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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宫阳乌醒来的时候江承信已经不在了,清晨的阳光透过不甚茂密的庇护所顶部照射下来,在地上映出点点光斑,宫阳乌坐起来甩甩头,几根草屑就跟着簌簌地掉了下来。

      “江承信!江承信!师父!”宫阳乌迷迷糊糊地大喊着。

      “干什么,没断奶?”江城信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怕你走嘛。”宫阳乌掀开遮门的大树叶,一眼就看到江承信面前放了一堆色彩鲜艳的浆果,于是癞皮狗似地贴到江承信身上,说着些什么师父最好了,最爱师父了之类的话。

      江承信也不赶他,只是认真地看着手上的牛皮纸卷轴。

      宫阳乌一看逗不到他,只好恹恹地坐到他对面,拿起浆果就要吃。

      那漂亮的紫色果子像覆盆子,只一指甲盖大小,表面比豆腐还要嫩,稍一用力就掐出深紫色的汁水,还隐隐传来股甜香,但刚到嘴边就看到江承信笑眯眯的看着他。

      宫阳乌瞬间就不敢吃了,这搞不好会有毒!

      “怎么?不敢吃,怕我摘些毒果子?”

      江承信放下卷轴,随手抓了一把扔嘴里,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沾上了艳丽的果汁,紧接着眼睛慢慢闭下,头一歪,眼看就要倒。

      宫阳乌赶紧扔下手上的东西,一脚跨到对面接住江承信。不料刚接住,怀里的人突然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哈哈大笑说:“你怕什么怕,吃就是了,你师父我难道还会害你?”

      “江承信你是不是有病!”说着就要把江承信扔掉,江承信连忙抓住宫阳乌,顺手把果汁蹭到宫阳乌身上,宫阳乌彻底怒了,正要发飙,江承信赶忙坐起来说:“刚刚那个是西南片区的地图。”

      宫阳乌也不弄他了,只是将信将疑地拿起卷轴。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为西南地区,宫阳乌一看那个地图,有些熟悉啊,不就是地理课上经常用的那个地图嘛。

      宫阳乌嘴角一阵抽搐,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玩游戏,但是现在的科学技术还没有发达到这种意识完全接入游戏的地步啊。而且就算玩游戏了,也不能说是主角都拿不到一个啊。

      “你在想些什么?”江承信戳了戳宫阳乌有些脏的脸蛋。

      “没有啊,没有啊。”宫阳乌赶紧龇出个假笑,不自然地摩挲着自己的手,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多次擦到了手上那枚戒指。

      下一秒,宫阳乌便出现在了那片白色的空间里。

      “我去,怎么进来了!”宫阳乌抬头看实况,外面的江承信已经抱住了他,皱着眉摸了摸他的额头顺便为他把脉,然后抓起了那只戴着戒指的手。

      “这人怎么这么聪明,他发现你的戒指不对劲了。”小白的声音突然出现。

      “怎么办,万一我出去了他问我。”宫阳乌看着实况,江承信俊朗的面庞越凑越近,好看的人都这样没有瑕疵吗?已经离这么近了。

      “笨蛋!说不知道就好了。”小白嗤笑着。

      “说谁笨蛋呢,说起来,怎么又有网费了?”宫阳乌不小心瞥到屏幕右下角的悬浮窗,那里提示他的余额还有两小时。

      “因为系统检测到你‘自力更生’了。”小白继续说着,“这是隐藏福利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太好了,正好我也没睡够,再让外面的身体睡几分钟应该也没事。”宫阳乌想赶紧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随便你吧,等下要走了叫叫我,我也睡一下。”

      AI睡什么觉啊,宫阳乌腹诽,接着顺利登上了那个貌似是穿越者论坛的地方。

      一进界面私信就立马爆了,全是“欢迎来到你的世界。”吓得宫阳乌连忙关闭私信功能,接着美美地点进了一个楼层最高的帖子,标题为:如何从阶下囚翻身做宰相。

      宫阳乌越看那个步骤越熟悉,同样的身份显贵,沦为阶下囚,接着发配边疆,最后一步步往上升,下面回复的好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让人细思恐极。而且没有一个人成功回到过本来的世界。

      宫阳乌瞬间就有些丧气了,退出了论坛,桌面弹出一个关闭不了的文件,宫阳乌也只好认命的把它点开,打开之后发现是本当地的人物志,还是扫描版的,比盗版还不如。

      宋志会:西南总长,爱好山水画,优点: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缺点:执拗。

      张若霞:西南区域北部总长……还没看完就提示余额不足,强制断网了。

      宫阳乌叫来小白,让它把他踢出去,等他悠悠转醒之时便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地躺在一张担架上。

