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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齐雅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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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一个小时收拾的,怎么妹子都找你要微信啊!”叶焯愤愤不平道。
张星鑫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嗤笑:“因为爷是大帅哥。”
叶焯呛声:“自信的帅哥仿佛丧失了一部分滤镜,会让魅力减弱。”
张星鑫:“不需要装b,我就是纯帅。”
两人穿梭于俊男靓女齐聚的酒吧街,叶焯之所以悲愤,因为身边那位大帅哥,睡醒洗完脸后的张星鑫就直接穿了一件黑色冲锋衣出门,头发也就随便抓两把。
可是来加他微信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还有许多人邀请他们说请他们喝酒玩。
叶焯心想自己也是收拾了几个小时的人吧?长得也不算差啊,完完全全的被比了下去。
他偏头,忽然看见张星鑫脸色不太好的模样,有些纳闷:“你怎么了?”
张星鑫身量很高,一米八几,穿着黑色的外套显得他腰细腿长。
垂眸时眼睫毛扫下,脸颊出现阴影,他五官偏张扬大气型,生起气来嘴唇紧抿,漆黑的眸子幽深一片。
周身都产生凉意,叶焯瞧着张星鑫,小心翼翼地问:“咋啦阿星?”
张星鑫闷了几秒,啧声:
“刚刚怎么有个男的找我要微信。”
“……在A城,挺正常的,还好吧。你厌同啊?”
倒是出乎意料,张星鑫性格蛮好的,跟什么人都能玩得来,居然还崆峒么。
这种事其实都与他无关,可他依然觉得如芒在背……叶焯飞快低下眼睛,有些不想让张星鑫看见。
他内心不停的质问自己,你在难堪什么?
你不是gay啊大哥!
但是嘴巴比脑子快,他说:“你长得挺好的,有男人喜欢你挺正常的吧……”
按理说他应该调笑其被男的看上。但是脱口而出的话就像强行在解释一样。叶焯脑子懵了,下意识回望张星鑫,就看见对方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喂,阿星——”
怎么阿星跟他距离那么远了??
某人一窜窜很远,浑身写着“不要接触我,我崆峒”的字眼。漆黑漂亮的丹凤眼清凌凌地望着他,眉峰微皱。
“你是直男吧,叶焯。”
叶焯咬牙切齿道:“我是!!好了,快进去吧,他们都在等我们。”
……
这是一个慢摇酒吧。掀开厚厚的塑料帘幕,富有节奏感的音乐瞬间窜入耳中。这里的灯光昏暗,营造出一种神秘而暧昧的氛围。
两人沿着狭窄的过道向其他人在的桌号走去。
张星鑫闻到熟悉的混合着啤酒、香烟和各式各样香水的混乱气味,思绪有些被拉回几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未成年,进酒吧都是去那种不查身份证的地。
这家酒吧因为距离大学城近的缘故,几乎都是年轻人,和他曾经经常去的那些地下酒吧club不一样,充满活力和自由,许多人都是来此与朋友们一起畅饮、聊天和放松的。
不像那地方,进门可能就看得见有人在角落鼓掌。
因为路上堵车,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我们化妆收拾了两个多小时,本来以为我们够慢了,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慢。”一个妆容精致,打板娇艳的女生笑着道。
“堵车嘛堵车嘛……没办法。”叶焯坐下来,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杯倒满了的酒。
“来的最晚,你们快喝吧!”
“我就知道,喝就喝!”
作为迟到的其中一员,张星鑫无法置身事外。他微垂首看着自己面前停着的酒,和叶焯满满一杯相比,似乎少了亿点。
这样也就算了,只见面前,一双举着杯子的如蒹葭芙蓉的玉手一直在颤抖。
递给他酒的女生略施薄粉,如鹿般水汪汪的眼睛倒映他的身影,脖颈到耳根都红透完了。
黑色的长发如绸缎一样铺散她肩头,与周遭坏境相驳的清纯甜美。
“你好,我叫齐雅娴。”
她的声音美妙轻缓。
柔弱如同清晨沾露栀子花。
“……谢谢。”张星鑫目光停在她身上几秒,最后垂眸道谢接过酒杯。
叶焯喝完了,正起哄搂着他肩膀督促他。
“哟喂,兄弟。”两人头凑近,叶焯小声朝张星鑫说,“这就是那个对你有意思的系花,我高中的学姐。”
“其实,也就一般吧……”
声音越来越低,叶焯瞧见刚刚张星鑫对齐娴雅的几分关注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升起后悔的情绪。
一场联谊,追求异性、恋爱、交友的活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今天没有请张星鑫来,他们或许已经在网吧上网,或者吃夜宵。
可是来都来了,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张星鑫的个子实在高挑,叶焯揽住他像是投怀送抱的女人一样。
“……”低头睨了叶焯一眼,张星鑫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把叶焯推开。
叶贵人热心但实在愚蠢。目光在齐雅娴和他两个人来回,咬耳朵说的话是人都猜得到。女孩也因为这样目光而低下了头。
什么僚机,早点坠落吧。
“你推我!”叶焯睁大眼睛,神情一瞬间无比受伤。
“别闹,你吵吵闹闹的我一杯都还没喝。”
昂首喝酒的间隙,张星鑫注意到一道视线,眯眼看去。
是刚刚给她递酒的、齐雅娴。
她的打扮比起其他人,素净不少,淡蓝色牛仔裤,修身白色短上衣衬托的那腰肢盈盈不堪一握。肤如凝脂,每一分都是令人舒服温婉干净。
冰凉甜辛的可乐桶酒水滑过喉头,在秋夜,恍惚神奇地令他想到了几年前一个夏天的午后——俊美无铸的面孔忽然有凝滞感,呼吸微沉,张星鑫回过神时,发现对方抬眼也看向了他。
躁动不安的空气中,两人视线相撞。
“……”直勾勾地盯着女生,十分不礼貌的举动了。张星鑫将视线移开,有些飘忽地想,希望不会被叫下头男。
其他人不耐烦地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不是,那玉大少爷再干嘛啊,半小时前说在路上了,他人呢?”
