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 “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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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保护”
大厅里的学生在紧张混乱一段时间后就安静了下来，各自在睡袋中发出轻缓的呼吸声。他们毕竟也只是孩子，战争和死亡距离他们似乎总是很遥远——至少他们应该还从来真正理解真正和死亡的含义——也许只是一场小小的学院争端的胜利和失败而已。
所以说，这群大脑被草料塞满的小崽子们总是那么天真！
斯内普教授寒着脸，在教师席上高高看着下边的学生。
如同以前一样，他依旧是受所有学生厌恶痛恨诅咒的斯莱特林蛇王，一个眼神就能让小动物们簌簌发抖，但却始终被人推在一个让他自己都很不自然的位置——保护那群孩子。
邓布利多离开的时侯，神情很安宁，仿佛带着必死的决心去迎接黑魔王的到来，而斯内普教授对他这个表情并不陌生。
斯内普丝毫不怀疑校长愿意为了霍格沃茨牺牲生命，那是绝对的，这个老人心中的大义，他不理解，却也一直尊敬着。
他曾经亲手结束了校长的生命。
他曾经成为这个霍格沃茨的校长，却仅仅为了保护一个时刻准备学习邓布利多去牺牲的救世主。
他的双手曾经满是鲜血，却成为了最终让所有的人都震惊不敢置信的英雄——想到在画像中救世主和他说的事情，斯内普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锐利的眼神无意识的在各个角落划过。大厅被扩大了几倍，四个学院的学生紧挨着，除了睡袋上边的颜色，他们没有任何区别。斯内普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有没有收到开战的消息，但无论这场战争的结果如何。最后肯定会有人死亡，有人受伤，有人伤心痛苦，有人绝望。
皮皮鬼瑟缩着在楼梯角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斯内普的心沉了下来，之前皮皮鬼在楼顶和他说的那句话他其实并没有忽略——在这种时侯皮皮鬼还坚持不顾一切要说出来的话——说明，已经到了不得不让他做出选择的时侯了吗？
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依旧沉默着。
黑魔王没有召唤他，魂器•雷古勒斯也没有召唤他。
一个曾经作为双面间谍游走于黑暗和光明的食死徒似乎彻底的被凤凰社和食死徒两大阵营给抛弃了。
门的后边，关着——或者说拦着更合适——还不到时间降临这个时空的灵魂。
但是，门，已经越来越没有阻拦的能力了。
“救世主留给你的，永远都只是麻烦！”伏地魔的笑容很讽刺。
伴随着讽刺的尾音消失的是哈利•波特继续尴尬的脸的出现。
斯内普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往楼梯走去。
大厅很安静，静音咒的作用很强大，安眠咒也很有效，学生们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知道他们学校的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曾经很厌恶不学无术还自以为是的学生，他们总是连一个小小的缴械咒都没有办法熟练掌握，却总是试图去战场上施展所长。但是明明同样的情况，霍格沃茨被人攻击，邓布利多却依旧选择给学生们一个安全安静的睡眠场所，不惜一切阻拦着入侵者的攻击。
西里斯应该也跟了过去，詹姆斯•老波特也肯定在战场上。
于是这里，只剩下他这个懦弱的、不肯面对现实的老蝙蝠吗？
斯内普忽然停下了脚步，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赫敏•格兰杰小姐。”
空气中抖动了几下衣服的摩擦声，赫敏的身体逐渐显现出来。
“教授，您想要做什么？”赫敏有些紧张，“教授，哈利并不是故意把事情弄成这样的——”对上教授没有情绪的眼睛，忽然就哑然了。她有什么资格在教授面前说这些呢。她是哈利的朋友，也愿意承担哈利的错误，也在想尽办法弥补哈利所做的事情。但是，被强迫接受这一切的教授并没有义务去理解哈利的。
赫敏其实是知道教授会去做什么，她知道的东西并不少，也许还不够多，但已经足够让她推敲出一些东西。
那个熟悉的梅林骑士团成员，用那种几乎算是恶毒的黑魔法将她的身体变成这样，然后让她到霍格沃茨，应该就是想要引出最关键的支撑点。
而关于“门”的信息，也让赫敏最出了最坏的理解。
“门”后面的东西，是霍格沃茨的“保护”出现的原因。
“门”就是那个保护。
作为经历见证过那场战争的霍格沃茨副校长，赫敏明白这个学校在整个巫师界的地位和作用，它是中心，也是核心。
斯内普教授，应该是想要去把“门”打开，然后将霍格沃茨彻底的保护起来。现在的结界，远远达不到“保护”的程度。当年，他们也没有合适的途径和方法打开完整的“保护”，所以，霍格沃茨才会差点毁于那场大火中。
斯内普瞥了赫敏一眼，继续走着，前方飘着时刻警惕着的皮皮鬼。
德拉科在小床上极不安稳的翻来覆去，啊啊啊啊大叫，纳西莎无论怎么安抚也没有办法让德拉科安静下来。
她当然不知道德拉科在担心的东西，只是以为自己的儿子病了，着急的上下检查儿子的身体。马尔福庄园的通道已经被强制关闭，卢修斯临走时侯的表情已经说明了接下来日子的危险重重，所以纳西莎连找个医生来看看都不可能。
“宝贝，你怎么了，在担心爸爸吗？他会没事的，他会平安回来的，他保证过的。”纳西莎抱着儿子，喃喃的说着。
德拉科心中的担忧愈发的沉重，他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爸爸也故意没有透露一点点目前的局势。该死，果然还是被这副身体给迷惑住了吗？他果然是应该坦白自己已经是个一百岁的老头子吗？
一颗滚烫的水滴滑落在德拉科的脸颊上。
德拉科愣了一秒钟，然后啊啊啊啊的继续喊着，终于艰难的将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肌肉和神经组合出了一个单词，“妈妈。”
皮皮鬼战战兢兢的在一副静止的画前停了下来。
