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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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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了盘水院东厢房，婆子才把邢氏的绳子松开，将她嘴里的帕子取出来。
林氏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向浑身狼狈的邢氏，笑得很是讽刺，“哎呦弟妹，你说说你，女儿高嫁，日后少不了好处，非要在人出门前得罪死了，真是何必呢。”
邢氏瞪她一眼，挥开来扶她的婆子，挣扎着站起来，“呵，这会笑话起我来了，施棠枝的婚事迟迟不定，不就是你想卖个好价钱吗？”
林氏噗嗤一声笑了，戏谑地打量她，“你还真以为旁人都跟你一样呢，棠枝没定下，是因为想找个最好的，我可不像你，指望卖女儿挣前程。”
邢氏脸色一变，她与施言定一家三口能调回京城，靠的就是将施梨月卖给大房做人情。
她自知理亏又咽不下气，挑刺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佑儿指不定能活到几岁呢，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林氏也被戳到了痛脚，阴狠地盯着她，半晌，幽幽道：“你不必拿话激我，管他能活到几时，只要我活着一日，侯府就是我管家。”
谁都知道管家能捞到油水，老夫人对她伸手甚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除了她，侯府其他几房都没这个本事。
见她说不出话，林氏冷哼一声，“将账本拿出来吧，我早早查完，也好回禀老夫人。”
邢氏立即拔高嗓门，“账本，什么账本，我院子里没有这种东西！”
林氏都被她惹笑了，“弟妹莫说胡话，谁家院里能没有账本呢。”
“我管你家有没有，反正我院里就是没有！”
林氏也有些头疼，这毕竟是盘水院的主子，不交账本，她也不好强搜，“弟妹何苦为难我呢，查你院里的账是老夫人的意思，你给我个方便，大家脸上都过得去，你这么死赖着，只能让事情更难堪。”
邢氏只装死不说话，林氏气得直拍桌子，她在屋里扫视一圈，想着怎么把账本找出来，忽然发现不对劲——邢氏不离身的那个陪嫁婆子人没在！
她登时气急败坏站起来，“你身边那婆子人呢？”
“洗手去了吧，没瞧见。”
林氏瞧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婆子八成是烧账本去了。
“都给我出去找人，把那婆子找出来！”
还是迟了一步，等丫鬟在后院偏房找到人时，火盆里只剩下小半册账本，还被火熏得焦黄，为了灭火又浇了水上去，字迹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任谁都认不出这是账本。
邢氏看到这残骸，终于露出笑来，对林氏道：“我早就说过了，盘水院里没有账本，嫂嫂就是不信呢。”
林氏气急败坏地拉住婆子，“你方才烧的什么！”
那婆子低下头，蔫蔫地道：“少爷写的诗集，他嫌写得不好，叫我烧了。”
林氏冒火，当她傻的不成，施康宁的诗集什么时候烧不行，非得这会躲起来烧？
但这会能烧的都已经烧干净，死无对证，想查也无处下手了。
她只能丢下邢氏，恨恨地带着人回栖子院。
老夫人一听，淡淡道：“从今天开始，除了宁儿，三房所有份例削减一半。”
“我知道了娘。”林氏心里顿时畅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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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冬镖头递了消息，带着关棋来清芳院找她商量商路的事情。
“主子，人手已经点好了，随时都能走。”
施梨月点点头看向关棋，他也颔首道：“我想着不好空手北上，打算沿路收一些陈年菜干，一是在呼察好卖，二来在路上接点善缘，出了事还能有个照应。”
“你想得倒也周到。”
三人正说着话，却听婉碧忽然领着人进来，冬镖头一惊，扯着关棋领子就要往桌底下钻。
还没等他二人钻进去，严亘已经绕过屏风站几人面前了，他右手正松着手上的护腕，看到惊慌失色的冬镖头二人，顿时笑开了，
“呦，三小姐这是忙着呢？”
他身后跟着魏长青二人，婉碧站在旁边给三人倒茶。
施梨月食指勾着念珠晃了一圈，抬起下巴瞥他一眼，“严大公子瞧着大好了，这是来领你的野菜席了？先坐吧，我说完事再带你去吃席。”
说完她先看向偷笑的婉碧，“别给你严公子倒这个，将我柜里青瓷罐子里的沏一壶出来。”
然后才斜着睨了一眼两股战战的关棋与强装镇定的冬撼山，“二位这是要上哪去？”
冬镖头抓耳挠腮不敢看坐在对面的严亘，提着关棋坐下：“我……我俩就是……活动活动筋骨。”
严亘神情自若地喝着茶，“你们说你们的事，不用管我。”
冬镖头冷汗都出来了，这被姑爷撞见两个大男人坐小姐房里谈事，虽然是正厅不是闺房，但情势非常严峻，要是姑爷误会了怎么办！
