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萝莉勇闯怪谈大学》神灵雨

4、黑暗中的盯视

　　\"校长已带领电路维修工前来检修，请进入自习状态等待铃响下课。校长不喜欢上课玩手机的学生。\"

　　她目前可以认为，纸条出现的地点不是随机的，很可能受到辅导员影响。辅导员会让纸条出现在对它有利的地方，比如一个胆小怕事、会把事情搞砸的学生抽屉里。

　　只要辅导员觉得宋肆青是余下学生中最胆小的人，就会把纸条放在她的抽屉里。

　　看过手机光亮的眼睛无法看清黑黢黢的教室门口是否有“校长”。

　　下一秒，宋肆青盖住了手机屏幕，并迅速将灯光关灭。走廊里空荡荡的，尽头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校长和电路维修工。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要出现在教室后门处。

　　宋肆青捏住纸条。新的问题接踵而来，停电期间不允许说话，校长视线范围内不允许使用手机。

　　她要在不被校长抓到的情况下将消息传递出去，并在接下来找到不能使用手机灯光的时间中找到辅导员，防止被辅导员盯视。

　　她要在传递消息的同时继续维持这个胆小的人设，以确保下一张纸条还出现在自己书桌内。

　　刚高考完的大一新生保留着不错的智力水平和反应能力，尤其有沈行一这些有优秀领导能力的人。

　　宋肆青知道自己未必时刻比他们聪明。纸条出现在她这里不是对班级最有利的选择，只是最有利于她。

　　没办法，她是自私的。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谁都会希望自己最先拿到纸条，获得生存下去的秘诀，这不外乎宋肆青。

　　她有能力抢占先机，就会选择这么做。

　　“怎么了，没电了？”刘思佳附在她耳边小声问。

　　宋肆青摇摇头，瞥到刘思佳手机上的消息。

　　【郑新杰：图片】

　　【郑新杰：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照片中环境十分昏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挡在前一个教室门口。教室中的脚步消失了。

　　【沈行一：大家快看看自己附近有没有纸条！】

　　宋肆青通过照片和走廊外的寂静判定校长正停留在其他教室门口，沈行一问了，她才顺势发出来。

　　【宋肆青：图片】

　　【宋肆青：在我这儿】

　　图片发出去五秒后，教室内的灯光陆续熄灭，重归至暗。

　　这一切都如宋肆青的料想，这么做班级将摆脱校长的危机，但也会在找出辅导员这件事上变得更难。

　　“啊——”尖叫声从校长站立的教室传来，那里死人了。

　　宋肆青心中生出一个想法而没有实践，继续瑟缩在座位上，假装胆小地捂住耳朵。

　　是棠冀站了起来，蹑手蹑脚来到教室门口，朝外偷瞄两眼后迅速回到座位上，小声向两人传递消息：“没有灯光。”

　　不能在校长面前玩手机，不能不回应辅导员的目光。

　　如果有学生因为使用手机而死，这么短的时间内手机应该还亮着。如此可以确定那个班级的学生并非死于校长，而是死于辅导员。

　　辅导员究竟在哪里？

　　此时班里一个女生带着哭腔站了起来，宋肆青本以为她是不小心，却发现她已经被控制了，一边走向窗户一边发出最后的哽咽。

　　震耳的一声“咚”结束了她的生命。

　　朱静大概率死于辅导员的盯视，小概率死于新的纸条规则。

　　校长的巡逻让学生们不敢触碰手机，明明四十多人挤在小小的教室里，却无法互通有无，如同等着被逐个击破的孤岛。

　　一些人埋起头趴在课桌上，内心防线崩塌了。

　　宋肆青对跳楼的女生有印象，她叫朱静，是一个参加过两次怪谈的女生。眼睛小小的，皮肤很白，个子很高，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死去。

　　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宋肆青也希望能少死一个是一个。她飞速思考，焦急地搓起大拇指。

　　这时候又有人站了起来，宋肆青抬头，发现那人居然是沈行一。

　　刚死了人，正是草木皆兵时。众人还以为沈行一也要跳楼。他小步来到宋肆青身边，跟她说起悄悄话。

　　宋肆青配合地凑过去。

　　“宋同学，我对纸条出现的规律有个猜测，但还需要印证。”沈行一顿了顿，却又没有说出这个具体规律。

　　宋肆青疑惑他为什么偏跟自己说，马上听到他说：“你先别害怕，我希望你能和我出来一下。”

　　难道他想到了？纸条会出现在胆小怕事的人那里，很可能下一次也会让宋肆青得到。

　　沈行一猜到纸条出现的规律并让她出去，大概率也会接下传递纸条内容这个活儿。

　　宋肆青毫无异议，配合地从棠冀那一侧走出座位来到过道里。

　　“跟我来。”两人蹑手蹑脚，沈行一带她走入教室后面的空地，最终停在江衍面前。

　　沈行一开门见山：“学长，您能正常说话吗？”

