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风一样》南左

23、第 23 章

　　自己深沉的眼光，是一种爱的体现，只是如今，他这么直白得打量着樊喆繇，也同样会激起对方不满，特别是此地就他们两人，樊喆繇本身就显得紧张，所以对南枫的目光，她选择后退一步，更做好了逃离出去的准备，
　　“你别紧张，我没有任何恶意。”
　　“好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言下之意，也是只有坏人才刻意强调自己没恶意，南枫听出来了，自己却仍然淡淡一笑，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是好人，但我还是想说，我一点恶意也没有，包括今天过来，可是我又承认一点，我也是想找你。”
　　“找我干嘛？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我说实话，我对你仿佛有一种，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的感觉。”
　　话很动听，甜腻腻的，然而在樊喆繇耳里，又成了相反的意思，只见她撇了撇嘴，
　　“你这话已经说过几遍了？”
　　她不信，以为南枫是一个渣男，甚至如今南枫无论怎么解释，自己都无法让对方相信，所以转而开始讲起他在二十一世纪中的经历，
　　“你信么，我真的见过你，但是在几十年后了。”
　　“哈？我不喜欢开玩笑，你给我不正经的感觉。”
　　“樊喆繇，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我只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不可能放下不来见你了。”
　　南枫声音颤抖，眼神痛苦，像是在经历一场不为人知的回忆，可他终于说出来了，用了自己，这辈子，上辈子全部的勇敢，
　　“我有那么重要么？我也真的从没见过你啊，再说了我不信什么上辈子。”

　　“是，现在听起来的确像是假的。”

　　对于樊喆繇的疑惑，南枫点头认同，

　　“但我不要求你答应什么，我也没渴望你能接受我的请求，可是，我们能做朋友么？哪怕是一辈子的朋友，”

　　这句话他也一直都想说，其实能爱最好，如果爱不到，就待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个坚实的依靠，

　　“有必要么？......，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奇怪也好，不奇怪也罢，那些话终究还是告诉你了。”

　　所以选择权在樊喆繇的手上，一切就看她的选择了，南枫此刻里沉默下来，不发出一丁点的额声音，自己等着，再一次孤孤单单得等待，直到不知经过了多久，面前的姑娘才抬头说，

　　“在你的上辈子里，我们也见过？”

　　“见过，但错过了，很可惜，是因为我的胆小。”

　　“是么，”

　　她抿了抿唇，

　　“我看你现在不是胆子很大么，连见我都没见过几面，你就直接向我说这些话，我觉得你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还是我说过的原因，之前错过了，现在我不可能再错过一次。”

　　南枫的宿命里有这样的一条路，自己也权当是一场梦，所以才放下了什么自尊，什么自卑，一切都在朝着他所想要的方向去努力，

　　“可能听起来很假吧，什么过去，上辈子，现在的，我自己说起来的时候，都有点想笑呢。”

　　“这确实不是一个正经人的正经话。”

　　“那听你的意见了。”

　　“非得现在？”

　　“不急，我只是来告诉你的，原本没想说，但我看时机似乎挺好的。”

　　两人单独相处一个空空的房间，没有周围人看着笑话，以及打扰，因此才给了南枫莫大的勇气。

　　虽然勇气是被表达了，可樊喆繇没有在这场勇气之下，去给出自己的答案，相反问起别的事情来，

　　“那中午我看到你好像也有喜欢的人了啊？”

　　“我知道，是池乐乐，她是我姐姐。”

　　“啊？”

　　“我情况有点复杂，我是南方人，一个多月前分配到这儿来的，.......，我也是一个人来的，所以吃饭就成了问题，池乐乐的妈妈看我孤孤单单的，就让我和她家一块搭个伙，就是一起吃饭，现在大家都认识了，我也认了池乐乐为姐姐，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你是南方哪里的？”

　　“浙江。”

　　“喔，我没去过。”

　　“以后有空可以去一去，挺好的地方，比北京更温暖一点，山更多，水更清。”

　　他按着自己记忆中的印象来回应，只是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想到了远在几十年后那许多熟悉的面孔，南枫不敢忘，却怕提起来，再给了自己一场心痛的回忆，

　　“哎~，那是我安心的地方啊。”

