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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你干嘛 ...

  •   晏婉让马车载着行囊先回了镇国公府。

      “郡主,为何不一起回?”马车远去,康姝有些不解。

      晏婉立定,沉吟片刻,道:“随我去趟皇陵。”

      “皇陵?”康姝虽诧异,但皇家重地,庄严肃穆,只得安静跟上,不好再多言多问。

      皇陵里住着的是静妃。

      静妃是当今太昭帝的皇嫂。

      其实先帝殡天时,将皇位传给了嫡长子,也就是太昭帝晏明的哥哥,晏晦,人称静安帝。

      只可惜静安帝是个短命的皇帝,在位三年间,频频遇到赤力部族来犯。

      当时大盛百废待兴,兵力甚弱。静安帝体恤将士守边不易,为振奋军心,不顾朝中反对,亲自披挂上阵,远征赤力。

      结果为赤力部族所虏,生死不明。

      赤力部族以帝身为要挟,命大盛赔银割城来换人。

      朝中乱作一团,镇国公晏澜站出来,力排众议,直接扶持了静安帝的弟弟晏明上位,改年号为太昭,于是有了当今的太昭帝。

      而后边疆探子亦传来静安帝已死的消息。

      帝死国危,举国震动,灭赤之情高涨。也就是趁此机会,晏澜带领饶州军支援金州,艰苦大战半年有余,终于击退敌军,守住了边线。

      这便是有名的岁康之战。这一战,牺牲了好多将士。却也扬我国威,成就了镇国公的威名。

      饶州军于此得以愈加壮大,晏澜也是在那时得到了统领宫中羽林卫的兵权。威势日渐赫赫。

      静安帝为国捐躯,追尊为右上皇,衣冠被恭敬地请入了皇陵。

      他生前只有一位皇妃静妃,两人感情甚笃,不过没有留下子嗣。

      镇国公推太昭帝上位后,太昭帝便尊封了皇嫂静妃为静安穆皇后。

      许多一心追随静安帝的臣子皆是由她出面安抚游说,这才将他们重新一一劝回了朝廷,稳住了大盛朝堂的大局。

      朝代更迭,很难不动乱流血。太昭帝能这么快便以弱质之躯坐稳龙椅,亦有静妃的大义恩情在。

      待国内局势稍稳,静妃方退下封号,自请离开太华宫,青衣素食,驻守皇陵。

      静妃被选入宫中之前,一直生长在饶州。

      她与晏婉一起长大,颇为相熟。
      只是后来世道变迁,晏婉被接来京都长住时,静妃也已搬去了皇陵。

      入皇陵后,她青衣素食,不喜人扰,二人反倒再没见过了。

      说来惭愧,晏婉来京半年,总也学不太会怎么做郡主。
      可同样年纪的静妃却很快学会了怎么做皇妃。

      端庄持重,恩威并施,为大盛倾尽心力,母仪天下。

      若非此次确有一事相求,晏婉也不愿扰她清幽。

      ……

      自皇陵出来后,天色已暮。

      见晏婉面上还有些沉滤,康姝宽慰道:“奴婢看静妃天庭莹润,贵气端庄,是个有福气的相貌。”

      “事情肯定顺利,郡主就别担心啦。”

      晏婉听了,微微一怔。而后点点头。

      京都街道繁华,晏婉久未逛了。

      暂且散了种种思绪,拉着康姝,陪她一起在街道走走。

      川流不息的人群三三两两在街头穿行,街道两侧青瓦红墙,繁花似锦,伴着马车声和商贩店家的吆喝声,好不喧嚣热闹。

      街边的商户错落有致,摆放着各种样式的物品,胭脂、棋盘、刺绣等等,活泼雅致。不时还有脚下生风的挑夫穿梭于街头巷尾,一派烟火气。

      轻悠的古琴曲在街角缓缓飘扬,晏婉令康姝拿出一角散银,放在了卖艺人的陶钵中。

      和杭州的萧索相比,京都繁华太多了。康姝不由感慨:“京中这才是好日子。”

      晏婉缓缓摇摇头,接了话道:“若处处都能如京中这般,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郡主说得是。”康姝虽不太明白,但入眼是火树银花,难得可以消遣心情,很快唤了晏婉去看,随口应声。

      直到夜色降临,二人才打道回府。

      府中闺房久未住了,康姝怕女使收拾不周到,操心道:“奴婢先去将郡主日用一并拿来。”