　　江衍的视线穿过细碎刘海看向两人，用正常音量说道：“怎么了？”

　　是啊，一直被人忽视的江衍，其实是可以说话的存在。他是班助，而不是新媒体c班的学生！

　　此时江衍的声音犹如镇定剂，给绝望中的学生们带来些许安慰。刘思佳惊喜地转过头，心想不愧是东岸区来的高材生，同时也不解宋肆青为什么一起过去了。

　　一起回头望的还有卫子晴，她看江衍的目光像在看一个英雄。

　　沈行一拉着宋肆青在一起坐在江衍旁边：“我希望您能替我们传递纸条上的内容。”

　　江衍微微一笑：“好啊，作为你们的班助，力所能及范围内帮你们解决问题，是我的义务。”

　　“谢谢。”沈行一感动地将手搭上他肩膀，被他无声无息推开了。

　　“不用。”他短促回道，爽快但也疏离。目光与沈行一厚重眼镜下的眼睛对视，又好似擦过沈行一的脸，探究着旁边的宋肆青。

　　宋肆青察觉到这阵目光，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回去。

　　教学楼外跳楼的人数开始剧增，人体落地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五楼的教室内开始蔓延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哒哒哒……”阴森的黑暗包裹住每一个人，走廊里不时传来皮鞋走路的声音，这声音就像鼓槌砸在心上。

　　一团黑影停在新媒体c班门口，完全静止着，怎么也不像活生生的人。

　　更细思恐极的是，他们能听到来自上下楼不同步的皮鞋脚步声。似乎每一层楼都有一个“校长”。

　　没有相关规则情况下，饶是沈行一也不敢在这时继续向江衍提问，直到“校长”离开才松一口气：“江学长，您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吗？”

　　“我的新生班会？那时候还没有规则怪谈。”

　　“那类似的规则情境呢？”沈行一焦急地追问。

　　江衍收回目光：“抱歉，一时想不起来。”

　　“你再想想……”说完这句话的沈行一身体开始失控，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向教室末尾的窗户走去。

　　宋肆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前的抽屉，什么也没有。

　　不是新规则，而是他被“它”盯视了。

　　它到底在哪里？

　　沈行一还没有放弃，他在最后关头将目光盯向黑板。如果还能与辅导员对视，说不定能活下去。

　　墙体，黑板里面，是一些小说里会用来藏尸的地方，它也许会在里面。

　　可是随着沈行一目光游动，身体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猜错了，或者说猜不到一个具体准确的部位。

　　宋肆青看着黑板前的讲台，忽然小声问：“这个讲台是什么构造。”

　　有些讲台低下是空的，可以藏人。但这个讲台是白铁皮质的，沈行一清晰地记得他进入教室路过讲台，看到讲台是个密闭立方体。

　　几根路线连到讲台内，透明的桌面可以看到里面笨重的多媒体装置。

　　沈行一知道里面无法藏人，辅导员也不能透过密闭的讲台盯视到人，所以他才将希望寄予黑板和墙体上存在着他忽视了的透光的裂缝。

　　很可惜，并没有。

　　江衍对于回忆这件事似乎无比烦躁，紧紧将眉头皱起：“记不太清了，装多媒体的。下面好像有个装作业本的空箱可以塞人……在左边。”

　　可是藏人的空箱完全密闭，辅导员无法从里面看到外面。

　　宋肆青指着讲台下方一巴掌处的黑色长条：“那是什么？”

　　沈行一来到窗边，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

　　“是……显示多媒体响应灯光的。”

　　沈行一的右腿已经架在窗户上，在最后一刻奇迹般停了下来。他紧紧盯着细长黑条，从只能偷瞥到控制着头转向讲台，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班会期间没有用到讲台里的多媒体装置，因此没有人知道这个黑长条是什么材质，黑色在教师灯光下看起来是不透光的实材。

　　因此沈行一难免忽略这一点。

　　江衍的话点醒了沈行一，显示多媒体响应灯光的灯带必然透光塑料材质。

　　多媒体机器和桌面存在的扁平很小的空间，正常人不可能藏在里面，但那个诡异的它就不一定了。

　　它如果在这段空间里面，则可以通过黑色灯带勉强看到学生。

　　沈行一是班里第一个触犯规则后活下来的人，学生们激动之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讲台。

　　坐在第一排讲台边的两个女生齐齐捂住嘴巴，汗毛倒竖。那个辅导员就藏在逼仄的夹层里，和她们仅有二十厘米的距离。

　　沈行一擦去额角地汗，有些腿软，勉强淡定地回到座位上，朝宋肆青和江衍递去感激的眼神。

　　江衍却直勾勾盯着宋肆青，眼底闪过玩味：“你刚才好像很镇定。”

　　话音落下，沈行一也反应过来。三人坐成一排，气氛有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