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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不想夺回尊严吗? ...

  •   须臾静止,风息树静。
      百姓们一瞬不错地仰望着邢台之上的局势变化,半晌反应过来,不由得汗毛直立,双肩也跟着打抖,一个个将背狠狠埋下,静若寒蝉。

      奇闻!头一次!公主竟然当众打了周公子的人?这是怎么了?
      对公主今日诸多难以捉摸的表现,大家都有些不解。还没想明白呢,却听见邢台上的惊声又起。

      “公......”萧子钰不可置信地望着夏时隐,半张脸的震痛不假,她将自己的言行又默了一遍,找不出破绽,最后嗫喏无辜问道:“公主为何打我?”

      夏时隐按照心中的条理,已胸有成竹,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慢条斯理道:“萧子钰,你是周国的婢子,是以这些年,为了让你们体面地在夏国立足,便是你做错了事,也没人罚过你,你虽不是我的奴才,丢的也不是我们夏国的人,按理来说,怎也不该由我动手的,只是......”

      夏时隐的目光漠然直接,狠狠地扎进萧子钰的心底,“如今既是在我夏国境内,按律按法,似你这般蔑视尊卑,以下犯上,并企图挑唆本公主对秉律执法的沈统领无故发难......其心可诛,便是赏你一丈红也不为过啊。”

      其中的“挑唆”、“秉律执法”、“无故发难”格外地语气重力,如浇冷水,泼的人身心激灵。

      公主言之凿凿,句句有理,百姓们听的一阵错愕,再反应过来时,便忍不住挠着脑袋羞了半天。

      一个个忍不住反省起来:是他们的耳根子软了,还以为自己这是帮理不帮亲,难不成竟是胳膊肘往外拐?

      诚然,这番话换成任何一个人来说,他们都会忍不住揣摩真伪,更有底气坚持自己的判断!

      可现在——说这话的是乐安公主啊!往日里大家有目共睹:公主从来偏心周楼,只有叫别人受委屈的!

      那么……连公主都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公道,将私情摆到后面,这就说明:这件事涉及严重,绝不能含糊摆布,徇私舞弊!

      众人将公主方才的话反反复复地琢磨,便听见一阵阵懊悔拍腿的巴掌声,百姓们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婢子的嘴好厉害!若公主真的上了当,伤害沈统领,岂不是蔑视轻怠了我们夏国的律例?”

      “我呸!我就不明白了,都来护着他们?那谁来顾全我们大夏的体面!”

      “奸人挑唆!害人不浅!我看沈统领就是罚轻了!也该抽她几鞭子才对!”

      有人就爱说道,于是什么都说道;
      有人将自己标榜成了捍卫国家的壮士;
      有人义愤填膺,属于路过的狗多看他一眼他都要骂两句,纯属为了发泄情绪。

      一时间,众人奋起怒骂,再没有一丝对沈将军的偏见,群情对外,只针对萧子钰失算的恶毒心肠。

      眼见着风向急转,事态不佳,萧子钰心中又愤又急,面上却是不显露半分。

      只瞬息的功夫,眼里便蓄满了泪,她无辜向夏时隐叫屈:“公主教训的是!我们主仆二人在夏国日日如履薄冰地过,有时乱了分寸,实在不是成心……”

      萧子钰擦了擦眼泪,以请命的姿态委屈道: “都说法不外乎情,可是公主您看看呐,我家公子都被沈统领打成……都不成人样了!我们……”

      察觉萧子钰还在贼心不死地拿着前世的手段给自己设套做局,夏时隐的眼底漫过嫌恶,脚下已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与此同时,一旁察言观色的新月见夏时隐已将对峙的局面拉开,更摆明了态度,她心里便跟吃了秤砣般踏实起来。

      新月也不敢让堂堂公主与一个卑贱的婢女来来回回地打着口水架,见夏时隐错步让身,她深知到了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便抢先几步冲过去。

