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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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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吧APP，某八卦讨论小组。
“震惊震惊，姐妹们，我吃到了一个超级大瓜。”
“！！！”
“什么瓜，我需要马上知道，马上，立刻。”
“咳咳，有个古风圈顶流网红主播——爱弹古琴的那个。”
“WC，HZ？真的假的，他有什么瓜？老实说我混古风圈也很久了，就连他的对头我都吃过一些瓜，但是HZ一直都是瓜绝缘体诶。”
“哇哇，楼上说的我更想知道楼主说的这个瓜是什么了。心痒难耐，楼主快说。”
“＋10086。”
“+10086。”
“嘿嘿，楼主来了。要说HZ这瓜，保证比其他人那些瓜来的劲爆的多。毕竟其他人的瓜只涉及自己，而HZ的瓜可是还涉及到了上一代。”
“越听越兴奋了是怎么回事？摩拳擦掌等待楼主。”
“HZ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隐私保护的很好，和其他博主不一样，他红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在直播间或者其他公共平台展示过自己家里的人。”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有些八卦媒体不是还背地里称HZ为八卦绝缘体嘛？”
“嘿嘿，关于这个我只能说，有些人不是没有八卦，人家是没有那种小打小闹的八卦，人家有的都是大瓜，惊天大瓜。”
“呜哇哇，好想听，好想马上知道到底是什么大瓜，楼主你快说。”
“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个瓜我听到的时候都吓了好大一跳，毕竟太魔幻了，有种在看小说的错觉。”
“楼主楼主，你快说，我们好想听。”
“抓耳挠腮等待中。”
“爱看狗血文的亲们不是很爱看那种所谓的抱错文学，我只想说艺术来源于现实。”
“什么？我一大个震惊，难道HZ是被抱错的假少爷？”
“有一说一，HZ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像一般家庭能够养出来的。”
“有道理哈，我听别人说过狸花内部对HZ非常优待，远超过对于自家顶流的那种待遇。咋个说呢，就是拿他当老板一样？”
“楼上的，我有朋友曾经在狸花APP的总经办当过秘书助理，确实听说过。说他们的CEO对HZ都很客气。”
“真的假的？不过HZ是狸花APP当之无愧的古风圈一哥，就连后来摸鱼少侠加入了狸花APP，也没有影响到他的人气。他这么红，狸花APP的CEO对他客气也属实正常吧？”
“也许吧，但是我朋友说反正感觉很不一样。我这个朋友在察言观色这方面还是挺厉害的，不然也不会作为实习生就能够被选去和那些大佬共事。”
“喂喂，楼上的别歪楼啊。我们要听楼主讲啊，楼主，你快说HZ到底是不是被抱错的假少爷？”
“我是楼主，我只能说和这个所谓的豪门比起来，狸花APP还太稚嫩了。鉴于大家都这么热情，我就不绕弯子了。”
“HZ并不是假少爷，他是被抱错的真少爷。”
“啥？天，他是被抱错的真少爷，那岂不是意味着他的亲生父母家是个大豪门？”
“确实是大豪门哦，A市J家，做医药行业的应该都知道吧？”
“天啦，真的假的？是我知道的那个A市J家吗？”
“对一下暗号，现任少东家巨帅。”
“哈哈哈，楼上笑死。不过有一说一，在我吃到的那些豪门瓜里，J家少东家确实非常帅，不仅帅，能力也很强，某江男主人设。”
“看来我们接上头了。天啦，所以HZ其实是J家的少爷？难道现任少东家是假少爷？天啦，太魔幻了吧，简直不敢想。”
“No,No!请各位未来少夫人放心，少东家的地位稳如泰山，人家确实是正儿八经的J家少爷。说起HZ这个瓜，就不得不扯出J家现任董事长的情史。”
“哇哇哇，这就是楼主所说的上一代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吗？我八卦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J董呢，一共有过三任妻子。第一任就是少东家的妈妈，他们属于政治联姻，强强结合，这位曾经的J夫人本人也十分了得，感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搜。她的商业帝国版图不输前夫。J董第三任妻子也就是他的现任，我扒到的消息不多，估计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太太。而我们今天要大讲特讲的是J董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HZ的生母。”
“比起J董第一任和第三任妻子的背景，他的第二任妻子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这里就很值得让人寻味了，一个普通人是怎么嫁进豪门的，想必一定是有什么过人的手段。”
“味对了，我已经闻到了浓浓的八卦味。等着楼主继续往下讲。”
“咳咳，其实关于HZ的生母我也不知道太多的信息，只不过她却做了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如果说，HZ的故事只是一个简单的真假少爷被抱错的故事，那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
