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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变故 ...

  •   第二天是周日,向一征上午打算回去看看奶奶,这一周去的次数有些少了,和往常一样自己坐公交车过去,其实向一征如果想去肯定会有司机送,但他不习惯,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

      向一征敲了敲门,奶奶没有来开门。向一征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钥匙开了门,没发现奶奶,再往里走近,突然发现奶奶躺在地上,向一征蹲下去想拉奶奶起来,才发现奶奶后脑勺碰到的地面全是血,已经快要干透的血迹。

      向一征手止不住地颤抖,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上了点血,打了急救电话,直到奶奶被担架抬走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止不住地慌忙乱跳,他甚至不敢想,万一奶奶真的出了事,他该怎么办,他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向一征感到无力。向怀似乎得到了消息,派车接他一起去了医院,到了医院才发现向合林和他母亲都在。

      “奶奶,怎么样了。”向一征鼓足勇气开口问道。

      “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后脑着地,正在抢救。”继母开口道。

      “不是你要去照顾奶奶的吗,你怎么这点事情都干不好。”向合林带着责怪的语气对他说道,语气平常到就像是在问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对不起。”

      向一征双目无神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等待结果地这几个小时里,向一征觉得自己脑子很乱,倒地的奶奶,破碎的玻璃杯,干涸的血迹,每一个画面都像是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

      他甚至没有清洗掉自己手上的血迹,看着那一抹红色,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颤动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声,向一征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现在没有什么比奶奶更重要。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向怀也来了,看见默不作声的三个人,去抱了下自己的妻子,释放着带有安抚性质的信息素。向合林和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圆满的一家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开门出来了。

      四个人连忙围了过去。

      “我们尽力了,病人摔到后脑,压迫到了神经,恐怕醒不过来了。”

      医生的话像是一根根刺一样一字一句地扎进了向一征心里,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耳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病房的。

      奶奶整个人躺在病床上,脸发白的像是白纸,没有一点血色,身上插满了管子,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好像前几日那些温馨日子里陪伴向一征的人不是她一样。

      向一征走过去摸了摸奶奶粗糙的手背,凉的可怕。

      又要有人抛下他走了。

      他要变成没人要的孩子了。

      向怀决定将奶奶转进向家名下的私人医院,他让向一征去把东西收拾出来,最近就搬回北苑住。

      直到护士说探看时间到了,才把四个人都叫了出去。向怀下午要开会,先回了公司,向合林和他母亲一起回了北苑,他们都没理会向一征。

      向一征这才想起来手机的消息还没看。

      连忙打开手机。

      是许西微的消息。

      许西微:上周我们一起写作业的时候

      许西微:我好像把你的书给带回来了,今天晚上才发现

      许西微: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吧

      向一征:我在医院里

      许西微很快就回复了消息。

      许西微:不舒服吗,没事吧

      向一征:奶奶摔倒了

      向一征:医生说醒不过来了

      许西微:你待在那里不要动,我来找你

      向一征:好

      向一征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听着一个一个的叫号,直到许西微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向一征眼底一片木讷,出神地望着许西微,这一次他没有询问许西微能否以朋友的名义借给他一个拥抱,许西微主动抱住了他,向一征的头靠在许西微的小腹处,鼻息间全是许西微的味道。

      像是久别重逢的爱人一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对方。

      向一征:“许西微,我好像又是一个人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江莱离开的那天。

      许西微伸出自己空着的右手,在向一征背上轻轻摩挲着,他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更快安慰到向一征,只会像安抚小朋友那样安慰着面前这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向一征,袋子里有一盒糖果,我没数过有几颗,你难过的时候就拆一颗吧。”

      向一征这才发现许西微左手上拿着一个手提袋,里面是自己的一本书和一罐透明盒子装着的糖果。

      大约二十几颗,每次伤心难过就拆一颗,可以买走向一征二十多次的不开心。

      “那如果吃完了呢?”如果将那二十几颗糖果全都拆完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伤心难过就没有办法祛除了?向一征脑子很混乱,只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的逻辑。

      “吃完了就再买,一罐两罐都可以。”

      向一征情绪这才有了些许缓解,却还是抱着许西微不肯松开。

      “以后我就一直要住在北苑了。”

      “嗯。我送你回去吧。”

      “好。”

