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木目，温润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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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目，温润如玉……
睁开眼，入目是一室的金碧辉煌，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龙衍香，勉强撑起软而无力的身体，挣扎着爬下床。外面隐隐传来娇若黄鹂的女音，却是朦朦胧胧听不清大概，抬头看着相对于自己来说高不可及的窗口，叹口气，认命的重回床上躺好，闭目思索。从司骐带自己离开青鸾阁，去江南寻找凤翔尾，中途遇到伏击，被人掠走，最后，醒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小说里写的……真狗血……举起自己的手心，看着错综复杂的掌纹，哑儿微微苦笑，以后的命运，到底有会怎么样，为什么当初不让自己就那么坠崖而死，反而附身在哑儿身上受这么无缘无故的业障，不由呜咽的埋首被褥间，这么些不定的折磨，何时是个头……
木目推门而进，被褥的凌乱证明了那人已经醒来了，却是像个小动物一样蜷缩在被子里，虽然听不见什么声音，但那颤抖的一团透露出无助的感伤。想起那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着的这个孩子的好，对这个孩子的怜惜，木目不由扬起一抹浅笑，挥手遣退了随行而来的一干女婢小厮，阖上门，微微的叹了口气，温言：“公子可是醒了，需要梳洗用膳否？”
蜷缩在一团，本是听见了来人的声响，但这样的自己又怎有脸出去，不必想，多是狼狈不堪。就让自己躲一下，一下就好。自我催眠般抱紧在温暖的被窝里依旧瑟瑟发抖的身体，拼命的想要止住停留不下来的泪水，没有听到木目的问候，知道被褥被强硬的拉开，来人笑的温柔，轻轻的问了一句：“公子，需要梳洗用膳否？”
木目喊了一遍后，竟是默默无声，室内一下子陷入了一个尴尬的沉默，虽然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哑巴，不会对自己的语言有所反应，但是他不是个聋子啊，怎么毫无反应呢？疑惑的歪头，再唤了一句：“公子可是醒了，需要熟悉用膳否？”依旧是毫无反应，那个小团子依旧是微微的颤抖，却是为不可闻的再缩小了一些。木目怜惜的微微苦笑，走到床边，用力的抽起被子的一角，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看见了被褥下的人，很小，瘦的皮包骨头，脸上遮着一个半面的银质面具，上面雕刻的图案却是妖异动人。脸也只有巴掌般大小，眼睛盖着朦胧的水雾，倒是楚楚可怜，思及这个孩子的遭遇，木目觉得一阵心痛，虽然自己也是被无良的父母卖近火凤楼为奴，但是却是被师傅看上自己的脾性根骨，悉心教导，更有各个前辈教导宠爱，自是健健康康的长到而立之年，但是哑儿，的确当得上一句命运多舛，自小就被毒哑，毁容，再是被江家的人苛待，最后被送到青鸾阁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尽虐待，看着小小的样子，谁都料不到他的年岁竟与自己相差无几，真的是比那个小丫头还要像个小孩。
手腕稍稍用力，把被子全部抖开，抱起小小的哑儿放在椅子上，好笑的看着哑儿瞪大双眼错愕的表情，揉揉哑儿的头，微笑：“我是负责医治你的大夫，以后你的身体可是交给我了，我叫木目，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可直呼我的名字，或者称我木大夫也可以。”哑儿微窘的缩了缩头，却是掩盖不了眼中的雀跃，不时的瞄瞄木目，他，真的可以治好自己吗？双唇微启，却是没有一丝声音，黯然低下头，呵呵，太兴奋了吗？居然忘了自己现在是一个比哑巴哑的还彻底，不过，现在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吧……手触到桌上的砚台，看向桌子，备好的毛笔，磨好的墨水，铺好的纸张，这个医生，很细心呢。提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几个字，“真的可以吗？”
“当然，你可要谨遵医嘱才可以啊……不过……哑儿，你是不是该先洗漱一下，再进些食物啊，毕竟你已经昏迷整整一天了。”
哑儿快速的跳下椅子，却忘了自己现在自己可是“大病初愈”，双脚刚触及地面，便软趴趴的跌坐在地上，引来木目一声声压抑的笑声。懊恼的垂下头，真丢脸啊。腰被一双手挽住，回过神来已经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木目正一脸温柔的帮哑儿梳理凌乱的长发，哑儿伸手想要抢过梳子，却是被躲开了，抬头便看见木目似笑非笑的脸：“你现在可是病患，那个迷香可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你现在可是四肢无力，想干嘛都干不了，还不如我来帮你，省的多添麻烦。”哑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默认了木目的建议。他已经感觉出来了，若是手里有梳子，莫说梳头发了，便是拿也要花费好大力气。
感觉到梳子在头上轻轻的滑动，看不见木目到底怎么折腾自己的头发，但从模糊不清的铜镜里微微可以看出一些轮廓，应该只是松松的绑了一个马尾，哑儿有些慌神，这两世以来，出了当时那些理发师，木目是第一个帮自己打理头发的吧。抬头看着木目微笑，手颤抖着在纸上写了三个字：“谢谢你。”
“谢什么，你可是我的病患，我自是要负责的。”木目挑眉，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打湿了毛巾，伸手拿下了哑儿的面具，一时间，两人竟都是愣住了。哑儿自是被木目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了，都那么大了，怎么还需要别人帮忙洗脸，再怎么无力，毛巾总是拿得起来的。而木目，本来就知道哑儿儿时就被毁容了，却不知是伤的如此严重，几乎下面一张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些粉红的新肉在哑儿的脸上如同蜘蛛的网，狰狞着要吞噬哑儿的未来。虽说男人无所谓脸上有伤，但是这样不仅仅是伤了吧，若是自己的脸被毁成这样，估计真的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省的丢人。先是漫天的怒火，愤那些下手伤害哑儿的人是否丧失了人性，对一个娃娃竟如此残忍，再是对哑儿的怜惜，这么些年，他过得也很苦吧……
哑儿垂头，不愿看见木目眼中的厌恶，虽然已经被很多人以这种眼神看过，但是始终无法麻木，每见一次，便是刺心的痛。耳边传来木目信誓旦旦的语言：“哑儿，我，会把你的脸治好的，以后，你不需要什么面具！”言罢，便听到“咔吧”一声，那面具竟被木目捏成了一团废铁。抬头看看仿佛被光照着的木目，哑儿笑的欢畅，心中默默：木目，很温柔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木目，温润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