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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桂花 ...

  •   从前台拿到房卡,陈聿深本想把桑雀直接丢进去走人,可路过一排商店,又鬼使神差地晃了晃他:“喂,你别哭了,送你个礼物吧,你赶紧给我正常点。”

      在酒精的加持下,桑雀完全没能力记得白天的连番打击了,他一点都不悲伤,那眼泪纯粹就是被机车的速度给吓出来的。听到陈聿深的话,不由茫然地哽咽了声:“礼物?”

      估计酒精上头了,脸红红的很可以。

      陈聿深反问:“你不是过生日吗?”

      桑雀哭到发懵的瞳仁渐渐地有了光彩。

      那是什么表情啊?陈聿深暗骂了句,催促道,“随便挑吧,算你走运。”

      这五星酒店是度假专用的,入驻品牌以高奢为主,可桑雀醉眼朦胧中却只觉得每家店都冷冰冰的,最后终于瞥见一片柔软,立刻跌跌撞撞地靠了过去。

      陈聿深迈着长腿跟在后面,见他竟然路过了爱马仕,直奔一个叫Fur的儿童玩具店,不由冷哼:“你别后悔。”

      桑雀浑身发热,听不太清,或者根本就没有听。他直接趔趄进店内,望着满眼毛绒绒,不由痴笑,总是胆怯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好可爱啊……”

      陈聿深在旁边怪怪地瞅他。

      店员并不认得这位少爷,只担心醉酒的客人搞事,小心问说:“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谁知道桑雀下一秒就直接扑进了一个大熊怀里,跪在那用脸蹭了蹭柔软的熊肚子,一副就要这样睡过去的离谱模样。

      陈聿深赶紧把他搂起来:“你不要就走,别在这发疯。”

      桑雀揉揉眼睛,吃力地环顾周围,最后晃着胳膊拿了个小熊钥匙扣:“这个。”

      说完他竟然像抱熊一样扑住了陈聿深,直愣愣地带着他往后摔去。

      陈聿深刹那就稳住了身子,顶着店员偷笑的脸,指指大熊,挣扎着摸出张信用卡来。

      *

      云梦泽的住宿都是独门独户的中式小院,内里却极尽奢华。现在处在旅行淡季,陈聿深随便挑了间最受欢迎的桂花主题套房,果然屋内屋外都是馥郁芳甜的味道。

      桑雀走进去时完全站不住了,一直莫名奇妙地拉拉扯扯,最后终被和大熊一起丢在红木床榻上,又胡言乱语地嘟嘟囔囔:“为什么还要买大的啊……浪费……已经白撸过了……”

      直到一股冰凉的薄荷水被灌进嘴里,才本能地安静下来,咬着吸管咕咚咕咚。

      陈聿深无语:“你快睡吧,我走了。”

      桑雀松开吸管,愣愣地盯着他:“你谁呀?”

      陈聿深愣过,单膝蹲到床边,抬眸看他:“真不记得了?我不至于一天就被人给忘了吧?”

      桑雀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可看着看着,眼睛里又浮出无根无源的笑意来,竟忽地捧住他的脸。

      不适地稍微躲了下之后,陈聿深便被那温软的手指轻轻地摸过面颊、鼻梁、眉骨……最后一个带着薄荷味的潮湿亲吻落在额头,简直无法理解。

      “你是神仙吧?”桑雀语意微醺,依然笑得毫无缘由,“神仙弟弟。”

      说完,他又得寸进尺地亲了下陈聿深的脸。

      “喂。”陈聿深本能地一手卡住他的脖子,推开距离蹙眉道,“你去酒吧干吗,你常去吗?去完就来这种地方?”

      由于他并没有用力气,桑雀只是摇头,喃喃道:“相亲。”

      陈聿深脱口而出:“你有毛病?去那里跟那种人相亲?那是约炮吧?”

      “约……炮。”桑雀迟钝地重复这个词,然后小声,“不约……我不约……我只谈恋爱……”

      “那你赶紧打电话叫你男朋友来接你。”陈聿深不耐烦地推开他,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

      “没有啊。”桑雀茫然,他忽然陷入烦躁,抓了抓被陈聿深掐过的脖子,“为什么……没人愿意跟我好好在一起呢……”

      瞧着那白皙的脖颈越抓越红,陈聿深不由拦住他的手:“很明显,因为你这个人金玉其外。”

      “是吧……”
      桑雀没否认,脸上的茫然变成了空洞。

      陈聿深沉默地望着他,不明白自己跟个喝醉的白痴在聊些什么废话。

      桑雀又说:“所以今天那个魔鬼,才几句话……就把我赶走……他看出来了……”

      “魔鬼?”陈聿深被这个词气到,“我以礼相待,实话实说。而且是你自己走的!”