      下午,向一征再一次回到那间小房子,一模一样的布置,可是却总少了点生机,奶奶不会再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最喜欢的戏曲,不会在烧菜的时候让向一征去尝尝咸淡,不会给门口的花花草草浇水了。

      一切变故来的太突然了。

      整个空间过于安静,向一征突然发现似乎没看见黄豆,里里外外找了两圈都没见到黄豆,以为它应该是出去玩了,晚上或许就会回来,回来之后或许就会发现它亲爱的主人再也不能给它喂食,带它一起出去买菜,陪着它在院子里剥豆子。

      向一征房间没有什么东西,简单收拾了下,只装了不到半个箱子。

      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玻璃碎片也都打扫干净,手指尖不小心被划开,一滴血珠落在刚刚清理干净的地面,和之前的血迹重合。

      最后离开的时候,向一征没有把院子门关上,他给黄豆留了一扇门,但他那时候也不知道黄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天凌晨四点钟,奶奶脑死亡确认最终死亡,没有留下任何话。

      市中心医院对面的街道装饰树丛里,有一只年迈的黄狗一直盯着医院的大门,连着好几天,它闻到了主人的味道,但它不知道为什么主人的味道一点一点的消散了,最后被发现的时候,黄豆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尸体都干透了。

      它最后还是没有见到它的主人,也没回到那个院子,没看到向一征为它留着的那扇门。

      向一征从罐子拿出一颗糖,从那之后,他要更加坚强。

      请了一天假,参加了奶奶的追悼会。偏偏又是一个雨天,向一征觉得自己所有遇到的不好的事情都集中在了雨天,些许烦躁。

      向一征的生活再次回到原来的轨道,只不过这回少了一个停靠点。

      十月份下旬接近十一月,宁城一中举行了校运会。

      向一征没怎么关注,Beta参加运动会的数量和获奖概率都比Alpha要小得多,他也没什么运动天分,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距离运动会只有一天了。

      下午去上体育课的时候碰到了苏远。

      “向一征?真的是你啊,哈哈好久没见了,我还怕我认错人呢。明天运动会你参加吗?”

      “不参加。”

      “那正好啊,我和许西微都有项目,你来看呗。”

      “他报了什么项目?”

      苏远就知道向一征脑子里只能装进许西微;“他啊,跳高和长跑。”

      “谢谢。”

      “不用哈哈。”

      向一征回了教室就想着去看看秩序册,问同桌要来了秩序册,翻着跳高和长跑的比赛时间,看见了许西微的名字和号码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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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时间记了下来,又怕自己记错了还是找出一本本子将时间完整摘抄在了上面。

      晚上照常回了北苑,向怀晚上吃饭的时候说他如果放学没什么事就和向合林一起回北苑,向合林以高一高二放学时间不同拒绝了,向一征没说什么,他知道向合林不喜欢他,也没必要为这点事情自招不快。

      高一的时候向一征连运动会看台都没去,一直都是在教室里写作业,这次却反常去了看台,连他同桌都感到不可置信。

      孟符:“你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

      “就想去看看,教室里太无聊了。”

      “你会觉得无聊?你这都快把教室当家了,恨不得住在这。”孟符指着他桌上自己的额外练习道,“不过你也确实需要多出去走走,不要老是待在教室学习了。”

      “嗯。”

      “明天班长有短跑,你要去看吗?”

      “不是进不去吗?”

      “当当,我有工作牌。”孟符拿出自己抽屉里的工作牌,说道,“没事,待在看台也可以,我们班挺多人都在的。”

      “好。”

      向一征:比赛加油

      向一征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要给许西微发一句话。他已经好久没有找许西微说话了,他实在有些忍不住,明明自己不是爱说话的人。

      许西微没有很快回复他,过了将近十分钟才回复。

      许西微:你要来看吗?

      向一征:我在看台就好

      许西微:你帮我拍照,我带你进来

      向一征:好

      许西微:明天三点检录,两点半我来找你

      对话最终停留在了向一征回复的两次“好”之后。

      向一征又重新翻看了一次聊天记录,确认许西微的名字不会再次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之后才关闭了聊天框,继续写着自己未完成的作业,思绪渐渐从期待着明天的校运会过渡到卷子上的英语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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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隔天更,晚上十点钟!有错字错行先不修正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