“楼主，你快说，我们等着你的‘但是’。”
“我来了。‘但是’就是HZ是这位出生普通家庭背景的J夫人的孩子没错，却不是J董的。”
“什么！什么！什么！”
“震惊我全家的程度。就看J氏少东家现在的长相也不难猜出J董年轻时候也是个大帅逼吧？这么一个大帅逼，又有钱，还不计较身份的娶了HZ他妈，结果他妈还出轨？”
“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
“诶，我才吃到这个瓜的时候也是很震惊的。可是告诉我这消息的人是内部人士，说是这件事情J家人都知道。”
“呕，虽然说大人的事小孩子是无辜的，但是我想起HZ在网络上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就觉得很恶心。”
“楼上说话也不用这么刻薄吧，就算事情是真的，这和HZ也没有什么关系，出生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何况楼主这些全部都没有真凭实据，全靠一句‘我听内部人士说’，感觉真实性也存疑。”
这位D吧网友刚把这段话发出去，下一秒就显示他的回复已经被删除了。
她又重新点开链接，再发，再被删除。
而其他和楼主一起辱骂或者嘲讽HZ的言论却越盖越高。
她点着楼主的头像想要和他私聊，结果却显示“对方设置了权限，关闭了私信。”
MD，这不知道哪里跑来黑寒洲的水军，网友气的不打一处来。
她其实对寒洲也没有太多感觉，但是这个楼主这么嘲弄她的智商实在叫人生气。
原本只是在D吧论坛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八卦帖，但是不知道是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的缘故，还是有人蓄意为这个事情制造热度，总之经过短短的几个小时的发酵，关于寒洲的身世之谜就已经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前列。
苏言在热搜刚被刷出来的时候就收到了狸花APP公关部的通知。
的确是像那则八卦里说的那样，狸花APP内部的人对苏言的态度远不同于其他当红的主播。
这其中的原因就是苏言本人本身就是狸花APP的创始人之一。
当初奶奶苏慧珍重病，苏言没有办法，只好去买了上一世记忆中的一注彩票。
那注彩票他之所以记得那么清，完全是因为上一世媒体曾大肆报道过那是一注一直未曾卖出去的号码。
后来开奖之后，他果然中奖。
将钱用来给苏慧珍治病之后，苏言原本有想过将剩下的钱全部捐出去的，但是思及上一世的悲惨境地，他还是将钱留了下来。
然后在机缘巧合之下，苏言投资了当时找不到投资人融资的狸花APP。
有了苏言雪中送炭的这一笔资金之后，狸花APP一改之前的颓势，慢慢的复活了过来。
不过虽然狸花APP如今越做越红火，苏言却几乎不对业务上的事指手画脚。
他更多的时候都只是充当着一个狸花APP旗下的主播，以及一些特殊时候需要到场的股东的角色。
不过这些，除了狸花APP内部的人知道之外，其余人是不知道的。
要是是普通的论坛八卦贴，就算狸花APP的人监控到也就监控到了，顶多留意着后面的动向，再根据情况具体安排。
可是目前的情况很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在背后推波助澜，狸花APP的公关部总监第一时间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苏言。
这种言论，他们也是可以去联系常合作的营销号把水搅浑的。
不过最终要怎么做，还是要征求苏言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苏言看了公关部总监发来的那个帖子，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之前江显对他的警告。
看来这就是江显拿出来对付他的手段了。
望着论坛里那个所谓的楼主半真半假的说辞，苏言不禁在想江显为了对付他是完全不顾及江承业的脸面啊。
毕竟这则所谓的豪门八卦秘辛冲上热搜，江承业这位江家现任的当家人也会跟着一起风光。
苏言敛了敛眉，回复公关总监道：“我的那部分不用处理，我之后会出一个声明。关于我母亲的那些言论，要麻烦大家帮忙处理一下。”
他这意思就是不想他母亲被网上的人过度讨论了，公关总监心里有了数,就道：“好的，我们会去处理的。”
虽然公关总监对这则八卦也很好奇，但是他是狸花APP的老人了，可是深深的知道苏言对于狸花APP来意味着什么，因此也只好把八卦的心放回肚子里，只管好好做事。
关于寒洲真假少爷的八卦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的发酵，在各大社交平台上的关注量越来越高。
有不少人在各大社交平台的评论区带节奏，“有一说一，寒洲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他平时在狸花APP上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觉得他目下无尘。说不定他一开始借着真少爷的身份在江家各种作威作福，欺负那个被抱错的假少爷。”
“就是啊，一开始没有查清楚他不是J董亲儿子的时候，肯定大家都以为他是真少爷，对他各种弥补各种好吧，然后对那个所谓的鸠占鹊巢的假少爷各种打压呗。”
