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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与谁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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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男孩子焦急的叫道。
被我撞的那个人,见我倒去,快速将我拉住,也是关切的问着:“姑娘,你有没有事?”
瞬时,我的眼前只是血红一片,无法回答他们的话。
那人将我拦腰抱起大声吼道:“这附近哪有医馆?……客栈?”
“前面有一间”那男孩子回答说。
“容若,你先去办事,揆叙你去请大夫”抱着我的人又命令说。
在最后一秒,我模糊的听到他们“化干戈为紧张”的声音,虽然我听到的声音忽大忽小。
不知晕睡了多久,我渐渐醒来,刚分辩出自己是躺在房间里,就听得外间有两个人一问一答的交谈着。
“粗手笨脚的,出门在外怎么也不带个使唤丫头”
“我家小姐她嫌家里的丫头啰嗦,所以出门前没带着。”
“你家小姐算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了,居然晕血,而且是自己的血,不过……为何还不醒来?大夫说这会应该会醒的?”
是被我撞到的人与那个男孩在说话。我心想,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相熟了?我紧闭双眼腹议着,敢笑我,还特别?特别什么呀,晕血也不是我想的,生来就是这个毛病,胆小嘛,怎么了?
还有,我现在没有昏迷,就是不想在你们这些外人面前承认,我是因为流鼻血晕倒而出丑的事实,被人胡乱认错,又撞到了人,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我。
“爷若有急事,先去忙着,我家主子我来照顾就行,刚才真是对不起您,是我太心急了。”
“嗯,你护主心切,这不怪你。大夫说她是水土不服,天干物燥引起的肺燥症,一会儿你叫店伙计帮忙把药煎好,给她服下,等我办完事,晚些时候回来看你们,揆叙,走吧。”
“替我家小姐送送您。”
听到他们一前一后出去的声音,我决定就在此时溜走。虽然目前还有些头晕眼眩,但我必须得走了,等那男孩子回来非缠着我不放,认我是他家主子,还是麻烦的。
于是我趁着空档,快速的翻身下地,脚踩棉花般的拿起我的包袱,又站定缓了缓神,这才悄悄的从房里出来,溜出后门来到正街上。再看这天色已是正午时分,马路上的人少到看不见人影,也不知都忙些什么,皇上早走了。容不得我多想,只能快些回到我那家客栈,小雪一定等得急了。
正低头快走着,忽然有人在我后面拉住我的手臂,叫我道:“兰兰……”
“啊?”
有人叫出我的名字。我心中哀叹,今天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次又是谁?不会是噶尔丹或者策旺找来了吧?这么多年,他们四处寻我,都被我巧妙的躲了过去,这次该不会是又追来了?
我惊觉的回头看去,那一刹,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傻的楞在那里,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我一直以为早不存在的人,我就这么傻傻的看着。
那眉眼,那轮廓,完全一个放大了的狗蛋儿就站在我面前,既陌生又熟悉,我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屋薄雾,我喃喃的叫着:“你是……”
还未及我叫出那熟悉的名字,只见他用力的将我搂在他的怀里,轻抚着我的发顶,深情的说道:“兰兰,你去哪儿了,你让我好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再做这些傻事,不要再想着离开我。我向你保证,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我都不会放弃我们俩个在一起的念头,这是我对你曾经许下的诺言,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一个,其他再也装不下,前程可以不要,命可以不要,因为相比之下和你在一起更重要。”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十四年来,我一直以为那年狗蛋儿与他师傅进京途中,中了车臣的陷阱同时遇难,没想到十四年后的今天,我还能再见到他,而且他和我一样,都还记得对方。我的眼角溢出泪来,是笑着流眼泪。
我也回抱着他,哽咽的回他说:“我知道,我知道,还能看见你真好,原来熟悉的感觉这么好。”
他回我说:“我也是,兰兰我们永远不要再分开,哪怕是欺君死罪,我也愿意与你同生死,我们一起去面对。”
就在我们久别重逢,再见恨晚之时,只听他的身后有人叫道:“韦子哥,我在这。”
是一个甜甜的女人声音。
听到叫声的“狗蛋儿”顿时像从梦中惊醒一般,将我拉出他的怀抱,看向身后,继而快速将我推开,紧皱双眉狠狠的看向我问道:“你是谁?”
他突然的神情吓了我一跳,我不解的回他说:“我是海兰啊,你一直叫我兰兰的。”
可是他却一脸不相信的反问我:“你是兰兰?”
“啊,是啊,我是你的兰兰啊。”我点着头,看着此时的他,心痛不已,他,怎么了?
