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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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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里面请。”服务员小哥推开门,让许西微进去。
包厢很大,刚进门并不能看到屋子里的桌子,有一段小的过道,过道边上摆着一个小一些的柜台,上面是干净的酒杯和几瓶红酒。
许西微刚走进便发现了里面坐着的根本就不是向一征,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微微一愣,下意识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对不起刚要说出口,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跟着服务员进来的位置,大概率是不会走错的,他小幅度地眯了眯眼,看着坐在对面位置上的人,问道:“向一征?向一征在哪,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向合林朝他微微一笑,起身向他走来,在许西微后退半步的动作里缓缓开口:“哥哥不在这里。你好,我是向合林,向一征的弟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向一征在哪?”许西微并不关心他叫什么,他现在只想知道向一征到底在哪里。
向合林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话:“这花是给哥哥的吗?”
“和你没有关系。”
许西微这才意识到向一征骗了自己。
“向一征他根本不喜欢你,他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现在他的目的早就得到了,自然带着他的那一大笔钱走了咯,只是没想到.....”向合林边说边靠近他,在许西微没注意的时候低浓度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却被Alpha识破,信息素压制让向合林一瞬间喘不过气来,腿软地扶住了边上的椅背,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到Alpha的背影了。
“我得不到的,向一征也别想拥有。”向合林本来对许西微并没有兴趣,但这会却觉得来了兴致。
虽然今天和许西微的相处不太美满,不过向一征都已经走了,他比向一征有更多的机会,从这点来说他已经赢过向一征了。
向合林缓过来之后,拍干净自己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吃着桌上精致摆盘的菜品,夹了其中一块放到了对面的空盘子里,对着桌子拍了一张照片。
过了今晚,又是一场舆论,他倒要看看许西微要怎样解决。
许西微没有在房间里久留,带着那束没能来得及送出去的花离开了包厢。
他现在就要看到向一征,他要质问他为什么骗他,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留他一个人在那里,为什么要让陌生人和他一起吃饭。
到北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他没有下车,就坐在车上朝着向一征的房间看着,和那次一样没有亮灯,但那次向一征跑下来了,跑下来抱住了他,这一次会不会也是这样,向一征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小骗子,但他就是吃这一点。
许西微眼神木讷地盯着同一个地方,期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
但这回他没有抱到那个小小的身子,先将许西微打断的是一阵敲打玻璃的声音。
“这位先生,向先生邀请您去里面坐坐。”
许西微警惕地看着面前笑着的人。
他口中的向先生大概就是向一征的父亲了吧。
许西微跟了进去,他觉得这会和今晚有关,会和向一征有关,或许他会得到想知道的答案。
“向叔叔,您好。”见到男人,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许西微?坐下吧,尝尝这茶,今天早上刚空运来的。”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和善的长辈和小辈的对话。
“谢谢向叔叔,不用了,我来就是想问问向一征,他去哪里了?”
“向一征?他没告诉你吗,他很早就决定离开宁城了,至于去了哪里,他没告诉过我们。”向怀笑着看着他,眉眼间许西微分辨不出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不过,许西微大概也能猜出来在向一征离开这件事情上向怀必然做了手脚。
“向叔叔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了哪里呢?”