“说真的，被抱错也不是假少爷的错。”
“就是。而且据说寒洲被认回去的时候已经很大了，他是不是其实早就知道他并不是J董的儿子啊。”
“真的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有的人心机真的深沉的可怕。明明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所谓的真少爷，却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江家真少爷的待遇。”
“咦，不得不说，寒洲母子真是好恶心。”
这条评论很快被举报言论不当被删除。
网络上有这种明显被人引导着的评论，也有一些另外的声音。
“好奇怪，事情截止到现在都是靠某个八卦博主的聊天记录，可以说毫无证据，结果突然就吵得网络上人人皆知。这么明显的水军热搜，我真想问寒洲动了谁的蛋糕，要被这么针对？”
“就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当事的双方没有哪一方站出来表态过，网友倒是直接就跟寒洲扣帽子了。我就想问，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寒洲是不是倒了血霉？”
“据我混迹各大八卦论坛的多年经验，这消息多半是假的，要是是真的，事情发酵了这么久，不至于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感觉这就是一场专门针对寒洲的捕风捉影的诋毁。”
“就是，事情发生到现在，除了寒洲深陷舆论的漩涡之外，其余的的人都美美隐身，搞笑的是这一切都是一个八卦博主的据说引起的，真是搞笑。”
“哈哈哈，明天我也去D吧发帖说，世界首富的儿子要和我订婚了，再在网上买热搜，保证各位网友都深信不疑。”
网上吵生吵死，晚上八点过的时候，寒洲经过社交平台实名认证的社交号发了一则声明。
那是一份断绝父子关系的说明。
时间是十年前。
具体内容是苏言和江承业自即日起经过双方协商，断绝父子关系，即江承业对苏言不具有抚养义务，而相应的苏言也对江承业不用承担赡养义务。
然后苏言随即也出具了他被苏慧珍收养的收养记录。
他同时附文道：“我从×年×月×日，被苏女士收养之后，所有的一切花费皆由苏女士所出。”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花过江家半个子。
他这则声明一出，网上那些说寒洲是白莲花各种仗着所谓真少爷身份欺压假少爷，作威作福的声音突然就矮了下去。
同一时间，狸花APP官微也发起了向网警报案的声明，将一开始在D吧发帖的那个“知道幕后消息的楼主”和其他带节奏的营销号一起告了。
而至于江氏集团的官方社交号，一片安静。
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幸灾乐祸的道：“哈哈，我就说造谣张嘴就来吧，还说什么寒洲作威作福欺负那个假少爷，TMD，人家就压根没进过这个江家的门。”
“就是，上一辈的恩怨咱们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去评判。就说寒洲这身世也真是可怜，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然后被人收养，结果养到半路跑来个豪门老爸，以为是要真假少爷抱错了，好家伙直接上来就是一个断绝父子关系声明，是真怕被寒洲占到一丁点便宜啊？”
“呵呵，只能说现实如此，越是有钱人越是精明。”
“诶，只有我心疼寒洲吗。被人莫名其妙的搞了烦人的热搜，还得自揭伤疤来证清白。”
“心疼加一，不知道这些年来，他的收养家庭对他好不好。”
“我是知情人，我就在他们琴社上班。寒洲老师的奶奶特别好，对寒洲老师和我们都很好。”
“呜呜，居然是奶奶啊。那她大寒洲挺多的吧？呜呜，又是为人间温暖流泪的一天。”
“大家不用为寒洲老师太难过啦，寒洲老师过的很好的，他人也特别有魅力，认识他的人都很喜欢他。”
“也是哈，他毕竟也是狸花APP古风圈当之无愧的当家主播。”
“小道消息，悄咪咪说，寒洲老师其实过得真的很可以的。他是狸花APP的元老股东，那会儿公司要倒闭的时候，就是靠他投钱才挺过来的。叉腰，咳咳，我不负责言论的真实性哈。”
***
A市江家。
餐厅里只有江承业和江卓相对坐着，江巧熙是因为要参加滑雪俱乐部的特训，早几天前就已经离开家了。
而至于江显和林兰，其余人并不知道导致他们不在家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这种时候不在家里，再结合这几天网上闹出来的事情，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母子两个是做贼心虚。
江承业望着自己面前这不苟言笑的大儿子，道：“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对江氏和您的不利言论已经处理了。”
江卓道。
“消息呢？这些陈年旧事没有人专门去翻出来，谁会去在意？”
江承业凉凉的道，然后他又以一种带着憎恨的口吻道：“你不会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苏言在自导自演？”
听了江承业这话，江卓脸上的冷淡表情几乎都碎裂了，他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神情望着江承业，然后道：“已经查清楚了，而且铁证如山。”
