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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曾被殴过的壮汉们 ...

  •   有人闹事,很快,以豆腐花店为圆心,半径三米之外,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群众,原本一步一哆嗦的大爷大娘这会儿倒是健步如飞了,拎着两口袋鸡蛋糕的谢宏业眨眼间就被他们牢牢包围住,想出去都难。

      “嘿,就说那坏老头坏吧,还欠人钱咧,小谢师傅,咱不管他,免得一会儿坏老头又说我们多管闲事!!”就算时隔久远,但祁暮依旧记恨着被人诬陷的深仇大恨,他催促着谢宏业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让一让,不好意思让让。”谢宏业扬声对周围的人说道,可是,未免鸡蛋糕被压扁,也怕动作幅度太大撞到某位老人,谢宏业这条路走得十分艰难,别说离开菜市场了,她就是想走出人群都有点困难。

      祁暮也不太好受,谢宏业好歹能闻到新鲜空气,他就只能闻别人的咯吱窝。

      而且因为他被装在了谢宏业衣服兜兜里,视线被人群遮挡,他还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边忍受着人潮拥挤的窒息感,一边听各种方言交汇起来的,实时播报前方战况。

      一会儿听到说,里面掀桌子啦;

      一会儿又听说,里面操家伙啦;

      一会儿又有人说,老头跪地求饶啦;

      求饶没一会儿又变成,老头倒地不起啦...

      祁暮听得那个叫坐立不安,心里急得不得了,想想也是,一个干瘦的臭老头哪里是三个壮汉的对手,壮汉随便一巴掌过去,老头就该没了半条命了。

      但其实现实没有那么夸张,都是看戏的人在瞎说,谢宏业凭着身高优势很清楚就能看到豆腐花店内的情况,暂且老头还没生命之忧,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也不会随便对老头动手,顶多就是嘴上难听了些,所以谢宏业也没想冒然出头。

      可祁暮不知道啊,又多听两句后,他听到了“哎哟哎哟”的叫唤声,祁暮以为老头真被揍了,他心里一慌,开始懊恼,咋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就算骗过他两块钱,他也不该拦着小谢师傅见死不救。

      “小谢师傅,”祁暮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他拐着玩儿,对谢宏业说,“你想吃豆腐花吗?”

      “嗯?”谢宏业有些疑惑,祁暮为什么突然问她要不要吃豆腐花?

      祁暮牙一咬,干脆说道:“你饿不饿,我请你吃豆腐花啊,那什么,坏老头家的豆腐花挺好吃的,量大实惠,虽然有被骗钱的几率,但是怎么说,四块钱买一碗,也挺划算,你要不要吃,我请,但是得你先付钱,等晚上回去用我手机转账给你!!”

      现在这情况还要请她吃豆腐花?

      哦,她知道了。

      谢宏业抬眸看了眼豆腐花店,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这傻孩子,想要她帮人家大爷就直说,还整这借口。

      “吃不吃嘛,小谢师傅,真的挺好吃的,我不骗你,骗你的是小狗!!”

      “好啊,既然你说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宏业好不容易才挤出的人群,这下该调转方向,于是,她在人群外兜起了圈,又说,“但是在那之前,我觉得还有件事得做。”

      “啊?还要做什么事?”祁暮纳闷。

      谢宏业掏出手机,给人民公仆拨去了电话:“当然是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了。”

      等谢宏业打完这通电话,她也走到了豆腐花店门外,而她手里的无水鸡蛋糕再怎么防护也还是被挤扁了不少。

      谢宏业也顾不上去管鸡蛋糕了,顶着吃瓜大爷大妈的八卦目光,她像是个完全看不到店里混乱场景的人,径直走到豆腐花店里,气定神闲招手喊道:“老板,给我来一碗豆腐花。”

      而谢宏业这声喊,也成功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包括“被殴”坏老头和“殴人”三个壮汉。

