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血源]Sarco》梧鸣暝

14、第14章

　　109.
　　这是安娜贝丝的点子。我们装作很有钱的样子搭上一辆计程车。他们从莲花大酒店取出的信用卡成功把卡机刷爆了。波西报上一个地址，叫司机往那个方向开车。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去讨论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他们我是塔纳托斯的遗族，带走我的人是死神，而我的任务是把黑暗之盔带回去。（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成神那一段，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我和冥界神的秘密，但这并不代表我背叛了他们，懂吗？我是自愿成为神祇的。）
　　波西告诉我他们后来在大拱桥上遇到了厄喀德那和奇美拉。（真是一只不友好的小狗狗。）接着他们遇到了阿瑞斯，进了爱情隧道（安娜贝丝：那里有好多蜘蛛。），拿到了阿瑞斯的盾牌并蹭车来到了莲花赌场大酒店。接着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找到了他们并把大家带出来。

　　110.
　　“这不对劲，”波西说。“偷走了闪电权杖和黑暗之盔是同一人的话，我们就能排除是哈迪斯干的，不然他就是贼喊捉贼了。”
　　“他真的很着急，”我说，“为了丢失的黑暗之盔他大发雷霆。（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我们都知道只有宙斯才能发雷霆。）”
　　“那是谁偷了闪电权杖和黑暗之舵呢？”安娜贝丝陷入了沉思。“当宙斯认为你偷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
　　我们似乎离真相很近了，但是真相这种东西，就像迷雾。它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轻易就可以模糊你的判断。
　　“我认为我们还是要闯一闯冥界，”我说。“我们必须要告诉哈迪斯你没有偷走黑暗之盔。况且，你的母亲可能还在冥界。你要去救你的母亲。”
　　格洛弗咩咩地叫。“去威胁他！我们要从哈迪斯手里抢回你的母亲！”
　　“你这只邪恶的羊，”波西吹了个口哨。“我喜欢你的看法”
　　安娜贝丝开始大谈特谈如何进入冥界，虽然我知道分明是纸上谈兵。你看，我们既不像俄耳甫斯一样拥有音乐天赋，也不像赫拉克勒斯一样力大无穷。
　　“是的，但是首先我要遵从我父亲的意见去一趟圣塔莫妮卡海岸。那位女神似乎有什么想要给我。”

　　111.
　　夕阳西下，计程车司机把我们放在圣塔莫妮卡海滩。撇开恶心的臭味不谈，这里和电影里的洛杉矶海滩没有什么区别，人行道旁种着棕榈树，冲浪的人们等着最大的海浪。
　　我们四人走向拍打着碎岸的海浪。
　　“接下来要怎么做？”安娜贝丝问。
　　波西一言不发，朝着海洋深处走去。
　　“不，别去，波西。那里太脏了，你知道所有有毒的脏水都顺着这里排到海洋吗？”
　　波西没有给出回应。他大抵是潜入到深处了罢。

　　112.
　　安娜贝丝走向我。
　　“你真的是萨尔科吗？”她努力装作放松的问我，但是我已经留意到她的手覆上了匕首。“向冥河发誓你是萨尔科本人。”
　　“好了，安娜贝丝，别这样。”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尽量稳住安娜贝丝。“我向斯提克斯河发誓，我是萨尔科本人。”
　　“你看，扳指是不会骗人的。”我旋动扳指，弓刃出现在我手中。“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她哼了一声。“哈迪斯喂养了怀疑和绝望，一旦你进入他的领地，他就绝不会让你离开。我只是担心你是复仇女神化形来欺骗我们。”
　　“咩咩咩？”格洛弗明显在事态之外。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铝罐，大嚼特嚼。
　　“嘤嘤嘤，小公主你居然这么凶狠的对待我，我要心碎了”我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你跟卡斯特耳他们一样，没个正样。”安娜贝丝没好气的说，很明显，她的心情比刚刚要好多了。
　　“一会儿波西来了叫我一声啊，我去买点蜂蜜饼。”我转身跑去，买来几块牛奶蜂蜜饼和一瓶酒，然后用酒浸透了蜂蜜饼。我敢相信刻耳柏洛斯一定会很“喜欢”它们的，嘻嘻。

　　113.
　　波西上岸了。他的衣服很快就干了，可能这也是种族天赋的一种？
　　他告诉我们在水下发生的事情，把珍珠拿给我们看。
　　安娜贝丝做了个鬼脸。“没有免费的礼物。”
　　“这是免费的，”波西反驳她。
　　“等着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定会有代价的。”
　　于是我们转身背向大海离去。