“所以果然是他？自导自演一出好戏，玩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江承业自顾自地说道。
江卓皱着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他，事实是这一切都是江显在背后操纵。我这里有他联系营销号的聊天截图。以及他从私人账户汇款给对方的转账记录。这一切都做不得假。”
这下轮到江承业震惊了，他显然无法理解江显搞这么一出的目的。
江卓见他那个样子，于是好心提醒道：“江显喜欢秋珩，而秋珩明显对苏言有意。”
江承业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江卓两手一摊，道：“您注资让他成立的那家直播APP公司，自成立到现在，公司管理混乱不堪，他作为直接负责人对这个现状完全放任自流。据他公司离职的管理人员说，在这家公司，只要有办法针对寒洲，也就是苏言，就能获得总经理的青睐，得到高升。”
江卓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到江承业面前，道：“江显虽然在血缘上和我不是亲兄弟，但是在江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是您的养子。您愿意投资给他支持他的发展这无可厚非，我也没有意见。他看不惯苏言，想要打压他，也随他去。但是如果他拿着这些钱，什么正经事都没做，只是拿来到处买水军在网络上诋毁别人，还被别人压着脸打。那很抱歉，我对于您对他的这笔投资持不赞同意见。”
江承业拿起江卓递过来的文件，一目十行的飞快翻阅起来。
这文件看起来也十分好懂，大部分都是狗熊APP买水军黑苏言的支出。
当然除此之外，也有几笔重大的支出项是被用来购置极为昂贵的限量款车型。
江承业将这份文件看完，气的将文件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把江显叫来，让他来见我。”
江卓这时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向楼下看去，正见着江显和林兰从车上下来。
“他在楼下了。”
江卓道。
楼下。
江显几乎是被林兰半拖着朝着屋里走去。
他一边极不情愿的往前走，一边对林兰道：“妈，我不用一上来就向爸爸坦白吧，也许他并不知道是我......”
林兰压低声音呵斥江显道：“他不可能不知道，别的事也就算了，你把唐芸扯进来，他不可能不关心。”
江显皱着眉头，显然还是心存侥幸，不想像林兰说的那样去找江承业坦白。
“也不一定吧，这人都死了多少年了。”
“呵，你也知道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本来大家都不记得了，结果你偏要把他被人戴绿帽的事情弄得全网都议论纷纷，他能坐得住吗？换你你坐得住吗？”
林兰没好气的道。
江显一时语塞。
母子两个正拉拉扯扯的走进客厅，二楼走廊那里站着的江卓就对他们道：“江显，爸爸在书房等你。”
他冷不丁出声，将林兰和江显吓了好大一跳。
听了江卓的话，母子两个不由自主的四目对视，这下心里都已经清楚江承业估计是已经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江显是一百个心都不想去见江承业，他目光望着林兰，想要她和自己一起去。
林兰也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是去了好还是不去的好。
这时见江显拖拖拉拉半天没动静的江卓开口催促道：“还磨蹭什么，说了爸爸在等你。”
江卓的目光望向他们母子二人，林兰不由自主地把头低了下来。
江显见状，气得直跺脚，无奈之下，硬着头皮踩上了楼梯。
江显走后，江卓也从楼上下来。
林兰还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楼大厅，见着江卓下来，她尴尬地道：“阿卓不一起去吗？”
江卓淡淡道：“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有些事，兰姨的口风还是紧一点的好。虽然这次爸爸主要向江显问责，但是保不齐他什么时候来了兴趣好奇江显从哪里知道的这些陈年往事。”
林兰面上讪讪，没有回话。
***
A市，狗熊APP公司大楼。
江显像发狂了一样将办公室内所有他能搬动的东西摔了个粉碎。
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器，固定电话，茶杯，还有其他一切他目之所及的东西都被他泄愤一般扔在了地板上。
他闹出的动静太大，和他同一层楼的其他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想到今天早上公司内部邮件收到的通知，他们彼此眼神交汇，都明白江显发这么一大通火是为了什么。
说实话，比起江显这种阴晴不定，而且毫无章法的领导，现在集团要指派一个专业人士来接替他的职位，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的。
只不过他们虽然庆幸于江显这尊瘟神的离开，但是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到底不敢扒拉到江显办公室门口去看稀奇，虽然他们很想去看就是了，无奈之下只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听着江显办公室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关于其他人的所想，江显现在也没心思关心。
