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萝莉勇闯怪谈大学》神灵雨

17、毛概课与红衣女鬼7

　　宋肆青不可置信地环顾眼前景象，仿佛上一秒还在现代大逃杀，下一秒穿越到了古代。角落里灯笼里的红烛发出淡淡光亮，时不时因为风吹而黯淡下去。

　　女鬼的触须拼命挤压着她，她下意识挣扎，轻易推开触须，并将女鬼甩在地上。

　　原本庞大可怖的怪物现在毫无战斗力，像团棉花一样任人摆布。

　　宋肆青抓住它的触须，将它抽打在墙壁上，直到硕大的身体干瘪下去，化作一捧飞灰四散开去。

　　“咳咳咳！”宋肆青被飞灰呛得咳嗽到干呕，好一阵才缓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窗外环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目”字型四栋教学楼之间的封闭区域内，再也不是花坛、植被与雕塑。取而代之的是苍郁的竹林与简陋粗糙的青石板路。

　　“不要过于观察，不要相信任何你看到的东西。”唐郁风及时阻止她去探究新的环境，严肃地走上前，“不然你的精神值会下降，变得脆弱不堪。”

　　“这是什么意思？”宋肆青皱起眉头，充满不解。

　　“你之所以会碰到所谓的鬼怪，被鬼怪伤害到，是因为触犯了两条禁忌。”唐郁风耐心地解释，“第一，过分地相信。第二，遗忘。”

　　“这两件事会影响你的精神值，让祂可以伤害到你。”

　　雨后乌云消褪，天空格外干净，夕阳留下畅通无阻的渐变色，隐隐让人觉得寒冷通彻。

　　“规则怪谈降临前，精神值就有一个网络用语，人们称呼它‘san值’，差不多可以理解为人的清醒程度。

　　人的精神值一旦被影响，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恢复。如果长期处于影响精神值的事件中，会让精神值持续低到一定程度，然后轻易被祂杀死。”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宋肆青眉头一皱，便知事情并不简单。

　　她上一次读书是两百年前的事了，从没听过这种东西。她努力去理解这段话的含义，随即又问，“祂是什么？”

　　唐郁风失落地摇摇头：“很遗憾，至今为止，我也不清楚祂具体是什么。只是将一切规则怪谈的始作俑者统称为祂。”

　　“这些奇怪的规则都是人为的？”

　　“不是人。”唐郁风纠正她的观念，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你可以将祂当做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神，或者来自其他世界的高维生物。”

　　“是祂创造了规则怪谈，用来影响人类的精神值，达到伤害人类的目的？”宋肆青大约理解了这层意思，将信将疑地复述道。

　　“没错！”唐郁风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欣慰，怅惘地看着周围，“从看到纸条上的规则开始，祂就和规则一起进入了你的意识。

　　接下来你就要根据规则做出选择。

　　假如有一个涂成紫色的‘绿’字，人们要第一反应说出这个字的颜色。现在祂强迫你玩这个游戏，你拒绝玩这个游戏，只承认这是个紫色的‘绿’字，祂就有权利立即杀死你。

　　如果你害怕极了，急着融入这个游戏，到了只对紫色敏感，忘记这是个‘绿’字的地步，显然你在游戏中失去常识，成了一个精神病，这时候祂也能杀死你。”

　　“这就是过分相信和遗忘。人们不能忘记任何一条规则，也不能过于相信、恐惧这些规则。保持理智地对待这场游戏，才能安全地活下去。”

　　“如果是在普通怪谈中，人们尚且可以在短时间内保持理智。”唐郁风眸子垂下来，笑意如春的桃花眼里映出些许苦涩，“可是银川大学的怪谈，已经成了死局，永远没有尽头，也没有人能逃出去。”

　　随即他望向宋肆青，像是望见了希望：“但你很特殊，你的精神值哪怕被影响了，复活后也能重新恢复。”

　　“所以……我在这里遇到的怪物根本就没有那么强大，是我的相信增强了祂们的力量。”宋肆青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吃人的维修工、力大无穷的女鬼……都是假象！

　　而她复活后又能看到那个相对安全的世界。但仅仅是相对安全，不是绝对真实。这个世界里极可能仍然存在着祂用于迷惑人的东西，过分观察也会迷失自我。

　　这也能解释新媒体c班为什么集体落入巨大的危机之中，因为他们都没有及时看到黑板上的规则，没有从一开始就遵守那些规则。

　　现在宋肆青彻底回忆起来了。

　　“1、教学楼就是教学楼，里面只有老师和学生。

　　2、你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

　　3、辅导员不会代课。

　　4、毛概课时遭遇雷雨天气请立即离开教学楼，当天不用上课，不算违纪。

　　5、如果他想杀你，你可以试着伪装成女人，也许呢？”