      老头一见来生意,哪还管壮汉,他从壮汉没围住的缺口钻了出来,给谢宏业打豆腐花。

      祁暮上上下下盯着坏老头一通看,他预想的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坏老头还好好站着,他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们没来晚,坏老头还有牙吃饭。”

      谢宏业也跟着看了眼老头,心头忍不住想笑,老头看上去大概有七八十了,就算他还有牙,也该是假牙吧。

      老头虽然年纪大,但手脚还挺麻利,一碗豆腐花几秒就搞定,他板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将装好的豆腐花丢到谢宏业面前:“两块钱。”

      谢宏业没带现金,掏出来的两块钱还是刚才临时去隔壁鸡蛋糕的摊头上跟老板换了来的。

      老头收下钱,揣进自己围裙兜里,转头又去搞别的事,完全将屋里的三个壮汉抛下。

      谢宏业端着那碗豆腐花,也不急着走,走进店里,悠哉悠哉地扶起一把凳子,就这么坐下,就当着三个壮汉的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老头是不认识谢宏业的,他只知道来生意了,但三个壮汉可忘不掉谢宏业这张曾暴打过他们兄弟几人的可怕面孔。

      壮汉们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他们面面相觑,甚至想要逃跑,他们来前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谢宏业啊,要知道谢宏业会在这儿出现,他们是说什么也不会接这单活儿的。

      “哈哈哈,小谢师傅,你看到他们的眼神了没,他们看见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可把我逗的,哈哈哈哈哈哈!!”

      谢宏业吃了两口豆腐花,似乎才意识到店里还有其他人在,她放下勺子,语气平和地向壮汉三人组打招呼:“真巧啊,你们也在啊。”

      壮汉们见谢宏业看向他们,齐齐向后退了一大步,结结巴巴地回道:“你好你好你好。”

      谢宏业将视线落在了平躺在地的木头桌上:“哎?桌子怎么到地上去了?”

      壮汉一立马把桌子翻了起来,壮汉二和三紧跟大哥,扶倒了的凳子。

      “你们光站着干什么?坐啊。”谢宏业面带和善的微笑,道。

      壮汉们迅速落座,乖得不得了。

      “你们不吃豆腐花吗?”谢宏业问他们,“是没带钱吗,要不我请你们吃?”

      壮汉们齐刷刷摇头:“不吃不吃不吃。”

      “哦,那我自己吃。”谢宏业低头继续吃她的豆腐花。

      正如祁暮所说,这家豆腐花味道是挺好,豆腐口感丝滑,没有豆腥味。调料放得不多,调味的重点是浇的酱油和荤汤,酱油可能是自家酿的,跟市场上买的成品酱油味道不一样。谢宏业还很喜欢吃上面的豆干紫菜虾米还有榨菜,料虽多,但不会咸,吃起来特别香。

      谢宏业是吃得很开心没错,但是对面坐着的三个壮汉越来越慌,他们摸不清谢宏业想干什么。

      壮汉三捅了捅壮汉二,壮汉二又捅了捅壮汉一,壮汉一嘴巴张了又张,可始终没能成功开口。

      最先不耐烦的竟是卖豆腐花的坏老头,他好像记性不太好,给谢宏业做了豆腐花后,他转头就忘了三个壮汉是来干嘛的。

      他冲三个壮汉道:“你们干嘛的,坐这里挡我生意,要吃就吃,不吃就滚。”

      壮汉一偷偷瞥了眼谢宏业的脸色,见谢宏业没什么反应,他大着胆子说明了来意:“我们是来催债的,谁跟你吃豆腐花啊,你钱还不出来,甭想我们走!”

      “滚你丫个蛋,我哪里欠你们钱了,我认啊不认识你们,”老头操起扫把就要赶人,“滚滚滚,给我滚出去。”

      “嘿你个老家伙!”壮汉二怒地站了起来,他掏出一叠子纸张拍到桌上,“你儿子借钱赌球,欠了我们公司三十万,合同签得明明白白,现在时间到了,钱也没拿出来,人又找不到,我们还没理出去说呢!!”