      桑雀完全没听他讲什么:“他看出来了……我就是没有用……什么都不懂,可是公司有很多很多钱啊……就不能被我骗一点吗……又不是、一定会赔……之前砍了那么多项目……几亿几亿的都浪费了……为什么到我就不行……”

      陈聿深被他的歪理邪说整无语了,捏住他的脸:“闭嘴吧你,好好睡觉。”

      结果桑雀好不容易被毛绒熊止住的泪水又淌出来,抬头哽咽着追问:“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我哪里都不好吗……就没有一点点好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跟你又不熟。”陈聿深扯过纸巾给他擦脸,“你别在这丢人了。”

      桑雀却越哭越伤心,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继续追问着支离破碎的问题。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借着酒劲发泄情绪吧?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活成这副窝囊样子?

      陈聿深的理智做出很公正的评判,可是强行扶正他哽咽的脸后,思绪又飘到了其它地方:为什么整个晚上一直在哭啊,到底有什么好哭的?活的不如意就可以哭吗?谁又如意了?

      不知桑雀是不是有点酒醒了,他终于对视上陈聿深的眼神,可眼睛一眨,又一滴泪空空掉了下来,睫毛湿漉漉的,和毛绒小熊一样柔软。

      谁也不知道这个吻是怎么发生的,好像在某个心照不宣的微妙刹那,两人就亲在了一起。

      混和着薄荷、酒气、古龙水和总是萦回在鼻息间的桂花香,这个吻变得和气味一样暧昧到乱七八糟的地步,等到陈聿深勉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推着桑雀倒在了床榻上。

      下半身动物活在最不争气的年纪,真是一点就着。陈聿深在混沌和理智之间飘了起来。

      其实不该这样,特别是不该和醉了的人这样。

      可又没人看见,只有窗外的月光看见了。

      感觉到柔软的唇离开了自己,面色绯红的桑雀好像很不满,又追着吻了上去,无所顾忌地把那道月光拉近了。

      两人衣冠不整的相互纠缠间,桑雀已经成功地脱下了陈聿深的皮衣,却对他的体恤有点不得要领,边亲边生拉硬拽,一副笨手笨脚又黏人的模样。

      操……我到底在干吗?陈聿深脑海中的理智再度一闪而过,而后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推开桑雀,见是老妈明玫,立刻警告道:“我家里人,你别出声。”

      桑雀泪光盈盈、嘴唇微肿地望着他,比寻常人都要柔软的发丝被汗黏在那张美脸上,有种沉沦的迷惘感。

      陈聿深又暗骂了声,侧头接通:“怎么了?”

      “是我该问问你怎么了吧?”明玫动听的声音传来,“你小子在干什么?”

      这酒店是她生日时陈恪铭送的,亲儿子带人过来肯定被报告了。其实陈聿深刚进门时没那种心思,自然不怕她知道,现在……情况又有点微妙。

      “没干什么,一会儿我就回家了。”
      他只能选择含糊其辞。

      明玫不放心:“你刚回国几天,别搞些没用的惹你爸不高兴,工作一定要做好,知道吗?”

      被冷落的桑雀倒是挺乖,的确没有再出声,可手却不老实,摸到陈聿深的腹肌后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有点爱不释手地用白细的手指在上面留恋往返。

      陈聿深被摸得受不了了,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对电话里说:“知道了,正在熟悉资料,下周就去报道……我不跟你说了,你早点休息。”

      话毕他就把电话扔在旁边,有点生气地捏住桑雀的下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桑雀迟钝地笑了笑,躲开他的手又亲过他的嘴唇,见他没反应,还郁闷地反复碰了碰,一副“继续亲亲啊,你怎么不继续了”的责怪表情。

      这不能怪我。都是你自己的问题。陈聿深松开眉头,忽然用力地吻住他,一把拽开了桑雀的白衬衫。

      扣子七零八落地散开,那抹月光也七零八落地跌进了池塘里。月光本是掀不起涟漪的,可它偏偏掀起来了,一圈,两圈……荡在这个古怪的夜的深处。

      *

      灵、魂、空、白。

      次日中午,桑雀醒来时就是这四个字的状态。

      他趴在凌乱的红木大床上,望着窗外丰饶的桂花树和仍旧未停的细雨,愣过许久后才扶着酒后生痛的脑袋坐起。

      衣服被胡乱堆在床边,就连内裤也……

      桑雀脸色一变,立刻步履趔趄地在屏风后找到了面古色古香的大铜镜,越瞧自己满身吻痕越是惊恐:卧槽,我不是跟人一夜情了吧?

      这般想着他又摸住后腰:不对啊……不是说做受很痛吗,这明显没发生什么啊……

      难道我是攻?
      还是说对方是个女人?

      这两种假设比被人睡了更让桑雀信念崩塌,简直比看小说逆了CP还要恶心上百倍。

      为什么我一个老实本分的零号,要经受这种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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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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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