斯内普看着它，皮皮鬼垂着头，结结巴巴的说着，“纯粹的灵魂，引导混屯，聚集不定的漩涡，将一切都重组。远古的战士，死亡的祭坛，回归的歌谣，吟唱最后的哀歌。。。。。。”皮皮鬼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最后还带着哭腔。
墙壁上的画像是一副简单的山水图，以前大概是供人物像们串门用的，静止的流水开始发出声音，小桥上的白色小鸟伸直了懒腰，草地慢慢的以看得见的速度蔓延开来。相框开始吱呀的响了几下，然后继续吱呀吱呀的伸展开去。一分钟后，斯内普已经站在了草地上。
“皮皮鬼，教授，是去做什么？”赫敏提着皮皮鬼，变了一张椅子出来，坐在画像下边。赫敏的记性很好，哪怕她实际年龄已经不小了，但她还是记得很清楚，霍格沃茨，如果是静止的画像，是绝对不可能单独挂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尤其，那副画像，赫敏从来没有见过。
她来不及阻止斯内普教授，应该说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们做任何事情，没有必要像对方交代。而她，更没有立场去干涉教授的任何行为。
陌生。
赫敏叹了一口气，她和教授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称不上有什么友好相处的时侯，斯内普教授或许并不是太厌恶她，但也肯定不喜欢看到她。而赫敏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依旧是那个偏心刻薄恶毒的魔药教授。
皮皮鬼挣扎着，却紧闭着嘴巴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而赫敏却似乎也并不想要皮皮鬼的回答。
所有的人都留在大厅上，今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赫敏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教授会更失望而已。”
赫敏的态度其实很奇怪，但应该注意到这个奇怪之处的德拉科并不在，而斯内普恐怕无论如何都会无视，所以也就没有人在意。
“皮皮鬼，你的记忆，究竟装着什么呢？霍格沃茨的历史吗？历届学生们留给你的怨念，你真的知道其中的意义吗？”
“一切的爱啊，恨啊，痛啊，怨啊，所有无法宣泄出口的东西，全都聚集在你的身上，很累吗？”
“教授，你也很累吗？”
。。。。。。
赫敏的声音显得很冷清，透着萧索的凄凉味道，可惜唯一的听众皮皮鬼只顾着挣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赫敏的复杂心情。
教授在刻意忽视她，她有何尝不是刻意忽视教授？她甚至没有主动询问过德拉科的消息。
眼泪无意识的流了下来。
哈利真的做错了吧。
她是哈利的朋友，所以哈利的错就是她的错。
用一整个世界的人去献祭，仅仅为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去真正的埋怨他。
梅林骑士团也许并不知道她认识他们，但肯定在策划了某些事情，无论是那个世界的，还是这个世界的，他们都不会真的脱离巫师界的历史。
“哈利，我应该怎么做呢？你告诉我好吗？哈利……”
赫敏闭着眼睛，头也靠在墙壁上，头顶的画像依旧静止着，如同麻瓜的作品，但它的品位却比邓布利多从麻瓜界带回来的其它东西好得多。
她真的没有准备好，去直接面对哈利犯的罪。
“这是什么？”斯内普在草地上看着水流看着石桥看着白色的鸟类发问。
没有声音回应他。
他已经做好被门后成千上万的灵魂吞没的打算，他甚至想好了事后要给邓布利多一个交代然后接受那个老人失望的眼神他要不屑的转身。
但是，这里，无论常识还是想像都在告诉他，这里绝对不是那个该死的“门”。
那个该死的梦并没有说过“门”是在这种鬼地方的。
斯内普的脸色黑黑的，恨不得跳出去将皮皮鬼四分五裂。
他居然会被一只怨灵给欺骗了，奇耻大辱！
平静的水面终于在斯内普忍无可忍的时侯忽然出现了个漩涡。
斯内普看着。
他在犹豫，如同他之前一直排斥和皮皮鬼说话。他担心皮皮鬼要他去开启那个“门”，他已经不敢想像如果那些不属于这个时间点的灵魂如果出现，这个世界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更重要的是，那个该死的救世主，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去支付这样的改变。
灵魂。
斯内普甚至有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救世主的灵魂会在那里吗？
但是一直用双面镜和小哈利联系的他，每天晚上都要念着初级魔法理论一个小时才能让那个小鬼安静的入睡，斯内普很清楚，就算让法则再选择一次，会消失的，依旧是那个救世主。
但是，战争，已经开始了。
霍格沃茨的结界蠢蠢欲动。
斯内普甚至可以从空气中嗅到两方人混战中的血腥味道。
死亡，鲜血，嚎叫，愤怒，憎恨，咒骂，诅咒。
一个一个高阶攻击魔法在结界上打来。
脑海中模拟着凤凰社和食死徒的战争场面，斯内普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感觉。
斯内普知道，霍格沃茨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以前脑残了的黑魔王都能找到攻入霍格沃茨的办法。
何况现在？
即使他们现在有最强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将霍格沃茨交给他这个食死徒，是认定了他身上有霍格沃茨最完整的“保护”吧，只要他作为保护学校的最后一层屏障，就是学生们最后的保护。
那个校长，始终用最大的努力保护着霍格沃茨。
或许，连斯内普能够打开最终的“保护”也计算进去了？
斯内普没有迟疑，给自己施加了个防水咒，小心的跳了进去。
然后，被反弹了回来。
被巨大的意外打击到了的教授摔在草地上，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依旧旋转的旋涡。
于是，他之前所有的挣扎矛盾痛苦纠结什么的，全都在残酷得仿佛直接扇了他一巴掌的现实面前，全成了笑话。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38 “保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