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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说起来,谢修诚也并非全然信了那人的话,只不过后来越是探查,他便越是知道那人所言并非是假话,事实上梁烨曾经大放的厥词还远远不止如此。

      甚至还有那等混不吝的人道:“不如梁兄两个都收了罢,一个做妻,一个做妾,左拥右抱,岂不美哉?”

      他得知这话之后,简直恨不得立时便打掉那些人的牙才好!

      可这话实在太过难听,谢修诚忍了忍,到底是没能将之说与姐姐听。

      “总而言之,我定然不同意姐姐嫁到梁家去的。”末了,他认真地看着谢暮宁,如此说道。

      他绝对不能让姐姐跳入那火坑!

      谢暮宁有些欣慰,她道:“看来诚哥儿是真的长大了都晓得为姐姐分忧了。”

      谢修诚不想听这些夸奖,他摇摇头:“姐姐,我是说真的,你一定不能嫁给梁烨。”

      谢暮宁笑:“姐姐知道啦,你都将这些事查得如此清楚了,我怎能还嫁去梁家。”

      谢修诚点头:“姐姐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谢暮宁又感觉手指有些痒痒的,很想再摸一摸谢修诚的脑袋。她说道:“真是难为你一个读书的小孩儿了,放心,姐姐会想办法取消这门婚约的。”

      “我不小了!”谢修诚急到。

      他姐姐是怎么回事儿,方才还夸他长大了呢,现下又将自己当做小孩儿看待。

      他不是小孩儿了!

      谢暮宁笑得愈发灿烂了:“是,是姐姐说错了,你都帮了姐姐如此大得忙,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谢修诚不着痕迹地撇撇嘴:“我在外头的时间多,能帮姐姐很多忙,姐姐有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可尽数交于我。”

      谢暮宁眨眨眼睛,将一点点热意忍了回去,红着眼眶点点头:“好,都交给你。”

      谢修诚看到了谢暮宁眼眶的微红,他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难以形容,却如鲠在喉。

      沉默了半晌,谢修诚终于又启唇:“姐姐是已经想好办法了么?”

      谢暮宁饮了口茶,道:“想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这事儿还真得麻烦你帮我做。”

      “是什么?”谢修诚微微倾身,迫不及待地问道。

      谢暮宁道:“你帮我将梁烨好赌、卖铺子还赌债等事,都写在纸上,找个隐秘的途径,多印一些出来,四处贴,最好是多贴一些在谢府、梁府两处,叫两家人都能看到。”

      谢修诚沉吟了一下,觉得这法子果然十分好,梁烨能做初一,便别怪他们做十五了。

      谢暮宁又道:“至于两家人都知道之后,剩下的便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她握了握拳头,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就不信,梁烨能做出此等事情来,加上她的哭闹与利弊分析,谢家还能将自己硬生生地嫁过去。

      除非谢清与杨氏真的准备声名狼藉,否则她定然能成事的!

      谢修诚显然也想到了这层,他看向自己这位全然变了的姐姐,心中很是欣慰。

      他并不嫌恶从前那个懦弱的姐姐,可他是真的很喜欢现下这个有勇有谋的姐姐。

      更何况,她还、她还摸了自己的头呢……

      他从未感受到来自姐姐的这等亲密的疼爱。如若可以,他真希望一直都有。

      谢暮宁不知道少年心中的想法,她一想到很快就能与梁烨分道扬镳、从此江湖不见了,心中就泛出浓烈的喜意。

      只要不嫁到梁家,她人生的不幸便已经避免了一大半。

      姐弟两拉拉杂杂地讨论着之后的行动方案,浑然不知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子中,有芝兰玉树一般的人正立在墙壁前,唇角勾着淡淡得笑。

      锦衣卫时常光顾的酒楼,自然处处都有探听消息的渠道。当然,此次这种不甚光彩的探听渠道,也是损友蔺爻出的。

      而对于章景珩而言,为达目的,偶尔做些见不得人之事,也不算得什么。

      他听得心安理得,更庆幸自己今日待在这小间中,听到了谢三姑娘与其弟弟的“密谋”。

      至于料理那梁烨,既然三姑娘作此想,他便再添一把火便是。

      姐弟俩的行动速度惊人,不过三日,便有谢家的门房捧着一沓印满了字的纸,神秘兮兮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敬常院。

      杨氏见了这纸上的内容,心中一惊,令门房暂且不要声张后,转头便让人悄悄地查探去了。

      待得知这纸上的内容都非假言,而是确有其事之后,杨氏便开始纠结起来。

      她前一阵子还想着要找个时候与梁家的夫人好生商议一番,看看两家的亲事何时开始走婚聘的流程较好,不想这会子便出了这等事情。

      若是梁家这门婚约告吹了,她岂不是要重新给谢暮宁择婿?谢暮宁岂不是要在家中待许久许久?