      势要打断萧子钰的胡言乱语,新月干脆利落地给了萧子钰几巴掌。
      “啪——啪——啪——”

      巴掌声清脆响亮,气势汹汹,听的底下的一众百姓也忍不住捂了捂腮帮子。

      本来还想摆摆嘴脸,以示大方大气,去可怜可怜萧子钰的百姓,见新月这几巴掌凶狠,一时间谁也不敢再起哄叫骂,多嚼舌根了。

      好歹是官家的眼皮子底下,如今老虎一发威,大家也都收起了胆子,一个两个拿眼睛瞟来瞟去,都是副装老实的样子。

      这几掌够狠,萧子钰被扇的嘴角流血,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挑起一双桃花眼,瞬间计上心来——新月这般抢头欺负自己,岂不是坐实了他们卑微弱势的处境?她直接调转话锋。

      萧子钰:“尚宫大人连话都不让我说了吗?我们人卑言轻啊!我也知道我不招你喜欢,可我都夹着尾巴做人了,你也不必借机报私仇吧?如此小题大做,咄咄逼人,您到底是想维护公主,还是心系沈统领?我又没说我看到过什么!”

      一番话既抹黑了新月,又给沈珂的形象添了好些模糊旖旎。

      特别是那句“没说我看到了什么”,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亚于将虚的假的做实了似的,任谁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无中生有还是空穴来风。

      “啊?”这又是什么情况?百姓们面面相觑,虽不敢直言直语,可嘴角的笑意却隐隐暧昧。

      到底是宫廷里的花边情史更能吸引人注意。

      眼见着风向彻底地歪倒下去,新月气的呼吸直喘,她眼一横,直接又给了萧子钰几巴掌,势要将她打怕。

      而这一次,新月也没再给萧子钰说话的时机,干脆抖擞精神,摆出官风威严。

      新月道:“公主愿意指教你,你不仅不服不忿,还一味坏心地攀诬他人,今日我便是得罪周公子,也得将是非辩清楚!更由不得你猖狂下去了!”

      其声朗朗,震耳欲聋。百姓们如遭当头棒喝,不禁仰头而视。

      便见新月脊背挺拔,一身不怒自威的正气,清白秀丽的脸上,一双眼如淬热铁,烫的人皮开肉绽,她横眉冷对,开口间义正言辞,大有拨乱反正之势。

      明明是正午闹时,可台下已静如深夜。

      “其一:正是为了顺意夏国维护周公子的仁心,是以宫中上下对你的言行从来是心照不宣地包容……”

      “你今日敢当庭卖蠢,娇柔做戏,仗弱欺人,不正是夏国秉君子之风,惯出来的吗?我们的确有错,却是错在了高看你的品性!”

      “其二:谦让君子成佳话,宽容小人生祸患,你猴耍似的唱戏显眼,一次次地哗众取宠,先是挑拨公主与沈统领的关系,见一招败北,又来离间公主对我的信任,抹黑当朝二品官员......”

      新月冷笑一声,朝着底下百姓高声道:“便是寻常人家,也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们如此真诚护你,可反观你呢?”

      新月毫不客气地揭露道:“一个小小丫鬟就敢恃弱凌强,大肆搬弄是非,你有将我们夏国放在眼里吗?你有真正尊重过夏国吗?你眼里的夏国人都是傻子吧?”

