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流年的金戈

11、第 11 章

　　乾国都城镐京

　　金秋九月，文举、武举相继开考。
　　武举考试共有四场，第一场考箭法，第二场考力量，第三场擂台比武，第四场文考，考查考生兵法和行军布阵能力。
　　第一场射箭又分为骑射和步射。骑射考试共有三个靶，间距175尺，驰马来回两趟，发箭六枝，中三及格。步射则相对简单，站立射击，八十步距离，射九中二，或者三十步，射六中二，就可及格。
　　第二场力量测试分为拉硬弓和举大石。弓分十二力、十力、八力三号，应试者弓号自选，限拉三次，每次以拉满为准。举大石，石头重量分为300斤、250斤、200斤三种，应试者自选重量，要求将石头提至胸腹之间，再借助腰腹力量将石头底部左右各翻露一次，叫做“献印”，一次完成为合格。
　　第三场是擂台比武，十八般兵器任选，考生两两对决，以一方掉下擂台或认输视为比赛结束。然后胜者继续和其他获胜者比，失败者和其他失败者比，直到决出名次。

　　云杰偷偷带了云琦去看陈文宇考试。
　　陈文宇一身白衣，目光如电，英俊飘逸，潇洒自如。他弓马娴熟，在梁州遭受打击后，回京苦练半年，武功大进，第一、二场都满分通过。
　　第三场擂台赛，陈文宇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人高马大的魁梧汉子，使双锤。几十斤的锤子在他手上就像小儿玩具，被锤一下轻则疼痛，重则内伤。
　　陈文宇手持长枪，一招一式，皆如行云流水，刚柔并济，在擂台上不时腾挪躲闪，耗费对方力气，最后反手一枪指向对方喉咙，取得胜利。
　　第二个对手使双刀，长枪克短刀。陈文宇枪出如龙，枪收如蛇，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把对手逼下擂台。
　　接下来他越战越勇，连续战胜几个对手，成功留在擂台上，晋级武举考试第四场。

　　第四场文考，卷子上写着如果一方兵力十万主进攻，一方兵力三万主守城，请问你是统帅的话如何做？
　　此题正合数月前梁州之战，陈文宇想到上次的梁州之战，总结双方优点和不足，然后补充自己的看法：
　　诱敌出城，长平之战斩杀赵国四十万降卒；围点打援，宋太宗灭亡北汉；主动出击，张辽用七千人击退孙吴十万大军；固守城池，张巡守睢阳失败。
　　所以兵法有云：守大城必有野战，守孤城坐以待毙。
　　进攻方想要拿下城池，要么付出成倍的代价用攻城武器硬攻，要么就只能诱敌出城，否则结果就会像梁州之战一样被击败。
　　如果数月前辽兵在梁州北门没有退兵而是坚持冲锋，则我军可能寡不敌众梁州失守。
　　若城池面临失守，则应在破城之前烧光城内所有粮草辎重、家禽家畜、药品衣物等，并且毁掉城内所有可用之物，坚壁清野，以挫敌锐！不给辽人留任何可用物资，杜绝以战养战！

