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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爱在百年前 ...

  •   也许是酒精作祟,还没有完全退去,我糊里糊涂的竟又沉沉的睡过去,再醒来时,已是雄鸡一叫天下白。

      我翻身下地去找我的衣服,不想怎么也没找到,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一见我立在地上,微微一怔,转而轻声笑道:“兰姑娘,你醒了,我这就叫人来伺候你梳洗更衣。”

      我看着眼前这位大美女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是谁?我的衣服呢?”

      她见我问她,微笑回说:“我叫欣儿,是六爷的随卫,现在听六爷的吩咐,伺候您。”说完向外面拍了拍手。

      原来她就是欣儿,刚才她进门时也只是觉得她是个美人,并没做他想,这会我便是好奇仔细的又瞧了瞧她,二十左右岁的年纪,细柳眉黛,凤眼微扬,高挺的俏鼻,很合适的在唇口之上。

      啧,啧,啧,怪道噶尔丹一听是她,脸色都变了。不过她一口一个六爷的,昨儿夜里不是叫“丹”叫得热乎吗?这会儿摆这副姿态又是什么意思?我又没心跟她争。

      没等我想完,早有人抬着沐浴的汤桶走了进来,还有一溜的梳洗用品,以及干净的衣服。

      欣儿说道:“兰姑娘,请吧。”

      我没理会,只是问:“六王他人在哪儿?”

      欣儿回我说:“天未及亮,跟着木柯出城去了,六王让兰姑娘在此等候。”

      我了然说道:“哦,是这样,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沐浴从来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的。”

      欣儿没多说什么,对丫头们挥了挥手,而后也对我一俯身,退了出去。

      泡在热呼呼的浴桶里,洗去了一身的酒气和疲惫。我心想,噶尔丹出城了,是个好机会,不如趁着现在回白云观一趟,把九龙环玉佩取出来,无论如何也得先将它还了,然后再去找韵兰,哪怕她不肯原谅我,我也要去找她,跟她道歉。

      又想起韦合德那刺痛人心的话来,代她进宫吗?这事也不是不可以,这的确是为我耍小聪明害了韵兰而赎罪的最好办法。但是还得先通知小雪一声,要她帮我弄一颗“乌迷香”,进了宫后也好找个合适的机会,吃药假死,到时宫里人也没辄,只能让家人领回去安葬,我和韵兰那时便都解脱了。

      合计妥当,我穿好衣裳,贴在门缝见四处没人,便偷偷的溜了出来。

      我本以为,这一夜睡的是客栈,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京中南城的一间四合大院,我叹息道:“噶尔丹,你真是良苦用心啊。”

      天有些冷,遂快走了两步,刚走至城门欲出,不想后面有人叫我道:“海兰姑娘。”

      因为走的急,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惊觉微怔,忙转身看去,但见来人身着铁灰色长衫,外罩金色的棉制软坎肩,脖颈上围系着黑狐领子,腰间悬有香囊锦袋,见我回身站定,嘴角满意的上扬一定的弧度,快走了两步上前与我说道:“海兰姑娘,真的是你。”

      “王焱?”我欣喜说道,“你提前回来了?”,这真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怎么将东西还回去呢,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王焱笑说道:“对,有一件事物需要我回来处理,所以便提前回来了,没想到我刚回来咱们就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分啊。”

      我也微微笑道:“是够巧的,我正准备过会儿回城去‘同裕饭庄’寻你呢。”

      “你找我?有事?”他微倾着头,笑问我说。

      “嗯,是啊。”我点头。

      他侧头倾听,柔和的眼神看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却是搞得我有点语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呃……其实说来我是想还你东西的,就是你那块玉佩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又不好每次出门都带在身上,怕万一不小心被我弄丢或者摔毁,怪可惜的,所以就放在……”

      他不及我把话说完,便打断我说道:“听说,你几日前到‘同裕饭庄’来找过我,就是为了还我东西?”

      我见他已知道此事,心想,既然如此,那便是好办多了。于是回说道:“的确去找过你,不过我吃了闭门羹,你那些都是什么朋友啊,从那饭庄最小的伙计再到老板,连同你那二级上司一同回绝了我。”一不小心,我便告了他们一状,谁让他们都说无能为力,不能帮我呢。

      “二级上司?”他笑问我道。

      我点头回说:“对啊,就是那个恭亲王爷,不是你的二级上司又是谁?顶头上司不是皇上吗?”

      他了然笑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事。”

      我继续说:“就是,就是,还有那个饭庄的老板福二爷,跟我说什么‘姑娘这事,幸好没有求我,在下更是无能为力啊’。”我学着那福二爷的语气说着,见他只是笑听也不作答,遂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你那玉佩是怎么个来历,竟成了烫手的山芋,谁也不肯代我还,不过,还好,你回来了,我可以当面还给你。”

      王焱显然有一丝不快,脸色骤变不悦的说道:“你这是在拒绝与我做朋友。”

      我慌忙解释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那是什么?”他追问我说。

      “是因为……是因为你的礼物太过贵重啊,既然是做为朋友的信物,我都没有同等珍贵的物件来交换,所以我想还是先将玉佩还给你,等日后我有了可以交换的信物时,你再送给我也是可以的。”说完这些话,我自己都觉得是一堆根本就没滋没味的废话,越发的觉得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的方式越来越烂了,可也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去了。

      而他却片刻也没想的回我说道:“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拿什么还我啊。不过……你既然说到这件事,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不但可以没必要还我物件,而且还能受之无愧。”

      “什么?”我错愕的看着他,心想,他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但听他却将话题一转问我道:“这么早你要出城去哪里?”

