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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高唱太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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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让丫头给我拿碗水来漱口,才算好些。
老王后道:“这样可不行,我们在这还是这个样子,若是不在指不定成什么样了,不行,得给你挑个得力的丫头才行,你们两个就到胡嘎总管那里领罚去吧。”
“求哈敦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的。”丫头们跪地苦苦求饶。
胡嘎?听说那人对失势的女婢根本就不当人看,她们若是去了胡嘎总管那,估计今后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我忙说道:“海兰知道哈敦心疼我,可是,虽然我在这也有些日子了,但还不是很适应,也多亏了她们俩个。新换来的自然要懂事些,可不代表就懂我的心意了,还是要磨合一些时间,自然没有她们俩个熟络。况且我呛着,是自己吃进去的,她们就是有心管也使不上力啊。哈敦就看在她们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她们今天的小错误吧。”
老王后听我说,笑道:“罢了,罢了,是哀家心急了,不过,这丫头还是要添的,你们俩个还不谢谢你们的主子。”
丫头们忙跪向老王后谢过恩,又转向我说:“奴婢谢主子。”
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麻烦,就喜欢跪来拜去的,我忙摆了摆手让她们起来。
老王后又问:“旺儿呢,怎么不见他人?”
我正想着如何回答,只听桌子下面“咯咯吱”的声音,随后又微微的挪动起来,大家都以为是老鼠,丫头们正要去打,这时桌下有人说话:“别打,是我。”
众人闻声忙去挪开桌子,只见索诺木掀开桌帘往出爬。待众人看清是他,忙有人上前去抱他起来。
老王后生气的道:“索诺木你怎么又钻到桌子下面去了?小心下次再钻进黑漆漆的地方就出不来了。”
索诺木嘟着嘴委屈的说道:“不是这样的,阿奶,我也不想钻进去的,是阿哥他都不带我玩,我只能跟着阿哥后面,每次都是我追着他跑。”
老王后摸了摸他的头道:“你阿哥都出去了,你怎么没去?”
索诺木道:“刚才我看见他把果子全扔在了韦合德身上就又跑了,我想出来,可是出不来了。”
老王后抱起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是摇头:“再怎么样也不能钻到桌子下面去呀,我们要是找不到你,你是打算一直在里面不出来了是不是?”
那索诺木却辩解说道:“不是的,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大家都不喜欢我,就连阿奶都不喜欢我了,您那么喜欢抱着别人家的丫头,从我进了帐子阿奶都不曾理过我,我只是想和他们一起玩,才偷偷的跟着去,藏在桌子下面的。”
老王后听到他如此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哎,两个还是孤单了点。”
阿妈见状忙缓和沉闷的气氛,笑着对索诺木说道:“原来咱们的二王子是吃兰兰的醋了,索诺木,你这个姐姐她不是别人家的丫头,是姨母的女儿,二王子要叫她姐姐哦,以后阿哥不跟你玩,你就找她玩,她是不会不理你的。”
索诺木听后眨着大眼睛,忽闪着长睫毛,一脸不相信的问:“真的吗?”
