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今天也在洗白》琉璃仙草

13、所谓的真相

　　“所以，你就被我爹请回家了？”郭悦面对如此荒诞的理由，她差点没拍桌直接去找郭百富问个清楚。

　　他怎么能因为一封信就答应玉清酒住进郭府？

　　还有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郭百富为什么那么相信玉清酒？

　　一连三问都没有得到正式的回应。

　　罪魁祸首还在旁边饮茶，满带微笑称赞她的茶艺：“郭小姐泡得茶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用开水简单的冲了冲，没必要这么夸张。”郭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

　　有很多话要问，但没一句能开口的。

　　玉清酒似乎不打算主动说明，她开始为她沏茶，精致的青花瓷杯散发的腾腾的白雾，几片花瓣浮了起来，像是在杯口绽放出一朵茉莉花。

　　“郡主后天便要回京，她邀我一起回去。”

　　真不知道她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她一起吧？

　　郭悦刚要回答。

　　玉清酒又先开口：“郭小姐肯定不愿意同行。”

　　“你会不会太自我中心了？”郭悦十分无语道：“你怎么敢假定我不会去？”

　　玉清酒斜了她眼补充道：“那就是会去？”

　　“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你给我爹写的信是不是有关于...”意识到那是和谐词，她抬手指了下天空，表示自己的意思。

　　玉清酒坦然点头，根本没有打算隐瞒。

　　“贵府以后要发生的事，我都提前透露了。”

　　此话一出，郭悦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瞪大眼睛，感到惊骇：“你不怕反噬吗？”

　　明明之前还提醒她不要轻易改变结果，否则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万万没想到本尊根本没打算遵守。

　　玉清酒没有打哑谜，她的话又给她提供了个可靠的信息：“我改变一些事情至少不会死。”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郭悦整理一下心情重新坐在她对面，表情严肃道：“你的意思是主角改变剧情并不会被抹杀，那么会付出什么代价？”

　　玉清酒只是笑而不语，她握着茶杯似乎已经不打算回答。

　　郭悦巡梭她全身，有些欲言又止：“不回答我吗？你改变郭府的剧情就等于改变了我的命运，那你自己呢？”

　　“我没关系。”玉清酒终于开口道。

　　看来她只回答想回答的。

　　郭悦不由有些郁闷，这样她等同于只知道一半，女主改变剧情不会被抹杀，但可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也许那个代价并不是像她改变剧情相似的代价。

　　说不定那个代价是反噬女主本身。

　　“为我做到这个份上，值得吗？我们上一世有那么深的交情吗？”郭悦将堆积在内心最深的一份猜测给刨露出来。

　　从女主主动告诉她，她是重生者的事后，她脑补了很多事，只是嘴上没有说罢了。

　　可能是感觉到品茶的气氛开始沉重。

　　玉清酒只觉得嘴里的茶变得有些苦涩：“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已经摆脱了。”

　　“那你呢？”

　　玉清酒回答的干脆：“郭小姐不必管我。”

　　就好像她们彼此从来没有扯上任何关系。

　　郭悦本想打算远离主角团，自从玉清酒中毒后，她发现她根本无法轻易摆脱主角。

　　现在女主告诉她自己已经摆脱了。

　　那么她说的那句你肯定不愿同行，是在暗示她，她既然已经改变命运就不会想与她有任何瓜葛。所以住进来，也就变得有另一番意思。

　　玉清酒在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她要带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继续趟剧情的浑水。

　　想明白一切，郭悦反倒沉默了。

　　玉清酒却已经不给她时间做思想斗争。

　　她放下茶杯，道：“郭小姐，我要回京了。”

　　“不是说过几天再回去。”郭悦突然抬头，表情有些错愕：“而且你在郭府还有时间。”

　　玉清酒只是轻描淡写道：“因为计划赶不是变化。”

　　“再不走，担心有人反悔。”说完她的视线往某个方向横扫了一下。

　　大院层层叠起的屋檐，仿佛垒墙的监狱一般，待在其中的人，就像个囚徒。

　　郭悦顺着她的目光，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担心有人反悔，是担心她反悔。

　　她反悔什么？她要远离玉清酒，玉清酒也给了她机会。

　　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有点堵，突然产生这样的念头，就自己一个走掉真的好吗？

　　只要女主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她一样可以顺利过完一生。

　　但女主改变了。还能按照原轨走下去吗？她能丢下她一个人，自己潇洒自在吗？

　　郭悦的眼睛渐渐变得纠结，唇瓣不自觉咬紧，落入玉清酒眼里，她微微叹口气，冷冷地提醒她：

　　“可不要再做出令自己后悔的选择。”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郭悦纠结的地方突然消失了。打算循着原来的轨迹，参考一下之前的自己是怎么决定的？

　　郭悦琥珀般的瞳孔凝视着玉清酒的身影：“我上一世也是决定跟随你吗？”

　　玉清酒未曾想她会这么问自己？

　　饶是她都停顿了一下，过会儿才回答：“这是个不明确的选择。”

　　“可我还是选了不是吗？应该有什么坚定的理由才能让我跟着你的。”郭悦随着她的话步步探索，她不再用询问的方式套取信息。

　　玉清酒感觉她聪明地向自己搜取想要的信息。

　　回答之前，她反问她：“也许这是我故意设下的圈套等你进来刨根问底？”