　　倘若上课前他们能看到这些规则，就不会掉进祂的陷阱里。

　　也正在她回忆起这些规则的瞬间，面前古色古香的建筑开始扭曲，变回干净空荡的普通教室。

　　那些战斗中损坏的桌椅与墙壁、地板也全部消失不见，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

　　另一栋教学楼中发出阵阵尖叫与哀嚎，宋肆青远远瞥见有几名学生在走廊中狂奔而过，逃避某种怪物的追杀。

　　可在她眼里，他们身后什么也没有。

　　她拾起背包，发现手机里有多条未读消息。

　　【江衍：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刘思佳：小宋，你咋哪儿了小宋？我们都到了。】

　　【刘思佳：小宋？】

　　多条夺命连环扣后，刘思佳态度大变。

　　【刘思佳：别过来！】

　　【刘思佳：我们在入口大厅出不去，被困住了！女鬼在四处巡逻，我和小棠只能躲在咖啡机后面。】

　　【刘思佳：你在哪儿？我们快坚持不下去了。】

　　她能隔着屏幕感受到刘思佳的绝望。

　　“那我们班的学生该怎么办？”宋肆青焦急地问道。

　　唐郁风面露凝重：“肆青，全班覆灭这种情况也是会出现的。他们不能像你一样恢复精神值。”

　　这番话让她的心沉到谷底，随即她又燃起希望，把她所记得的规则打出来发到群里，并提醒全体成员。

　　她反复复制粘贴，用规则刷屏，并没有等到谁的回应。

　　唐郁风看出她的想法，并没有阻拦：“他们目前的精神值太低了，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

　　“或许还有办法。”宋肆青停下发消息的动作，走出教室朝厕所跑去。

　　走廊里的风凉飕飕的，不时有几道虚影迎面奔跑而来，并穿过她的身体。

　　她隐约看出是几个年龄相近的男生，这些男生一边逃亡，一边惊呼交流。她什么也听不清楚，耳边嗡嗡作响。

　　“这些也是和你一样的鬼魂吗？”宋肆青问道。

　　唐郁风脸色大变：“你看到了什么？不要将注意力投注到他们身上，不要关注不必要的信息。”

　　“好。”宋肆青意识到这或许也是来干扰她的幻觉，顿时警铃大作，按照唐郁风的话做。

　　她来到厕所边。平行空间里的厕所和这里截然不同，像是九十年代的建筑，没有瓷砖与空旷的布局，还弥漫着腐肉臭味。

　　眼前的镜子与水池再平常不过，在保洁阿姨的打扫下亮堂干净。

　　她没记错的话，平行空间中女鬼似乎在忌惮厕所这个地方。棠冀逃进去后女鬼并没有立马进去搜寻，而是在外面徘徊。

　　后来她和卫子晴逃入厕所，也没有遭到进一步追杀。

　　这样想着，她踏进这个地方。眼前景象瞬间发生改变，厕所中的男女标志和镜子中的自己被一些零碎的画面替代，这些画面依然是古色古香的屋舍。

　　她面前不是厕所，而是一间婚房。红帘软帐散落在地上，碧绿亮金的丝绸铺盖整齐叠放，烛影摇曳暗香生姿。

　　她急忙闭上眼睛，捂住眩晕的脑袋一阵后，才重新清醒过来。

　　入口天花板角落里，正是老旧的广播器。

　　她将广播器取下来，里面是装了发条的录音盒。扭动发条，熟悉的戏声萦绕耳边。

　　几次断断续续的重复后，她终于听到了戏腔最后两句。

　　“今学经纶不忘法，卷卷入粥碾作宣。”

　　同时刘思佳也终于发来消息。

　　【刘思佳：你终于回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呜呜呜。】

　　【刘思佳：这是什么，好眼熟。】

　　【刘思佳：有病吧，我们班里哪有女生。】

　　“……”宋肆青一阵沉默，将最后两句诗告诉她。

　　【刘思佳（暴跳如雷版）：哥们快死了，你给哥们念诗，超度呢？】

　　【宋肆青：毛概课身上发的笔记本还在吗，你吃一口试试。】

　　她脑内有个荒诞的想法，尽管不怎么靠谱，但还是想尝试下。

　　【刘思佳：……】

　　片刻后。

　　【刘思佳：卧槽，融化了，这纸能吃。】

　　宋肆青心下了然，心中猜想进一步得到印证。

　　【宋肆青：把我发的规则写在这张纸上，吃下去！】

　　【刘思佳：啊？】

　　她将同样的消息发给棠冀。棠冀没有多问，相信宋肆青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短短回了个“好”。

　　棠冀正和刘思佳以及两外两个女生躲在咖啡机后的墙角里，她蹑手蹑脚找出笔记本，在纸上写好字后撕下。

　　“刺啦——”纸张发出轻微的声响。

　　女鬼在大厅中央，听到响动后向这边靠近。

　　另外两个女生不明所以，纷纷投来愤怒责备的眼神。刘思佳也皱眉：“小棠，你们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是吧，不要命了！”

　　棠冀吃下糯米纸，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后恢复了平静。

　　女鬼也将脸探到夹缝前，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