      一偏头看到身侧有个人,他带着红底刺绣帽子,其上插有靓丽的羽毛,搭配着各类色彩鲜艳的珠子,上身着带花纹刺绣蓝染粗麻马褂,扎着天青色一臂宽的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下身则是黑色棉布长裤,脚踝处为方便行走扎上了黑色的绑腿带,看起来有些像西南片区北部地区的苗族服饰。

      在宫阳乌穿过来那段时间,网上流行苗疆少年的变装,和这个倒是有所出入。

      “醒了?不要乱动,你有些发烧了。”

      宫阳乌这才看到那人的周正的脸,他迎着光,额头轩朗,眉斜飞入鬓,狭长的眼里带着平日里不易出现的喜色,让宫阳乌这种对这一类型毫无感觉的人都有些心跳侧漏。

      但他还是忍不住嘴欠的说:“江承信,你干嘛打扮得这么骚包啊。”

      “我劝你好好说话,抬着你的可都是当地的小哥哦,小心他们把你摔了。”

      江承信笑嘻嘻地威胁着他,宫阳乌赶忙抬头看,抬着自己的两个人是和江承信身着同样衣物,皮肤有些许黑的强壮男子。

      “那他们也听不懂我们说话吧。”宫阳乌想着这个时候的少数民族还没有很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会说汉话的应该比较少。

      “随便你怎么想。”江承信掐了掐他的脸,奈何宫阳乌现在动作不便,不好反击。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宫阳乌询问着。

      “去他们寨子,他们寨主是魔教的长老。”

      江承信漫不经心的回应着,现在已经到下午了,远远地可以看到山腰出冒着顶顶炊烟,没猜错的话寨子应该就在那边了。

      “这么说,他们都会下蛊了?”宫阳乌有些好奇的问。

      “废话。”江承信对宫阳乌翻了个白眼说:“怎么可能会,你怕不是话本看太多了,医术罢了。”

      两名男子忽然不客气地把宫阳乌往地上一放,宫阳乌哎哟一声,费力爬了起来,这边的人怎么都喜欢把人扔门口啊!

      “江护法,我们到了。”两人略微行礼便飞也似地跑了。

      “他们能说汉话?”宫阳乌有些惊讶,但接着还有点后怕。

      “走吧,进去了。”

      宫阳乌抬头一看,前方是木质结构的牌坊,上面刻有北寨二字,字周围则雕有一些古朴花鸟的图案。

      牌坊过去就是一段羊肠小道,道旁倒是打理得干净,不必担心其中会突然跳出蛇虫。

      宫阳乌顺手收起担架扛在肩上,那架势仿若他扛的不是担架,而是一把巨剑,江承信看着他那个样子有些无奈,往前多走了几步,尽量和他拉开距离,真丢人啊。

      走了好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北寨依山伴水,一眼望去以实木和竹子为主要建材的一座座小楼,鳞次栉比,能看到傍晚归家的人们背着背篓在田间穿行,见了江承信也都是用着当地的语言充满善意地打着招呼。

      宫阳乌一直好奇地望向四周,也听不懂路人说话,只是赞叹着这些精妙绝伦的建筑,跟着江承信走到寨子深处,看到一片开阔的水域,不知名的鸟儿也不怕人,尽情梳洗着自己的羽毛,水面上架了条长长的石桥,一直延伸着到到前面一青瓦建筑群前,木门竹窗,雕梁画栋,一群露出上身漂亮腱子肉的年轻人则在宽敞的院内练着把式。

      “哟,师哥你回来了啊,带着的这个是老头的外孙吗?长得怪水灵的,不愧是师姐的孩子。”

      为首的人看到两人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他头上扎根黑红绑带,一张方正的面庞,那双圆圆亮亮的眼十分漂亮,加上那身不是很夸张但很有爆发力的肌肉,这是宫阳乌的理想型身材。

      “怎么现在这边这么多人了?”江承信皱了皱眉。

      “都是些山下的孩子,师父让他们来的,有伙强盗一入夜就进他们村子,晚上不留饭,马上就遣他们回去了。”

      听到饭字,宫阳乌的肚子后知后觉的响了起来,他有些尴尬,挠挠头笑着说:“咱们不是魔教吗?干什么还做这些东西。”说完之后,宫阳乌更尴尬了,俊脸一下子通红起来。

      “哈哈哈哈,侄儿说的对,咱们就是魔教啊,做这些当然是养肥了再收割呀,拿去养个蛊,做个药人什么的,再好不过了。”