　　交完卷后，接下来就等殿试，由皇上钦点武举状元、榜眼和探花。

　　乾国天启帝赵翔四十多岁，身穿龙袍，头戴金冠，身材魁伟，面容威严。
　　他看了陈文宇的卷子后，非常赞同陈文宇的观点，认为坚壁清野是对付游牧民族以战养战的最好打法。
　　又见陈文宇年纪轻轻武艺不凡，文武双全，还是兵部侍郎陈斌的儿子，遂钦点他为本届武举考试的探花。
　　琼林宴上赵翔问陈文宇想去哪里当差？陈文宇说想到禁军严将军帐下听命。
　　禁军是皇上直接统领的军队，不归兵部管辖，直接听命皇上。禁军统领严怀安是皇上心腹。
　　他从赵翔是普通皇子时就跟随他，一直到赵翔当上太子，最后登上九五至尊。
　　严怀安统领京城十万禁军，负责拱卫京畿，是赵翔手里的一把刀，指哪打哪。
　　白勇海曾在严怀安手下当差，他是白家次子，本来是让他到禁军镀个金，将来好走封荫。
　　结果辽国发动战争，连克数城，局势紧急，皇帝、皇后夫妻二人御驾亲征，禁军也跟着上前线，保护帝后。
　　白勇海兴致勃勃而去，结果三兄妹一起战死，白家军就此名存实亡。
　　赵翔对陈文宇见猎心喜，大手一挥，“好，就让老严好好教导你！”
　　“多谢皇上！”陈文宇欣喜跪地谢恩。
　　陈文宇授封为御前二等带刀侍卫，穿鱼鳞甲配鲨鱼皮腰刀，威风凛凛、英姿勃勃。
　　接下来状元、榜眼、探花骑马领头，带领众武进士们打马游街，京城里盛况空前。
　　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陈家张灯结彩大办宴席，宋家众人盛装出席。
　　云琦用珊瑚珠编了一个络子送给陈文宇挂在刀把上，陈文宇爱不释手，比皇上封他为武探花时还开心，不时对着络子傻笑。
　　他从库房里挑了许多好东西送给云琦，有绫罗绸缎、玉石头面、碧玺手串、精美书画等，云琦被他吓一跳，“你莫不是把你家库房搬空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这些东西我还嫌少！”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救命恩人了？”
　　“我受伤晕倒的时候，多亏你给我上药，还脱衣服盖在我身上为我取暖，不是你我早没命了，哪里还有这御前侍卫的风光！”
　　“你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给你上药不是应该的！你失血过多发烧，为不引来追兵，我不能烧火为你取暖，好在还有一件外衣给你盖，总不能让你睡地上不管。”
　　“话不能这样说，当时情况紧急，你不管我也情有可原，何况你照顾我一整晚，我迷迷糊糊有点映像，你怕我冷还抱着我为我取暖，总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云琦以为陈文宇晕过去了，不知道这事，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抱了他，脸上就飞起一片红霞，不好意思起来。
　　“那是权宜之计，我可没占你便宜，你不许对人说，听到没？”
　　“可是我爱让你占我便宜。”
　　“还说！”
　　陈文宇心中不高兴，怎么就不能和人说了？
　　但他看云琦俏脸微红，怕她着恼，于是点头答应，“好的，我不说，只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那我也不能要你这些东西，这些都够你娶个媳妇了，快放回去！”
　　“要么你先帮我保管着，等我要用了再问你要行不行？”
　　“不行，我一个外人，可轮不到我管你的媳妇本，快拿回去！”
　　“那你送我络子，我也要送你一件东西才算礼尚往来。”
　　“你送我的东西哪里少啦？我那里有满满一箱子！我只送你一条络子，算起来你可吃了大亏。”
　　“那不能这么算，你刚来京城，本就应该我照顾你，你挑一抢件吧，这总可以！”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那就把你的那个鲨鱼皮刀鞘给我看看，我回去给宸哥照着做一个，用完再还你。”
　　陈文宇听到云琦要给沈宸做东西，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落谷底，“不用还了，这个给他就好，我去找严大人再要一个，这个东西缝起来手酸，别伤了你的手。”
　　云琦想着自己可能也做不出效果，“也好。”

　　京城大街小巷忽然传出一首童谣，“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天启立，白家亡；永安公主现朝堂！”

　　“这是怎么回事？”赵翔在宫里朝严怀安吼。
　　“启禀陛下，是一群小乞丐首先传唱，暂时没查出是谁教他们的？。”
　　“砰！”，赵翔把手边的茶杯朝严怀安扔出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
　　“废物！多找些人，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还有传令下去，凡传播这些一律给我下天牢，我看还有谁敢散播谣言！”
　　“属下遵命！”严怀安起身向外走去。
　　“回来！还有永安公主，查最近京城有无异样，快去查！”
　　“属下遵命！”
　　“滚！”

　　赵翔气得喘粗气，“联怎么白家了，真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