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文越

19、徐一桐怎么样？

　　于文尚回到公司，和彭嘉在电梯里遇到了，彭嘉彭嘉注意到于文尚脸上的凝重之色，但碍于周围人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于文尚中午是去见贺副区长，看样子事情有些棘手。
　　回到办公室，于文尚照常处理工作，中间找过彭嘉一次，但没提中午的事，彭嘉也没问。
　　于文尚是那种遇到棘手的事时会先自己想办法解决，直到有眉目了才会说出来。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思考。别人即使问，她通常也是一言不发。彭嘉当然了解于文尚，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像以往一样，做好准备，等于文尚主动说。
　　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于文尚推了两个部门的汇报，现在的她需要时间思考。她站在窗边，细细品味贺副区长的话，五千万，比她预计的要多得多。
　　对盛达来说，项目规模并非越大越好。而且即便政府给了无息贷款，但终归要还。还有其他的商业贷款，光是利息，每年就是不小的一笔支出。以盛达现有的流动资金来说，如果要撑起这个项目，至少还要增加两倍多。
　　不可否认，这些年盛达的发展确实多亏了贺副区长的支持，现在贺副区长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进步，就需要一些有实力并且知近的公司，盛达就是其中之一。从这一点上讲，于文尚几乎没有太多的选择。况且贺副区长给出的条件也确实很有吸引力，一方面，有政府做背书，未来在谈商业贷款的时候会更容易，利率也更低。另一方面，盛达目前的场地已经不够用了，她早就有扩大规模的打算，最理想的当然是能拿下周边的几栋楼，但是于文尚之前和园区谈过，园区不同意。现在贺副区长主动提出可以给盛达的那几栋楼，连起来其实就是园区的东区部分，也是整个园区最好的地段。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心动。这也变相地说明贺副区长对盛达、对于文尚也非常了解，所以给出的条件，充分体现了他的诚意。
　　于文尚做了个深呼吸，看来，风险无论多大，都得担下了。
　　最关键点想明白了，剩下的就简单了。中国有句老话：送佛送到西。从2000万的投资扩大到5000万，对于文尚来说是跨了一大步，既然步子已经跨出去了，那不妨在能力范围内再迈大一点，给足贺副区长面子。想到这，她给彭嘉打了电话，问她在哪。彭嘉说在训练室，于文尚道：“忙完来到我这里来一下。”
　　彭嘉：“着急么？”
　　于文尚：“不急，等你忙完，咱们聊会天。”
　　彭嘉直觉是贺副区长的事，很快道：“我现在过去。”
　　没过多久，彭嘉就敲响了于文尚办公室的门，
　　“请进”，于文尚道。
　　彭嘉进来，看到于文尚正坐在茶台边喝茶，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看样子是琢磨出想法来了，于是彭嘉放下笔记本，坐在对面位置上。于文尚给彭嘉倒了一杯，这杯是一只汝窑莲花杯，与其他杯的风格截然不同，是独属于彭嘉的。
　　于文尚：“培训生那边怎么样？”
　　彭嘉点点头，“不错，都很努力。”
　　于文尚：“小贝呢？适应得如何？”
　　提到小贝，彭嘉突然笑了。于文尚也嘴角上扬，“怎么了？”
　　彭嘉想了想，道：“交了个新朋友，对方对她很照顾，看样子不用我们操心。”
　　于文尚慢慢喝了一口：“新朋友是培训生？”
　　彭嘉点头，“叫徐一桐，很不错。”
　　于文尚也点头，“我认识。”
　　彭嘉很意外，“你认识？”
　　于文尚：“嗯，还共养了一只猫。”
　　彭嘉看着于文尚，“你？养猫？”
　　于文尚笑了，“说来话长。有一天晚上加班，看到路上躺着一只猫，我以为被别的车撞死了，于心不忍，就想着给挪走。然后徐一桐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她说猫没死，还用自己的东西包着猫送去抢救，我就送她一程。那是她朋友的宠物医院，之后猫救活了，但是得调养，她就收留了。我知道她是培训生，快要考试了，她很重视这个机会，所以我想着，那就帮一把吧。”
　　彭嘉看着她：“帮一把难道不该是告诉她，你就是盛达的老板，直接关系到她的录取么？”
　　于文尚摇摇头，“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彭嘉抬眼看向她，“为什么不说？”
　　于文尚抿了一口茶，道：“要进入盛达得靠本事。其实我第一次遇见她，不是救猫，而是在训练室。那天我以为是训练室忘了关灯，走上去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学员在练习。我要是没记错，那会儿差不多凌晨2点了吧，当时就觉得这个培训生确实很努力，想着别去打扰，我就离开了。第二次救猫再遇见，我是从背影认出的，但是她不知道。后来聊天中得知她也是A大的，跟同学在A大附近合租的房子。我们这离A大很远，我就想起来她上次那么晚还在练习，就觉得这姑娘很努力。但是说实话，我也担心这会不会是那种‘巧合’，你懂吧？所以我就问了她一些情况，虽然交流得不多，但我觉得徐一桐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她应该确实不知道我的身份。”
