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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唐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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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
深夜,江家大宅。
林兰特意穿了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朝着江承业的书房走去。
她和江承业夫妻多年,但是自结婚以来一直就是分房睡。
刚结婚那会儿,迫于维持婚姻的稳定,两人还同床共枕过,江巧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
等到江巧熙出生后,两人几乎就和同住在一栋大房子里的舍友差不多。
林兰知道江承业心里有人,也知道他瞧不上自己。
她也是富家千金,从前在家里也是备受宠爱的,也不想上赶着去受江承业的冷落。
因此自从江巧熙出生以后,夫妻双方都默不作声的保持了这种同个屋檐下的舍友关系。
如果有可能的话,林兰还希望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可是现在,随着江显和江巧熙一天天的长大,而江卓的势力也在一天天的扩大,林兰不得不多做些打算。
特别是在最近江显频繁做出一些蠢事之后,林兰不得不承认就算亲妈滤镜再厚,江显和江卓在能力方面确实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指望着靠江显在这个家扬眉吐气是几乎不大可能了。
至于江巧熙,姑娘一天天大了,和她这个当妈的反倒是越来越生分了。
而且林兰心里总认为,女儿是要出嫁的,江承业分给她的肯定也少。
她靠江巧熙也是靠不住的。
倒不如趁着自己还不算太老,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就算是分江家的家产,她也能多分一些。
而且人多是偏爱老来子的,也许这个孩子生下来,江承业会对他格外偏爱也不一定。
心里有了这些计较,林兰把自己收拾的美丽动人,来到了江承业的书房门外。
她敲门之后,推门而进。
屋里江承业见着是她,又低头继续盯着面前的电脑。
看着江承业认真工作的样子,林兰心里也不禁感慨,虽然江承业已经是五十多的人了,但是他保养的好,现在看起来和年轻时那会儿差别并不太大。
林兰想,就算江承业现在去她常光顾的那个私人会所当上班,也一定会有不少主顾。
当然前提是他能对主顾们和颜悦色。
见着江承业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林兰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款款地朝他走过去。
她走到书桌旁,将茶杯放在书桌上,道:“老公,工作累了吧,喝点茶,对眼睛好。”
江承业头也不抬地道:“放一边吧。”
林兰见他半眼都不瞧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气,不过目的还没达成,她也不能轻易放弃。
她缓缓走到江承业背后,伸手轻轻地搭在江承业的后背上,几乎就是在他耳边吹气一样。
“老公,我给你揉揉肩吧。”
说话间,她整个人几乎都贴在江承业身上了。
林兰半眯着美目在想,这下总该有反应了吧?
毕竟林兰虽然四十出头,但是确实也风韵犹存,是位美妇人。
哪里想到江承业猛地起身,丝毫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留给林兰。
他径直站到一边,冷冷地看着因为骤然失去支撑而趴伏在椅背上,显得格外狼狈的林兰。
江承业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领子,也顺便掸了掸刚才被林兰接触到的衣服部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做这一切动作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林兰,只是自己自顾自地做着。
而对于现在正以十分狼狈的姿态趴伏在地上,还需要借住椅背才不至于完全跌倒在地上的林兰来说,江承业这一系列动作虽然对她□□造成的伤害性不大,但是对她精神上的产生的侮辱性却是极强的。
江承业这样的行为,既是表明了他丝毫没有受到林兰所散发的魅力的吸引,更是表达了他对林兰的嫌恶。
林兰虽然和江承业分房睡多年,但是无论是在江家还是在外面,至少在人前,她还是能摆足了江太太的谱的。
以至于她几乎都忘了江承业对她是一个多么冷心冷情的态度。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心中所想,江承业将自己身上那些肉眼完全看不见的灰尘和脏污东西彻底掸干净之后,才掀起眼皮,带着警告意味的望着林兰。
“不要做多余的事,我想你不至于听不懂我的话。”
林兰心里又怒又气,但是想到驱使她来这里的目的,她把心一横,将手伸到背后狠狠掐了自已一把。
立即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江承业眉头皱的死紧,厌烦地道:“大晚上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家多待不得你?”
