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污染后》夏日浮游

8、第 8 章

　　“首先我们看到海洋生物这一板块。”靳谦禾翻开书，手中握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下了鱼、海藻、水母、八爪鱼等生物。
　　别说，还画的挺像。
　　“先来看一下鱼类。”靳谦禾将手放在了简体小鱼上：“鱼类也有很多，例如……”
　　接下来就是靳老师的鱼类科普。
　　路斩临听得津津有味，但他明显感受到周围同学的越来越无聊，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靳谦禾当然也发现了。他搁了粉笔，手在黑板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说：“我请两位同学上来听写一下刚刚我说过的鱼类的样子。”
　　顿时，整个班里的气氛都变了。
　　有人在紧张的看靳谦禾画在黑板上的简体图，有人在看书上的描述。
　　路斩临在这一片慌乱之中脱颖而出。

　　靳谦禾也注意到了他，看他跃跃欲试的表情，平静的点了两个名字：“覃思韵，阮恬沐。”
　　路斩临天真的以为靳谦禾会选择他。
　　被点中的两个女孩子瞬间发出了叹息声。
　　“上来吧。”靳谦禾丝毫不可怜她们，待她们手颤动着握着粉笔时，平静的念出了几个鱼类。
　　速度之快。
　　路斩临在下面画，发现根本跟不上靳谦禾的语速。
　　十个鱼类下来，他也就写出了三个。
　　旗鱼、鳗鱼、鲶鱼。
　　台上的两个女孩子根本连笔都下不了。
　　靳谦禾推了推眼镜，问道：“写不出来吗？”
　　明知故问。
　　台上的两个女孩子都快急哭了。
　　不是说靳老师是众多海洋科技教师里最温柔的一位吗？
　　“先下去吧。”靳谦禾没多说什么，放了她们。
　　“我来重新给大家讲一遍，拿着笔好好听。”他没作过多的评价，重新讲刚刚的内容。
　　不过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讲的其实没有第二次仔细。
　　路斩临看着台上的靳谦禾，不禁感慨，靳老师的套路的确是多啊。
　　明明知道第一次不会有什么人听，但还是简单的说了一点，即不占用时间，也不漏掉重要信息。
　　来个下马威之后，再细讲一次。
　　不愧是靳老师啊。

　　中午，路斩临依然是跟着靳谦禾吃饭。
　　“靳老师。”路斩临叫他：“你上午真是太威风了，是怎么想到同学们都不听的啊？”
　　靳谦禾笑笑，说：“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仔细听这些无趣的科普，而且我的语言又很官方，听起来当然没什么吸引人的。所以也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太狠了。”路斩临啧到：“还好我听了，不然你大概会抽我的吧？”
　　“本来就打算抽你。”到了食堂后，他们排了列人最少的队伍，“看你听得那么认真，本来是想得到让你打击他们自信心的，结果害怕你拉仇恨，也就没选你了。”
　　“还好你没选我。”路斩临松了口气：“就你那速度，我是真的跟不上。”
　　“是吗？”靳谦禾快而不自知，打了饭之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和路斩临面对面的坐着：“你应该适应这个速度，估计我之后都是以这个速度听写了。”
　　路斩临两眼一黑：“以后？这磨人的环节还有以后？”
　　“斩临啊，不是我说。”靳谦禾说：“不到三周，你的这群同学适应之后，可有的你好难受的。”
　　路斩临打了个寒战。

　　回到教室，度过无趣的中午，路斩临收到了一个噩耗。
　　海洋科技实验楼出新规定了。
　　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
　　俗称周考和月考。
　　路斩临：“……”
　　什么玩意儿？我都离开语中了还有这些东西？
　　燕渐离看上去也很崩溃。他一手搭在路斩临的椅子背上，另一只手握着笔奋笔疾书：“我要疯了，为什么才第二天就那么多作业啊！”
　　托路斩临的福，靳谦禾意识到自己的规则还是放的太松了。于是，当天下午，靳谦禾便布置了一大堆作业。
　　路斩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作业、周考、月考……”燕渐离嘴里念叨着这些词语：“这半年我会怎么熬过去啊！”
　　“松手，别抓着我椅子。”路斩临忍不住了：“你作业都写了一大半了，我连笔都没动。”
　　燕渐离三只手轮着写，路斩临心生无奈，右手没力。
　　“斩临。”燕渐离忽然放下笔认真的看他：“不是一大半，我还有一道大题就写完了。”
　　只、剩、一、道、大、题、了。
　　路斩临感觉自己被狠狠的打击了。

　　“带着你完成的作业滚出我的视线。”他忍着怒气拍开燕渐离的手：“否则我真的会撕了你的作业。”
　　燕渐离收回手比出投降的手势，“你加油。”

