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24、上钩和验尸报告

　　再去到佳景别墅前，潘朵拉就已经确定了那个杀手团伙的目标是江册，于是在进入别墅后，就和猫眼里应外合，密切监视着那群人的动向。

　　鬼牌杀手变装，将少年和蒋雅雯带到事先计划好的逃生通道，最后把少年逼到仓库，他们所有的行动线路都在猫眼的监控之下，以微型无线通讯设备传输到丁善的耳朵里。

　　在少年中枪时，丁善奋不顾身扑救也是计划好的一部分，当然那把锁在银色工具箱內的枪早已被他们做了手脚，保证安全的同时又能骗到江册。

　　等少年失去理智时，雷子申用麻醉枪打中少年的脖颈令他陷入昏迷，潘朵拉带着别墅的保安赶到经过一番激烈战斗后清扫战场，不过还是让为首的那个男人逃掉了。

　　之后他们驾车把丁善和不省人事的江册送到保护区，怕他们有危险，没敢走远，可是这两个人野外生存经验为零，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打响信号枪作为指引。之后在附近的公路上寻找两人，适时救下他们。

　　少年几步站到丁善的身边，逆着光：“是我想的那样吗？”

　　抬头看着少年，用手遮在眼前。

　　“你这小脑袋想什么呢？”丁善表情自然。

　　不是吗？难道是他多疑了。已经因为胡乱猜测误会过丁善一次，少年还是打消疑虑。

　　“没事，那现在你知道了囚禁欧阳那个人和鬼牌有关，你打算怎么做？”

　　“把他找出来，不然以后你怎么放心跟我一起上街。灶火上有牛奶，这里有油条和吐司，坐下一起吃吧。”

　　少年夹了一根油条塞在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丁善浅笑着用手指拭去他嘴角沾到的油。

　　雷子申按丁善的意思扮作卖家，说自己手里有大量的狼血出售，在黑市散布消息，就等对方上钩。

　　这天夜里手机响起，丁善睡的熟，几声之后，少年接起，在听过对方说得几句话之后，少年失了神靠坐在床头。

　　丁善朦胧中睁开眼睛：“谁的电话？”

　　“雷神。”

　　听少年语气低沉，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怎么了？”丁善不安地起身亲昵地靠在少年的肩头。

　　“猫眼的母亲过世了。”

　　相依相伴多年，尽管他母亲脾气暴躁神志不清，但也是猫眼在这世上的唯一牵挂，如今他真的什么都没了。

　　没有举行葬礼，只是找了一块风景不错的墓地，由猫眼亲自下葬，丁善他们四人远远地等在一旁，看着猫眼和母亲告别，然后擦掉眼泪朝着他们大步走来。

　　猫眼不喜欢拘束，便住在江册之前的公寓里，距离北风公司地址很近。中午时候会去找他吃饭，两人几乎天天见面。

　　雷子申每每听他一口一个册册，白眼翻到天上去。

　　半个月后，黑市那边传来消息，J先生有意详谈，把会面地点定在了品蔚大厦。大鱼要落网了。日期订在天阶项目完成的那天，江册主持竣工典礼无暇抽身。

　　雷子申在医药界的名声和长相无人不识，猫眼不善和人接触而且没有自保能力，所以猎人这个角色落在了潘朵拉的头上。

　　品蔚的安保设施不像一般的地方，尤其是地下一层就连猫眼也没办法侵入。

　　为了万无一失，他们提前预定了隔壁的房间，埋伏了人手。潘朵拉准时等在了地下一层，时间一到，房门被敲响。

　　对方开门，看到潘朵拉的时候愣了一下，女人认出这便是在常青山公路酒店见过的杀手头领。微微一笑，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但触感有些僵硬。

　　雷子申听到暗号，带着几个小鬼冲出，把倒在地上的人捆了起来。

　　潘朵拉抱着手臂，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你这脸都皱成老太太了。”

　　雷子申的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

　　“让开。”潘朵拉拨开几人，从男人的脸上揪下人皮面具。

　　“坏了，快去小善良那里，调虎离山。”

　　狂奔着到了楼顶丁善的房间，只见房门大开，服务生装扮的人守在门口。

　　几个小鬼上前和他们纽打在一起，潘朵拉冲进房内，见门口倒着黑色工服身材健硕的男人。这才是潘朵拉见过的那个人，也是J先生。

　　而丁善正端坐在窗前和一个老男人下棋。

　　不久前，就在这个J先生敲开丁善的门，准备对他下毒手时，陈至贤带人及时赶到。

　　“据我所知品蔚做的生意是提供场地，对于交易一向中立，陈老板这么做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吗？”丁善有些意外。