      新月的心思很是巧妙,她利用了几段话,硬生生将胡起哄、瞧热闹的百姓们也给扯进了这段官司里,共担荣辱。

      她很清楚,百姓的态度墙头草似的说变就变,除了受限于本身的眼界,更是因为一直都是在慷他人之慨,成全自己往道德的高点上走。

      可如今,她把大家拖下水,让大家和她们一起沦为“被戏耍,但未曾上当”的人,她相信大家的态度会更坚定些。
      ——至少耳根子不至于这么软了。

      果然,一众看客越听眼睛瞪的越大,就差掉出来。
      在新月与公主的目光鼓励下,万众一心,顿觉使命斐然,热血沸腾,彻底地振奋起来。

      “尚宫大人教得好!臭女人,你听进去没有?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随着一声激愤反驳,再没人愿意怜悯看似可怜实则狡诈的萧子钰。

      “谁他娘的是傻子?我们让着你,真当我们好欺负是吧!”有百姓抄起脚边的石头就去砸萧子钰。

      “沈统领!我们都支持您!”更有人对着沈珂高声应援,欢呼道:“若没有您这样的铁腕,也压不住小人之心!您一定不能心软啊!更不能愚仁愚善!任别人随意地戏弄咱们!”

      听着台下一声高过一声地火热讨伐。
      终于成功逆转局势,夏时隐心里振奋,只觉得胸口的憋屈抑郁终于一舒而散,格外痛快!

      新月更是半挽袖口,大势所趋之下,干脆摆出随时动手的姿态。

      眼见着新月两眼绿莹莹的,毫不掩饰自己的跃跃欲试,仿佛就等着萧子钰再开口,她也好借着由头接着扇!

      萧子钰捂着高高红肿起的脸,不敢再张一次嘴。她知道自己这是彻底败下来了。

      局势彻底倾斜,再不可逆转。
      收拾完打前锋的萧子钰,夏时隐这才偏头望向始终垂着头,宛若力竭昏迷实则是为以不变应万变的周楼。

      太阳越发炎烈,混着血水的汗沿着周楼的额角蜿蜒而下,少年如正被磕毁的瓷,晶莹破碎。

      即使如此境地也依然是淡然若水,这位玉面公子如雪夜里伫立山峭无惧风雷的剑,不动声色,锋芒在内。

      夏时隐曾经未能抵抗,如今才知道情有多毒。

      夏时隐心里一叹:被萧子钰一拦再拦,数次打断的戏总得演完不是?她给周楼设的圈套,还等着请君入瓮呢。

      只是介于周楼身上的秘密还有太多未知,夏时隐便也不准备过早地暴露自己如今的底细,还准备装成曾经一无所知的笨蛋美人。

      不露声色,以便见招拆招。

      夏时隐按捺心底的情绪,抿着唇角,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样。

      她朝周楼走近几步,轻轻抹去周楼脸色的血迹,呼唤他:“周楼……”

      周楼的眸子似折了翅的蝶,在风中轻颤了颤,最终还是撑着满身的伤振作起来。

      他抬眸看向夏时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一双眸子温柔又从容,似并不难过折磨一般,给予人温暖感受,也更让人怜惜。

      前世最珍惜呵护的模样,在此刻看来,却令人毛骨悚然,夏时隐对周楼滴水不露的演技简直反胃。

      可纵然厌恶到极致,面上做派仍被恨意死死地稳着,夏时隐甚至能眼含泪光,斗戏一般,随之言语婉转低迷道:“你……你怪我吧……可我不想改变主意……”

      夏时隐抬袖擦了擦眼角,委屈又坚持道:“你是周国的皇子,我是夏国的公主……同为皇室,我怎会不懂你?比战败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对一时的输赢,就这么认了。所以,哪怕伤痕累累,必败无疑,我们也当应战呐。”

      曾经娇嫩的、刁蛮的,只会用权势压人的公主,竟然也有一天会与他聊起英勇向前、不折风骨、坚韧不屈?