　　人是共情的生物，会被周围人的感情所感染，樊喆繇便劝慰了一句，

　　“既然都过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没有在想，是感到很多时候，对很多事情觉得挺无奈的吧。”

　　说完，又沉下心，不坚持着对过往的强求了，

　　“你一直在北京么？”

　　“是啊，我一直住在北京，还有，我和你的那个姐姐也认识。”

　　“我知道，你们两一起读过书。”

　　“她说的？”

　　“是的，就是上次，在大街上和你说话的那一回，她见到了。”

　　“那是上上次吧，上次是今天上午。”

　　他矫正道，南枫一愣，没发现自己已经见了很多次了，然而还是怎么都见不够的样子，

　　“我忘了。”

　　好在对方没追问，

　　“她是怎么看到的？”

　　“是我那个朋友，在我家的时候说漏了嘴。”

　　“说我？”

　　“对，一个很漂亮的姑娘，纺织厂的，乐姐姐猜到你了。”

　　话里无意识间夸了一句，夸完后听着的人脸色红了红，但没反对，也许女性都比较喜欢这样的赞美吧，

　　“我们住在一块，她知道大概什么时候会出现。”

　　“那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很早就是同学了，然后一起进厂，她比我大一岁，有时候也挺照顾我的。”

　　“嗯，但你好像比我小吧。”

　　南枫说出自己的年龄，

　　“我是57年的人。”

　　“我也是。”

　　“看来我们还都一样大。”

　　剩下的月份会彼此都没纠结，至少把话题聊开了，也是一件好事，

　　“你能到这里来，也说明你挺厉害的。”

　　“不厉害，一切都是运气，人这辈子还是靠运气的，比如在来了后，遇见了你，我实在是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啊。”

　　仿佛这才是最大，也是最好的运气，所以南枫很认真得看了看眼前的姑娘，他从来没有那么直白得看向樊喆繇，而这未来的遗憾，都在如今被得到了全部的满足。

　　是啊，人应该要满足了，但南枫没让樊喆繇为难，

　　“好了，我看看你们收藏的档案吧，毕竟过来也是为了业务上的事。”

　　“都在这儿了，平时都堆在这边。”

　　“没有分一分么？”

　　“分了啊，那一堆是人的，那一堆是产品的，那一堆是杂物，就这样。”

　　大概聊得熟了，她摊了摊手，显得很无所谓，南枫也的确不会为难她，

　　“最好还是整理一下。”

　　“太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对方吐着苦水，露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甚至还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此刻里的模样，让南枫想到了未来，也是在差不多的年纪，他见到了樊喆繇皱眉的脸色，但那个时候，她是对他很不满意，公事上的不满意，

　　“有空我帮你吧。”

　　“算了，等到你们下通知后我再整理吧，现在不是没来通知么。”

　　“哎？”

　　“是不是觉得我很懒惰？开始让你有了不好的印象？”

　　“这倒是没有，我也清楚你们厂办比较忙吧，和我单位不同，你们几万人。”

　　“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甚至左左右右都有忙，所以我只做眼前的事情。”

　　“能理解，随你吧。”

　　自己点了点头，后面也不看了，

　　“那我先回去了。”

　　南枫此行的目的被颠倒，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但临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不然呢？你觉得我太闲了，能和你聊那么多话。”

　　“啊？不是。”

　　樊喆繇有点傲娇得回应，然后看到南枫脸色红了红，现在倒是不好意思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

　　“好，......,我。”

　　“怎么？还有事？”

　　“我想，我晚上能不能过来和你一起走？”

　　“随你。”

　　这个不确定的答案，也让南枫开心了一整个下午，相比他还能藏得住喜悦，另一个同样被月老眷顾的男孩，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李盛多半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傻乎乎得笑了好几个小时，今天这间办公室成了整个单位最开心的地方，别的人不了解情况，只有赵方什么都清楚，于是在忙完手头上的事后，他打趣起这两个小后辈来，

　　“年轻真好啊。”

　　“赵哥，您也不老。”

　　“不是年龄，是还能去开心得喜欢一个人，现在看着小李和你的样子，让我也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

　　“我好像，没表现出开心吧。”

　　“嘴巴都翘起来了，还说没开心？”

　　“哪有。”

　　南枫闻言尴尬得平了平嘴唇，却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做法反而变得更加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