他现在气炸了，如果苏言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恨不得和对方同归于尽。
都是苏言，都怪他。
如果没有苏言，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自己也不会被从狗熊APP总经理的宝座上被撵走。
江显一面将面前这些东西当成是苏言在发泄，一面又愤恨不平的想，江承业凭什么冒这么大火，难道自己说的那些不是事实吗？
他被戴绿帽的事难道不是事实吗？
被自己说出来之后就恼羞成怒了，他凭什么不去找苏言母子开刀，反而拿自己撒气。
江显越想越气，他现在心中对于江承业的那一丝微不足道的父子之情全部荡然无存了，只剩下满腔的恼恨。
至于他自己是否有需要反省的地方，江显是丝毫不会去想的，在他的逻辑里，害他处于现在的被动局面，都是由别人造成的，都是别人的错，他自己是一丁点错没有。
门外秘书领着新接任江显职位的人站着，听着屋内传来的砸东西的声音，秘书好一阵尴尬。
“这......任总，我们......”
这位任总是个中年人，他气质颇为沉稳，对秘书道：“敲门吧。”
秘书心里一紧，虽然很不想，但是新任领导的命令不敢不从，于是抬手敲门。
里头的砸东西声顿时停了下来，很明显是听到了门外秘书的敲门声。
“别进来！”
江显大声吼道。
“这.....”
秘书有些为难。
“把门打开。”
任总道。
秘书只好硬着头皮开门，一边推门一边冲着屋内的江显道：“二少，是任总。”
江显先是被秘书这句二少的称呼楞在当场，随即又疑惑起屋外是哪个任总。
下一秒门就被从外面朝里推开，露出秘书那张尴尬带笑的脸。
而站在他身旁的，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江显居然难得的有些印象，是江氏某个偏远地区的分公司负责人，是江卓的人。
江显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十分扭曲。
他现在清楚门外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了，这是来接替他职位的。
果然下一刻秘书就战战兢兢的开口道：“二少，集团今天一早发了工作变更的邮件，从今天开始，由任总担任咱们公司的总经理职位。”
“呵。”江显站在一堆垃圾当中，嘲讽的开口道：“刚把我赶走，大哥就迫不及待的伸手了。”
秘书把头埋的低低的，显然很害怕听到这些所谓的豪门秘辛，虽然前几天他在网上吃的很起劲就是了。
那位任总明显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淡定的道：“我的任命是由董事会一致同意表决通过的，和江总无关。”
他这话里的江总显然指的是江卓。
江显一咬牙，不留声咬到了舌头，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好好，我这就走，给你们腾地方。都知道我大哥是名正言顺的江家大少爷，你们惯会巴结！”
江显说着，怒气冲冲地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
等他猛地摔门而去之后，任总望着这一地的狼藉，眉头皱了起来。
“叫人来打扫一下。”
“好的。”
等秘书一走，任总自己一个人望着这屋内像台风过境的场景，摇了摇头。
江显说得不对，他其实并不是江卓的人。
他在集团里没有倒向谁。
但是他和江卓确实接触的比较多，现下对比江卓和江显这两个人，抛开血缘关系不说，就说这是两个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人，这差别也太大了。
他又想起江显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蠢得他直摇头。
在这一场网络混战当中，他倒是对苏言这个人很好奇。
不过这也是之后在想的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收拾好江显留下来的这一堆烂摊子。
***
B市，栖庭湖。
钟柢刚结束一场国际会议，正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景色。
罗秉生从厨房里端了一杯茶出来，放到他面前。
他瞅着钟柢的脸色，道：“先生会开完了？”
钟柢略略点头，道：“前段时间网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苏言不让我出手。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只好尊重他。但是让我看着别人这么欺负他，没有得到什么惩罚就全身而退，我做不到。”
罗秉生道：“苏先生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他估计是不想万事都依赖着先生。”
钟柢敛着眉，“他很好，只是我倒希望他能多依赖我一些。”
罗秉生笑了笑，道：“现在先生出手，江家总算得了些教训。”
钟柢道：“无妨，我既然出手了，也就不怕被他们知道。”
罗秉生笑了笑，心里暗暗想着先生这样可不就是冲冠一怒为蓝颜。
A市，江氏集团。
高层紧急会议。
江卓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听着商务拓展副总的汇报。
