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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天降青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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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星洄,先看看房间里有什么能用的吧。”周沨鸢拍拍王星洄肩膀,先走向自己最熟悉的厨房,打开冰箱一看:神了,连自己最后一次补充冰箱存货放进去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王星洄则走进自己的书房卧室,该说不说RF电台真是妙手回春,所有因为王星洄疏忽而养死的盆栽在这里全活过来了,花开得热热闹闹,香气扑鼻,绿叶肥厚鲜活,茎秆粗壮,一股长成参天大树的气概。
王星洄稀罕地摸摸叶子,捻捻花瓣,干脆摘下一朵茉莉冲向厨房:“大风筝,你闻闻这个,真的好香啊!”
周沨鸢此时正握着熟悉的平底煎锅陷入沉思,闻言扭头凑近王星洄的手闻了下,夸赞:“确实香。”
王星洄将一枝茉莉花试图插上周沨鸢的耳朵上,头发太少不好卡,摆弄了半天才用叶子卡稳。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周沨鸢也给他簪花,先打算也在耳朵放着,拿着花比划一阵,感觉不太合适,索性绕到王星洄身后,给他扎起带花的发尾,叶子穿插在发丝之间:“这样不错。”
王星洄对着镜子努力撇头看,也很开心。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冰箱里好像也全是自己爱吃的:“今天晚上吃啥?”
“吃……炖个汤吧?”
周沨鸢下单买了些新鲜食材,将已有的配菜准备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没改收货地址,天知道万象司内部有什么手段,还是把他想要的食材直接送上了二楼阳台。
王星洄干劲十足的帮他料理食材,对着食谱研究放什么调料,等待美味成型的时间里,两人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王星洄坐上阳台的摇篮椅,慢悠悠地晃,半晌感叹了句:“好安静啊。”
周沨鸢知道王星洄什么心情。在k784,在他们真正的家里,窗外是没有如此深浅层叠丰富盎然的绿色的,是一成不变的灰蓝色窗户,永远忙忙碌碌匆匆而过的航行车,带来呼啸的风声和窗户隐约的震动。夜晚的城市还有浮动的彩色广告,不把窗帘拉严实别想好好睡觉。
现在一切扰人的噪音、枯燥无味的景象都已远去,坐在曾经做梦都不敢做的静谧幽美的环境里,反而令人开始有些怀念那个朴旧、吵吵嚷嚷的地方。
周沨鸢看王星洄慢悠悠荡椅子,不知不觉,有些想睡。
在满地黄金融化般的夕阳光辉里,沉沉睡去。
不用思考,不用战斗,不用复仇,只愿求得永远的安宁。
安宁……
“大风筝!”一睁眼,王星洄握着他的手,担忧地望着他:“你怎么了?”
“我?”周沨鸢下意识地按了下额头:“我怎么了吗?”
“你很不对劲。”王星洄神色严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的气味让我感觉很不对劲,好像要出事。”
“气味……哎,我差点忘记打抑制剂了,没影响到你吧?”周沨鸢赶紧起身去找抑制剂,拆开包装就给自己打抑制剂,
“没有。”抑制剂起效速度真的惊人,仅仅是没说话的一小会功夫,周沨鸢身上那股令人极其不安的气味已经淡下去不少。不过王星洄不太喜欢这样,要是周沨鸢遇到什么特别的危险,他都没法从信息素气味判断出发生什么了。
“大风筝,你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说什么呢。”周沨鸢扔了抑制剂包装,“我好的很。”
“不好。”王星洄很笃定,“你看到我对猫尸体动手,你就吐了。我觉得放在以前,你顶多会不看这个。你明明杀过人,一直对虚拟世界的情节不当真,为什么会对一个体验式的游戏有那么大的反应?”
“从我不戴信息素过滤器起,我一直能闻到你身上有股很怪的味道,不属于你的味道。”
王星洄揉揉脸,沉思半天,寻找最适合形容自己感受的那个词:“大风筝,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周沨鸢面不改色地说谎,“想多了,要是真有那种脏东西,我有能力解决的。”
王星洄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会,低下头不说话了。
周沨鸢定了定神,回到厨房照看正在煮的汤,假装很忙的搅拌,偷偷将杜维桢的名片贴上通讯卡片,给杜维桢发消息:有时间来聊聊?
万象司为了让他们出来,不知道暗地里耗了多少代价,他们会不会知道他这种情况的根源?