　　“就当是报答你照顾我儿子的人情。”

　　“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我受之有愧，他是个天才，在工作上帮助我很多，比如现在，他就这里看着我们。”

　　丁善指了指胸口的一支纽扣，有一个红色的原点在闪烁。

　　陈至贤一个眼神让手下摆了一副棋盘。

　　“丁判官，有没有兴趣赏脸来一局。”陈至贤转移了话题。

　　“请。”

　　等潘朵拉他们赶到时，这一盘局已接近尾声，虽然过程波折，但丁善不出意外地收下了胜利。

　　就在这时，男人勾起嘴角放声大笑。

　　“陈老板这是为何？”

　　“丁判官果然名不虚传，布局和棋力都在老朽之上。但还是太嫩了，不知人心险恶。”

　　陈至贤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捡起丁善一颗关键棋子，轻轻擦拭，白色棋子在他的指尖褪成黑色。放回原位胜势已去，一招满盘皆输。

　　“受教了。”

　　走出品蔚大门时，潘朵拉开门上了驾驶座，招呼男人上车。雷子申还没缓过神，他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自猫眼。

　　“你爸还挺有趣，下个棋还做弊。”

　　“别说这个了，你们把车上的显示器打开，我发一段视频过去。”猫眼语气极速。

　　“这是怎么，火急火燎的？”雷子申一头雾水。

　　“册册典礼那边出事了。”

　　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几个记者冲到会场，爆料台上北风公司的老板就是当年咬死自己继父和兄弟的那个人，而且她手握一张验尸报告，上面记载了少年亲生母亲的死因是被当时还是孩童的他活活咬死。

　　血统狼人从幼年便具有攻击性，这么看来，多年来一些生物学家倡导绞杀血统狼人不无道理，近日相关人士发起倡议游行，必须严惩威胁人类生命的血统狼人，还柔然一个夜不闭户的街道，保障市民人身安全。

　　朱姓女士，后续会参加多家电视台和新闻社采访，详细讲述这只血统狼人是怎样从小就埋下暴力种子，利用超强的身体素质虐杀我们人类，请继续关注我台报道。

　　不同机位，不同视角，几乎都是相同的话术。是一场有计划的大规模行动。

　　他们进行某种非法反人类的药物研究，想要得到江册，这件事难道不是应该越暗中进行越好，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行事风格，是什么事的发生或者什么人迫使他们改变了计划，丁善一时没有头绪。

　　北风的门口，已经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为了保护普通员工的安全，江册报了警。

　　当秦昭带着一众警车赶到现场时，众人还以为是来抓江册的。

　　当警员拦在身前，勒令让他们离去时，群情激愤。

　　秦昭手持大喇叭，维持秩序。

　　“各位听着，我是五组警探秦昭，我会全程负责调查这件案子，还给社会大众一个真相。”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哗然停止吵闹，印象中他最近经常登上媒体封面。而且据说是丁善的徒弟，可信度就更高了，人群陆续散去。

　　江册给部分员工放了假，只留下从盛京带来北风的兄弟和部分蜂窝区的人继续进行苏和桥的项目。

　　丁善把J杰克带给秦昭，期望从他这边入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鬼牌组织内部人员的线索。顺便接回了江册。

　　黑色的吉普车行驶在街道上，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的喧闹声。

　　江册就坐在丁善身边，侧头看着窗外，就如第一次带他回家时那样，疏离心事重重。

　　“那张验尸报告是真的。”

　　丁善突然开口，吓坏了前排两个吃瓜人。潘朵拉和雷子申惊讶对视了一下。

　　同样露出惊恐表情的还有江册，他转过头，看着丁善的眼神真挚，最后低下了头。

　　原来他真的是会发狂伤害最亲之人的凶手，这样的他不配陪在这个人身边。童年住过的那个地下室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就在少年心慌意乱时，丁善握住他的手。

　　“你别怕，听我说。之前在盛京，你外公蓝照就是拿着这张纸跟我谈判，如果我不答应照看北风，他便让你知道你是杀害母亲的凶手。这样，你会因为自责做傻事。”

　　原来这才是丁善妥协的原因。

　　“后来，我去到开具这份报告的老法医那里看到更详细的验尸细节，你母亲脖子的伤口是你几岁时造成的，根本不足以导致她的死亡。退休的老法医也承认，对血统狼人存在偏见，或可能错判。我已经让他重新开了一份申明书，证明你的清白，只是现在不是发布的时候。”

　　“你说真的？”少年像是抓住一丝救命稻草。

　　他的话匪夷所思，连潘朵拉和雷子申都在心里打鼓，忍不住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