      老头啐了他一口,道:“放你娘个屁,说什么我儿子欠你们钱,我儿子才上初中,一个小孩子能欠什么钱,你们再给我瞎说试试看!”

      壮汉二又要喷回去,但被壮汉一拉住了胳膊,壮汉一对他摇了摇头,并用眼神示意他,谢宏业还在。

      这会儿,谢宏业也吃好了,她把吃过的一次性小碗和勺子丢进垃圾桶,然后才开始“主持公道”,她问壮汉:“什么情况啊,说给我听听呢,我给你们找找理?”

      壮汉一清了清嗓子,道:“姐,你有所不知,这个老头啊欠我们公司钱,他儿子赌球问我们老大借了三十万,借一个月,利息呢就跟银行一样,我们是正经公司,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儿,喏,这是合同,你看看。”

      他把合同递到谢宏业面前。

      听到那声“姐”,谢宏业差点没稳住高冷不好惹人设,但是仔细一想,她确实是个好几百岁的老人,喊她姐并无不对。

      谢宏业接过翻了翻,合同列得像模像样,里头还有一张是借款人,也就是老头儿子的身份证复印件,复印件上还有十个红艳艳的指纹印泥。

      “大爷,这个叫毕兴运的,是不是你儿子啊?”谢宏业问老头。

      “我儿子是叫毕兴运没错,但我儿子还是个孩子,是三中的学生,他不可能会欠钱的。”

      “老头你别装脑子糊涂,这就是你儿子,他在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你就是他爸,他还不出来的债务,由你来还,子债父还,天经地义!”

      “呸,你给我滚,别看我老头好欺负就瞎说,我儿子是尖子生,绝对不可能欠你们钱的,你们肯定找错人了。”

      “你!”壮汉二气得鼻子直冒火。

      壮汉一拿起合同,把老头儿子的身份信息完完整整念了一遍,但不管三个壮汉怎么说,老头就是不承认他儿子欠钱,挥舞着扫把要赶他们出去。

      “这可咋整啊,小谢师傅?”祁暮犯起了难,他看看老头又看看壮汉,最后还是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谢宏业身上。

      不用咋整,谢宏业给了祁暮一个“安了”的眼神。

      她淡定地坐在那儿,只要壮汉三人组有要动手的意图,她就轻咳一声,但是吵架争辩,她一句也不插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而她只需要等专业的人来处理。

      好在等待的这会儿时间,人民公仆也到了。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谢宏业主动上前告知是自己打的电话,人民公仆听完壮汉们的诉求后,把他们还有老头带上走了。

      闹剧就这样突然地散了场,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没看到打起来很失望。

      在配合登记过书面记录后,谢宏业拎着她的鸡蛋糕回了菜市场取车,由于在外耽搁了一段时间,等她回来,都能见着夕阳了。

      谢宏业就坐在车上,对着夕阳,啃了一口被压扁的鸡蛋糕,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谢师傅?”祁暮的小脑筋转啊转,他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无理请求,让小谢师傅一个好人平白无故走了一遭局里,所以她不开心了,在埋怨自己,他说,“对不起,小谢师傅,我以后不会随便多管闲事了,这次是我不好,耽误了你的时间,你骂我吧,我绝不还嘴。”

      “骂你做什么?”谢宏业吃完那个鸡蛋糕,擦了擦手,起身发动了车,她迎着夕阳,脸上留着浅浅笑意,“我刚才只是因为压扁的鸡蛋糕吃得有点噎,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想太多。”

      “啊?”祁暮傻掉,鸡蛋糕,有点噎?

      谢宏业伸手捶了捶自己胸口,重复道:“是真的有点噎。”

      祁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疯狂上扬,天呐,他家小谢师傅也太可爱了点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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