      急慌慌先退了下去,她不仅要将买来的物品收好,还要抓紧整理下从御史府带回来的物什。

      晏婉独自推开房门。

      屋内热腾腾的,地龙烧得很暖。看来她嫁出去的这些日子,府中女使并没有懈怠。

      晏婉解了一裹圆,任它滑落在地。

      轻纱曼舞,锦绣繁华,锦缎薄纱上一针一线都刺着漂亮纹案,栩栩如生。浅色天香兰的烟?罗软纱,逶?迤着裙边层层白羽,缓缓落入地毯中,留恋地舔舐在晏婉脚边。

      晏婉一边解着裙带,一边往屏风后走。

      还是自己家好。回到闺房中,晏婉卸下种种,轻盈了脚步,慵着步伐欲到内室换上燕居服。

      外衣散了一地,也懒得回头瞧,反正一会儿康姝都会收起。

      今日穿的这身衣裳撞见了晦气事儿,往后是不会再穿了的。扔哪里都不可惜。

      纤手移到对襟上,解了两个扣,咧开,忽听得一声清肃的咳。

      侧头,发现闻渊正在内室窗前,楚楚谡谡,微对着她,迎身而立。

      晏婉一愣,下意识紧了双肩,抬起纤手收紧对襟。

      “你怎么在这儿?”停了脚,蹙眉。

      倒难为他舍得过来一趟做做夫妻样子。晏婉冷冷,语气中的排斥不免一涌而出。

      闻渊原本君子地移开了视线,听了此话后,又沉沉移了回来。似乎对她的问话不甚满意。

      薄衣轻盈,堪堪裹遮着娇躯。许是回了闺阁的缘故,她从一进房便展了轻盈,举止率性。

      闻渊本在给宝鸦炉仔细燃着香,听得窸窸窣窣衣物落地的声音,才蓦然回首。

      晏婉已经脱却了层层外衣。

      宝鸦炉的幽香与她一同燃起,颇有些靡靡。

      可她收起轻盈率性转为防备排斥的模样,令闻渊不自觉沉了眉。

      回京述职当天便入住镇国公府。于闻渊而言,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但费了周章后,迎来的却是她如此态度。

      闻渊自然感到不悦。

      蹙了眉,不由得沉声反问她:“你说呢?”

      她的问话在他看来毫无道理。两人是夫妻,他不在这里,要去哪里?

      晏婉一时眉蹙。思索着撵人之词。

      闻渊岂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一时也有些说不清的怒火渐渐在心中升腾了起来。

      她千方百计要与他成亲,成亲后,却又故作姿态。人人皆知陶然郡主爱慕御史闻渊甚深,可她偏偏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折腾。

      他本是清净之人,但因了她……惹出多少牵他心神的事端。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无限的退让只会招来无限的闹腾。

      就比如,她一门心思要见其他男人。见完后,还不想他进房门了。

      没有这样的夫妻之礼。

      于是闻渊这次不仅没有回避视线,反而蹙着眉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沉着步走上前来。

