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3章 柳叶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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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仲心急如焚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掀帘而入，差点撞进杜仲怀里，“不好意思，我没来晚吧？戌时还没过呢！”声音低低的，带着历劫归来的疲惫。
沈玥看着来人衣裤上的泥土和衣襟间的撕痕，不动声色的为自己斟了杯茶。杜仲也定定的看着他袖间的血迹，阳一本想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沉默的沈玥，动了动嘴，没吭声。
“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开始吧！”
李玉章避开杜仲犀利的眼神，从容的挽了挽衣袖，也不看沈玥与欲言又止的阳一，径直走进内室。杜仲耷拉的眼睛闪了闪，没有多问转身跟了进去，经过沈玥身边低声说道：“守着外间，不可让任何人打扰！”
沈玥看着晃动的布帘，用扇柄指了指自己，他堂堂沈玥什么时候变成守门的了？竟然被人冷落得这般彻底，一个杜仲就罢了，连这个李玉章也有样学样……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他一甩衣袖，变换了脸色，笑着对门口的阳一招招手——“你去前锋营走一趟，看看张春回来没！”
“是！”喜滋滋的领命。
阳一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他对沈玥弯弯的桃花眼与低沉温柔的嗓音没有一点抵抗力，一碰上沈玥，脑存量立刻清空，除了沈玥的微笑还是沈玥的微笑，方圆一米内他看到的东西全都是粉红色的，还因为太恍惚差点撞上门口的守卫。
沈玥看着五大三粗的阳一红着一张圆脸跑开，得意的甩了甩高束的长发，心情大好的端起已经冷掉的茶，津津有味的抿了一口，咂咂嘴，点头赞了声：“好茶！”
李玉章拿起旁边的刀，与手一起浸进药盆里，片刻，又用烧酒仔仔细细擦拭了两遍，他神情肃穆的整理着物品。
“你说的纱布，实在找不到，新棉花还没收，老棉花已打了结不好用。我准备了草木灰和木炭，你看可用？”杜仲拿起几个用白布缝的小袋，递给李玉章，说道：“草木灰跟木炭，吸水性强，而且还可用预防伤口腐烂。”
李玉章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他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无聊的帖子，问古代女人没有‘舒尔美’的情况下是怎么解决月经来潮的？当时有很多可笑的答案。
其中一个说，古代妇女都是用布条缝成一条带子，里面装满草木灰，这样不但干爽透气，还有消炎杀菌的功效。当时他觉得是无稽之谈，那样该多难受啊！然而现在看来，也许真有其事。
“等一下我开胸后，可能会大出血，你不用管，我会处理。你只要想办法稳住他心脉，等我缝合完伤口，如果他脉象还很微弱，你就用你的针刺法刺激他，让他醒来，如果醒来后脉搏血压……也就是呼吸脉象都正常的话，就没问题。如果出现呼吸急促，抽筋，口吐鲜血……这些症状，你立刻想办法减缓他的血压……恩，就是想办法让他平静下来……听懂我说什么了吗？有没有问题？”
李玉章有些紧张的在凌轲身上铺上剪了个大洞的白布，将胸口的位置露出来，把东西都放在药盆边缘便于拿取，他深吸口气，盯着杜仲等着他答复。
见杜仲点了点头，李玉章闭上眼，把所有杂念放空，把自己想象成在一家特殊医院的手术室里，床上躺着的是普通人，身边除了一个助理，再无别人。……指尖摸到温热的躯体，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是一个医生，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啪’天花板上的灯仿佛亮了——李玉章睁开眼，双眼清明严谨，他左手试了试位置，右手握住刀，轻轻的划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内室的两人安静的忙碌着，虽然一个是西医教授，一个是古代军医，时间跨越了千年，可是从医学角度来说，他们是一样的。尽管两人是第一次合作，而且知识构成也南辕北辙，然而却异常的合拍，配合得十分默契。
…… ……
沈玥喝完了三壶好茶，还不见两人出来，不免有些担心，正当他想是不是要进去看看时，阳一面色难看的走进来。沈玥起身问道：“怎么？”
阳一紧紧抿着嘴，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他瞄了一眼沈玥，艰涩的喊了声：“玥先生！”沈玥见他这模样，知道事情可能有些复杂，他俯下身，靠近阳一——
阳一脸红了红，对着他耳朵小声说着什么……沈玥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成了一个川字，漂亮的桃花眼越睁越大。“果真如此？”
阳一点点头。
沈玥又郑重的说道：“这事儿……先不要张扬，你去告诉曾威，要他好生照看，不得丝毫差池。”
阳一行了个礼，急急的出去。沈玥用折扇敲着头，来回走着，一副为难的样子，他还没想出对策，就见脸色惨白的李玉章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他急忙上前扶着他，问道：“怎么样？”