      那本来挺憨厚的人,突然这样阴恻恻地来了句,吓得宫阳乌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掉水里。

      “好了,秦实,别吓他了,咱们这个少主啊,从小就怂得要死。”江承信拉着宫阳乌。

      “哈哈哈哈哈。”秦实又爽朗地笑了笑。

      真是人不可貌相,宫阳乌因为发烧加上没怎么吃东西,又被惊吓好几次,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多余的话了,没骨头似地倚在江承信身上,担架则是扔到一旁去了。

      快到饭点了,秦实放了那些少年回去,带着宫阳乌和江承信一同向东侧的小楼过去,上到二楼饭堂,零星看到几个人,虽是同门却也没有多一句的交谈,和寨里村民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师父下山去了,晚些回来。”

      秦实以及几个弟子把晚饭端了过来,天麻鸡,清炖鱼,笋干炖腊肉,酸菜红豆汤,主食则是甜玉米、米饭、红薯各一盆,那香气让宫阳乌顿时食指大动,但本着世子加少主的出身加上他还残留着现代的基本礼貌,让他还是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等众人都落座了,才跟着大家一起动筷。

      一顿饭吃的很沉默,但宫阳乌却很开心,到收拾餐桌的时候也跟着大家一起,其余弟子都有些惊讶,但也没制止他。

      江承信站到一旁,顺着窗户往外看绵延的群山,秦实从他身后走来,刚一碰到他的肩膀便皱了皱眉说:“你中毒了?”

      江承信抚开他的手说:“问题不大,几味药的事,老头让我看着他外孙,又不放心我。”

      “臭老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秦实破口大骂。

      他比江承信大八岁,入门却比他晚些,虽然得叫江承信一声师兄,但还是拿他当弟弟看待。当时的江承信才十二岁,是大月江家的嫡子,六岁便拜入师门,已经将师父的绝技学了个遍,什么都会一点,又什么都不精,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湖边和鸟兽待在一起。

      他们的师父是魔教长老王筠,但作风不是很魔教,经常带着他们两个易容下山为人看诊,二人因此熟识起来,后来江承信十六岁时就被教主看上,点了个护法的名头,下山去保护师姐以及她的孩子。

      这还是江承信从那以后第一次回来,不想竟然把那小世子带了回来,所以当时看到江承信的信之后,师兄弟几个都不想接待那个小世子,既是发配过来受苦的,让他受了便是,且方才一见面看他和那个混蛋王爷长得那么像,确实是还想给这小子点教训的,但没想到江承信一直在护着他。

      秦实一偏头,便看到了那边正在擦桌子的宫阳乌,宫阳乌察觉到有人看他,抬起头笑了笑,又继续干手上的事情。等秦实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江承信也一直在看着宫阳乌,直到宫阳乌拿着抹布出去了,秦实才压低声音问他:“你心悦他?”江承信是断袖,这是魔教里众所周知的事。

      “还好。”秦实瞪大了双眼,圆溜溜的眼里充满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江承信会这样回答,一时有些沉默。

      过了很长时间江承信才补充道:“不讨厌就是了。”听见这句话,秦实又镇定了下来。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说的是……”

      “就算是又如何?”江承信笑着问,他从以前就喜欢这样故意逗秦实玩。

      “如何?师姐不给你把皮扒掉半层。”叶清规经常会回来这里,主要还是找师父来续命,那个臭王爷给她下了毒,强行娶了她,却还是在世人面前装可怜,搞得好像是师姐非得要嫁他一样。

      “师父、师叔你们在说些什么。”宫阳乌在楼下隔喊他们,身后则是一群看上去比他小一点的男男女女。宫阳乌很擅长交际,总是能很快的找到玩伴,而江承信则不一样,冷漠得要命,平日里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唯独对着宫阳乌和秦实的时候会露出他那副丑陋的嘴脸。

      “没有说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江承信看到他们手里拿着鱼篓就已经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了,只是不想要宫阳乌出去。

      “小师叔们说带我去摸点虾子,鱼儿来着,不可以去吗?”宫阳乌已经换上了苗寨的服饰,袖子高高卷起,本来乱七八糟的头发也梳洗整齐,用红黑的发带绑着,加上那张清俊的面庞真是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

      “随你,再生病就把你扔山里喂豹子。”江承信回过头不再看他,只能听到越来越远的笑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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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江浸月》还在存稿中,预计暑假可以稳定更新。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