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神是这样炼成的》碧少爷

17、第16章 人参（2）

　　“凌珂——”

　　沈玥远远听到凌珂长啸，心知一定有事发生，急忙往回赶，看到林子里的黑衣人尸体，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凌珂，你怎么样？”沈玥跑进山洞扶起草堆里的凌珂，只见他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一探手发现额头滚烫，他回头看着旁边沮丧的李玉章，喊道：“凌珂发烧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李玉章握了握拳，沉默。干什么？打退烧针，吃抗生素……他紧抿着嘴。

　　“李玉章，你不是大夫吗？你快治啊！你说要什么药……”

　　你不是大夫吗？这句话像魔咒一样钻进李玉章耳里，他听不见沈玥又说了什么，凌珂的话不停在脑子里回荡：你不是医生吗？我受伤，有你呢！那信任的眼神，完全托付的豁然，像根根银针，扎得李玉章心痛如绞。

　　“哼，我看这次杜仲是看走了眼，你不但没有济世仁爱之心，而且毫无从医之意，他的心血是白费了。”沈玥冷哼，满眼的嘲讽，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愤恨的扔进火堆里，说道：“看来这东西是没用了。杜仲说你是没苏醒的医神，我看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

　　书是蓝底白花锦布的面，燃烧起来发出幽幽的蓝光，洞口的风偷偷进来掀起一角，《药典》两个字在火光中闪闪发光，李玉章心里一震，瞪大双眼，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灭掉还没燃起来的火苗，他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拭着烧焦的书角与斑驳的书面，愤怒的大喊：“这是无价之宝，你怎么可以烧掉？”

　　沈玥见他抱着书像抱着自己十世单传儿子的宝贝样，不由笑了，眨眨眼说道：“我刚才像不像杜仲？”

　　“你——”领悟过来的李玉章，顿时哑口无言。

　　“呵呵，这书是杜仲一生的心血，里面全是有关草药的用法和他二十年来的行医笔记，他说作为师傅没能教你什么，如果你介意就当师徒之说无效。只希望你能学有所成，找到自己的路。”

　　李玉章抑制心潮澎湃的情绪，颤抖着手翻开《药典》，里面没有一句赠别或鼓励或说教的话，第一页就是草药介绍——人参，功效：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益智。主治：劳伤虚损、虚咳喘促、自汗暴脱、一切气血津液不足之证……

　　“我何德何能，怎么担此这般重托？我只不过是个小小医生，现在看来作为医生我也不合格……”

　　沈玥见李玉章神情，舒了口气，总算不负杜仲所托，说道：“杜仲啊，他原本是个嫉恶如仇、行侠仗义的侠士，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没有能逃脱的，所以江湖上送了他一个名号‘无情剑’。他以为凭着手中剑就可保一方太平，就能杀尽天下奸邪之辈，在他眼里除了白色就是黑色。后来他碰到了一个人，那人明明被世人称为邪魔，他却没杀过一人，明明不被正道人士所接受，却无愧的活在天地间，一派坦然之风……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后来杜仲就封了剑，开始学医行走天下。”

　　“那他怎么……”李玉章想起杜仲那时的神情，猜测道：难道是……疯癫和尚？

　　“怎么在军营？他因早年误信小人，错杀了一名好官，后被举报判了充军。”沈玥叹了口气，那老头固执得厉害，死者家人都不计较了，他自己非要受罚，甘愿一生呆在军营。“认识自己的过程是痛苦的，他走过，所以希望你……”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清新的青草香味混着微腥的泥土气息吹进山洞，李玉章走到洞口，深深吸了一口，释然的笑了笑，说道：“我明白。我是一名医生。不管身在何处，都不该忘掉作为一个医者的职责。”

　　杜仲……师傅……谢谢你！

　　“咳咳咳！”

　　沈玥回头见凌珂半睁的眼，立刻欣喜的喊道：“凌珂，你醒了？”

　　“他怎么……”刚才不是气息微弱，高烧不退吗？李玉章惊讶的看着凌珂，这么快恢复？

　　“我刚给他吃了保生丹，又点了他大穴止了血，现在该是好些了，不过……”沈玥摸了摸凌珂的额头，担心的说道：“烧还没退呢，继续这样怕也危险。”

　　“你真乱来，那些小喽啰还用得着你出手吗？交给我就是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凌珂没有答话，只是抬手拍了拍沈玥的手背，要他宽心，他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李玉章，清晰的说道：“麻烦你了。”李玉章点点头。

　　“这小子……”沈玥本想说这小子半吊子，你也敢信？却在看到李玉章眼神时住了口，才短短功夫，变得越加自信而坚定，光彩夺目。

　　…… ……

　　李玉章感觉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第一次站手术台，第一次握刀……病人家属热泪盈眶充满期待的站在室外看着他，那时候他想：自己一定要做一名出色的医生，救死扶伤。

　　什么时候开始他做手术不是想最佳方案，不是考虑病人立场，而是想着自己的名誉地位，医院的名誉地位，同事的眼光，别人的评价……没把握的手术不接，没钱的病人不治，治不好的病推，治得好的病拖……

