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27、领养和失踪

　　对于尹之鹤的调查继续深入。他们夫妇在儿子死亡后第二年领养了一个女儿尹真，一直寄养在国外，在大学毕业那年，交通意外成了植物人。

　　而她当时的男朋友，就是同为留学生的岳凯。

　　猎人总部进账的每一笔钱都汇入了国外的一个账户，这个账户的主人正是已经昏迷多年的尹真。

　　还有一个十分巧合的地方，尹之鹤当年领养时，选择和自己血型相同的女孩，而这一点上，恰好和欧阳及其他失踪人员的血型相同。

　　秦昭听完丁善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后，头上冒出冷汗，脊背上丝丝发凉。

　　“你们的意思是证法楼总长尹之鹤才是猎人组织背后的首脑。”

　　“不仅如此。”

　　丁善将一叠老旧的生活中照片给到秦昭，背景变换、场地更迭记录的是同一男人多年来的变化，在其中几张上他的手臂用红色信号笔圈了起来。

　　“这是？”

　　“刺青，之前袭击江册的人身上都有，你不会忘了吧。”

　　秦昭没有忘，只是不敢相信，已经身为总长，名声、权利、地位、金钱都不缺。

　　“他做这些事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我们找到他的实验室，才能解答了。”

　　“那我接下来派人跟踪他，这样会不会被他发现？”秦昭一时间难以抉择。

　　丁善靠坐在沙发上，手扶着额头：“要得就是打草惊蛇，让他意识到计划败露已经被警方盯上，等他自乱阵脚。我们这边会继续调查实验室的地点，监视那边的行动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正事说完了，面前的秦昭没有像往常一样赶忙起身离去投入工作。

　　“你有话对我说？”

　　“师父，我办案多年，看过太多生离死别，我知道失去爱人是一件多么悲痛和难以承受的事。但活着的人还是要保全自己，这样死者才能安宁。”

　　丁善轻笑：“你怕我找老师拼命？我追查这件案子，不是因为那个人，而是因为这就是我该做的事。”

　　“江册……的骨灰和一些感染者掺在一起，经过专业消毒后，家属可以领取部分。”这一步程序早就可以办了，秦昭怕丁善一时不能接受，才等到现在告知这个消息。

　　丁善决绝转身。

　　“他狠心，抛下我离开的人，我不想见他！通知他的家人，还是按无主的人处理，随你。”

　　原以为会是一场歇斯底里的悲泣，想不到真正意识到分别时如此平静。

　　丁善上楼后站在少年门前，举起的手悬在空中，握拳，食指骨节轻扣门扉。

　　一下、两下、三下。

　　“江册，你在吗？”

　　鬼使神差地发问，自然是无人应答。

　　天阶俱乐部举行盛大开业典礼，北风公司暂时由李承决策，他和几个负责人作为上宾受邀出席。

　　拒绝丁杰的邀请，刚放下手机，房门就被敲响了。

　　“不去”

　　面对出现在门口软磨硬泡的弟弟，丁善一口拒绝。

　　“你在家都要发霉了，你未来老婆也去，见见她培养感情。”

　　以林嘉千在他心中的分量，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是有多担心丁善现在的状态。

　　“爸没跟你说吗，我们的订婚……算了。”毕竟是两个人的事，由丁善单方面澄清不合适。

　　“走吧，哥，这是我第一次正经工作，爸妈来不了，没家人跟我分享成果，你难道也不给我个面子！”丁杰直接瘫倒在沙发里，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丁善甩手上楼。以为他铁石心肠，打定主意不去了。

　　“哥！”

　　“我去换件衣服。”

　　品蔚的陈至贤会到场，当初他那步白棋变黑棋，现在想来蕴含深意，人多说话更方便，比起单独约见不易惹人怀疑，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和他聊聊。

　　抱着这个心思丁善出现在酒席会场內。

　　不过他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虽然深处角落，一双双眼睛随时凝视他的动向，几乎是全场瞩目，在观看完弟弟的剪彩仪式后，无奈下匆匆离去。

　　回到停车场，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

　　潘朵拉一脚将那人踢到在地。

　　“哎呦！这么狠。”

　　“谁派你来的，说！”潘朵拉一脚踏在那人的胸口上逼问。

　　“是我啊，美女，我们见过的，江涛。帮你认人的那个。”

　　潘朵拉倒是没什么印象，丁善却记起这人。

　　地上的人站起来满脸笑意来到他面前。

　　“你出狱了？”

　　男人一脸憨笑，揉着胸口：“是呀，不过混得不咋地，我想能不能跟封老大说说，让我也进北风。”