林兰这才止住哭声,一副娇弱姿态的样子望着江承业。
她见江承业不说话,以为自己的示弱起了效果,于是大起胆子来,索性一把抱住江承业的腿道:“老公,阿卓和阿显都大了。巧熙也快是个大姑娘了,他们待在家里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你不觉得家里有些冷清吗?”
江承业看向林兰,明白了这个女人今天晚上唱这一出的目的。
他无情地挣脱了林兰的桎梏,皱着眉指着房门的方向道:“我当初选择和你结婚就是因为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肖想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江承业见林兰还不走,于是冷笑道:“你要是嫌家里冷清,这家里倒也不是不可以再添一些人。”
他这话说的含沙射影,林兰望着江承业的表情,心里骇了一跳。
她什么勾引人的旖旎心思都没有了,如惊弓之鸟一般的从地上爬起来,像是身后有鬼一样跑出来了江承业的这间书房。
林兰走后,江承业重新坐到电脑面前,可是刚坐下没多久,他的心里就浮躁起来。
当然,他不是真的被林兰勾起了什么心思。
而是他少见的开始审视起自己的婚姻来。
江承业一共结过三次婚。
和江卓的母亲属于强强联合的政治联姻,目的达成之后,双方互看对方不顺眼,算得上是友好分手。
而和林兰的婚姻则是处在一种负气的状态下建立的,林家能给他带来的利益很少,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心情极度糟糕,事业上又处于版图快速增长的阶段。
这个家里确实需要一个女主人,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才和林兰结了婚。
林兰算是有自知之明,也好掌控,这些年来虽然拜金虚荣,但是也花不了几个钱,江承业也不在意。
只是今天晚上搞的这个举动,让江承业重新审视起了她这个人。
不过在江承业看来,林兰本身就是无足轻重的,因此对她的评价顶多从一个听话的花瓶变成了一个令人有些嫌恶的花瓶而已。
真正让江承业浮躁的是,他又想起了他的第二个妻子。
唐云,也是他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
苏言的生母。
江承业从来没有像爱唐云那样爱过任何女人。
和唐云结婚以后,每次只要想到唐云在家里等着他,江承业都会早早地下班回家,和她过二人世界。
唐云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江承业怕吓到她,因此面对她时,也会不自觉地将说话声变的尽可能温柔。
那个时候,无论他在外面遇到了多大的烦心事,可是只要回到家,只要回到了有唐云在的地方,江承业的心就像被柔软的云包裹住一样。
他爱唐云,爱让他变得软弱。
他像那些世俗的普通人一样,期待着和唐云以后的生活,期待着不久的将来属于他们爱的结晶的诞生。
可是在江承业的梦境还没有编织太久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温馨的家,他的爱人,一切都是泡影。
而唐云就是那个背叛者。
想起往事,江承业心绪起起伏伏。
他既想起了当时沉醉在虚假爱情里的自己,又想起当真相被戳破时恼羞成怒的自己。
而更令江承业愤恨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唐云已经不在人世。
而背叛他们爱情的证据却仍旧在这世间存在。
江承业微微闭上眼睛,心中闪现出无数的念头,但是最终,他又拉开了那个有着唐云照片的抽屉。
他拿出一本相册来,以一种扭曲的心情望着照片上神情柔和的女人。
和江承业此刻情绪起伏不定类似,已经回到卧室的林兰现在的心情也十分的糟糕。
林兰换掉了刚才那套性感睡衣,洗了澡之后重新换了一套她最喜欢的。
现在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正心绪不佳的喝着。
喝一口,林兰心里就骂一句江承业。
MD,江承业以为他是谁,老娘这样条件都这么豁出去了他还无动于衷。
喝一口,林兰心里又恶意的想着。
江承业这些年私生活很干净,活像个禁欲的苦行僧。
按理说他们这种圈子里的有钱的中年男人不应该这么洁身自好。
难不成江承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那方面有了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和他虽然不能再有一个孩子,但是江承业和别人也不会有孩子了。
这么一想,情况对自己来说是有利的。
只是话是这么说,但是想起江承业刚才对自己嫌恶的样子,林兰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TMD,江承业,老娘会走到这一步也是你逼的。
