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

　　“殿下。”贝莱利公爵站在他身后，伸手将迦兰斯的头发轻揽在耳后，然后扶住他的肩膀，笑道，“你看，站在高处就能看到花园的全貌，以及里面的人和物。”

　　贝莱利公爵个子很高，他低沉的声音从迦兰斯的头顶传来：“坐在花园的台阶上，只能看到眼前的一隅，甚至会被小小的阻碍物蒙蔽了眼睛，觉得眼前的一切就是整个世界。”

　　这是贝莱利公爵书房的阳台。贝莱利公爵在皇宫有着比皇后更多的套房，他的会客室和书房规模和华丽程度仅次于皇帝。

　　迦兰斯顺着自己的心意，应了贝莱利公爵的邀请。

　　他有太多的疑惑想要被解答，但整个宫廷无人能给他解惑。

　　贝莱利公爵的邀请就像是一扇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他站在门口，决定着到底要不要推开这扇背后不知通向何方的大门。

　　未知，令人害怕，但也让人兴奋。因为这代表着各种可能。所以，他决定应邀。

　　迦兰斯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因为贝莱利公爵给出了那些别人不曾告诉过他的回答。

　　“为什么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迦兰斯忍不住问道。

　　贝莱利公爵的声音温和中带着笑意：“因为殿下和我很像。所以，我很想知道你能走到哪一步。只可惜……”他在迦兰斯心里播下了野望的种子，但他却看不到这粒种子开花和结果了。

　　他本是一时兴起，却不想到现在他居然有点觉得遗憾了。

　　“可惜什么？”迦兰斯听出他的话里有未尽之意，但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我时日无多了。”贝莱利公爵的手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目光含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迦兰斯，说道。

　　迦兰斯愕然地看向贝莱利公爵，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他这句话里的玩笑成分。

　　但他失败了，他看不出贝莱利公爵的真正情绪，自然也读不出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看出什么来了吗？”贝莱利公爵却能一眼就能看出迦兰斯的想法。

　　迦兰斯诚实地摇了摇头：“我看不出你的情绪。”他觉得有点挫败。

　　“所以，想要让别人看不出你的真正想法，就要学会掩藏情绪，甚至是伪装情绪。”贝莱利公爵说道。

　　“这太难了。”迦兰斯说道。

　　“殿下以后自然而然就会学会。”贝莱利公爵的声音很柔和，“环境会教会你这些。”

　　“好吧。”迦兰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他此时更想知道贝莱利公爵为什么说自己时日无多了，“你为什么说你自己时日无多了？你生病了吗？”

　　但现在绝症很少了，人类已经攻克了大部分的疾病。普通人无法得到有效救治绝大部分原因只是缺少医疗资源。而贝莱利公爵则不缺这些。

　　“我没有生病。”贝莱利公爵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陛下在犹豫要不要我的命而已。不过，那些人会暂时坚定他的决心。”

　　迦兰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他父皇对贝莱利公爵有多依赖，贝莱利公爵对他父皇的控制力强到不可思议，甚至能随意摆布他父皇。以至于人们对他父皇和贝莱利公爵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多暧昧猜测。

　　迦兰斯和贝莱利公爵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更加深刻地了解了贝莱利公爵对这个帝国以及他父皇的影响有多深。

　　但贝莱利公爵从不乱开玩笑。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我父皇怎么可能想杀你？”迦兰斯喃喃道。

　　“殿下应该知道我是个私生子吧？”贝莱利公爵站起身，朝着迦兰斯走去。

　　迦兰斯点了点头。他母后提起贝莱利公爵时，总会恨恨地提起公爵的私生子出身。

　　贵族的私生子，没有任何继承权。如果受宠一点，他们的父亲可能会给他们谋一个好出路，不受宠的，则和平民没有区别，没有爵位没有土地财产。

　　贝莱利公爵的出身不是秘密，他从没有想过要遮掩。星网上一查就能查到。他的父亲是个侯爵，而他的母亲是个平民。

　　“我的父母并没有感情，我只不过是他们春风一度的产物。”贝莱利公爵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父亲并不打算对我母亲负责，他看不起平民，只是迷醉于我母亲的美貌。”

