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奇异果

31、惑主

　　那天之後他便不再日日早期上朝，第一次睡饱睁开眼，见到他的睡脸赫然就在我面前时，我惊得跳了起来，连带把他也吵醒了。他不怎麽高兴得睁开眼，见是我，大手一伸，又将我捞会被中拥在怀里。
　　“乖，再睡会儿。”
　　我日日都随著自己高兴，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却从不知道王要多睡些时候居然会引起这麽大的骚动。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麽，顶多是几个贴身服侍的人轻声细语地说些“不合宗法”啊，“有违王道”之类的话，被他眼睛一瞪也就闭嘴了。
　　几次之後开始有大臣求见，他命人关了门，和我在房里喝酒，那群大臣们就跪在外面哭哭啼啼，说什麽荒废朝政啊、美色误国啊，我听不明白，也懒得问，不过多睡一会儿，至於这样吗？
　　终於，有一天，侍卫们通报说，王叔比干求见。
　　王叔比干，我已经听过多次的名字，贤者、智者、圣者。看著我的陛下象受惊的兔子般蹦起来，团团转著整理衣冠，我心中突然充满了恐惧。
　　见到比干时果然如我所想，他对於王的行为很不满。无聊地听著他长篇大论地说著我完全不明白的话，我忍不住开始打量这人。
　　不愧是有血缘的人，他的模样和王倒是有几分相似，同样浓眉大眼，不过他的身形没有王那麽魁梧，也稍矮些……
　　“哼，到底是乡下地方来的蠢丫头，居然这麽光明正大地盯著男人看，还一股狐狸精的劲儿！”
　　说我吗？狐狸的耳朵可是很灵的，和我们的亲戚狗有一拼哦！不过好奇怪哦，人家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麽大家都看出我是狐狸了？
　　再看比干，他也在看我，还很凶的样子。
　　我委屈，扁扁嘴，缩到王的怀里去，还是他最好，从来不凶我。
　　“王叔请不要介意，妲己年纪还小，又是头一次见到王叔，难免有些好奇，失了礼数。还请王叔见谅吧。”
　　王搂住我，在我背上轻轻地拍。我从他怀里抬起头，鼓起勇气向比干甜甜地一笑，他是王的叔叔，我也希望他喜欢我。以前我还是狐狸的时候，我的哥哥就常要我对灰狐狸家的大儿子好一点，因为他在追求那家的小女儿，所以要和他们一家都搞好关系。
　　不意外地听到几声抽气的声音，这声音自从我变成人以後经常听到，伺候我的琵琶说是表示他们喜欢我。
　　可是王叔比干看来一点也不喜欢我，他更加凶地瞪我。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他。因为他，我的王又不能和我一起开开心心地睡到饱，每天都要可怜兮兮地早起，而我，我也在他怀里睡惯了，他起身後就睡不舒服，自然也就只好起来了。
　　睡不好精神自然就不好，於是我就开始无精打采起来。
　　王见我没精神，很是担心，让大夫来看，却查不出什麽问题。当然了，心病怎麽查的出来？
　　大夫就这样换了一个又一个，有一天，王领著一个穿道服的男人来了。
　　“妲己，这位是蓬莱山上下来的仙人申公豹，他法术高强，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我懒洋洋地看了看这人，随便吧，反正也就是再开些苦苦药汤而已。
　　“陛下，娘娘身体并无大碍，恐怕是心病所致的虚弱啊。”
　　咦？这人还有两下子嘛！
　　“心病？妲己，你有心事？”
　　“陛下，娘娘的心事，恐怕就是陛下了。陛下忙於政务，疏远了娘娘，娘娘才会相思成疾啊。”
　　嗯，没错没错，申公豹，你真是聪明！
　　我抬起头，眼中充满渴望地看著王。可惜现在不是狐狸身了，否则把尾巴也摇起来一定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