　　“那没有意义，我只看行动。你确实替郭府解决了麻烦。”郭悦没有掉进这个陷阱，反而越发清醒：“在我决定之前，希望你能回答我上一世，也就是你再经历的剧情。”

　　“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是没有成功走完剧情才会重来吗？”

　　她已经明确自己的身份，穿书者，女主则是重生的，说明她是这个世界的土著。

　　玉清酒目光越发复杂，她万万没想到这次，郭悦直接触碰到问题的症结。

　　见她的态度已经有些许松动，郭悦乘胜追击：“你说过只要结果一样，剧情怎么改变都不会遭到反噬。”

　　“那么也就是说，提前透露剧情没有开始行动，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她开始举一反三：“如此一来，你给我爹出谋划策的信，应该也是这样，大多数的结果是一样，只是过程改变了。”

　　“又或者说还是改变了一些结果，才使得郭府与我能够脱离剧情。”

　　到最后，郭悦竟然自然而然地将预知信和猜测串联了起来。

　　郭悦也猜到，玉清酒肯定是遭到过反噬的。

　　结合她说的自己是主角，不会轻易死去。那么不会死就不会承受别的痛苦吗？

　　到这里，郭悦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玉清酒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见自己做的事被她戳穿，她选择了退让一步。

　　“郭小姐，你真的确定要与我再趟一世浑水？”

　　郭悦敏锐捕捉到玉清酒的转变，她摆摆手爽快道：“我觉得苟活固然好，但承了别人的情，对恩人见死不救，活得大概也不痛快。”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重生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外来的一阵风突然吹得院内的梧桐树烈烈作响，像是在警告一般，吹散两人的发丝，墨发如水中的海藻飘逸摇曳。

　　玉清酒就是在这样紧张的气氛，她红唇微启，透露了一切：“起初我的意识醒来后，世界就发生了改变。”

　　“我与宁卿走到最后一步，他却死了。再醒来，我与宁卿按班就位继续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下去。”

　　“我却死了。”

　　“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了一切。”

　　郭悦压下内心的震撼，哑着嗓子问：“一切？”

　　玉清酒的眼底渐渐陷入一片沉寂，温柔的碎光渐渐消失：“我与宁卿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但你的出现告诉我，我与宁卿本身就是维持世界转下去的主角，可主角试着在一起却会陷入原地不断循环，不断重生。似乎是缺少了哪一部分的环节，我们一直在导致重启。”

　　郭悦听得周身鸡皮疙瘩：“那我是第几世？”

　　“这是第二世。”

　　“你呢？”

　　“我重生了五次。现在是第六次。”玉清酒自嘲道：“四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只有与你相遇那天，命运稍微改变了。”

　　这么说来玉清酒其实一直在陷入循环当中，而她是第二次过来，那么就代表她之前知道的剧情其实已经算不上真正的原创。

　　郭悦感觉cpu都要烧了。

　　“那你从我身上发现了什么？”

　　玉清酒明显闭上嘴巴，看来这次她打算守口如瓶。

　　郭悦觉得这里面有事，她眼神微微一眯，露出危险的光芒：“玉小姐，你最好把话说完，做人要有始有终。”

　　面对她炙热的目光，玉清酒有些羞赧地转过头，小声提醒：“你可能不太想知道，相信本小姐，知道太多，会有负担。”

　　她越是这样拒绝，郭悦反而越想知道，她步步逼向她，将玉清酒逼得梧桐树下，一片枯黄的叶片正好落在她的发髻上，让玉清酒添了一份凌乱的情绪。

　　她喉线明显吞咽一下，小心翼翼开口：“郭小姐与我......”

　　“怎么了？快说。”郭悦皱紧眉头逼问道：“说不定这是破解循环的重要的线索。”

　　她甚至都知道怎么开始拿捏玉清酒了。

　　说是线索其实都是鬼话。她只是想满足好奇心而已。

　　自己上辈子与玉清酒到底什么关系？

　　玉清酒还紧闭着唇，把控着该说的话，与不想说的话，终于郭悦两手撑在树干，将她的后路堵住，臂弯内圈着她的躯体。

　　“我们什么关系？”

　　玉清酒背靠梧桐树茁壮的树柱，她抬手突然扶额，语气好像变得有些豁出去：“上辈子郭小姐与我成了连镜。”

　　连镜？连襟妯娌她倒是听过，没听过连镜。

　　郭悦歪头百思不得其解，玉清酒说完，扭过头侧着脸不敢看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郭悦从最初的迷惘，脸色渐渐由青转红，琢磨透连镜的意思。

　　她飞快弹射出去，好像怀里的玉清酒是块烧红的炭一样。

　　她后退十几步指着她，嘴唇颤抖道：“你，你，你。”

　　难怪在诗会那么橘里橘气，她当时还感觉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现在终于她知道了。

　　原来重来一次，玉清酒还拿她当恋人看待。而且就她有记忆，自己没有。

　　玉清酒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收手时，轻咳一声掩饰情绪：“郭小姐还想知道什么？”

　　“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了，这点信息就够我消化很久了。”郭悦突然背过身拍拍跳得有点快的心脏。

　　她甚至开始自我安慰：“反正你重生五次，有四次跟宁卿在一起，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一次，应该算不得了什么。”

　　没想到玉清酒眨了眨眼，颇为无辜道：“我和宁卿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哈？”郭悦听后猛地转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