严亘打量两人一眼，发现冬镖头是练家子，又饶有兴致地多扫了两眼。
冬镖头也察觉到严亘在看他，顿时感觉锋芒在背如坐针毡，他轻咳一声坐得笔直。
关棋一个打算盘的，更是顶不住严亘看，没两下脖子都缩起来了。
“……”施梨月看他俩这死样子心里无语，“行了就这样吧，去济康堂找大夫把常用的药配齐，收拾好东西就去吧。这次不求能带回来多少东西，只要能把路摸通将人齐齐整整带回来就行。”
“是主子，这回去的都是咱兄弟里的好手，绝对出不了事。”
她又看向关棋，“头一回去，别总惦记着能挣多少银子，与当地人打好关系才是要紧。”
关棋低着头忙应了。
严亘听得有趣，将茶杯放下问她：“怎么，要去荒无人烟的地方经商？”
施梨月淡淡一笑，轻声道：“也不算是，不过是想打一条去呼察的商路。”
严亘却收敛了笑意，皱起眉想着什么，两人没再说话，关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他才思索着开口：“这倒是好事，我那还有点人手和向导，你要不要？”
“信得过？”
“自然信得过。”
施梨月也没一口答应，她先侧脸看了眼冬镖头，见他没有要拒绝的意思，这才点点头：“这是我杨善镖局的冬镖头，你的人手出了门能听镖局的人调遣？”
“他们只负责护着你的商队安全，别的事不归他们管，就是不知道三小姐供不供得起粮草了。”
施梨月唇角微扬，“这有何难？既然严公子肯割爱，我自然得给你养得兵强马壮才是。”
严亘笑着自己添了杯茶，“那行，什么时候走你支会一声，我将人给你送去。”
冬镖头在一旁听得愣神，见施梨月望来，连忙点头，“明儿再收拾一天，后天早上就走。”
施梨月忽然开口：“这回你亲自跑？”
冬镖头点点头，“正好老高在家里，让他先顶着，我带着弟兄们出去。”
其实他守着镖局，叫老高出去跑更合适，但老高和关棋交情好，他害怕两人联手坑了施梨月，这才决定自己跑这一趟。
施梨月也没什么意见，“那行，你们路上小心，后日出城我不一定能来送。”
冬镖头忙摆手，“别来别来，城门口人多眼杂的，我们自己悄悄走就行了。”
施梨月转头看向严亘：“你能调出来多少人？”
“给你二十人，虽然不多，都是好手。”
施梨月点点头，吩咐冬镖头：“你再准备二十人人吃马嚼的粮草，可能时间紧了些，你多费点心。”
“不妨事，这些收拾起来快得很。”
她又问严亘：“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不用，换洗衣裳我叫他们带上，路上若是有损耗你再给他们添吧。”
她应了一声，想着再没其他事，就打发冬镖头带着关棋回去。
冬镖头刚起身却忽然停住，“对了主子，你上回送来的羊毛已经洗净了，可要给你送来？”
施梨月这才想起，上回送到暮清那的羊毛已经被她忘了，“罢了，先放着，我有空再去。”
冬镖头点点头，拉上关棋就跑。
严亘忽然笑开了，施梨月也被两人气得哭笑不得，她转着念珠看向严亘：“我倒是不知道，严公子什么时候吃起人了，瞧给我两个管事吓的，以后可不许再吃了。”
魏长青和陈文笑得趴在桌上，婉碧也在一旁哼哧哼哧偷着笑。
严亘端着茶杯，左手撑头笑得直抖，“那可不成哈哈哈……我明天都要吃两个，早上清蒸晚上油炸，少一个都不得劲。”
“那怎么办，烩百味没有这菜，不如严公子回去起油锅吧，我带着魏长青两个去吃席。”
“哈哈哈哈……我少吃一顿哈哈也无妨。”
婉碧已经笑得快抽过去，婉玉本要给施梨月添茶，结果手中茶壶乱抖，盖子晃得叮当响，倒了半天，杯子里一点没有，茶盘倒是快满了。
施梨月无奈，对身旁的婉玉道：“你将笔墨给我取来。”婉玉应了声将茶壶放下出去了。
“我一行能有六十人，加上这些得有八十，你觉得去一趟呼察，靠谱吗？之前去北方收羊，也就去二三十人。”
“你去呼察也收羊？”
“嗯，现在主要就是买羊。”
严亘摩挲着下巴，正色道：“只要小心些，不与草原上的部落起冲突，你原先准备的人手应该够用，加上我的人，保险一些。”
“那是自然。”
婉玉将纸铺好，施梨月思忖片刻提笔开始写，写好交给婉玉，婉玉便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是一个方子。
施梨月淡淡道：“你先收着。”
婉玉没再多问，小心收了。
严亘却忽然问道：“你要羊毛做什么？”
施梨月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严公子这就掏起我的老底了？”
“你不想说我不问了就是”，严亘笑着摸摸鼻头。
“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眼下还没成呢，等弄好了再给你看。”
“好，那等你弄好了告诉我。”
施梨月脸上又挂起点笑意，“那咱们烩百味走着？”她见客前就换了衣裳，此时却又忽然换了主意。
严亘应了，施梨月却又坐下，“那你们在外头等我。”
他便带着陈文二人到花园里去了，施梨月才扭头对婉玉道：“你将上次他送来那朵花簪拿来。”
婉玉闻言笑了，提着裙角去将盒子找出来，将淡蓝色的牡丹插在她发髻右侧，左边再插上两只玉簪，看着清雅又贵气。
施梨月又将手中的念珠换成白玉串，这才满意起身，对花园里正赏花的三人喊道：
“走吧，野菜席正等你们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