江氏集团为了扩充业务线，最近正在和国外的两家知名的生物制药公司洽谈合作的事。
对于江氏目前的管线来说，这两家生物制药公司的创新药都已经上了临床，并且有了二期的初步数据，走在全球的同类药物研发的最前列。
而江氏自己这两类药物的研发处于刚立项阶段，属于远远落后于市场。这种情况下，高层一致决定购买这两家公司的创新药。
只是要买这药的不止他们一家，放眼全球有很多公司都在和这两家公司洽谈合作。
江氏之所以能和这两家公司走到即将签合同的地步，都亏了这两家公司一家的BD副总是江卓学弟的父亲，而另一家的总经理是江卓母亲秦露秋的朋友。
本来经过漫长的谈判和细节敲定，以为一切都即将走到尾声，哪里想到现在这两家公司通通传来消息，说不卖了。
江卓头疼的按着眉心，一路谈判下来，对方倒是对于是否卖模棱两可，只说继续考察。但是现在猛然说不卖，倒是斩金截铁。
会议室里的人纷纷低语讨论，有的人道：“难道是有别家出了更高的价格，所以对方才不和我们合作了。”
也有的说，“我们的价格虽然在以往的BD案子中不算特比高，但是也不至于低，怎么也算是中等偏上。而且从前期交谈的情况来看，对方对于我们开出的价格也是接受的。现在两个项目都同时中断，怎么有点像被人恶意针对了。”
江卓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个高管。
其实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卓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更多的信息，还需要去查证。
这时会议室里也有其他人道：“A公司和B公司可都是全球前几的制药公司，能同时让他们改变决定，这是有多大的能量，而且这么针对我们图什么？国内的友商不太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至于国外的，就更不可能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众人想，也许是巧合吧。
江卓的头更疼了。
从今天凌晨收到A公司和B公司中断合作的消息传来之后，江氏集团的股票就在一路下跌。
网上更有很多好事者趁热度发文，拿着江氏制药版块和他这个新上任的总经理开涮。
不得不说，江卓真的很窝火。
自他接管江氏的制药版块以来，他对于同A，B公司的这两个BD案子投入了很大的心血，也期待着买下来之后，这两款药能够为公司带来巨大的盈利。
可惜，现在一切化作泡影。
江卓沮丧的不仅仅是公司在这两类药物赛道上的落后，更多的还有对于自己能力和自信的打击与怀疑。
至于江承业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对他所说的那些责骂的话，老实说江卓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比起他人言语上的斥责，这件事情本身的失败已经够让江卓挫败了。
夜晚，A市市中心的一家酒吧。
江卓独自一人在吧台前喝闷酒。
他模样长得极为俊朗，在吧台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买醉，酒保已经看了他好多眼了，而其他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更是拿着垂涎的目光打量他。
在又打发走了一波前来搭讪的人之后，江卓终于不胜其烦的走出了酒吧。
他喝了很多酒，有醉意，但是人还是清醒的。
刚走出酒吧的时候，正好看到前面商场的大屏幕上在播放一则公益视频短片。
那短片里正好有苏言当初在外宾接待晚会上弹奏古琴的片段，江卓目光灼灼的盯着屏幕，神情复杂。
他凉凉得想，在和江显的交锋当中苏言简直是大获全胜。
想起苏言和江家的那些纠葛，还有他在网上po出的那则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江卓想原来是有这茬事情，难怪当初自己劝他回江家，他怎么都不肯。
苏言难道真的不是江家人吗？他难道真的不是江承业的儿子？
可是他的外貌上明明有和江承业，甚至同自己那么相像的地方？
可是事实却是从这些年江承业对苏言的态度来说，如果苏言不是他的儿子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江卓捏着眉头，神色复杂的望着广场中的大屏幕，这时候苏言的画面已经消失了。
比起江显，显然苏言更符合他对兄弟的期望。
江卓望着大屏幕上重新播放起的别的视频，收回了目光。
他松了松领带，让自己好似感觉松了一口气一样。
就在这时，久未和他联系的母亲秦露秋罕见的打了一则视频通讯过来。
江卓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的点了接通。
秦露秋所在的国家还是白天，她衣着光鲜亮丽，整个人都十分干练。
她望着儿子，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道：“阿卓，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正在沮丧？”
江卓没有说话，秦露秋接着道：“你的神色看起来不大好，哦，我的天呐，你的领带怎么松垮成了这个样子？”
江卓道：“我这里现在是下班时间。”
意思是尽管此时此刻的江卓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但是也属于情理之中，不需要秦露秋这样大惊小怪。