“向一征向来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叔叔也自然不会强求他去做什么,难道你会更喜欢养在笼子里的鸟吗。”
可是,向一征一直都是被向怀养在笼子里的鸟,早就忘记该如何飞翔,只能一步一步地跳出那个美丽的金丝笼子。
“许西微啊,我和你父亲近年来生意上也有些往来,你父亲是个很可靠的合作伙伴。”向怀喝了一口茶,开启了自己的正文,“尝尝这茶,每个人都像是不同品种的茶叶,只有真正高端的茶叶才真正适合你,叔叔是个生意人,在任何事情上都会考虑利弊,这是每个生意人都要学习的基本课程,如果你父亲还没有教过你这些,那就让叔叔来给你上上课。”
许西微没有开口说话。
他听出来了向怀的话,对他而言,向一征和向合林或许都只是他追逐利益的牺牲品,只不过在他眼里,他们都被明码标价了,向合林是他口中的高端品种的茶,是他认为和许西微地位匹配的茶,是能够给彼此双方带来客观利益的一场交易,或许对外来讲,这的确是一笔合算的交易,甚至是双赢的交易,但许西微不认为,向一征不是商品,不该被标上没有任何意义的标签,向一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茶,初尝时苦涩,细细品味又觉得甘甜。
向一征那样的茶一定很好养活。
向一征从来都是这样,对他有一点点好他就能抓着这份好开心很久,像没长大的小孩那样,给一颗糖都能开心好久,也不知道向一征会不会被骗走。
“相比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叔叔要说什么,但向一征的确是自愿走的。”
向怀抬手看了眼腕表,继续道,“向一征走了有将近两个多小时了,但也的确,是我派人送他出去的。”
“告诉我您的要求,我只想知道向一征去了哪里。”许西微切入正题,问道。
“很简单,和向合林结婚。”
许西微微眯双眼,他不太记得这个名字,大概能猜测出来向怀提到的这个人就是今天晚上包厢里看到的那个人,原来他也是向怀的儿子。
“叔叔抱歉,这不可能。”
“你也知道,对我来说,抹去一个人的行踪尤其是自己的儿子的行踪简直是轻而易举,好好考虑一下?要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见不着他。”明明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向怀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许西微本还在有节奏敲打腿的手指突然停下,他不该答应,他喜欢的只有向一征,可是现在他连向一征在哪都不知道,像是交叉的两条直线,越来越远,在这个节点之后,他们或许再也无法见面。
可能会真的和向怀说的一样,他们再也见不着面。
他应该妥协吗?
以他自己根本没有找到向一征的能力,要告诉许正仁吗?
以他对许正仁的了解,他应该也会对联姻感兴趣,况且还是向家这样的大家,这对自己父亲如今正在转型扩张的生意的确是很好的一场交易。
“不可能的,我不会和除了向一征以外的人结婚的,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会再找到他。”许西微起身,微微鞠了个躬,“今天打扰了,我先走了。”
离开的时候还碰上了刚好回来的向合林,向合林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直到坐上车离开北苑,许西微还无法相信向一征竟然不告而别,明明前几天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
向一征离开了宁城,向怀终于像放走自己母亲那样放走了自己,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干什么,行李箱里并没有带走太多的东西,和上一次从奶奶家搬回北苑一样,连一个箱子都没装满。
唯一可惜的是他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许西微给他的那些东西,贝壳,糖罐,就连烟花大会的那枚金属徽章都没有了,全都没有了,只剩下抽屉最角落的一张糖纸。
将那张皱皱的糖纸小心翼翼展平,放在了自己随身的口袋里。
就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样,关于许西微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醒来便什么都没有留下了。
在向怀安排的车带他走之前他不被允许出房间,连自己的手机也被收走了,向怀说等到上车之后会给他一部新的,只可惜他没能记住许西微的手机号,但他觉得也没关系,反正以后也不会联系了。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便坐在地板上发呆,看着和许西微很快就能翻到底的聊天记录,他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到底还是自己没能藏好一切,才让这段关系这样仓促地画上句号。
他其实也知道是谁干的,从小到大,向合林总是不打招呼地私自闯入他的房间,拿走他的东西,每当向一征想去质问的时候,向合林总是会以这是他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为理由,的确,这是向合林的家,不是向一征的。
向一征早就没有家了。
时间一到,房门被打开,向一征被带上了车,还来不及最后看一眼许西微,可车窗里越来越远的北苑和那片过路的风景都在告诉他,游戏结束了,梦该醒来了。
明明时间还早,天却已经黑的看不见远处。
玻璃窗上倒映着向一征的脸,像是一张纸片,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
如果没有遇到许西微,或许自己的离开会更加果断一点吧,为什么总是在向一征最无助的时候留给他一个难捱的选择题,设置好答案的选择题,让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