　　当晚，路斩临再次失眠。
　　不同于上次，上次是一闭眼就想到屈辱的历史，这次是一闭眼就感觉自己身临大海，呼吸不畅，不管以什么样的姿势入睡，总是感觉下一秒就快窒息。
　　靳老师太可怕了。
　　凌晨三点，路斩临依然没睡着。
　　索性，他点开手机，准备骚扰一下“罪魁祸首”。
　　结果他发现靳谦禾也没睡。
　　为什么会有人凌晨三点写教案啊。
　　路斩临看着靳谦禾发在朋友圈里的图片，陷入了沉思。
　　平心而论，靳谦禾也挺惨的。语中马上也要开学了，靳谦禾要身兼数职，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估计会找别的老师帮他看班吧。

　　想着想着，靳谦禾给他发来了一个信息。
　　“还没睡？”
　　路斩临看着这条信息，愣了一下，打字问：你怎么知道？
　　靳谦禾反手一个语音：“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大晚上的把你那打字板开着，我这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还以为你有什么事。”
　　路斩临悟了。
　　“那你大晚上不睡觉对着我微信发什么呆？”他问。
　　对面不说话了。
　　路斩临震惊：“靳老师，你不会吧……”
　　这思想太过于龌龊，靳谦禾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朋友圈里一模一样的教案。
　　图片里还误入了一只手。
　　骨节分明，细嫩柔白。
　　“别想多了。”靳谦禾说：“要不是为了你们，我至于大晚上不睡觉赶教案？”
　　“你白天干啥去了？”路斩临问。
　　对面又不说话了。
　　“呵。”路斩临冷哼一声。
　　［早点睡。］
　　靳谦禾不发语音了，给他打来三个字，便没再说话。
　　路斩临渐渐的也困了下来。
　　靳老师，最好的催眠剂。

　　第二天早上，路斩临毫不意外的迟到了。
　　林书池上班去了，奶奶和爸爸也都不在家，路斩临忘了设闹钟，就这样睡到了八点半。
　　醒来时，他大脑一片空白。
　　死了。
　　飞奔进入教室时，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
　　靳谦禾拿着书走出教室，与赶来的路斩临打了个照面。
　　“真巧啊。”靳谦禾温柔笑笑：“跟我来办公室。”
　　这场面真熟悉。
　　路斩临想了想。
　　哦，好像之前在语中睡过了那一回也是这样的。
　　他垂头丧气的跟在靳谦禾身后，连包都没来得及放。

　　“靳老师。”到了办公室，靳谦禾不紧不慢的把书放回柜子，然后给自己接了杯茶，路斩临一个人站在靳谦禾座位前，一脸尴尬。
　　“说说吧，昨晚怎么不睡？”靳谦禾喝了口茶。
　　“睡不着。”路斩临乖巧的说：“一闭眼脑海里就是自己泡在海里的样子，喘不上气。”
　　靳谦禾被呛了一下。
　　“你没开玩笑？”靳谦禾问他。
　　“没有。”路斩临盯着靳谦禾细长的手指：“要不是跟你聊了会儿，可能还真一晚上都睡不着。”
　　“我是催眠药？”靳谦禾笑笑，拿起手机跟人发了条消息。
　　路斩临眼尖，看到那人的名字叫“海实心理老师”。
　　“我有心理问题？”路斩临愣了。
　　靳谦禾也不在乎他看到了，说：“你这种情况有点像深海恐惧症，如果不及时做心理辅导，很有可能以后对海洋有排斥。”
　　看路斩临有些心慌，靳谦禾安慰他：“也不一定。而且不止你，刚开学就有很多人都有这种心理感觉。”
　　“哦。”路斩临没说，但多少也放下了心。他问：“靳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你先别急，我带你去检查一下。”靳谦禾起身拿上手机：“很快的，就去看看。”
　　于是，路斩临跟着靳谦禾从一栋楼到了另一栋楼。
　　路上十分坎坷。其中遇到了一只鲸鱼虚体，一只鲨鱼虚体。
　　路斩临从没走过这条路，对这些虚拟的海洋生物十分好奇。
　　“这些都是半成品。”靳谦禾给他科普：“大多是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坐的，不过还不能拿去海洋馆供人参观。”
　　“明白。”路斩临嘴上应着，眼神就没离开过。
　　“你要是想做，之后有的是机会。”靳谦禾叹了口气：“本来不打算让你过早接触这些。虽然各位老师都已经认定你将来会成为海洋科技实验的一员，但你也是要通过测试的。”
　　路斩临对他笑笑，“我知道。肯定是不能走后门的嘛。”
　　他的眼神太过于干净，靳谦禾不自觉的放松了些。
　　“语中一周后就开学了。”靳谦禾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可能之后会找别的老师给你们代课。好好学啊。”
　　“保证完成任务。”路斩临点头，跟靳谦禾进了心理咨询室。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