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廷凤舞芸笙歌》霜瑟锦

9、番外一（2）

　　在这一刹那，凌佳才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女儿，十年了，这十年来自己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女儿，逼着她去学习一切可以拿到奖项的东西，却忘了她是另外一个受害者啊。
　　这些年来，自己何尝没有听到过她在房间里的大哭声，只是自己一直在忽略，不愿去想起那张稚嫩的小脸是如何变得淡漠，这些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
　　夜已经深了，但是凌佳却毫无睡意地坐在书房里，这书房里满满都是清歌从小到大得来的奖项，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知足？那样的男人值得自己为他付出吗？自己变了多少啊？从前在凌家，凌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算是书香门第，父亲是著名的考古学家，因为意外去世得早，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个中学教师，自己也养成了温柔的性格。是什么时候起，温柔这个词离自己那么远了呢？
　　当年结婚后的家境也算得上小康，一家和睦，也没见林城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他突然提出离婚是因为那女人的家世吧。
　　自己离婚后，母亲却是极度不谅解自己，她是一个极度保守的人，自己离婚是伤了她的面子啊，这也难怪，凌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满嘴都是冰冷苦涩的咖啡味，咖啡这种东西以前是她从来不碰的，什么时候她对这种苦涩的咖啡上了瘾？
　　清歌啊，那个小小嫩嫩带着糯糯的嗓音甜甜地叫着爸爸妈妈的孩子去了哪里？那样的笑脸已经变得模糊，现在的清歌，已经长大了，冷漠却强势地保护着妈妈。清歌似乎没有一个朋友，惜竹是第一个来到她们家的呢。
　　清歌见母亲根本无心安排惜竹的住处，在家里帮忙冯阿姨又正巧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家了，只好让惜竹先和自己睡一晚了。
　　惜竹倒是很不客气地在床上打了个滚：“真好，你的床是硬板的，我的床简直就是个超大海绵，都不好打滚。”
　　惜竹没有注意到清歌明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黯淡，那是因为自己要学舞蹈，为了防止身材变形，只能睡硬板床。
　　惜竹冷不丁地扑上清歌：“清歌，清歌，明天我们出去玩吧！”
　　清歌只是笑了笑：“睡吧。”
　　惜竹则是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真的？真的啊？我们去哪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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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佳按了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走出书房。
　　“清歌，清歌！你好厉害哦，这个你怎么煮的啊？好好吃哦！……烫！烫！”
　　站在楼梯拐角处，可以清晰地看到楼下两个少女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
　　凌佳禁不住笑了起来，有惜竹陪着清歌，清歌也会开朗些吧。凌佳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妈，吃饭了。”
　　清歌总是这样淡淡的，凌佳心底泛起一种愧疚的感觉。从那以后，清歌就被自己逼着学这个学那个，自己则开始创业，母女俩根本没有好好相处的机会。那段时间，自己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打骂清歌，自己果然不是称职的母亲，也许，曾经是吧。
　　“阿姨好！我可以和清歌出去玩吗？”惜竹这个孩子倒是嘴巴甜得很。
　　清歌状似不在意地继续喝粥，眼神中还是带着些许的期盼。
　　“去吧，清歌也没怎么出去玩过。我书房里好像有几张游乐园的券，你们俩去玩了吧！”凌佳故意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眼圈却禁不住红了，游乐园……“啊，我昨天工作到很晚，我去休息下。”凌佳匆匆地跑上楼梯。
　　两个人精似的少女哪会看不出凌佳的异样，但是两人都没有说破。
　　妈妈竟然会同意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