秦露秋自然明白儿子话里的含义，她略略笑了一下，决定不逗弄自己的儿子了。
“我想你还在为那两桩BD失败的案子而难过。”
江卓直接承认道：“是。”
他望着他母亲脸上明显流露出来的不赞同神色，头一回有些不忿的道：“我为这两桩BD的案子花费了数不清的心血，现在毫无预兆的失败了，难道我连失望或者沮丧的情绪都不能有吗？”
秦露秋挑了挑眉，“你当然可以有，但是你要知道，这些情绪对于这整桩事情来说一点帮助都没有。你是耗费了心血不假，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比谁付出的更多，谁表现的更辛苦就能获胜的。”
江卓咬了咬牙，从小到大秦露秋总是对他有着一个更高的要求，他好不容易做到100分，但是秦露秋总会告诉他，在她那里120分才是满分。
如果是平时或者别的什么时候，秦露秋这么说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江卓的心情真的可以称得上沮丧来形容，于是他直接道：“抱歉，妈妈，我今晚状态不太好，我想我们不适合继续谈话了。”
秦露秋摇了摇头，从她的神色上明显看出她对江卓这样的举动的不赞同。
她摊了摊手，道：“好吧，我也不绕弯子了，我直接开门见山的和你说吧。你负责的这两桩BD的案子这么巧同时中止，你就没有想过是其他原因？”
江卓这才一怔，白天高管会议上的时候不是没有人也质疑过，可是A，B两家公司都是全球前几的制药公司，江卓实在很难想象有一个拥有如此大能量的人还专门针对自己。
秦露秋道：“你知道我向来不说废话的。”
江卓明白她话里的含义，登时摇头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人，我怎么会连什么时候得罪过对方也毫无印象呢？”
秦露秋眨了眨眼，“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也许得罪他的并不是你，或者说并不只是你呢？”
“您是说这个人针对的是江家？”
秦露秋道：“这个人其实你也认识。我得知你的BD案子失败了之后，就走私人关系帮你问了问，多方打听之后，才得到了线索。”
“A市有几家人是江家惹不起的，你心里总有数吧？”
江卓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些人的面孔，但是那些人的脸都快速的闪过了，最后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完全是他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是那一瞬间他也说不清楚怎么就把钟柢的名字脱口而出了。
江卓刚把钟柢的名字说出来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发疯，但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秦露秋居然道：“看来你们得罪了谁，你心里还是有数的。”
见秦露秋说真是钟柢，江卓简直凌乱了。
“怎么可能是钟柢？”
如果是钟柢，这倒是能说得通为什么A，B这两家制药公司都中止了和他们的合作，因为钟家在A和B公司都持有相当数量的股份，而钟柢作为现在韩家的主事人，这些股份自然为他所用。
可是怎么可能是钟柢，江家有哪里得罪过他吗？
之所以说江家，是因为江卓遍数他和钟柢有过会面的几次场合，他们都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要说得罪，江卓压根就没有机会得罪钟柢。
不对，江卓突然想起周秋珩曾经向他提起过，钟柢和苏言关系有些近。
有多近周秋珩没有细说，但是从周秋珩当时说起这件事情时的落寞神情来看，至少苏言和钟柢的关系很亲密。
那难道是因为苏言的关系，所以钟柢才针对江氏？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试问就算以他和周秋珩的关系，如果周秋珩遇上了同样的事，他也会帮周秋珩出谋划策想办法，但是这样大动干戈的做法是绝对不会有的。
不过江卓随即想到，或许对于钟柢来说，中止江氏和A，B两家公司的BD合作并不是什么大动干戈的事。
这样一想，似乎江卓就明白过来。
可是难道自己辛辛苦苦想要一力促成的案子就因为这样的原因难产了吗？
就因为所谓的江家欺负了苏言，所以就让自己的一腔努力化为泡影了？
江卓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眉心，显然面对这样的一个结果有些难以接受。
视频另一头的秦露秋见儿子的表情几经变化，心里有了数，道：“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原因，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要提醒你的是，阿卓，钟柢向来低调，他做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有响应。他虽然比你大个几岁，但是手段十分的老辣，不要和他撞上，免得伤了你自己。”
江卓一瞬间感到万分憋屈，可是关于钟柢和钟家的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钟柢能当这个钟家主事人，他的手段可见一斑。
秦露秋提醒道：“快点振作起来，我不希望下次我打电话来还看到你是一副醉鬼的模样。”
江卓任由秦露秋挂断了电话，他的思绪还在陷入在他的猜测当中。
