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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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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梨月起身后,掐着时间带着婉玉婉碧先去了趟西溪院。
毕竟来了郭家,施府看样子要热闹起来,施海晏再躺在床上置身事外,可不太好。
施海晏被林氏管了这些天,除了王婆子再没见过一个活人,今日偶然看见施梨月与婉玉,实在是喜出望外,惊为天人。
婉玉接了王婆子手里的药碗,故技重施撒了点料进去,不过这次是让他赶紧好起来的药。
婉碧暗恨,倒是便宜这个好色胚子了。
在王婆子的注视下,施海晏不敢闹妖折腾人,只能让婉玉一勺一勺喂完了药。
婉玉还是不给他水喝,施梨月淡淡道:
“阿弥陀佛,郭家来了亲戚,我这几日一直念着经,盼着堂哥也早些好起来陪着亲戚解解闷。”
施海晏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说道:“正该如此,只是我如今身子还不大方便,还要劳烦宁弟,替我这个做哥哥的招待下客人。”
施梨月瞥他一眼:“大堂兄哪里的话,你不在,自然有二房的河清哥,哪里有康宁什么事,他还小呢。”
话音刚落,她便站起身来:“大堂哥歇着吧,老夫人叫我去陪郭家表妹,我也就不打扰堂哥养病了,还望堂哥能早日康复,我每天再替堂哥多念一部经。”
施海晏想留着几人多看几眼,当着王婆子的面又不敢喊,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出去了。
王婆子这才给他倒了杯水送来,“大少爷好生静养着,要不了多久也就好了。”
施海晏只得点头应了。
施梨月在这边耽误一下,到栖子院时,众人正好用过饭。
林氏穿了件鹅冠红团福荷花对襟袄,看着气色极好,坐在老夫人旁侍奉。
郭潇见她来了,忙起身拉她坐下。
“我不知姐姐是吃斋的,昨日莽撞了,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施棠枝也适时坐了过来,几人一起说话,一时说起帕子,郭潇掏出一个帕子给众人看:
“这是我一好友绣了送我的,这梅花绣得可不赖呢,姐姐瞧瞧。”
说着就递给了施棠枝,她接过一看感叹几句,又递给施梨月,施梨月抖开看了,
枝干错落,梅花红粉交叠,层次与空间都很漂亮,确实绣得不错,便淡淡夸了句:
“真是栩栩如生。”
转了一圈,施棠枝便要众人拿出自己的帕子看看。
施梨月轻咳一声,也将帕子给了出去,郭潇几人拿在手里转着看了一圈,又都一一还回去。
婉碧接过帕子,咦了一声:“潇小姐,快将我家小姐的帕子给了我吧。”
郭潇轻笑,戏谑着道:“这不就是吗,哪里还短了你的。”
“潇小姐莫要拿我取笑,你要不给,我可就自己拿啦”,婉碧嘻嘻笑着,走到她身后。
郭湘冷哼一声:“我姐何时拿了她的帕子,空口白牙倒污起人清白来了。”
施梧青也上来打哈哈劝和,郭潇眼里透出几分得意来。
婉碧身形微晃绕过她的丫鬟,伸手一探从她腰间扯了条帕子出来:“就是这个,既然潇小姐不愿给,那我自取了。”
说着,将手里那条放下,把施梨月的送回她手上。
施梨月一脸平静:“婉碧,许是郭小姐记错了,你莫要淘气。”
施棠枝与郭潇顿时笑得尴尬起来,施梧青又换了个说辞继续打哈哈:
“郭小姐怕是方才拿混了,梨月你也别往心里去。”
施梨月低头应了,旁人也看不清她的神色。
郭潇原本是打算换了施梨月的帕子给他哥送去的,有了帕子这种私密的物件,还怕他没机会勾上施梨月?
退一步说,就算施梨月不上钩,凭借这个帕子,也能让她有嘴说不清。
为此她还专门给了施棠枝一支金簪,问出了施梨月帕子上的花样。
她的帕子基本都是白色,不是绣荷花,就是绣竹子,要么就是芍药。
除了被婉玉识破的那条,她怀里其实还有两条其他花样备用的。
没想到这丫鬟眼力这么好,隔着半个桌子认出来就算了,居然还能从她身上将已经藏好的拽去!
郭潇只得把方才拿出来炫耀的梅花帕子也拿给施梨月,“姐姐,方才是我不小心,这条帕子你就收着吧。”
施梨月眼神冷淡推拒了:“不是什么大事,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帕子妹妹仔细留着吧。”
不一会儿,几人便要回抱鹤院去推牌九,施梨月摇头:
“我不会玩这个,就不去了,免得扫各位姐妹的兴。”
郭潇硬拽着她不松手,还去请示了老夫人。
老夫人知道她们一群小姑娘坐着无聊,便放她们走了,只叫几人晚上来栖子院用饭。
施梨月也只好被拉着去了。
另一头,郭洪原本在与施河清几人逛园子,找机会甩脱几人到了西北角的清芳院附近。
以自己迷了路为由,走到清芳院门口,要看门的婆子送他回去。
婆子当即应了,郭洪给一边藏着的小厮打眼神,准备让他先趁着婆子不在进去看一下,结果婆子当着他的面掏出钥匙锁了门。
“走吧郭少爷,老奴先送你回去,免得等会儿小姐回来了,老奴不在。”
郭洪只好浑身不自在地跟着婆子回了抱鹤院,小厮无法,远远跟着他俩也回去了。
刚进院子,便听到西暖阁里传出一阵女孩子们娇笑的声音,他顿时骨头都软了。
凑到窗边,冬日里窗纸糊得厚,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她们在里面说笑。
他又怕走开太久施康宁几人找他,又想继续听姑娘们玩闹。
憋了半天,一脸荡漾快步往园子里去了。
他刚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就被施河清一把抓住:“表哥,你这是到哪儿去了!”