      我回他说:“要回白云观啊,我暂时住在那里。”

      他又笑道:“刚巧,我要去白云观还愿,没想到咱们顺路啊。”说完没再理会我的表情,径自走在前面往城门方向走去,他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道:“走吧,我们两人一起为伍,刚好为伴,一路上也不会感到寂寞。”

      “哦”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莫名其妙的点头同意,还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走。

      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又不逢初一,也不逢十五那样祈福还愿的旺日,快到观门前也没见到半个人影走动。还有就是,这一路上我和他谁也没再开口与谁说过一句话,自顾自的走着。虽然路途不远,但是显然很沉闷。

      我当然没什么了,一心在合计着韵兰的事,想得很投入。谁知他突然站定停在了我面前,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差点迎着撞了上去。

      我立定刚想要问他为何停下不走时,不想他却先开口,竟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啊?这是?”被他突然的问话问懵住,我不解的问,“王焱,你这没头没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哈哈哈”他不答我的话反而大笑起来,笑得我全身不自在。我无奈的追问道:“你没事吧,无缘无故的笑什么啊?”

      他只是用他那双黑褐清澈的眸子看着我,反问我说:“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啊?”我被他再次的莫名一问,竟然问呆住。

      我反问自己道,喜欢吗?反正第一次知道他是五年前的他时不讨厌就是了,还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但是我最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语气,跟噶尔丹一样,总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就认为是个女人心里就得有他。

      我忙又说道:“才没有,你不要胡说好不好。”

      “我何必要胡说,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我的,只是羞于说出口,更何况我也喜欢你。”他将双手放在我的肩头坦白说道。

      见他如此说,我白了他一眼,拿开他的手便绕过他走,边说道:“看你这年纪,早应是妻妾成群,做了父亲的人了,又何必在这里招我?我感恩于你那日相助过我们姐妹两个,所以当你是恩人,是朋友一样对待,你再这样,可别怨我翻脸不认人。”

      听了我的狠话不想他却不气也不恼,跟在我身后闷闷的笑着,边自语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味吗?几年不见,果然变了不少。”

      “什么吃味?什么果然?”我被他逼得急了,遂转身想问问清楚,哪知他在我身后跟得紧,我竟撞进他怀里。我刚想跳开,谁知他顺势竟将我环住,热气直扑到我的脸上,我面颊一热,忙掰着他的手道:“喂,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了。”

      可他却将双臂紧了紧又问我说:“五年前的事,你当真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经他一提,再次想到五年前,虽然天冷,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已经很红。可我一向嘴硬,抵死也是不会承认的。我忙狡辩,挣扎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没有了,都叫你不要胡说你还说。快放开我,一会有人经过,让人看见,会说三道四的。”

      他却一脸无所谓的说:“那又何妨,反正你那日救我是事实,为了报答你,我早就决定要娶你,这已经是我推卸不了的责任。”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会让你懂的,现在我就帮你找记忆,让你想起我。”说完嘴角微微上扬,似有得逞胜利的表情的看着我。

      我忙劝说道:“哪有什么记忆,人不能总活在记忆里啊,要向前看,明白?没事玩浪漫也别找我嘛,咱们刚见两次面你就说要娶我,难道说这里也流行‘闪婚’?”我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想让他断了这些无聊的念想。

      谁知他竟然一脸不满的对我说道:“我在你心里面就是这等‘用情不专’的人吗?你可知这五年来,我心心念念想的可是你一人,‘闪婚’更为何意,这话听着倒是新鲜。”

      我听糊涂了,这怎么又跟“用情专不专”扯上了?只凭声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子,就说五年来心心念念想的是我?这个王焱还真是莫名其妙啊,看来是我交友不慎,以后得注意了。

      我一哆嗦忙避重就轻的回说:“闪婚就是闪电式结婚啊,形容没见过两次面就要以向身相许,谈婚论嫁的,就像你刚才说的话,怪吓人的。”

      他了然一笑道:“啊,是这样,不过这话你是说对了,不是流行‘闪婚’,是从古至今就这个规矩,更不是见过两次面,而是有的根本从未谋过面,便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了婚,基本上都是这样。所以先娶的并不一定都是自己喜欢的,再后来续娶的有可能是今生所爱。”

      听他说话,这会儿我对他竟然一丝好感也没了,我怒道:“你这就是在给你们这些男人连同你自己,三妻四妾的往家里面娶找借口,我才不要听,我要找寻的可是一心一意只对我一个好的人,这辈子只肯将我一人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回去的,像你们这种官场名门一族,是给不起我这些的,所以也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招我。”

      他鄙夷的说道:“这样的人只怕少有,或者说是根本不存在吧,想来不是身体上有疾病,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怒不可接:“所以说,我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跟你说你也是不明白的,还不快快放开我。”

      他嘴角浸着笑,颇为玩味的问我:“若是没了这样的人,你要怎么办?”

      我愤愤回他说:“若是一定要嫁,那也只能做最大,绝不做小,否则我宁肯终身不嫁。”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环着我,看着我,笑个不停……

      “笑笑笑”我的眉眼快挤到一块去了。

      我怒视着他,十指使劲的搅在一起,不时的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的小宇宙瞬间爆发,猛然挣开了他,他这才识实务的停止了笑声。

      但是他并没有让我熄了火气,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好在理智再一次战胜冲动强压了下去。

      “哼”
      我冷哼一声不想再理他,转身离去,留下了不知是喜、是悲、是怒、是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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