　　什么时候治病救人成了作秀，做手术成了表演，写一点案例做一点研究治好两个病人……立刻就成了神医，被媒体众人推崇，如众星捧月。

　　李玉章看着手里的书，暗暗说道：师傅，我只是个凡人，成不了挽救众生的神，但是……我会竭尽所能，恪守医道，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

　　清晨，一辆马车缓缓的在山间走着，昨夜淅淅沥沥又下了半宿的小雨，山路崎岖，满是泥泞，十分难行。

　　沈玥下车看了看陷进泥里的车轮，宣布道：“马车弃了，步行吧！”

　　他上车见凌珂靠在棉被上，呼吸平稳，悬了一晚上的心才算落地，他瞟了一眼正抱着书看得痴迷的李玉章，问道：“你怎么知道竹叶芯能退烧？”

　　“我见一个朋友用过，他对草药十分痴迷，跟他出门，他经常对着花花草草大喊大叫，然后喋喋不休的说它们的作用，功效，简直如数家珍。我开始很烦他，从来不听他说什么，甚至觉得他精神上有问题，后来见他用竹叶芯治好了一个小女孩的高烧……哎！中医真是神奇，博大精深啊！”

　　李玉章想起陈然，捏捏酸痛的眼角，现在回忆起他以前的所言所行，真是颇有感慨。要是在这里的是他……他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浪费这些时日，以前对他种种言行……该去道歉，恐怕没机会了。

　　“走吧，再走一个时辰就到陵县了。”

　　沈玥抱着凌珂刚要下车，突然，眼神一变，将人塞到李玉章手里，低声说道：“帮我看一下。”

　　李玉章满头问号，还来不及问，就见面前忽然又多了一群黑衣人，“你小心点！”沈玥点点头，抽出腰间的折扇，一派从容的出了马车。

　　“嘿，昨天你们谁伤了我的小珂师弟？”
　　一双凌厉的桃花眼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某些定力差的几乎站不住脚，沈玥盯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笑得十分邪魅，轻声说道：“阳一，你令我太失望了。”

　　阳一？李玉章顺着沈玥眼光看去，只见那个黑衣人眼神痛苦，微翘的睫毛抖动中，欲言又止。
　　四人悄悄离开军营，除了杜仲谁也不知，又有沈玥小师弟易容坐镇军营，他们专走小道，怎会两次遇到伏击？杜仲自然不会告密，那……李玉章细想就明白其中道理。原来……难怪昨夜不见阳一回来，他还以为沈玥另派他任务了。

　　“还说什么废话？”首领不耐烦的喊道：“沈玥，敬你有几分学识，我劝你不要跟六皇子作对，只要你现在把凌珂交出来，我不但既往不咎，还会在六皇子面前帮你美言几句，一定保你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哈哈哈哈哈……”哗，沈玥展开折扇，尽显风流之能事，他摆足了花架子，才说：“这些东西若能入我眼，怎还容得凌邪那厮嚣张？哼，敢伤我师弟者——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一出口，谈笑间，只叫天地为之变色，阳一见沈玥周围发出淡淡的紫光，立刻大喊：“小心，他大罗神功威力无穷。”

　　“哼，我才不管什么神功，今天必须将凌珂叛贼诛杀在此。”凌珂这贼太狡猾了，昨日被他所骗，错过杀他的最好时机，今天一定不可重蹈覆辙。首领这么一想，立刻勇气顿生，他对其他人使个颜色，提刀率先迎向沈玥。

　　来得好！沈玥勾了勾嘴角，不退反进，白衣胜雪，在一群黑衣人显得尤为醒目。…… ……有几个敌人见沈玥分-身无术，悄悄靠近马车。

　　李玉章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战况，突然被人拉着一跃，在地上滚了两圈，染了满身泥泞，他一抬头见一把刀砍了下来，顿时吓得没了主意。

　　“小心！”随着一声微弱的提醒，一只手伸过来稳稳的抓住刀背，凌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一挥手，在来人胸口印了两掌，顿时觉得气海翻腾。“咳咳！”

　　“你怎么样？”李玉章见他捂住胸口低低的咳嗽，就知道昨夜好不容易缝好的伤口又裂了，他捡了几颗石子捏在手里，起身将凌珂挡在身后，对着围过来的黑衣人紧张的说道：“你们——你们不准过来？”见他弱鸡样，黑衣人根本不把他放进眼里，举刀毫不犹豫的刺了过来——

　　“李玉章？”惊呼！

　　沈玥一招‘翻云覆雨’击退敌人，回头一看，三魂七魄差点丢了两魂一魄，大喊：“凌珂！”

　　首领一看，以为是好机会，使出全力不要命的朝沈玥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沈玥眼神一凝，使了一招‘移山倒海’，刚刚还是活体的首领顿时变成漫天血雾……白衣上红梅点点，微乱的发，满眼的杀气，犹如地狱使者，只叫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