      周楼对这样的夏时隐很是陌生,他的眼里闪过惊异,心里的滋味更是古怪,他静静望着夏时隐,咀嚼着她与他说的话。

      夏时隐指的这条路的确璀璨光明,甚至称得上是令人钦佩敬仰,可这也真是条难走的路,要付出更沉痛灿烈的代价。

      若是从前,周楼还愿意考虑考虑,可如今……他走过捷径,已不想再这样绕远了。

      一时的委屈求全,卧薪尝胆又有何惧?当众被嘲讽耻笑更是没关系。

      人的记忆是很短暂的,只要有更新的、难忘的记忆覆盖!
      他早想好了:待来日坐上至高之位,他会用一城又一城人的血,血洗他不堪卑弱的过去,让天下人畏之怕之。再记不起他的从前。

      还有夏时隐——这个女人,他厌恶至极!厌恶她的高傲自大,厌恶她的救赎与保护,更讨厌她阴晴不定的坏脾气!他又不是小猫小狗,不是她的宠物!她凭什么对他挥之则来呼之则去?

      可是……周楼有一瞬间的迷茫,如今夏时隐不再袒护他,她鼓励他去走光明正道,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走,他没学过……
      难道不是拥有权利就可以了吗?

      一把匕首递了过来,锋利的刃光白晃晃刺入眼睛,周楼只觉得眼里一痛,心里一空,他忍不住抬头避过,又见少女正温柔而包容地看着他。

      夏时隐的目光是信任更是鼓励。
      曾经的她像一棵树,逼他依附她,又嫌他依附她;如今的她突然变了,像一寸倚靠在他身上的阳光,一滴滋润他干涸裂缝的甘露,不断滋养他,给他能量。
      好温暖。

      夏时隐道:“今日与沈珂带伤比试,输也是赢,赢更是赢,总归是能全了你的体面与自尊。——而我不能护你,我护你,你就彻底输了。”

      夏时隐的声音原来那么好听,像春日涓涓的细流声,轻盈灵动,悦耳舒心。
      周楼望着公主,见她穿了一身软烟罗流彩暗花云锦裙,头戴一束国色牡丹。
      其实并不是多么特别高贵的打扮,偏偏只有她有着真正瑰姿艳逸,皓质无加的气质。

      无容置疑,夏时隐的姿色就是天下第一。这样的绝色,谁娶了她,那就是至高权力的象征。

      周楼突然对自己的打算有些满意:他要娶下这个名声显赫又倾国倾城的女人,做她的夫君,做她的天。

      他要她听话,要她永远像现在这样对他,小心体贴、温柔蜜意,她就该这样,他有自信也有手段能驯服她,逼她这么做。

      夏时隐朱唇微动,“周楼,战吗?”

      “公主!”萧子钰浑身警戒,察觉夏时隐在诱惑周楼以卵击石,萧子钰再按捺不住,冒着挨打的风险尖锐颤呼:“您何必这样将人逼上绝路!”

      到底还是局外人更容易察觉这些圈套,夏时隐未因被萧子钰识破而怯场,只是有些厌烦萧子钰的打断。

      不羞不恼地转换了神色,夏时隐眉头微颦,淡淡打量着萧子钰。

      夏时隐犀利反问: “何为绝路?萧子钰,你做久了奴才,习惯了跪着,我扶你,只怕你也是个站不起来的,可是……不是谁都和你一样。”

      萧子钰心里一惊,她不在意夏时隐的羞辱,却很害怕她突然抬高周楼的身份,给人硬戴高帽,逼的人无路可退。

      护主心切,萧子钰是真急红了眼,双眼血丝遍布,湿漉漉一框泪。

      见夏时隐油盐不进,便转过方向楚楚可怜望向周楼,忍着哽咽急迫地呼唤道:“公子……不要,不要啊!”