消息发出去没一会,杜维桢就回复了:“当然可以,先生,什么时间方便。”
周沨鸢打算吃完饭后哄王星洄去午睡,等他睡着了再和杜维桢聊。没成想光是在哄睡这事上就出了问题,王星洄根本不想睡,抱着自己笔记本吭哧吭哧要干活,精力充沛。
没办法,周沨鸢只能和杜维桢约别的地方会面,最好是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定好会面地点,周沨鸢对王星洄说:“我要出去一会。”
“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了,你忙你的事。”
先是哄午睡,午睡不成又要什么理由都不讲地出门。王星洄只能自降智商:“好吧,你要早点回来哦。”
“嗯。”
周沨鸢一出门,王星洄就放飞了自己的无人机,飞在高空中远远地跟踪,看着周沨鸢出醴泉居的大门,沿着大路一直走,半道拐上一条位于密林中的小路,那鬼鬼祟祟的阵势,活似间谍接头。
进入密林,无人机就只能切红外模式看周沨鸢的身影了。王星洄操纵无人机飞得低了些,开启节能模式,安静地靠近。
密林中有一座小八角亭,清风飒爽,有桌有椅,正是见面的好地方。杜维祯还准备了一壶清茶,热气幽幽地飘起。
“坐吧,不知周先生有没有试过茶的口味,来尝一尝如何?”
周沨鸢坐下来,拿起茶杯——好他妈烫!
若不是杜维祯神色如常,从里到外没一点坑人的阴暗波动,周沨鸢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想烫死他:“喝茶要喝这么烫的水?”
“周先生有所不知,茶是要滚水才能激发出鲜叶的香气,饮茶时小口慢品,才能有心品出个中滋味。”
周沨鸢皱了会眉,终究还是放下了茶杯,先说正事:“我在诊所锤死一个蜥蜴人后,还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被污染了。”杜维祯一点没卖关子,“就像伪人侵占活人未能成功,幸存者也会受到污染一样,你被蜥蜴人污染了。”
周沨鸢心一沉:“蜥蜴人的污染要怎么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人,能设局对你进行污染的人,肯定是光明会的长老或祭司。”
“现在上哪才能找到这帮人?”
“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诱饵,他们想方设法污染你,必然是想在一个关键时刻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最近虚拟世界技术的交流大会就要开了,你可以在会上碰碰运气,相信星洄也会喜欢这桩盛会的。”
周沨鸢心情烦躁:“被污染了会怎样?我最近脑子里没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对异族的手段了解得还是太少。”杜维祯喝了口茶,“周先生,为什么不喝茶?喝茶要趁鲜,冷了便品不出茶味了。”
周沨鸢郁闷地拿起茶杯,还是很烫指头,他皱了下眉头,也许真如杜维桢所说,这只是一种习俗和礼节呢?强忍着被烫指头的痛,贴着茶水表面轻轻吹气,小品一口——“呸呸呸!噗噜噜……”
太烫了,太烫了,口腔上皮都好似被热刀刮下来一层,舌头也木了,周沨鸢表情扭曲:“这就是你说的品茶?”你丫成心想烫死我吧?
“自然是品茶,小口慢饮。”杜维祯面不改色,当着他的面将杯中剩余茶水一饮而尽。
周沨鸢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喝光茶水的茶杯依旧烫手,杜维祯拈茶杯的指头也烫得跟胡萝卜果冻似的,这要说是“不烫”,鬼才信呢!
“你故意的?”周沨鸢冷笑,“都到这份儿上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劳您以身入局搞什么热茶烫死司命局了。”
是什么呢?偷听的王星洄也很期待。
杜维桢淡淡的说:“我是星洄的青梅竹马。”
周沨鸢没感觉有多意外,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感知到一股危险的敌意,再被茶水烫一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过他还是没想到,杜维桢宁可自己喉咙烫穿,也要看他被烫出丑,这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么?
“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杜维桢又往自己的茶杯里倒水,翠透的茶水落进杯盏激起腾腾的水汽,“直到一次家族聚会,瓦伦提诺那个王八蛋看上了他。”
周沨鸢冷笑:“那个时候你们猜多大?小孩子家家的事,你当真了?”
“我和他订过娃娃亲。”
“现在的星洄不是你以为的星洄,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少来假惺惺的套近乎。”
“瓦伦提诺那个废物自以为是,懦弱地不敢面对。我不一样,在我看来,他长得像星洄,自我认知是星洄,基因上也是星洄,那么他就是王星洄,只是少了过去的一些记忆。不过,这也算件好事,他彻底对瓦伦提诺没感情了,也可以忘掉瓦伦提诺对他施加的痛苦。”
杜维桢如此理直气壮的理论给了周沨鸢当头一棒,这家伙与瓦伦提诺比起来,是另一种程度的油盐不进。
周沨鸢思路一转,继续开嘲讽:“你说瓦伦提诺待星洄不好,当时你怎么不抢回来呢?星洄原体被祭祀的时候,你怎么不出面救人呢?”
这两句句嘲讽一针见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戳到了他的痛处。要是杜维桢真有一点用,就不会再这大放厥词了。
“现在跑来跟我说,你是他的青梅竹马,有没有问过星洄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