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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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入夜，长宁镇各家各户纷纷点上灯，高家的花轿便稳稳停在悦来客栈门口，引来无数人好奇的目光。
更有闲来无事者三两成群在附近的茶摊坐下，叫上一壶茶和几碟瓜子花生等着看新娘子出现。
“这倒是稀奇，高家的花轿直接停在悦来客栈门口接亲？礼数如此不周全，钱家也肯把女儿嫁过去？”有人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道。
“钱家好不容易攀上高家这么一根高枝，巴不得上赶着把女儿送过去，哪还会在意这些。”另一人正喝着茶，随口答道。
“说的也是，钱家就这么根独苗苗，也舍得送去给人做妾，要我说这钱掌柜也是够狠心。”嗑瓜子那人唏嘘道。
“钱家小姐生得一副好姿色，待会儿可得瞧仔细些。”
“可不是嘛，那腰肢身段，光是看着就能把人的魂勾了去，指不定在塌上浪成什么样……”
龙傲天和叶莺莺皆穿得一身黑，提着大红灯笼守在花轿前头，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龙傲天默默听着周围人的污言秽语，脸色越来越差。
“师兄，你的脸色好差，是昨晚没睡好吗？”叶莺莺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不免关切道。
“无事。”龙傲天话虽如此，却将灯笼手柄握得越来越紧。
光是想到稍后司兰音被这些腌臜人瞧见，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人的眼睛都给剜掉。
“这么久了，师叔怎么还没出来？”叶莺莺转而担忧道，“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龙傲天不自觉地抬头望向二楼，依稀能够看见小窗上曼妙动人的身影。很快有人拉上帘子，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悦字二号厢房内，萧珏死死拉上帘子，还不忘仔细检查一番才松口气。
“师尊也太不小心了，帘子都没拉上。”
“怪我忘了，还好有你在。”司兰音转头对他笑道，本就精致灵动的眉眼上妆后显得更加明媚惑人。
萧珏脸红了红，也不知是不是被一旁挂着的大红嫁衣所映照而成。
“仙长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钱笑笑给她涂上最后一抹胭脂，对着这张脸完全移不开眼，“最后换上嫁衣，戴上凤冠就可以美美坐上花轿啦。”
“多谢姑娘为我梳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司兰音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禁感叹这张脸还真是与原先的她有九分相像，相差的那一分也只是年纪上大了三四岁，比起原先十几岁时的她褪去了少女的稚嫩显得更勾人些。
“仙长别这样，再说下去我都忍不住要抢亲了。”钱笑笑打趣道，复又看向萧珏，“小仙长，你说是也不是？”
萧珏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对上司兰音迷茫的视线后几乎落荒而逃，还不忘关好门留下一句：“弟子告退。”
钱笑笑终于不用再忍放声大笑：“仙长的徒弟真是可爱得很。”
“还很贴心。”听到自己的徒弟被夸，司兰音满满的成就感。
她起身开始换衣，不免想起自收徒以来，日常琐事从来不用自己管，渴了有徒弟沏茶倒水，饿了有徒弟亲自下厨，就连打个瞌睡还有徒弟递上软枕。
这徒弟还真是贴心得有些过分，哪有一点未来反派的样子。
而她这个师尊，目前为止除了扔给他几本秘籍心法自己鼓捣，什么都没亲自教过人家。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些心虚。
心虚的司兰音终于整装待发，一推开门萧珏便乖乖过来跟着她，二人大眼瞪小眼，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正准备下楼，钱笑笑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绣纹精致的大红绸缎一把罩在司兰音头上。
“仙长，你的红盖头又忘啦！”
司兰音闷在红盖头下瓮声瓮气道：“这辈子头一回成亲，还真是没什么经验。”
萧珏立刻纠正：“是假成亲。”
趁司兰音看不见，钱笑笑嘴角疯狂上扬都快与月亮肩并肩。她拉起司兰音的手，对萧珏示意语重心长道：“麻烦小仙长好生扶着，可别让新娘子摔着闹笑话。”
萧珏慎之又慎地轻轻接住司兰音的手，楼道狭窄逼仄，二人并肩同行只能挨在一块儿，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都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萧珏低头向她看去，入眼皆是金线红绸，华贵艳丽，平白染上许多红尘气。
如果没有这顶红盖头，他应当能看见她耳尖的那颗小红痣。
掩不住的寒兰幽香从身侧传来，那是独属于师尊身上的香味。
这回终于轮到他对她说：“师尊，当心脚下。”
*
明月高悬，茶摊的瓜子花生壳落了满地，都盖不住茶客愈发强劲的好奇心。直到新娘的身影映入眼帘，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咂咂嘴。
萧珏扶着司兰音稳稳入轿，自己退至花轿右侧，便听为首的两个抬轿人高声喊道：“起轿——”
唢呐锣鼓应声而起，整个送嫁队伍精神抖擞，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只为送这貌美新娘一程。
司兰音坐在花轿里紧张又无聊，忽地耳边传来萧珏传音入密的关切问候：“师尊要不要用些点心？”
司兰音矜持地“嗯”了一声，悄悄撩起红盖头，转头便见一只手从花轿的小窗递来一个精致的小食盒。
她毫不犹豫地接住，打开一看竟是她心心念念的蛋黄莲糕。
当时只是随口夸了一句不错，竟就被他记住了。
城北那家店又离得远，而且都是入夜后才开门，今日大家忙前忙后都不曾外出过，想必又是她这小徒弟在客栈亲自下厨做的。
司兰音忍不住一边细品一边感慨，收此一徒，夫复何求。
司兰音掀开侧帘透过小窗往外偷看一眼，果见萧珏跟着花轿寸步不离，模样端方看起来甚是一本正经。
她忍不住也对他传音入密：“别家姑娘出嫁路上都有娘家人哭闹，我这是不是太冷清了点？”
“指不定人家在背后怎么编排我呢……”
司兰音耐心等着，几块糕点入肚，都没等来他的回音，便又掀开帘子，入眼便是萧珏耷拉着的俊俏侧脸，脸颊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多年未曾哭过的萧珏把脸憋得通红，也没哭出来一声，不好意思看她，只好再次传音入密道：
“弟子不知道原来师尊还会在意这些，是弟子思虑不周。”
原本只想逗一逗他的司兰音顿觉不妙，见过不少死心眼的，但这么死心眼的还是头一回见。
她正要出言解释，忽觉眼前一黑，四肢浑然无力，放在腿上的食盒滑落发出闷响，下一秒天旋地转间彻底晕厥。
萧珏使了狠劲儿终于憋出一滴泪珠，邀功似的凑近小窗，猛然看见花轿内已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成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