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四 未曾忽入困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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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冬天，加上下了雪，暗道内又寒又潮。
下面是台阶。
路似乎很长。
木晨风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衣，向更阴暗处走出，七玄紧随其后。
然绕过一个弯，眼前却有了昏暗的光。
墙上的灯，亮着。
“果然有人来过。”七玄看了看墙上灯盏，道，“而且就在我们前不久。”
“……等等，”木晨风停下脚步，制止七玄出声，“听。”
有声音。
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
“会是谁？”七玄问道，心下却已了然。
“……去看看。”木晨风道，然后继续向前。
又拐过一个弯，面前出现一个宽敞的石室。
声音便是从此处传出。
“呜呜……”
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影，竟是白露。
“是你。”木晨风出口，却不是问句。“你怎么了？”
说着，便要走上前。
然还未踏出步子，就被七玄一把拉住。
“别过去。”七玄轻声在他耳边道。
“嗯？”木晨风回头，却见七玄盯着一个地方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木晨风愣住。
是一条蛇。离白露很近。
它吐着信子躲在暗处，看不清体型大小，只是光凭能看清的部分便知，定不会是什么小角色。
“我……”白露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我被它咬了……”
木晨风皱了皱眉，向七玄道：“只是一条蛇？”
七玄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
说着，七玄弯下身在地上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突然向那条蛇掷去。
石块砸中了蛇的头部。
“嘶——”
那蛇从阴暗处爬出来，伴着嘶嘶声，双眼变成血红色，直起上半身在墙角附近游走，似乎在寻找方才攻击它的人。
一旁的白露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蛇毒发作，早已晕了过去。
蓦地，木晨风感觉有些不对劲。
蛇的嘶声似乎冗长了起来。
再仔细一看，竟发现石室四周墙壁缝隙中有无数小蛇爬了出来。
不过片刻，整个石室内竟都爬满了蛇。
见眼前满地蠕动着的蛇，木晨风只觉心中作呕，便皱眉别过了头，低头干呕。
“晨风，”七玄扶住他，略有担心地道，“没事罢？”
“我……”木晨风脸色苍白，低声道，“我不喜欢蛇……”
若只有一条便还好说，可如今这些蛇却将这个石室挤满。
木晨风侧过头看了一眼，胃中又是一阵翻搅。
七玄见他这样，只能轻叹一声说：“晨风，闭上眼睛吧。”
“……嗯。”木晨风顺从地闭了眼，站在原地不动。
七玄拔出了腰间佩剑，上前，站到蛇群前。
然奇怪的是，他还未挥剑，那些蛇竟自己向后退。
不消片刻，原本挤得满地都是的小蛇却一条都不见了。
原本徘徊在白露周围的那条大蛇，也只是“嘶嘶”了几声，便向后退出石室，最终消失。
木晨风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空荡的石室中间，七玄看着手中长剑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些蛇呢？”他上前，问道。
“它们似乎，很怕这把剑。”
七玄手中握着的剑在石室昏暗的光下闪着金光。
——剑身鳞状纹饰，竟如逆光下的片片龙鳞。
“这剑？”木晨风疑道，细看那剑，却未发现什么异样。
“……罢了，先不管它。”七玄收了剑，指了指晕倒在一边的白露，苦笑道。“她怎么办？总不能扔在这里不管。”
木晨风走到白露身边，横抱起她，道：“先把她带回客栈，再做商议。”
客栈，木晨风房间。
七玄坐在桌前玩弄着刚挂上剑的剑穗，瞥一眼床上的白露，道：“这女人，怎的也发现了那暗道？”
“不算太隐蔽，被发现也属常事。”木晨风阖着眼，淡淡道，“我怀疑的却是她来此的目的。”
“她不是说来查案，是个捕头么？”
木晨风摇了摇头，道：“方才我看了她腰间的那枚令牌。仿的十分相像，然假的依旧是假的。”
“你是说她假借查案名义涉入此事？”
“嗯……”木晨风睁开眼淡淡一笑，“不过她不是官府中人，倒为我免去许多麻烦。”
“‘我’？”七玄笑，“不是‘我们’么？”
“……你也该算是我怀疑的对象才对。”木晨风难得接口七玄玩味的话，“好在如今你依旧似友非敌。”
“呵……”七玄勾起嘴角，挑了挑眉，转口道，“我却没想到你竟会怕蛇。”
“……不是怕。”谈到蛇，木晨风的脸色就变了变，“只是不喜欢它。”
闻言，七玄笑意不变，却不接话。
此时床那边一阵响动。
“醒了。”木晨风走到床前，道，“白姑娘。”
“……是你们？”白露撑起身，问，“你救了我？”
木晨风略一点头。
“……多谢。”白露轻声道。