就在我百思不解的时候,他指着身后的女人对我吼道:“你若是兰兰,那她是谁?”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霎时间再次震惊……
难怪他们都说见过我,难怪那个男孩叫我主子了。因为,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正欣喜的笑着向我和他这边招手。
“韦子哥,你在做什么?我在这里。”那女人又向他叫道。
如果我不是在镜子前,又怎会出现另一个“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我这一世的孪生姐姐,把我带到这个时代的罪魁祸首,沈无言。
沈无言,她这个五年来差点被我遗忘的女人。
当年神仙爷爷叫我选择回去还是留下,只是当时事情紧急、突然,那种场景下,任何人都不会先顾及自己而做出不与理睬的选择的。他老人家说,正时不回,再想回去,只怕很难,而我还是毅然的选择留下。所以直到今天,我还在这个时代逗留。他老人家还说,倘若他日还有想回去的念头,只能让我自己找答案。
沈无言,她应该就是这个答案,解铃还需系铃人,她就是系铃人。
可是,她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可我却哑口无言的说不出话来。
“沈无言”她本人也发现了这一现象,与我震惊的表情相同,结结巴巴的问着狗蛋儿道:“韦子哥,她是谁?”
为何叫他韦子?他不是说这辈子只叫韦合德的吗?
我诧异的看着狗蛋儿,可他却嫌恶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回到“沈无言”那里,说道:“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们走吧,韵兰。”说完两个人并肩而去。
她叫韵兰?同样也带个兰字,她不叫沈无言?
人生在世,难免有长得相像的,与名人明星大腕相像的人也是大有人在,不然那些个综艺节目怎会总有人跃跃欲试呢?
就像我现在长得像极了沈无言,可我也是没有一点办法。但是她既然让我记住她的名字叫沈无言,又为何换了一个身份,叫韵兰?又为何装作不认识我,难道她不记得我是谁?不行,我一定要问问清楚。
我打定主意后决定叫住他们。“等等……”我说。
此时的沈无言,不,暂且先称她为韵兰吧。
韵兰她温婉娴静的回眸一笑,看向我问道:“姑娘有事吗?”
只这一瞬,我被惊呆了,不愧是大家教出来的官家小姐,再没有一点沈无言那曾经妩媚的影子。
我冷笑着对她说:“在我面前就不要掩饰了,说吧,您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把我的镯子还给我,让我回去。”
韵兰对我摇了摇头很无辜的回我道:“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狗蛋儿保护性极强的挡在韵兰的面前,条件反射般的将她往身后拽了拽,很不友善的对我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要对我们打任何歪主意,有我韦合德在,就不允许你伤害兰兰。”
是的,他承认他就是韦合德,韦子,应该是眼前这位对他的呢称吧。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剑便出鞘,向我刺来。
这还是我所熟知的狗蛋儿吗?不,也许现在要叫他韦子或者韦合德才对,他的眼里只有他的韵兰,而不是我。我没有躲,任凭他将剑横在我的脖颈间。
“韦子哥,把剑放下,别伤了这位姑娘,她与我长得相像并不是她的错啊。”韵兰很贴心的劝着韦合德,继而又转向我说道,“姑娘与我韵兰也算有缘,如果可以,我们做个朋友吧,可否问知姑娘芳名?”
听韵兰如此说,韦合德回身阻止她说道:“兰兰你在说什么,她先冒充你在先,就是为了来骗东西的骗子,她开口就要镯子,这样的人你还要跟她做朋友?”
韵兰微笑着回他道:“韦子哥,也许她落了难,有了难处,我们能帮她就帮帮她吧。天涯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呢。”说完走向我,从双腕上拿下两只白玉镯来,拉过我的手放在我的手心上,“姑娘,这两只镯子给你,你且拿着,它可以换不少银两,应该可以救急的。”
韦合德见劝说无果,横眉看向我说:“拿上东西快些走,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他的语气如此决绝,我看着手心里韵兰的这两只汉白玉镯,我笑了。
“哈,哈哈,我海兰什么时候也沦落到叫人施舍的地步了,我缺的就不是镯子,我要找的本就是我自己的东西,姑娘这两只玉镯不是我想找寻的,还请收回吧。”
韵兰她拉着我的手不放,友善的看着我笑说:“姑娘叫海兰,我叫韵兰,我们果真是有缘,都有一个‘兰’字,不如我们做姐妹吧。”
她在征求我的意见,等待我的同意。可是做朋友?我想此时的韦合德也不能同意吧。
我推开她的手冷冷的说:“不必了。”说完,转身就走。
只听韵兰在后面叫我:“海兰姑娘。”
韦合德见我不再理睬他们,上前拉住她说:“兰兰,别理她,我们快些回去吧。”
我含着眼泪快跑,却是控制不住的来势凶涌。
韵兰的温柔就像一把锁又似一柄剑,既锁住了韦合德的心,又似一把无形的剑深深的刺在了我的心窝上。
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件事物属于我,她亦不是我要找寻的人,她所给的物亦不是我要找寻的物,熟悉的人也早已不是曾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