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旅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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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秋天，在四明路等着车，耳机连着随身听，放着忧伤的歌《哭砂》，我很喜欢这首歌，也能跟着旋律轻轻哼唱。
因为是秋天所以车停站台边的花儿都快凋零的差不多了，一个女孩儿急匆匆的赶来，停留在我身边喘着粗气，她抬手撩了一下凌乱的刘海，转头冲我一笑:“好久不见，没想到会这么巧，我刚看到你在这儿。”
我摘下一只耳机，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是…？”
她见我没想起就有些着急:“是我啊，江怡，上次就两年前生死赛给你递水，你安慰我，还给我大白兔的那个！”
许是做完电疗之后记忆混乱了很多事，我实在记不起来:“嗯…还是想不起来。”
江怡急的还要说些什么时，我见等的车来了，便同她告别，匆匆上了车，回头再看去，江怡站在原地望着我。
她似乎在无声地说些什么，可我听不见了，车缓缓开动，车窗外的景物倒退着，我看着江怡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
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我听着歌发呆，突然间脑海闪过的片段，一闪缓过，想再回忆。
可脑神经像是被蚂蚁噬咬般痛彻心骨，强忍不发着，恍惚间江怡的身影闪过，那些被藏起来的记忆跟着心跳欲动，额头的青筋暴起，后背夹汗发凉……
疼的有些虚脱，这是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我最后还是没能想起。
“幸福站，到了……”
车停靠下，我随大众下了车时被人群挤来挤去，差点摔了一跤。
在走回大院的路上，总能看到随处可见的流浪猫狗，它们跟我一样孤独，也一样是会被抛弃的命，我觉得它们可怜。它们可不会觉得。
往前走过门亭卫，小小尾巴跟在我身后，它天真的以为我没有发现它，其实早就知道了。
“小东西，你走吧，我没能力养你。”
小尾巴什么都不懂，死活不肯走，一直汪呜汪呜汪呜叫着，我怕这附近的疯子会伤害它，无奈也只能带回了家中。
我不是一个足够善良的人，收留小尾巴也只不过它可怜罢了。
小尾巴脏兮兮的，我给他洗了个澡又打理了毛发还喂了点奶，它挺乖的，不吵不闹，就是粘人的紧，还总跟着我跑，烦死了！
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小尾巴又瘦又小，我一翻身它就要被压成肉饼了，所以我把飘窗整理了一下，放了个娃娃和小猪窝，真没想给小尾巴做窝的，只是太小了，我怕把它压扁而已，仅此而已。
一夜无梦，第二天凌晨总感觉有什么软软的又毛茸茸的东西压在了脸上，费力的翻了个身，那东西又贴上来，我勉强睁开眼，是小尾巴……
又是一个天的无聊与麻木，不知做点什么，也没什么兴趣做，一整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小尾巴也不管。
就这么躺在床上发呆了一整天，只等到夜晚，等到一条不回来的消息，也没什么力气了……
三更半夜时小尾巴一直叫唤个不停，我嫌吵，连将它关在门外，十月的夜晚已经很冷了，我烦小尾巴，要是冻死在门口我会背上条狗命便又放了进来。
第三天的上午，艳阳高照。在阳台喝了杯咖啡，看着楼下忙碌的其他家属，有那么点希望能够离开这里，也不晓得为什么，我的记忆越来越片段而混乱，人也浑浑噩噩起来。
午饭时放走了小尾巴，留下了一封信，做了一个孤独的决定，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当天我就踏上了去云城的路，只是中途大巴车在公路上熄了火。也只好跟着一部分大众徒步去最近的休息站点。
一路上有的已没了走下去的动力，虽还有两公里，还有的半路就放弃了，我依旧在坚持着前进的步伐，不能停下，尽管很累，尽管脚底磨破了皮……
十月的天依旧很冷，走一步喘口气都能明显的看见哈出的白雾，一边走一边粗灌了口水，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年轻人。
走了大半路，跟在我后头的一个年轻男孩实在憋不住了就一直叫唤，另一个年轻又成熟的女人拍了一下男孩的脑袋又眼瞪着让他安静点，男孩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捂着被拍的地方，憋屈的不再乱嚎，我被这俩逗笑了，男孩哼了一声小声嘀咕“有什么好笑的！”
我无所谓，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瞥过眼去，正好抓包偷看我的女人，她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笑，我不予理会，专心抽着烟赶着路，就在临近傍晚时，终于到了一处休息站点。
在荒地搭了个草铺，因为没多少钱，便去小卖部买了一袋馒头和一条烟（还是万宝路），回到露宿的营地时，见着旁边有张铺子，等来人才知是那个女人和男孩。
闲聊中得知，女人叫舒淇，那个不老实的小男孩儿叫舒飞，一个二十岁年轻貌美，一个七八岁小屁鬼，舒淇说年少不懂事，辍学和一个男生私奔生下了舒飞，可男生跑路了还丢下一屁股债给这对母子，舒淇为了养活孩子，就去做了些脏活才将舒飞拉扯大，只因在江城活不下去才回了云南老家。
“那你还…挺不容易的。”我嚼着馒头说着。
舒淇苦笑一声:“是啊，活着挺不容易的。”
我放下吃了个半的馒头，拍了拍手点了根烟:“想活下去，少不了钱、权、势可这些普通人拥有不了，有的人一出生就有金砖，有的人一出生就只有悲苦和忧愁还有贫穷。”
舒淇听完我的话逗乐似的一笑:“你看的挺清醒的，可怎么浊呢？”
我也乐笑了，只是嘲笑着说不了的东西:“人生如逆途，皆是凡俗世间忧与愁，其是我实行人，我活着或是游戏中的路人，但在自己的世界里……”
似是醉了又似清醒，我看着舒淇的眼睛对她说:“在我的世界里，我才是角儿，是掌握着自己命运的神。”
月的银辉微落，小火堆噼里啪啦响，火焰的光照在我们脸上，舒淇痴痴呆呆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又低下头去笑了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宿的夜，火堆已成灰烬，清晨蒙亮我便踏上了旅途，只是这次我独自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旅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