      “你干嘛……呀!”晏婉见他面色不悦,想要后退一步,却突然被拦腰勾起。

      闻渊揽了她,长臂一甩,将她扔到了床上。

      晏婉一下陷入软绸之中,天旋地转,头发愈发凌乱,拂的颈间胸前到处都是。

      晏婉不敢相信,一向君子修竹的闻渊竟会对她如此唐突。

      顾不得抓着衣襟,半起了身子,气极道:“你,你以下犯上,大胆!”又要端起郡主的身份姿态。

      胸前鼓酥白皙跳荡,几缕青丝缠绵其上,像一幅春宫水墨。晏婉却浑然不觉。

      闻渊抿抿唇,沉着眼睑,一言不发,倾身过来。

      抬起了手。

      晏婉连忙坐起,手不够长,便抬起腿脚,双双抵在他胸前,止住他靠过来的身子。

      小小足尖轻盈若雪,实在没几分力道。

      闻渊垂眸。她的裙摆已然翻起,卷到了小腿上面,露出一节白莹莹的脚踝和羊脂玉般的足面。

      闻渊抬起的手滞一秒,转了方向,索性捉住了她的双脚,微加力道,向右侧轻轻一撇。

      晏婉身子跟着打了个歪,失去重心,一头栽进了大红绸被面上。

      闷哼一声,很快在被面中抬起头,转过来怒视闻渊。

      “你……”头发越发蓬蓬,唇角鼓鼓抿起,乌瞳里满是愤怒委屈和不可思议。

      蓬头怒面。闻渊默不作声地瞧着,心情竟奇怪地好了许多。

      薄唇轻扯。

      不料这若有若无的一丝正巧被晏婉抓个正着。

      “你还敢笑!”气得爬起身来。

      闻渊伸手,不躲反接,直接揽了她,长臂收紧,一下将人带到怀里。

      闻渊掌握着力度,在两人之间虚虚留出些距离。

      “……为何不敢?”他低眸,望进她眼里,直到此刻才启唇,闲闲答她的话。

      两人距离如此接近,他手臂偾张的筋络侵袭在晏婉纤柔的腰肢。

      这具身体太熟悉他的碰触他的气息了。

      晏婉挣了两挣,身上的软肉反而颤巍巍酥麻起来,遂不敢再乱动。

      只得怒目而视,“我是郡主!”拿身份压他。

      她乌瞳圆睁的样子像极了先前跑掉的那只小野猫。

      闻渊视线不由得向下一倾,扫到了她的胸前。

      这一番折腾,对襟早已咧开。半个浑圆白软仿佛在两人之间相邀,挤压着余下的那一点晦昧距离。

      闻渊视线暗了暗,移开。

      喉骨上下一滚,松了松手臂。

      间隙变宽。“你是我夫人。”淡淡回了晏婉刚才压他的话。

      晏婉一愣,推搡他胸膛的手停住。

      这是第二次,他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叫她夫人。

      晏婉却更是气愤了。“你还有脸说?”

      静一瞬,晏婉抬眸,不客气地扯出话题,质问他道:“是谁弹劾了父亲?”

      他的种种行为,实在让她难以相信他把她当夫人。

      然而这句话一出,不由得煞了风景,闻渊也冷了眸。

      “此为朝堂之事。”清清冷冷,点到即止。意谓她不该插手。抿下唇。

      晏婉扯出一个冷笑。借口罢了。

      她就是要戳他不快。

      “我看不是朝堂之事,大人也是有脸得很。”冷着声,语带讥讽。

      闻渊瞧向她。

      此刻两人皆压着郁火。气氛已然升起些火·药味。

      片刻,闻渊移开视线,松了手,道:“屈姑娘的事,我自有分寸。”

      他有过两次主动解释,皆被她拦了。此刻胸中积了郁郁,自然不愿再低头。

      负起手,侧过身不再看她。

      可是,谁问他这个事了?

      他以为他是谁?

      晏婉拎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闻渊接住。额角跳了跳,问向她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两人的相处,却偏偏要提起旁人旁事煞风景。

      晏婉冷一声:“反正不想要你。”

      闻渊再度沉了脸。

      “郡主,都拿来了……”手里全是物什的康姝于此时撞开了门。

      即便有房内曲廊屏风遮挡,康姝也能隐约看到,内室床边有着一站一卧两个对峙相依的人影儿。

      闻渊蹙眉:“出去。”淡声带着不悦地威压。

      见来人是闻渊,康姝连忙放下物什,火速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带进来的一阵冷风侵蚀肌肤。晏婉起了些鸡皮疙瘩,胸前红梅盈盈挺立起来,即便隔着薄纱,亦能显出鼓鼓的一点梅花色。

      闻渊瞧一眼,压了压眉尖。眸光沉沉。

      他再度俯身过来,抬起手。

      晏婉身前盈盈好像被这一眼烫到了似的,红梅挺立更深。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身体感知到了以往被他看尽的回忆。

      她连忙捏紧衣襟:“你干嘛,你这个衣冠……”抵抗,以为他又要唐突放肆。

      闻渊一手扣住她手腕,一手直接伸向绸被,将绸被扯了过来。

      轻轻一个掀落,晏婉被整个兜盖住。也盖住了含糊不清的“禽兽”二字。

      他最初抬手,也只是想扯过绸被而已。

      “郡主多虑了。”闻渊客气一声,回了身。恢复以往那副疏离淡漠的模样。

      他于衣桁上拿了外袍披上,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房间。

      晏婉缩在被中。仍旧气愤不已。

      多虑?什么叫多虑?

      月华透窗,洒落房间。晏婉重重翻个身,闭眼。

      他以为他是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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