“不必。”木晨风道，“你腿上的伤，我看过了，没有毒。”
“诶？”白露愣了愣，随即微红了脸，“嗯。”
“只是不知白姑娘为何出现在暗道？”
“查案。”白露淡淡地给了两字。
“哦？”闻言，七玄走近，笑道，“当真是查案？”
“……自然！”白露的声音大了些，似乎有些心虚。
木晨风看了七玄一眼。
七玄会意，不再说下去。
“不知姑娘查到了些什么，可否告诉我们？我们也好为这案子效些力。”木晨风若无其事地道。
“你们？”白露看了看两人，犹疑了一阵。
片刻后，她却还是缓缓诉出：“我是无意间发现那个暗道的，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线索，便下去了。之后……就看见了那条蛇。”
木晨风道：“那就是说，白姑娘没有去石室后面的那段通道？”
“……嗯，我没去。”
闻言，七玄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那，姑娘便先在此休息。”木晨风道，“我与七玄还有些事，便不奉陪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没关系，我也住在这家客栈。”白露道，“我……一会儿就走。”
木晨风点了点头，然后与七玄一同离开了房间。
客栈外，木晨风看着已小了许多的飞雪，道：“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石室后面通道内的灯，也是亮的。”七玄摇头，道，“她应该是去了暗道后段，然后在原路返回的时候看见了那条蛇。”
“可她为何要说假话？”
七玄懒懒地道：“再去那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再次回到那条暗道，直到尽头，都没有遇到阻拦。
暗道尽头只有一堵墙。
一堵石墙。
木晨风站在石墙前，久久没有动作。
七玄则在周围找机关。
片刻后，七玄道：“晨风，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机关。”
“不，有机关。”木晨风指了指那面石墙上的一个圆形小孔，“这就是机关。”
“……这个？”七玄看向那小孔，“好像要放什么东西进去才能开启。”
“对。看大小，该是玉石之类。”
“难道，”七玄忽然想起什么，道，“是白露来这里拿走了开启机关的钥匙？”
“也许罢……”木晨风道，然语音未落，却听见暗道入口方向传来一阵声响。
“怎么了？！”
七玄皱皱眉，暗道不妙，立即转身向入口处奔去。
而当他到达时，却发现入口已被盖上。
只能苦笑着回头望赶来的木晨风，道：“遇到麻烦了。”
“出不去？”木晨风皱了皱眉，“这个机关，从里面应该也能打开。”
环顾四周一遍后，他按下了一旁的石质机关。
然而上面的石板却丝毫不动。
“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开不了。”
七玄尝试着推了推上面的石板，道：“上面似乎被压上了重物，推不开。”
“……剑呢，劈得开么？”
“倒不是劈得开劈不开的问题，”七玄道，“而是贸然劈开，可能我们自身都会被伤到。”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那便试试罢。”
说罢，七玄欲拔剑。
然而又被木晨风制止。
“等等吧……现在出去似乎不太好。”木晨风淡笑道，“我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你认为，这是白露做的？”
“除了她还有谁能知道这条暗道？”木晨风道，“而且，她方才故意说谎，也许便是要引我们来此。”
“难怪，如此明显的假话……”
“她腿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
“可那条蛇……”七玄皱了皱眉，随即舒展，一笑，“你觉得她实力怎样？”
“看不出来。”
“的确还没有机会看出来。但我猜，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若真是如此，那么她被蛇攻击后应可以顺利逃脱，只是那时我们进了暗道，于是她将计就计，将我们引过去。你看过她的伤，伤口并没有毒。可她当时却晕过去了。”
“……她是故意的？”
“极有可能。她是故意将我们再次引入此地，然后困于此。”
听罢，木晨风闭目思索了一番。
良久，他才睁开眼道：“就算真如你所说，还是有很多地方让我想不通。”
白露，与桃妖一事有何关联？
她为何要假冒捕头涉入这件事，又为何将他们困于此？
莫非他们会不利于她要做的事？
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这条暗道尽头，又是通往什么地方？
那天老妇人口中提到的十年前的事究竟是什么，桃林里遇见的小夭却不像是杀害书生的凶手……
问题太多，且都还没有头绪。于是木晨风开始头痛。
见木晨风双眉扭在了一起，七玄暗叹一声，而后笑道：“先别想了。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我们去看看暗道尽头那堵墙罢。”
“……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四 未曾忽入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