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2章 当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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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救？求你，救救凌璟！”李玉章嘴里念念有词，头一歪，立刻清醒过来，怎么睡着了？太阳已升到半空，看来时候不早了，他心里一惊，急忙回头寻找，除了地上的灰烬，老和尚与凌璟都不见了。“凌璟？前辈——”
“你叫我！”凌璟抱着几个野果从天而降。
“凌璟，你有没有看到前辈？”李玉章急切的问道。
“有啊，他给了我一盒药丸，要我一个月吃一颗。”
凌璟拿出怀里的木盒，里面有六颗拇指大的褐色药丸，李玉章拿起一颗闻了闻，除了广藿香的味道外，其它全都分辨不出。“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朝阳透过树枝，斑驳的树影落在凌璟额间，形成隐隐的剪影，暗红的莲花印记闪着亮光，有一种神圣的味道。
李玉章定定看着凌璟，这眉粗了些，这紫色的眸深了点，这粉色的唇太薄，脸型也更圆，身高体型也完全不同，仔细看根本不像，为什么总会错认？是孤独太久？还是思念太甚？
李玉章摇摇头，不想去深究，只有呆在凌璟身边才感觉自己活着，才感觉真实，也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其他什么缘由，李玉章决定无论如何要治好凌璟。
“走，我们去找他。”
相处两日，李玉章非常确定凌璟不仅仅中毒，智力还有问题，世人皆知九莲的紫眸清澈神圣，实际上他们不知道他根本不是看透世事的淡定，而是一个不懂世故的孩童，大家都被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与被夸大的表象所迷惑。他怀疑他脑部神经因某些原因受损，患了一种叫情感障碍的精神病。
“前辈——前辈——”李玉章一边喊一边找着。
正在树上睡觉的老和尚，揉揉耳朵，十分不耐烦的歪歪嘴，这两个小子真是讨厌，无缘无故闯进他的云雾谷，还死赖着不走，昨晚就差点被烦死，一顿饭都没吃好。他摘了两片树叶，塞进耳朵，翻身继续睡。
“前辈——前辈——”两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李玉章暗想不会就这么错过了吧？不行，一定要找到。
“现在怎么办？”凌璟转头看着李玉章，眨巴着美目的样子十分诱人，光洁的颈项有种禁忌的诱惑，李玉章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看着他手里的野果说道：“不找了，我们先吃东西吧！”
找他，不如让他自动送上门，昨晚看那和尚吃东西的模样，一看就是爱吃的主，可惜这是山林，没有条件发挥，不然给他做一桌西式宫廷菜，看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李玉章立刻安排凌璟去小溪抓鱼打猎，他开始寻找调料、生火，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半时辰后。
他摸出怀里的柳叶刀，拇指摩挲着‘医神’二字，默默说道：抱歉，委屈你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利落的将鱼肉弄碎……把桔子瓣扔掉，将鱼肉塞里面，又将它与几颗野花椒、生茴香叶一起塞进烤好的野鸡肚子，用紫苏叶包裹着烤鸡埋进火堆里……
一时间，香味四散，浓郁清香，凌璟双眼发直瞪着火堆，不停咽口水，李玉章看他模样，有些无奈的笑笑，一边取了棕树叶轻轻扇着，一边仔细观察林间的动静。
就在李玉章以为自己猜测失误，快要放弃时——
“小兔崽子，扮可怜哀求不成，玩利诱是吧？”随着一声大吼，老和尚再也躺不住，跳下树来，盯着李玉章，狠狠的说道：“告诉你，小子，没用的！他最多能再活六个月。”
“既然你能看出他中毒，就一定有办法。”
“他身上的毒素不止一种，在母胎中就肾气受损，生产时还曾经有过短暂的窒息，这里——”老和尚指了指头部，皱眉说道：“受损了，儿时没有好生调养，还长期乱服补药，伤了脾胃，导致情志不和，心智不开。偏偏最近又吃了含‘天仙子’的不明毒药，他现在能好好站着，全靠从小习武，懂得调理内息，否则——别说六个月，就是六天也活不过。”
“没有其他办法？”李玉章心里一沉，看着凌璟拨拉着火堆的认真模样，一种痛渐渐蔓延。
“哼，我老和尚只擅长吃，对医理，只懂皮毛，你有本事自己治。”老和尚一边说着一边跑向火堆，摸出怀里的刀具，喊道：“可以开动了吗？”
李玉章知道老和尚是嫌麻烦不愿意治疗，他也不揭穿，神情古怪的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吃。”
“哼，舍不得？你做这个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一只野鸡换你相好的病情，不合算？”老和尚丝毫不顾还熊熊燃着的火焰，徒手伸进火堆取出野鸡，小心放在树叶上，看着焦黄油光的表皮，闻着清新的桔子皮香味，不由食指大动。
他闭眼陶醉了一番，然后拿出小刀轻轻割开，只听见‘哧’一声轻响，脆皮裂开，听在耳里比仙乐还动听，他小心的片了一块，连筷子都不拿了，礼仪也不顾了，两指一夹直接放进嘴里——
