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殇》独照

4、肆·寂灭

　　整整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开机，而怀歌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她根本没有去上学。
　　凤明逃回家里，她妈妈几乎吓坏了。那时侯她身上只带着一面镜子和一些零钱。
　　她让妈妈打电话去学校请了假，然后在家里睡了一个星期，每天只有中午起床吃几个果冻就继续睡觉。她妈妈在她回家第二天就出差了，每天打电话回来，凤明含糊地应着，连拔电话线的力气都没有。门铃好像也响过几遍，她窝在被子里听而不闻。
　　七天以后凤明终于完全醒过来，她起床洗脸刷牙，忽然觉得心情没来由的烦躁。
　　她只是不经意地看见了浴室里的镜子中，自己隐隐泛青的脸庞。
　　重回校园的凤明得到了很多同学的关心，同时，也听到了很多新版本的传言。
　　怀歌另结新欢。
　　是外语系的一个新生，叫做孔静光，据说是华侨。
　　有人看见他们亲密地并肩走在校道上。
　　有人看见他们一起出去吃饭。
　　甚至有人看见孔静光挽着怀歌的手，从电影院走出来。
　　如果当时凤明再想得更深一些，她也许会记起怀歌跟她说过，他的姑姑嫁去了澳大利亚，并生了一个女儿，中文名字跟母亲姓孔；她也许还会记起怀歌说过，他那华侨表妹会回来中国读大学。
　　可是凤明什么都来不及想，也根本不愿意去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听到这些消息时，真的很平静。至少，她的脸上还在淡淡笑着，尽管那笑也许比哭更哀，苍白的面容、牵强的笑容，仿佛被无情地撕扯了表皮，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的血肉，触目惊心。
　　那时她的脑中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