阿妈拍着他的小手很认真的说:“真的,姨母向你保证,绝对不骗你。”
老王后见索诺木仍是抑郁的样子,将他揽在怀里,说道:“哎哟,这些天阿奶光忙着你王叔的事了,真的是冷落了我们索诺木了,来给阿奶亲亲,不过,下次可不准再这样了,阿奶会担心的你知道吗?”小家伙这才开心的笑了。
老王后又对丫头们说:“以后你们都机灵着点,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若是他们几个再有什么事,你们就等着领罚吧。”
丫头们都跪下应着“是”。
帐帘被再次挑开,是策旺。原来那小子竟然一直躲在帐门外,并没有走远。他走到索诺木面前说道:“索诺木,我们现在长大了,是男子汉了,要学习功夫,好保护阿奶,阿妈和王叔,你怎么能整日的像个女娃娃似的哭呢?还要人家抱,好没出息。”
孩子终究是个孩子,这索诺木哪里受得了哥哥如此说自己,哇哇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呜呜咽咽的说道:“我是男子汉,我是男子汉,不是女娃娃。唔——,阿妈。”
这下可热闹了,索诺木一直找“阿妈”,下人们轮番哄着也无济于事,老王后则心肝肉的抱着他哭着:“可怜的阿奴啊,也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阿妈对不起你啊。”
边哭边又拉着阿妈的手说:“你这可怜的姐姐啊,嫁过来就没享过一天的福,现在又避不过这血雨腥风,谁知现在的日子是怎样的啊……”
等等,这是什么关系?他们的阿妈叫阿奴,又是我阿妈的姐姐……
可是没有人告诉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因为帐里早乱了套。老王后又骂策旺:“他是你的亲兄弟,他比你小,你该让着他,知道弟弟想阿妈,你又招他。”
策旺苦着脸委屈的说道:“这个你们又怨我,他本来就是个麻烦精,爱哭鬼,别哭了,烦死了,讨厌。”
索诺木一听策旺如此说自己,越哭越大声了,老王后骂着策旺道:“你还说,还不快闭嘴。”
刚伸手要打他,可又心痛,于是狠狠的放了下来,抱着索诺木一起哭。
一时间谁也哄不好,我琢磨着只能以后再慢慢探讨阿妈的问题了,得先解决了眼前这个小麻烦才行。
我笑着上前对索诺木说:“二王子,别哭了,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不行”还没得到索诺木的同意,我已经被老王后和阿妈一同给否决了。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有那么夸张吗?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阿妈说道:“兰兰,你要听话,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等完全好了才可以出去。”
我没辙,吐了吐舌头,“那好吧。”比起不能出去,索诺木的哭更让我头痛,可是他偏偏还在哭,而且一浪高过一浪,就像童高音一样。
我想了想说:“那姐姐唱歌给你听,你别哭了好不好?”
索诺木摸了摸鼻子想止哭,又刹不住车:“你要……唱什么,唔……我可不……想听……经常……听到的……唔……”
小屁孩,要求还真多,不过不哭最好了,你也不看看姐姐我是从什么时代来的,这点小事你可难不到我。
我笑说道:“你先停下不哭我就唱。”
索诺木闻言“哦”了一声,于是开始强止着不再哭。
看来,我又要成功了,这招可是我在实战中总结的最灵的哄小孩子的方法。想当年,我也是我妈院里儿科的常跑户,因为我一唱歌,不管唱什么,他们准保不哭。为这我老妈差点没让我选幼师专业,我当时的态度是,与其让我当幼师来摧残下一代,您还不如让我学医护呢,好歹面对的也是成年人啊,不用老听这些个咿咿呀呀。
可是现在要唱什么呢,我得好好想想。
策旺却等的不耐烦,对我说道:“索诺木不哭了,还不快唱。”
我清了清喉咙:“你急什么,我有点渴。”
策旺则道:“你的事儿还真多。”于是问丫头要了碗水给我,我咕噜咕噜的喝下去,抿了抿嘴,思路大开。
策旺却急不可奈,催说道:“还不快点唱。”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现在他这样还不是你招的,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跟你计较。我唱道:“今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雨,哗啦啦啦花儿洒落一地,哎呦呦呦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树上鸟儿天天腻在一起,唧唧喳喳说话唱个不停,哎呦呦呦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我还没唱得尽兴,狗蛋儿却打断我说:“兰兰,我听过你唱过那么多的歌,这个怎么从没听你唱过?”
我心想,傻瓜,我会的哪只这么几首,我原来生活的那个时代有多少歌你知道吗?单是类别就分通俗的、流行的、美声的、再加上欧美,日韩的歌,你哪听得过来,我这个歌,只是想哄这小子罢了。
我拍拍他微笑回说:“那个,下次唱给你听。”
这时,门口处传来“啪啪”的拍手声。寻声望去,早有丫头给那人挑着帘子,而他则半倚在门边直直的看着我道:“我道是都去了哪儿,原来是先来了这丫头这里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给他问安,“奴婢给大汗请安。”
我心里合计着,噶尔丹你可来了。于是仔细的看看他,年纪和我现代加上这边的年龄差不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留着一头长发,穿着通体的白袍,上面刺绣得金光闪闪,腰间系了一条金腰带,还配有一双很漂亮的马靴。也许是这几日一直在奔走,和数日前恍惚记得的模样有些不同,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饶是如此,也不能把他从美男堆里排出去。
啧啧,真不知是水土的问题,还是基因精良的问题。我再次感叹着。
查觉我看着他,他的唇瓣微微翘起,连带那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深褐色的眼睛。
他一边挥手,一边往里面走,给老王后问安,老王后道:“我的儿,来了怎么也不出一声。”
噶尔丹笑道:“怕打扰到大家欣赏这么美妙的歌声。”
老王后也笑道:“是啊,这歌听着新奇,这丫头倒是聪明的紧呐。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噶尔丹回说:“已经差不多了,请母亲放心。”
阿妈则拉着楞楞的我跪拜道:“奴婢阿娇携幼女海兰,谢谢大汗多日来对我们母女的照顾。”
噶尔丹见阿妈先是有些意外,可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把视线转向我说道:“哪里的话,是这丫头先救了我……她是你的女儿?”