李玉章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没太在意腰间的手，习惯性的说道：“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先送到加护病房，只要今晚没有出现高热呕血症状，那就没问题了。”
沈玥一把抱起他，笑得温柔，“珂有杜仲在，我不担心。我说的是你！”李玉章张大嘴，惊异的望进他的桃花春眸，这是什么状况？他似乎看到一只摇着大尾巴的狐狸，看着盘中的烤鸡流着口水说：我要开动了！李玉章甩了甩头，感觉自己神经有点错乱。
“你也累了，剩下的就交给杜仲吧！我带你去休息。”
沈玥笑-眯-眯的正要往外走，面前突然闪来一人，杜仲黑着脸抱着手站在门口，冷冷的说道：“沈玥，你要逼我拔剑吗？”
“呵呵，别紧张，别紧张！我只不过是看他累了，心疼而已。再说我还没下流无耻到对一个生病的人下手，我沈玥风流却不下流，杜仲你想想，我有强迫过人？”
杜仲可是十年前名动江湖的‘无情剑’，虽然封剑多年，剑一出可要见血的，他沈玥最不喜欢干体力活，能动口绝不动手，当然……只除一件他是很乐意手口并用的。
杜仲一听李玉章生病，他上前摸了摸脉，发现脉浮而数，看来是受了惊吓又过于劳累。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来照顾小玉就好了，你快快去看看里面那个吧！不是说今晚很重要吗？放心，我就算要开动，也会找个好点的地方，否则委屈了我的宝贝不是？”
见沈玥越说越恶心人，杜仲冷哼了声，虽然这家伙已无人品可言，但是说话向来作数，既然他说现在不会那就一定不会。沈玥见他没再反对，笑颜如花的抱着李玉章高调的走回自己骚包的帐篷。
“好了！该放我下来了吧？”
李玉章有些头疼的推了推沈玥的肩，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小辈叫宝贝就够了，还被抱着在众人面前溜达一圈，他想起刚才那些士兵眼里的精彩，就忍不住想扶额，羡慕的，嫉妒的，惋惜的，怨恨的，叹息的……真是人生百态！
“咦？难道小玉你不觉得我的怀抱很舒服吗？我还想多抱一下呢，不然哪些个不长眼的，乱动别人东西，可是会被小玉割小JJ的啊！”
李玉章一惊，“你——怎么知道？”
张春弄晕了他正要办事，哪知道他怀里那个罗汉果掉出来不小心压碎了，壳扎进他脖子被弄醒了。他一睁眼就见已经脱得差不多的张春，心里一怒，捡起地上的刀，狠狠的切了下去，那一刀真是干净利落，直接解决了男人的烦恼。后来要不是曾威来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毕竟要他杀人还是不敢的，几十年根深蒂固的教育让他下不了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呵呵，你可知道，你毁了我一个棋子，你说现在怎么办呢？”沈玥故意伤脑筋的坐下来，把李玉章放在腿上圈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棋子不是只要活着就是了吗？”李玉章不以为然。
“嘿，张春是兵部侍郎张宗天的独子，我故意把他放在前锋营，就是为了让那个老匹夫有所顾忌。我答应过他，只要他不支持六皇子，我就还他一个完整无缺的儿子，现在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完整的来？还是说小玉你能帮他缝回去？”
“不要叫我小玉！”
每次沈玥在念到小玉两个字的时候，就会故意放低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就像情人间办事时候的呢喃，听得李玉章鸡皮疙瘩四起，全身汗毛集体起来致敬。
“那叫小玉玉？小宝贝？小章？亲爱的？……”
沈玥每提议一个，李玉章眉头就紧几分，最后整张脸扭曲得像晒干的核桃，他最后无力的说道：“随便你！”
李玉章喘了口气，定了定神，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就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沈玥弯了弯嘴角，不着痕迹的换了个姿势，随即又变得不正经起来：“我的小玉，真可爱！其实也没什么，我想你也知道他是当今皇上的二皇子凌坷，身份尊贵，他刚动了刀，身体虚弱，可是明天一早他就必须回京都，杜仲是待罪之身，一辈子不能离开军营，所以我想要你陪着二皇子一起回京都。”
原来是这件事……其实不用沈玥说，李玉章也是要跟着的，他必须等那个人醒来，问问他到底是不是陈染。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结论，可李玉章脸上还是故意表现几分为难。
“放心，事情不会让你白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沈玥做得到！”沈玥拍拍胸口刚保证完，见慢慢咧嘴的李玉章，暗叫一声上当了。
“嘿，这件事你一定做得到。”李玉章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出惊人之语——“我要你做我情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3章 柳叶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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