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奇异果

34、剖心

　　王见我哭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给我抹泪。他越是安慰我，我就越是觉得委屈难过，越是哭得伤心，以至于又昏过去几次。连着几天我都精神萎靡不振，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那些狐皮在我眼前飞舞，听到那些死去的同族的哭声，这些都不断折磨着我，我吃不下，睡不好，经常被恶梦惊醒，很快憔悴下来。
　　唯一令我安慰的是王一直陪着我，看着我受折磨，他也很是着急，换了一个又一个大夫也不见起色。
　　“陛下，国师申公豹求见。”
　　他见我的病始终不见起色，把申公豹也叫来了，他说申公豹虽然不是大夫，但是有法术，兴许有办法救我。
　　我恹恹地靠在他怀里让申公豹诊脉，一旁早有快嘴的琵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明明白白。
　　“陛下，臣以为，娘娘患的不是一般的病。”
　　等了几天，终于有人能给王一个比较准确的诊断结果，王立刻坐直了身子，连带把我也摆端正了。
　　“娘娘的病，乃是因为王叔所献的狐皮所致。那些狐狸本是山野的灵兽，却遭无端杀害，还被剥皮，怨气作祟，故而侵害娘娘玉体，以求伸冤。”
　　申公豹说得沉痛哀婉，那口气简直就跟当年蹦蹦讲述它亲眼所见它爹惨死时的口气一样。
　　我虽说不清那些死去的狐狸到底是不是灵兽，又有没有怨气作祟，却实在觉得它们死得冤枉，于是也陪着掉泪。
　　“哼，这个王叔比干！孤原本就觉得奇怪，他向来都说要节俭、朴素，这次居然主动送什么皮衣？原来是别有用心！”
　　我以前没见过陛下生气，见他发火，觉得有些怕，禁不住在他怀中颤抖。
　　“宝贝不怕，有孤在，绝对不让他再害你。”
　　王以为我发抖是被比干吓得，赶忙安慰我。这是申公豹又开口了：
　　“陛下，恕微臣多言，娘娘掀开盖着狐皮的布就昏倒了，如果换做是陛下掀开那盖着的布……”
　　王搂着我的手瞬间紧崩，箍得我有些疼。接着他就气乎乎地对琵琶说：
　　“去，把那皮衣给我拿到外面烧了！等等，孤亲自去烧！”
　　琵琶慌慌张张地端着皮衣和王一起出去了，留下申公豹和我。
　　“娘娘不愿和王分离吧？”
　　申公豹忽然开口，一语就刺中了我的软肋。
　　我点头。他接着说：
　　“要是王叔比干仍在朝，恐怕娘娘和王就难以厮守啊。”
　　我慌了，求他帮我。
　　他递给我一颗药丸，让我吃下去。真奇怪，怎么有法术的人都喜欢给人吃些个丹啊、丸啊的。乌鸦祝融给我金丹，现在申公豹又给我药丸。
　　我吃下药丸，很快就开始困，隐约听到申公豹说话的声音：
　　“陛下……要想医治……病……比干……七窍玲珑心……”
　　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醒睁开眼，居然身边围了四五个人，王一看我醒来立刻紧紧抱住我，琵琶则在一旁哭哭啼啼地说着我一下子昏睡了近十天把她和陛下都吓坏了云云。我真想告诉她上次吃下祝融的金丹我睡了二十年，可是我不能。
　　又卧床调养了几天，申公豹来探望我，我问他那天给我的药丸到底是什么，怎么让我突然睡了这么久？
　　他露出高深莫测地笑容，说：
　　“娘娘，臣所作所为皆是为娘娘考量，那药虽令娘娘受了些昏睡之苦，却能助娘娘不再被比干迫害，不再有与陛下分离之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