      怎么说,都令她不悦。

      因此杨氏打定主意,既然家中其他人还不知道,便不要叫他们知道了,等谢暮宁嫁过去,是好过、是不好过,又关她什么事?

      她巴不得谢暮宁不好过!

      谢府这边,因着杨氏的刻意压下,暂时倒还真没有其他人知晓。那附近贴着的纸,也被被她着人给一一撕下,不得留下漏网之鱼。

      而梁府,此事正经历着一场鸡飞狗跳的大战。

      说起来也巧,最开始也是梁母知晓了这个事情的,她向来溺子,并非不知道梁烨在外头都干了什么事情,甚至很多时候自己儿子花言巧语一阵,她便装作不知情地给了他银两。

      起先,梁母也是叫人将那些纸张都给撕了销毁,准备私下里再找儿子问话,怎生便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竟将铺子都抵了!

      原本此事她也叫人做得干净,可她不知道得是,当天梁父下了值坐着轿子回府,路上有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拿一沓纸,动作飞快地靠近轿子,掀开轿帘将那沓纸往轿子中一扔,扔了梁大人满怀。

      那乞丐动作十分灵巧,扔了纸之后便飞快地消失在人堆之中了,梁家的下人还来不及去追赶,便听见梁大人在轿厢中发出了猛烈的咳嗽声。

      那是气的!

      等梁大人回了府,梁母还像往常一样迎了上去,却不想撞上自家老爷铁青的面色。

      “将那逆子给我叫过来!”边往里间走,梁大人便边恨声道。

      梁母心中一惊,忙使眼色给去通报的下人。

      等梁烨来时,已经知晓了父亲正在气头上,垂着头挺着挨骂,倒也还挺乖顺。

      只他这回这事儿,可不是乖顺便可以略过去的。

      “那纸都有人专门扔进我的轿子了,整个京城,得有多少人都知道了我梁家出了你这么个逆子!你这让我怎么给谢家交代!”

      “给我跪下!”

      梁大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平日里这逆子小打小闹不肯好好读书也就算了,竟没想到闹出如此大的事来。

      想到那满满一沓的纸张,他如何不知这事儿已经入了某些人的眼,这是在想法子警告他们梁家呢!

      梁家这边兀自闹得满府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碍了主子的眼。谢家那边却还平平静静,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似的。

      谢暮宁等了两日,没见着动静,便知道这事儿极大可能是被杨氏压下了。

      不过她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杨氏要压下,她自己去翻出来不就好了?

      于是又过两日,趁着谢清休沐,谢暮宁拿着几张写满了梁烨恶行的纸,哭着进了敬常院。

      杨氏见着谢暮宁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的时候,便在心里直道“坏了,定然是她已经知道了”。继而又后悔这两日不该放她出府。

      原想着她已经派人清理了谢府门外那些纸张,而谢暮宁每日不过是乘坐马车从谢府径直到各个铺子,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谢清不知道其中缘由,见着谢暮宁哭着进来,心生不喜。他向来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子女妻妾哭哭啼啼地给他制造麻烦。

      等谢暮宁将那纸呈上来,他匆忙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时之间,整个内厅中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饶是谢朝宁往常惯爱撒娇的,这会儿见着谢清的神色,也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地端坐着,只在心中十分好奇,谢暮宁究竟是拿了什么给父亲看,怎生父亲是这般神色。

      杨氏这事儿是悄悄办的,连自己的亲女儿也没有通气。

      “这纸上所言,可是真的?”谢清沉着脸,死死盯着杨氏。

      杨氏接过来看了一眼,调整了表情,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暮姐儿这是在哪里见到的?”

      谢暮宁抽噎了一下,答道:“回父亲、母亲,今日我去打理铺子,回来的时候便见着咱们府门外的墙上似贴着什么,我疑心是什么不好的物什,便叫下人去揭了,谁知一看,上头密密麻麻地竟都是、都是写的梁家兄长的事!”

      杨氏一噎,心说我不是叫人每日都盯着外头,只要有这种纸便都撕了处理掉么,竟然还有没有处理干净的?

      想了想,她还是不愿意因着此事与梁家生出嫌隙,“耽误”了谢暮宁的婚事,便放缓语气道:“说不定这上头所言,都是假的。可能是嫉恨咱们谢梁两家的关系,又知晓咱们两家的婚约,存心破坏呢。”

      谢清哼了一声,也道:“给我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随意散播谣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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