      不要?由不得你!夏时隐心中冷笑,只是直直望向周楼。

      周楼的眉头微皱,目光隐忍克制,似触岸的浪,多有试探,半进半退,因无依而挣扎。

      夏时隐猜到了:周楼仍在期盼她近乎强制地带他走吧?
      只要她这么做了,他就可以将所有的错与恨都怪在她头上了。
      不用面对自己。

      “周楼……”夏时隐无动于衷地、静静地望着他,不掩饰自己的心志坚定,不为所动。“我不是逼你,我只是想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

      以退为进,夏时隐步步为营,只想诱逼周楼走进她给自己设计的必赢之局。

      若周楼应战,她可以看到他被一次次打倒,用他的遍体鳞伤,以缓解她的心头之恨;

      更重要的是,一旦伤情加重,周楼少说也得卧榻修养一年半载!
      这恰好给了她时机,顺着周楼前世的轨迹抽丝剥茧找出他埋在夏国的势力,将其连根拔出。

      若周楼要她带他走,那便是投降认输。
      呵,重来一次,夏时隐倒也乐见其成,看周楼明明得到过机会,却不得不面对自己,面对局势,将尊严割舍丢弃。
      这总不能再错怪别人了吧?

      见周楼迟迟犹豫,夏时隐临门一脚地将匕首收进刀鞘里,“或者……我带你走。”

      周楼的眸子失措地颤了颤,又慢慢安静下来,他缓缓低眸,藏掩眉眼中掠过的诧异。

      似是终于放弃挣扎,在命运面前俯首,周楼落寞轻扯嘴角,笑意难言。

      “谢谢公主成全。”周楼郑重而利落地接过夏时隐手里的匕首,他瞬息出招,割断颈上麻绳。

      动作干净、流畅,似一片割风的叶子,有着飘逸又具锋芒的美感,他是暗灰天空下的一片绿,醒目而魅惑。
      即使狼狈——
      因为太久悬立,周楼的脚跟僵硬,一时站不住,身姿便不可抑制地颤踉。

      他苟延残喘地朝着夏时隐走近了几步,可动摇的是身子,不卑不怯的意志与风骨却彻底在百姓心中,硬朗地挺直起来。

      “周公子不愧是皇室,这副做派,真像棵坚韧不屈的松啊!见他迎雷雨,见他节不折。我服!”底下的文人骚客忍不住叫绝。

      周楼心里也有些异样的舒畅,他的嘴角微抿,笑得很含蓄满足,似能掐出水的芽儿,眉眼里是连夏时隐也有些陌生的,周楼儿时才有过的无邪的童真。

      周楼将匕首轻轻合上,递还给夏时隐,如怕惊着停留的蝶,异常轻声温柔道:“小隐,去旁边等着好吗?省得脏了裙裾。”

      待人怜惜珍爱,卑微的几乎惹人心疼,若是再心软一些,只怕还是会中了他的计。

      夏时隐如意外触碰炭火般,心生惊痛警惕,忙敛心绪,她利落伸手,将匕首紧紧握回手里。

      不再看旧人一眼,旋身轻步,留一尾牡丹花香,掩盖满地的血腥,而倩影决然。

      绝不能再被骗了!绝不能心软!夏时隐警告自己。

      “公子!不可呀!”萧子钰着急跺脚,言词哽咽,任泪水将容颜划破。

      不可?没有什么不可了,夏时隐无声讥笑,眼里漫过狼狈的狠意。

      径自走向沈珂,夏时隐微微启唇,又见少年将军正皱着眉一脸警惕地望着她。

      许多话一时竟哽在了嗓子里……
      想起前世的自己曾意外害惨了沈珂,夏时隐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悔意。
      她真是蠢笨!

      “肃之。”夏时隐轻声低唤沈珂的字,又走近几步,“你今日做的很好。”

      “什么?”沈珂以为自己听错了,也看错了,公主怎么会用这样温柔的目光,饱含歉意地看着他呢?公主明明……

      难道公主是想让我使假拳给周楼打一顿?好让周楼在百姓眼里彻底地威风起来?

      沈珂瞪圆了眼,脾气又硬了几分,“你别想为他求情,我也更不会心慈手软!别跟我说我这是趁人之危!公主,你分不清他是什么东西,可我看的清楚!”

      “我今日就是要将他打废打残!要让他见识见识我们夏国的利爪,我要他脱几层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你不想夺回尊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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