　　“你是来找他的，他人确实在里面，不过典礼后还有餐会，可能要晚一点才会出来。那我先走了。”丁善确实有看到北风的那些人面孔如实说来。

　　男人情急想要拉住丁善，余光看到他身边凶神恶煞的女人立刻收回手：“哎，哎，别走这么快嘛。我听说你和我们老大的老板挺熟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潘朵拉皱眉拦住聒噪的男人：“不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见面再聊。”

　　男人一咂嘴：“改天？改天我上哪儿堵你们去！”

　　丁善都上了车，男人坚持不懈地趴在窗外。

　　“蓝总身体怎么样，我看他脸色不太好。”

　　车子缓缓发动，开出了一段距离后又倒退了回来。江涛立刻笑脸迎上去，车窗摇下。

　　“你见过蓝宴，北风的老板？”丁善试探问。

　　男人眼神诚恳连连点头。

　　“在哪里？什么时候？”

　　男人想了一下：“准确的日期我忘了，但我肯定就是上周。”

　　潘朵拉闻言手握紧方向盘，回头：“你要敢说假话骗我们，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一脸委屈：“我哪敢啊？”

　　丁善哗地一下打开门：“上车。”

　　驶出车库，吉普车高速前进，女人心脏也在极速跳动着，脚踩的油门不稳。坐在后座上的人微微摇晃，怕撞到丁善，男人绷紧身体，十分紧张拘束的样子。

　　“说吧，你见到那个人时的情况。”

　　“就上周的事，我朋友介绍一个试药的活儿，说是打一针，就能得千八百，没有副作用，还特别爽。我就跟他去了，然后他没选上，我选上了，估计是那里面的人看我还是比较优秀。”

　　男人说到此处神情骄傲：“打完之后，心脏跳得有点快，还有点燥，我就忍不住想上厕所。”正好我那间房里的护士出去了没锁门，我就自己去找了。不过里面跟迷宫似的。我路过一个冷藏室。冷风一吹，我更想上厕所了。后来我听见有很多人跑过去，我就躲起来了。听他们喊，什么试验体跑了。我还以为在说我。我想这万一不给我钱咋办。我就寻思着偷偷回去，还没走呢，那伙人又回来了，驾着一个担架，上面抬着一个人一晃而过，我一看那不是老大的老板。”

　　“你确定你没有眼花。”潘朵拉抑制住激动的心情。

　　“怎么可能看错，我这双眼睛比鹰还锐利，别说看到的是一个清晰的侧脸，就是一个残影，我也能认出来，没错。”

　　“天呐……”潘朵拉返回别墅的一路上，嘴里的感叹就没断过。

　　一旁的安静许久的丁善突然朝着他露齿笑了一下，被注视的男人不好意思低下头。

　　找来江涛的朋友，细问之下他也不认识那些人，只是在大街上遇到，说给他介绍一个容易活。看来是随机选择目标，跟踪一段时间，无亲无故底子干净便搭讪，用金钱诱惑他们参与实验。

　　专人接送，上车后带上眼罩。既无法辨别方向，又不知道被带去了什么位置。

　　“就没有什么，让你觉得有印象的，声音，气味都可以。”猫眼想要缩小范围。

　　“还真有，光。”江涛回忆道。

　　“什么光？”

　　“就像什么感觉，一束光来了，又走了，来了，又走了，多多少少能感觉到。”江涛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不知道怎么描述。

　　“他说得应该是路灯。”丁善猜测。

　　“好，持续多长时间？”猫眼展开全市电子三维地图。

　　“半个小时。但是好像重复了一次。还有我好像听见有人吹笛子……”江涛越说越玄乎。

　　绘声绘色地说了半个小时。猫眼需要从他提供所有描述里提取到有用的信息，来确定实验室的位置。

　　傍晚时分，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生来到别墅，把一个滴管交给丁善，说是雷子申交代的。

　　丁善打他手机不通，从研究所传来消息，说是雷所长不见了。已经有三天没有上过班了。

　　雷子康罕见地来到丁善的办公室兴师问罪。

　　“我哥人在哪里，你肯定知道。他是个怪胎，对药剂的感情比对人深，但唯独你是个例外。他的命对你来说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他是最重要的。”

　　从前还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这么深。果然患难能令人看清很多。

　　丁善并未觉得冒犯，表情很专注。

　　“我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但我知道他在谁的手里。”

　　“谁？”

　　雷子康身体前倾。

　　“尹之鹤。”

　　听到这个答案，雷子康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靠坐在椅子上。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而且当你知道这件事之后，你也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