他温和一笑:“这园子与我家那边风格截然不同,我一时看迷了,实在抱歉。”
施河清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便走了。
施梨月原本坐在旁边看她们玩,打了几圈,施棠枝便拉着她上桌,要教她打牌。
施梨月假装推辞不过,拉着婉碧在她身旁一同坐下:
“我这丫鬟手气极好,叫她跟我一起坐,也能帮我看看。”
郭潇几人当然不会拒绝,糊里糊涂给她教了几句,便要开始。
施梨月虽然不是个中高手,但也会玩,只装作不懂,输了两把。
郭潇便要加彩头,几位姐妹都从头上抽了簪子出来,轮到施梨月,她头上实在简单,只好将帕子压在桌上:
“我平日不爱戴首饰,叫姐妹们笑话了,就把这个压上吧。”
目的换一种方式达成,郭潇自然满意,几人很快又开了一把。
这次她认真起来,又有婉碧在一旁“帮忙”——从魏长青陈文身上学来的绝迹——连偷带换。
很快,施梨月推出手上的至尊宝猴王对,疑惑道:
“你们看,我这牌是不是赢了?”
郭潇两姐妹瞪大眼睛,按照她们算的,施梨月怎么也不可能赢!
施梧青完全不知道情况,拍着手恭喜施梨月:
“三妹妹真是好运气,刚才还输呢,一说要添彩头立马就赢了。”
郭湘咬着牙,气都不顺了:“再来!”
施梨月却是一脸犹豫:“这一把怕是把运气都用光了,这再来……”
施棠枝取笑她:“三妹妹该不会输不起吧?天底下哪有赢了就跑的道理,快坐着,咱们接着玩。”
“双天!赢了!”
“双人,我又赢了!”
“双和,怎么还是我赢!”
后面施梨月就没输过,最小的一次,是双高脚,结果其余几人没一个大过她的,又是她赢。
打到后面,几人脸色越来越差,等施棠枝把头上簪子输到只剩一根时,终于撑不住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去栖子院用饭吧。”
见施梨月拿了东西要走,她连忙将人拉到一旁小声道:
“加彩头就是为了取乐,你怎么还真拿啊,懂不懂规矩!”
她说得咬牙切齿,施梨月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大姐说笑了,这赢来的彩头,哪有还回去的道理,这不是羞辱人嘛。”
她说着话微微侧头假装惊讶:“大姐莫不是输不起吧?”
施棠枝阴沉着脸,“怎么会。”
“不是就好,若是大姐输不起早说就是,我就不跟你们一起玩了。”
施棠枝甩开她就走。
郭潇姐妹也是一脸菜色,这几日毕竟是在旁人家做客,她们也不好显得寒酸,头上戴的都是自己素来喜欢的。
没想到今天给人下套,竟把自己输了进去。
她俩人又不好意思立马开口将东西要回来,只好闷闷不乐地朝栖子院去,连平远候府的园子也没心思看了。
等老夫人问起时,施棠枝装作快言快语:
“我们姐妹一起推牌九玩呢。”
林氏见她不太高兴又起这话头,立马问道:
“哦?你们竟还有这种兴致,给娘说说,你们最后谁赢了?”
施棠枝莞尔一笑:“我们哪里玩得过三妹妹,也不知从哪儿学的手艺,杀得我们片甲不留。娘你瞅瞅,我们姐妹一头的簪子钗环,都被三妹妹赢走了。”
邢氏立即变了脸色,女孩子家家推牌九厉害极了,而且还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像样子吗!
她清清嗓子:“梨月,你说说怎么回事?”
她今天倒是长了点脑子,知道有外人在,没有直接给施梨月甩脸。
施梨月上前福了一礼:“哪有大姐说得这么厉害,几位姐妹知道我不会玩,故意让着我呢。”
邢氏又恨铁不成钢瞪她:“姐妹们一起玩,那你怎么好意思赢人家的簪子!你自己平时不爱戴头面,家里又没有少了你的。”
施梨月淡淡道:“不过是玩时添些乐子,出来前我便都放在玩牌的桌子上了,哪里会真拿姐妹们的东西。”
施梧青郭潇几人一听,当即憋不住露出个笑脸来。
没想到这施梨月还挺有眼色,居然真将赢去的彩头都放下了。
郭湘上来拉住邢氏的手,“姨妈,我们姐妹一起玩呢,梨月姐姐对我们可照顾呢。”
邢氏顿时感觉有面子,这才缓了脸色,叫施梨月去坐着了。
林氏也打趣她们:“你们呀,可别像小时候那样,输急眼了就坐地上哭,哄都哄不起来。”
话音未落,老夫人便笑开了,早年间施海晏带着下面几个弟弟妹妹一起玩,彩头就是各人的一兜子坚果。
没想到施康宁与施棠枝运气太差,从头输到尾,将兜子输个底朝天。
当即就哭上了,一人赛一人声音高,根本哄不住,最后还是又给了一袋子坚果才勉强不哭了的。
一屋子大人见老夫人笑,自己也陪着笑,气氛立马活络起来,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