　　114.
　　还剩一点现金。我们坐车来到DOA音像店。抬头看向蚀刻在黑色大理石上的金字：DOA音像店。
　　金字的下面印着一行小字：谢绝推销，谢绝闲逛，谢绝活人。
　　现在是傍晚，大厅里灯火通明，还挤满了人。如果你一直盯着一个人看的话，你会发现他们是透明的，视线可以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
　　波西掏出四枚乳白色的珍珠，然后一人一个。
　　“能赢吗？”安娜贝丝问。
　　“不要这么悲观嘛，”波西说。“会赢的。不要忘记我们的计划。”
　　“计划，”格洛弗吞了口口水，“是啊，我超爱这个计划的。”
　　“放心吧，还有我在呢，天塌了都有我顶着。”我安慰他们。到最后了我们依然没找到黑暗之盔，我都不敢想象哈迪斯要怎样好好招待我这个小半神了。没事，再差也不过是成为他贴身衣物上的冤魂。
　　此时，深在地底的哈迪斯打了个喷嚏。
　　“走吧，”波西说。

　　115.
　　警卫台很高，我们必须要抬头看卡戎。
　　我抢先一步走到波西面前，从背包里掏出德拉克马金币。
　　“嘿，卡戎，你动不动就穿梭在冥界的日子结束了，让我把冥王要的人带下去。”
　　“规矩你早懂的。”卡戎低下头直视我。“你就是塔纳家的小半神？想过，可以，给钱。”他的手直冲冲伸到我面前。
　　我掏出四枚德拉克马交给他。他的手没有收回去。
　　“还要？嗯？”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嗅了嗅。“据我所见，他们都是活人吧，让我带活人下去，这是否有点......”
　　“卡戎，你也不想让你的顶头上司难堪吧，这可是他要的人诶，而且要求是带活的。这样吧，加钱。”我从包里又掏出一把硬币，放到他手上。
　　他的手还是没收回去。“哦，拜托，你以为我会是这么好收买的吗？我在哈迪斯手下工作了几千年，三千年来我从来没有加薪过。你以为做这些灵魂的保姆是什么好差事吗？”
　　“等我成神后说服哈迪斯给你加薪，”我每说一个字，就放上去一枚德拉克马，“你值得更好的待遇。”
　　金金计较的卡戎看上去很心动。
　　“再加一场祭祀！”
　　“行，反正也不差你们四个人，跟我来。”

　　116.
　　我们跟着卡戎挤进电梯里。有几个亡灵想要跟上，却被卡戎扒拉开，留在了电梯外。“白吃白喝的穷鬼！”卡戎抱怨道。
　　他把卡插到控制板的插孔里，然后我们开始下降。
　　开始起雾了，我们不再下降，而是向前移动。亡灵的现代装扮统统变成了黑色的外袍。我看向卡戎。他的意大利黑色西装也变成黑色长袍，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凹陷下去。电梯不再是电梯，而是摇摇晃晃的小木筏，载着我们这群孤魂野鬼。
　　死亡。
　　已逝的人群，我夹杂在其中。
　　恐惧吗？我在心里问自己。
　　因为恐惧死亡，所以我才决定要成为死亡本身啊。
　　我要成神。

　　117.
　　“呦西，”卡戎突然出声了。“‘三头佬’来喽！这下子可有你们好看的了。”
　　我们的船停靠在岸边。
　　“塔纳家的小崽子！别忘了加薪和祭祀喔！”船夫似乎心情很好，哼着歌划着船离开了。

　　118.
　　我们离入口愈来愈近了。现在嚎叫声已经大到连我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不过我还是没看到声音的来源。在我们前方大约十五公尺处，有一团绿色的雾闪着微光，站在三条队伍正上方的是一只巨大而模糊地怪物。
　　它像亡魂一样是半透明的，没有移动时就和背景融合在一起，因此我之前一直没有看到它。它全身只有眼睛和牙齿是实体，而且眼睛正直盯着波西瞧。
　　死者正依序走过它的底下，毫不惧怕。“审查中”那两排从它的两边通过，“免审查”的亡魂从它两只前掌中间进入，然后通过它肚子下方，根本不用低头弯腰就可以轻松穿过。
　　“我可以比较清楚的看见它了。”波西低声说：“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安娜贝丝抿了抿嘴说：“恐怕是因为我们愈来愈接近死亡状态了。”
　　这只狗中间的头朝我们伸过来，在空中嗅一嗅，然后开始嚎叫。
　　“它闻得到活人的味道。”我说。
　　“不过，没关系。”格洛弗在我旁边颤抖着说：“因为我们有计划。
　　“没错。”安娜贝丝说，我从来没听过她说话这么小声，“一个计划。”
　　我们往怪物方向移动。
　　中间的头对着我们叫，然后开始狂吠，声音之大让我的眼珠子都开始颤动。
　　“你听得懂它说什么吗？”我问Grover。
　　“哦，当然。”他说：“我听得懂啊。”
　　“它说了什么？”
　　“我认为人类的所有脏话都不足以完整表达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