没等阿妈回话,老王后却道:“是阿娇的女儿,今年五岁了,和策旺他们俩个算作同龄,我想作主让阿娇和海兰在这儿住上一阵子,一来调养身体,二来和他们兄弟俩吃玩在一起也好有个伴,不知汗王意下如何?”
阿妈刚想说话,噶尔丹却点头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本就是自家亲戚,何必分开两地住着,以后你们就当这王庭是自己的家,没什么好拘谨的。”
说完不再看阿妈,而是看向我笑说:“叫海兰是吧,这大病初愈就又唱又跳的,吃住还习惯?”
我想了想回说:“哪里都好,就是不让出去。”
噶尔丹哈哈笑道:“哦?回头让大夫看看,若是没碍,今天晚上开始就准你出这帐子。”
我大叫:“真的?”
他点头。
我说:“不许反悔”
他依然点头。
我咯咯的笑,心里甭提有多美了。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医生,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就等着那些个老古董签字盖手印了。
我上前拉他的手又是蹦又是跳,把生平我听到过的奉承话全都用了出来:“我的神,知道那天为什么我能帮你争取到时间吗?要知道那不是我本意。因为你本就是我们草原上的王,这个草原都是属于你的,你的光辉照着众生,因为要造就一个你,才会有了我,一切都是天意。”
而噶尔丹他却笑看着我不出声。
嘿嘿,因为我在说普通话,所以没人听的懂,所以我也放心大胆的说,哈哈哈,心情真好。原来拍马屁也可以心情舒畅啊。
骇得阿妈道:“平时这孩子很懂事的,今天是怎么了?还请大汗和哈敦不要怪罪。”
老王后笑着与阿妈说:“你也别拘着这孩子了,咱们草原上的孩子就应该这样,只是这孩子在说什么呀……”
策旺才不管那么多,说道:“就是,就是,你们大人说话,我们几个小孩出去玩会儿,这里面实在是太闷了。”
我大叫:“我同意”
“不行”老王后和阿妈又阻止道。
我憋着嘴一甩袖子坐下道:“大人说话不算话,刚刚还同意的,这会又变了,骗人骗人。”
阿妈忙对我挤眉弄眼,一脸的不高兴:“兰兰,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你再哭……”
噶尔丹笑着打断阿妈说:“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她在这里憋屈这么些天了,也该出去透透气。”随后又朝外面叫道:“木柯,去叫鲁夺大夫来瞧瞧。”
那人在帐外应了一声便远走了。
噶尔丹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从袖管里掏出帕子擦我眼角上的泪珠,那眼神好温柔,天啊,我竟然看得有些痴了。真糟糕,我这是怎么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挤出来的“金豆”,你这一来不是全没了。
噶尔丹微笑着说道:“若是好了,我刚才的承诺兑现,可不要哭了哦,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
我抽抽答答的点头,我也懂得适可而止啊。
汗王就是汗王,我辛苦争取数天都未能成功的事情,他一句话就搞定了。大夫给我把了脉,说:“请汗王和哈敦放心,兰姑娘已经没有大碍,可以短时间的出去走走,只要不受到风,应该就没事了。”
老王后说:“阿娇啊,这回你也可以放心了。”
阿妈拉着我跪下,千恩万谢自不在话下。我想我也应该说点什么,我说:“托大汗和哈敦的福,海兰我终于可以拥抱大自然了。”
“拥抱什么,大—自—然?”老王后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