虽然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种猜测是真的的可能性极高，可是江卓太难以置信了。
钟柢？
那个手段狠辣，城府极深的钟柢居然会为了苏言做出这样的事来吗？
江卓摇摇头，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他宁可相信江家是在某些地方得罪了钟柢，引来了他的报复，都不愿意去相信钟柢破坏江氏的这两桩BD案子只是为了替苏言出气。
是了，他虽然和钟柢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他可以走周家的路子。
周秋珩的奶奶周老太太和钟柢交情匪浅，也许他可以走周老太太的路子，问问原因。
那两桩BD的案子是眼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但是他担心没有弄清楚钟柢这么做的原因，之后的事情也并不会顺利。
理清楚了思路，江卓心下才安定了些，当下立即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周秋珩。
而江家大宅里，同样心绪不灵，极度躁动的还有江承业。
他今天将江显叫来狠狠的批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可是说到底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他极力想要去掩盖，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欲盖弥彰罢了。
江承业愤怒极了，他像是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和唐芸闹离婚的时候。
他这一生所有的深情和情义都给了唐芸，可是唐芸却弃之如敝屣，她回报给他的只有无尽的耻辱和背叛。
江承业拉开抽屉，将一张背面朝上的照片翻出来，他看着上面相视而笑的两个人，只觉得讽刺。
一瞬间他想起网上那些人的议论，想起曾经自己满怀喜悦的回家却扑了一个空，等待着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唐芸留下的所谓的告别信。
满腔真心，最后却换得这么一个下场。
这么些年来，看着唐芸的面上，他没有对苏言这个不该出生的人做什么报复性的事就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
如今旧事重提，李于安远在国外，鞭长莫及，但是苏言却是活生生的在国内的。
虽然将这一切捅出来的江显着实可恶，但是经过这件事情江承业也彻底看清楚了他不过是一个彻底的庸碌之辈，以后只能仰仗着江家的余荫生活。
要是以后他在不懂事，做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来，大不了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就是了。
可是苏言，江承业近乎狂怒的想着，他作为一个错误的结晶，凭什么在一切都乱套了之后，还能置身事外。
江承业想要报复，想要惩罚他。
***
B市，苏家琴社。
苏言录完了今天的直播，从琴社往外走。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了，琴社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将所有的电源关好，苏言推开琴社的大门走了出去。
只是他刚迈出去，就停了下来。
距离琴社大门不远处，有个模样英俊的中年男人站在车边望着他。
昏黄的路灯下他们两个人四目望着，显然都认出了对方是谁。
苏言一瞬间心情很复杂，但是想了想在母亲唐芸日记里看到的故事的始末，还是朝着对面的人开了口：“李教授，您找我。”
苏言说的是肯定句，毕竟他记得李于安和舅舅唐元一样都是回国来巡讲的，那么他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苏家琴社的门口，除了来找苏言之外，实在很难想象他还有其他目的。
“网上的事，我都知道了。”
李于安道。
苏言点点头，道：“已经都处理好了，没事了。”
李于安嗫嚅了半天，最后才道：“我不知道当时的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你妈妈.....。你这些年都没有回江家，你过得好吗？”
苏言点点头，道：“奶奶对我很好。”
李于安道：“那就好。我.....我和你妈妈是清白的，你不要听有些人胡说。阿芸......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一直都忠于自己的婚姻。”
苏言抬头一语不发的望着他，李于安却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慌忙道：“如果愿望能成真的话，我倒是希望你真的是我的孩子。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清楚这件事，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是你不要误会你妈妈。我......你和我做亲子鉴定吧，既给你看，也给江承业看看。”
“让他看看这些年，他错的有多么离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