　　“我母亲以为就算我父亲对她没感情，但是有了我，他还是会眷顾一下我们。”贝莱利公爵嗤笑了一声，继续道，“但我父亲对我也是丝毫不关心，但他不想被人拿捏，所以他派人把我从我母亲身边带走，交给了我叔叔抚养。”

　　迦兰斯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公开的信息。

　　贝莱利公爵的叔叔曾经是星际联盟的理事长。

　　星际联盟是宇宙各主权国组成的国际组织，主要作用是维护星际各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以及对各国纷争进行调解和仲裁，拥有自己的武装势力。理事长是星际联盟最高行政长官。

　　“我被送到你父皇身边的时候，你父皇也才六岁。”贝莱利公爵轻笑道，“比现在的你还小很多。”

　　那段时间，老皇帝驾崩，太后摄政，忙于处理老皇帝驾崩而引起的可怕内乱。他被送到西德尼二世身边，陪伴这个天真而寂寞的孩子。

　　“那时，他一定要睡在我身边。”贝莱利公爵淡淡道。这个孩子被保护得像是一朵温室的花，尽管是个alpha，却软弱且耳根子软，胆子还很小，非常容易受暗示影响。

　　西德尼二世不分昼夜地和贝莱利待在一起，一开始太后还很高兴和感激。因为她忙于前朝的纷争，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

　　“后来，太后发现皇帝和我的关系太亲密，加上有心人不停地在太后耳边汇报这种亲密情况，所以太后让我离开了宫廷。”

　　终于，迦兰斯忍不住问道：“你和我父皇究竟有没有那种‘亲密’的关系？”

　　贝莱利公爵垂眸看着迦兰斯，然后他俯身凑近迦兰斯，迦兰斯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摩擦着自己的脖子。

　　迦兰斯想要避开，但是他的身体却被贝莱利公爵牢牢地按在椅子上：“到底有没有真正发生，重要吗？”

　　迦兰斯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急促跳动了起来，因为极度紧张而觉得身体变得轻飘，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贝莱利公爵的手指摩挲着迦兰斯的脸，轻声道：“你很美，但是如果只拘泥于肤浅的外貌，只会浪费这种美丽。它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一钱不值。你要学会利用它，让它成为你获取利益的武器，不要浪费这种天赋。”

　　说完，他在迦兰斯耳垂上落下一个轻吻：“无论是用美貌还是魅力甚至是你说的那种‘亲密’关系，都是施加个人影响的工具，目的是引诱、控制和摆布你想要施加影响的对象。让你成为他们的主宰。”

　　他贴着迦兰斯的脸，缓缓道：“太后将我送出了宫廷，但是皇帝恳求和坚持甚至以伤害自身的方式让太后允许我回到了宫廷。因为他依赖我，离不开我，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政务和军务上。”

　　他的手从迦兰斯的脖子上缓缓往下滑去：“所有的外在东西都可以成为你的武器，但不能成为你的依靠。唯有真正在手的权力，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真正依靠，其他的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

　　“但你说，父皇现在想要杀了你。”迦兰斯佯装镇定，但是声音还是带着一丝控制不住的颤抖，暴露了他并不镇定的内心。

　　贝莱利公爵挑开了迦兰斯第一颗扣子：“因为不停有人想要对皇帝施加影响，但是他们的力量都太弱了。只有扳倒了我，他们才有可能展示一下他们少得可怜的影响力。所以，他们会联合起来，一起给皇帝灌输扳倒我他才能展示自己的帝王权威，而不是我的傀儡这种思想。”

　　“就算是蚂蚁，长久合作坚持也总归能有点影响。”贝莱利公爵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的处境，“所以，皇帝偶尔会有产生想要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现在权威的想法。杀了我，是最好的展示机会。”

　　“那你费尽心思得来的权力似乎也很脆弱。”迦兰斯颤抖的手抓住了贝莱利公爵的手腕，试图阻止他的继续动作。

　　“我这辈子已经得到了我能得到的一切，即便是死，也无所谓。”贝莱利公爵轻声笑道，“权力需要武力维持，但想要立于不败之地，既需要武力也需要名分。这就是上位者做事无论如何都要图一个名正言顺的原因。”

　　“我只有武力，没有名分。而殿下不同，殿下天生就带有名分，名正言顺。只是——”他用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掰开迦兰斯的手，“你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利用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