　　彭嘉观察于文尚的表情，半晌低头也抿了口茶，没说话。
　　于文尚看着她，笑了，“你不会是怀疑我对徐一桐有什么想法吧？”
　　彭嘉专心喝茶，并没接话。
　　于文尚凑近，“彭嘉，你有什么话能不能说出来，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彭嘉抬头认真地看着于文尚，道：“你对她有没有想法，我很清楚。我只是在想，齐衡是否跟你推荐了徐一桐。”
　　于文尚点点头，“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啊，不，不是眼睛，”于文尚指了指头，“是这里，头脑，思维。”
　　彭嘉放下杯，“齐衡虽然是我举荐的，但是他做事很公正。其实他跟我不止一次推荐过徐一桐。他觉得这一批学员都很优秀，虽然他非常看好徐一桐，但不得不说，她资质虽好但是基础不如其他人，考试是积分制，对她很不利。齐衡惜才，想保住她。”
　　于文尚点点头，“齐衡跟我也说了这批学员都很优秀，但是没有具体举荐过某人，大概是担心我会误会吧。他反复强调的是考试的规则可能会将更有潜力的人排除，所以他建议增加录取名额。为了这事还跟我争执来着，后来我交给你处理了。”
　　彭嘉点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最看好的就是徐一桐。”
　　于文尚笑了，“你说齐衡这性子，真是多亏遇见了识才惜才的你，才能提拔他，否则放在别的地方早晚要被人排挤走。”
　　彭嘉看着她：“齐衡现在佩服的人是你。”
　　于文尚摆摆手，“那也是因为你，他知道我是真心对你好。”
　　彭嘉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喝茶。于文尚那点儿小心思在彭嘉这可藏不住，她这是试探齐衡跟自己的关系呢，吃飞醋！
　　于文尚转了话题，“那据你观察，徐一桐究竟怎么样？”
　　彭嘉放下杯子，认真道：“徐一桐确实不错。是个积极乐观的女孩，而且待人真诚。脑子很灵活，懂得扬长避短，性格也很大气，不过……”
　　于文尚：“不过什么？”
　　彭嘉：“我喜欢她的点，跟那些无关。而是她的‘仗义’。”
　　于文尚：“仗义？”
　　彭嘉看了她一眼，“面对风言风语她可以满不在乎，但是如果有人说小贝什么，她倒是不管不顾了。”
　　于文尚赶忙调整坐姿，一副看戏的样子，“她替小贝打抱不平了？”
　　彭嘉点头，“刚到那会儿，我在楼上的一个角落打电话，徐一桐和另外两个女孩儿也在，但是没看见我。其中一个女孩儿说小贝托关系进来什么的，一开始徐一桐没说什么，直到另一个女孩儿嘲笑小贝的表演，徐一桐直接回怼，毫不留情。我才发现，徐一桐的口才不错啊。”
　　于文尚饶有兴趣地问：“三个人因为小贝吵起来了？”
　　彭嘉：“那两个女孩明显不是徐一桐的对手，言语上根本占不到便宜。”
　　于文尚：“那小贝的表现到底如何？这徐一桐是替她说公道话呢，还是‘护犊子’啊？”
　　彭嘉：“我觉得小贝的表现还可以。毕竟刚开始接触，能到这个程度我觉得不错。我问过表演老师，他也说小贝很有潜力。”
　　于文尚想了想，“物色出合适的角色人选了么？”
　　彭嘉看着于文尚，“你是不是想问小贝行不行？”
　　于文尚点头，“还有徐一桐。记得昨晚发给你的那张照片么？当时看见时，我突然想起大学时别人拍我们的那张照片了。”
　　彭嘉抿了口茶，其实她也想起来了。
　　于文尚看看她，道：“你知道拍的是谁么？”
　　彭嘉摇头，然后忽然睁大眼睛，“难道？”
　　于文尚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公道杯给两人又各斟了一杯。
　　“你怎么会遇见她们？”彭嘉问。
　　于文尚哈哈大笑，把那晚“跟踪”两人的事说给彭嘉听。说到后面，连彭嘉都忍不住笑了。
　　“那你觉得她和小贝……”彭嘉忽然开始操心起来。
　　于文尚连忙摆手，“别想那么多，这时候的情感很微妙。未来如何发展，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要看两人的想法。”于文尚说这话时，看着彭嘉的眼神里有着深深地探索。
　　彭嘉自然听出于文尚话里隐含关于自己和她的关系的意思，但眼下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
　　“贺副区长那是怎么回事？”彭嘉开口问道。
　　于文尚看了她一会儿，微笑接过话题，毕竟这个是她找彭嘉来的最主要目的。至于两人的关系，看样子彭嘉有点乱，但是，乱总比波澜不惊要好。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应群里小伙伴的要求，来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