玉大少爷?那是叶焯昨天给他说的玉…什么来着?
就叫“小玉”吧。
张星鑫时常记不住人名,就只能靠着“角色印象”记忆。
之所以会给他取小玉的外号,除了人家信玉之外,还根据他听说玉羡敏随手送床伴的都是劳斯莱斯,脑海中忽然浮现的对于这个人的印象有一个十分冷笑话的比喻——
他店铺里最贵的东西是库存为1的,他十四岁自己用和田玉边角料做的手串。开光之后售价666,吉祥得不能再吉祥得数字,至今没有一个冤种上当。
如果他每天卖一串,竟然只需要二十多年年!
竟然是未来可期?这冷笑话般的比喻令张星鑫失笑。
叶焯听见张星鑫笑立马偏过头来。酒吧灯光昏暗,可瞧见那清隽容颜展露笑容,他感觉张星鑫眉间的那点吉祥痣更加红艳了
“……”
无法用言语形容,宛如从漫画中走出的神仙人物。可相处久了,了解越深,伊甸园中诱惑夏娃的毒蛇吐出蛇信——
“你与禁果并非遥不可及,并非食之即死。”
他看似清冷,贵气丹凤眼一睨,嬉笑怒骂;看似克制自持,可他们这些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人有多么的随性从心;帅又不娘气,爷们一个,处处都相驳,处处都融洽,形成独一无二、决然的美。
“阿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无法移开视线,宛如探寻谜题一样,叶焯努力得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自然而正常,眼睛一眨不眨。
张星鑫回望而来,鼻子了哼出一个“嗯”字。
叶焯跟自己较上了劲,就是不闪躲。长久地沉默召开友人的凑近。熟悉的洗衣液花香和香火味混合,萦绕他的鼻尖。
“你怎么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沉着冷静地说话了。
叶焯想,说什么呢?
说,兄弟,虽然知道你崆峒,但是你被同性喜欢上那是完全没办法的事吧。
说,他最近变得有点奇怪,似乎要成为某乎真假不明#震惊,大学室友居然对我……#小说里,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的朋友。
或许不是最近,而是刚开学进宿舍被你晃到开始。那一天就在他心里种了颗种子,发芽都让他有点不直了。
张星鑫瞧他欲言又止,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怎么了?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若无其事就好,说一点什么涉及其他人的事情就好。叶焯脑袋忽然一片空白……激烈斗争后精疲力尽,他想,干脆就这样认输吧,放弃吧,承认吧。
张星鑫过于耀眼,还为了自尊可笑坚持了几秒,渐渐,涩意、羞恼、恐惧席卷心头,眼皮痉挛,眼球之中仿佛住着不安分的茧,不安疯狂的想要移开。
“……”
眼见自己的朋友就要走火入魔,或者换种说法,面部抽筋了。
张星鑫手势奇异,面色沉静地朝指尖哈出一口气,“啪”一声弹了弹叶焯额头。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叶焯清醒了,脑门疼得仿佛中了一弹。
才破茧的蝴蝶也被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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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齐的差不多了,气氛逐渐活跃了起来。
刚刚默契缘分一幕,令人仿佛陷入某种感召的漩涡里。
“呼……”齐雅娴默默调整自己的呼吸,可是脸颊的温度愈发升高。
和张星鑫相处在同一片空间,她呼吸都会变得急促,心乱如麻。更别说刚刚的对视!对视就会沦陷,她真的很努力的克制才不至于失态。
察觉到了吗?张星鑫对她的关注。
必定是察觉到了。
对于喜欢的男生,陷入恋爱的齐雅娴宛如福尔摩斯在世,不放过丝毫蛛丝马迹。同时,她的心灵化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喜欢之人的目光一分一毫,都如无形中的手抚摸着她。
令她羞涩、似含苞的玫瑰被一层层剥开,战栗的心惊。
敏感的情丝颤动。
齐雅娴脸颊熏染粉,情不自禁地漂亮眼眸都泛起水意。
旁边友人注意到她的脸色,担忧询问:“雅娴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人才到,没人会觉得是喝酒上脸的缘故。
“没什么,只是暖气开的人有些闷到了。”她慌慌张张地解释道,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试图降温处理,可怎么也解决不了,颦蹙眉头时令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怜惜。
熟悉她的好友调笑:“真的假的?”
这边的动静,果然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齐雅娴眼眸透过缝隙,注意到张星鑫的目光终于又回到了她身上,心满意足的勾出浅浅的一抹笑。
“不用担心......”
她抬起手,随意自然的将一缕散在脸颊的额发轻轻地如同浮云一样缓慢将乌黑发丝顺在脑后。
玉指纤纤穿梭发丝,抚过白嫩耳廓,一银镯子带在她皓腕上,却空了大节。
任何一幕都能轻而易举地令人动心。
有意地,她掀起眼睫,精准地看向张星鑫,朝他笑起来。
流转万千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满怀命定般的一见钟情积攒的喜悦爱恋,眼中满当当的只有他一人。
“……”
张星鑫眼睫轻颤,不可否置的,心脏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