“呸呸呸——这是什么玩意儿？又苦又酸又涩，又麻又腥！”老和尚一边大吐特吐，一边奔向小溪涮口。
凌璟有些不解的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漂亮的脸蛋顿时皱成一团，想吐又不敢吐，可怜兮兮的看着李玉章。
“呵呵，难吃就吐掉！”李玉章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他做西餐是一流大厨，做中餐三流也算不上，每次做的东西看起来很漂亮，色香都有，只是那味简直就是惨不忍尝，所以他很少下厨。
“可是——坚说，浪费粮食是不对的！”凌璟含着鸡肉半天，最后味觉还是抵不过摧残。
李玉章用衣袖帮他擦了擦嘴角，温柔的说：“不管坚以前对你说过什么，从现在开始全部忘掉，记住：离开皇宫那天开始，你就已经不是九莲圣子，你叫凌璟，一个普通人。”
从凌邪的话中，还有那样的环境下，李玉章多少能想象凌璟这二十年的生活状况，凌璟一身疾病，全拜那个自私没胆的凌坚所赐，他还一再提起这个名字，当他的话是金科律令，忍了几次，李玉章终是忍不住。不过，凌坚最后死不安身，算是罪有应得吧！
“我不是九莲，是凌璟，我知道了。”凌璟乖巧的点点头，眼神有些闪烁的望着李玉章，小声的说：“我，我可以叫你玉章吗？”坚说只有很亲密的人，才可以互相叫名字。
“好啊，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李玉章不在意的摆手，转身朝还在溪边洗脸的老和尚走去。
望着他背影，凌璟慢慢拉开嘴角，暗暗对自己说：我叫凌璟，玉章的凌璟……一个人的凌璟……想着想着就感觉幸福不已，整张脸都跟着生动起来，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在胸口炸开。
凌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这种心情，随手拿起地上的树枝，舞起剑来，每次高兴，寂寞，烦闷……他无处可诉就舞剑，直到筋疲力尽。
只见——紫衣翻飞，漫天黄叶，每一招每一式不但毫无杀气，反而有种淡淡的温馨……李玉章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放心上，摸了张手帕递给老和尚，说道：“我可以做出你从来没吃过的东西，而且保证好吃，但是……你一定要医治凌璟。”
老和尚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老和尚走南闯北几十年，从来没人敢暗算我，你小子够胆！！”
老和尚盯着李玉章，精明的眼突然恍惚起来，昨晚要不是看到《药典》，他根本不会救两人。记得，三十年前，那个人站在梨花树下，长身而立，满脸神气。
他说：我一定会成为医神，如果没有……那一定是死了。
他说：若有一天，碰到一个带着《药典》的少年，记得一定要倾囊相授。因为，他会是下一个医神。
…… ……
“小子，你认识杜仲？”
李玉章被看得有些毛孔悚然，他强忍着不适，恭敬的说道：“他是我——师傅！”
“是吗？”老和尚整了整衣衫，起身，不经意的说道：“哎呀，我突然想起该回小居了，我的药材还没收呢！”
“那——我送前辈回去吧，什么药材？昨夜没下雨，应该没事，希望不要受潮才好，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吧。”李玉章在医院可是个左右逢源的主，立刻顺杆子往上跑。
老和尚斜了他一眼，突然脚一滑，倒在地上，喊着：“哎哟，哎哟，痛啊!扭着脚了，老了不中用了。哎呀，肚子也疼起来了，肯定是你刚才那个东西吃的，你是不是放了什么怪东西？我这肚子可金贵的很，平时好吃好喝，你——你——哎哟，哎哟！”
一见他这样，李玉章虽然知道他明明在装，可是知道万计不能拆穿，这种事情李玉章明白的很，他十分上道，立刻蹲下身，十二分热情的说道：“前辈，我背你吧！晚辈真是不对，要不明天就在您的小居做一顿大餐以示赔罪？”
“哼，谁知道你又能做出什么玩意？”老和尚动作灵敏的爬上李玉章的背，脸上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撅着嘴。
“前辈放心，我保证。”
李玉章对着凌璟招招手，三人开始在林间游逛，是的，确实是游逛，因为老和尚一会儿说是走左边，要经过一个小山坡，一会儿说走右边，有一个小桥，一会儿又说忘记了，要坐下来想想。就算脾气甚好的李玉章不免动怒，可是城府向来挺深的他，脸上没有表露丝毫。
“哎呀，这么晚了啊！我们先去收药材，然后再回家。”老和尚拍着李玉章的背，说道。
“好，现在往哪里走？”李玉章强忍着想将他甩下来的冲-动，喘息着问道。
老和尚指着对面的峭壁，语气骄傲的说道：“喏，我的药材不就在那里吗？天地万物皆是大自然，都可随意取用，看到没？我的铁皮石斛，你快去帮我摘下来，然后我们就回家。”
什么？李玉章直起腰，望着面前一眼望不到顶的峭壁，顿时目瞪口呆。峭壁光滑又松软，据《药典》记载：铁皮石斛是养生佳品，喜欢长在高处半阴湿岩石上，离地面足有一千五百多米高，这要是爬上去不小心摔下来……可还有活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2章 当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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