又喝了一口红酒之后,林兰打开手机,联系了她常去的那家会所里她常点的一个男公关。
和江承业的冷漠不同,男公关温柔小意,即便大半夜被林兰吵醒也对她温言软语。
一口一个姐姐,那些赞美和舒心的话不要钱似的说给林兰听。
林兰被男公关哄了半天,终于从勾引江承业失败的挫败感当中恢复过来。
她有点想去会所,只不过现在太晚了,而且江承业还在家,她不敢贸然出门。
因此林兰只好和男公关约了明天再见面。
就这样在男公关依依不舍的晚安祝福声中,林兰总算安然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在江承业离开之后,林兰也火速地把自己拾掇的光彩夺目的离开了。
林兰来到那家她常光顾的会所之后,心情愉悦地就像到了天上。
等到傍晚的时候,因为要去赴一个富太太们圈子里的宴会,林兰才不得不离开。
刚走出门时,却迎面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兰望着对方,先是警觉的看向左右,发现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之后,才脸拉得老长的对着面前人道:“跟我进来。”
她是这家会所的VVVVIP,有专门的包间。
现在林兰就带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进了这间包间。
找个沙发随意的坐下来之后,林兰翘起二郎腿,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我听说最近阿显被他大哥针对.......”
“够了,冯恒伟。别以为你贡献了颗精子,他就是你的孩子。他就算有爹,那也只能是江承业。”
林兰不耐烦地打断他。
“阿兰,你怎么能这么说,虽然当初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但是我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啊。”
冯恒伟低声下气地解释道。
“得了,得了。我也懒得给你翻旧账了。咱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要假惺惺地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就说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林兰没好气地道。
“我就是有次聚会的时候,听到别人说起最近江氏的动作,听到他们提了一句阿显。心里有些担心,这才想着找机会问你。”
林兰翻了个白眼,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自然知道为他打算。不过最近江卓敲打他,也情有可缘,他最近是有些不听话。”
冯恒伟连忙道:“我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这个当妈的还是要为他多考量啊。不能由着别人欺负他啊。”
林兰站起身来,不想再和冯恒伟浪费时间。
“以前怎么没见你对他这么上心?怎么,是最近才发现老婆和女儿彻底靠不住了,才想起这个被别人养大的儿子?”
冯恒伟想要追上去的动作一顿,没反应过来就让林兰推门走了出去。
林兰朝着外面走,正好迎面碰见了冯恒伟现在的太太。
不过和她偷偷摸摸,每次来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生怕被江承业发现不同,这位冯太太可是明晃晃的不遮不掩。
也对。
毕竟冯恒伟是入赘她家,就连唯一的女儿也是随着她姓梁。
冯恒伟要仰她鼻息过生活,自然这位梁女士不怕逛会所被丈夫碰见。
两人错身经过,林兰不禁有些艳羡地望着对方的背影。
***
B市。
在一个直播结束之后的夜晚,苏言收到了远在M国的舅舅的电话。
算算这个时间,M国那边倒是白天。
不过舅舅和苏言沟通的向来不多,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挑苏言这边白天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舅舅,您今天没课吗?”
苏言心里算了算M国当地的时间。
“今天的课都在上午,下午我没课了,时间自由些。”
这对并不算太熟的甥舅说了几句话之后,隐隐有沉默的趋势。
最后还是舅舅唐元叹了一口,道明自己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明天,就是你妈妈的生日了。”
苏言一愣,他点开手机上的备忘录,确实发现明天那里他备注了母亲唐云的生日。
尽管对于这个母亲,苏言没有丝毫的印象,但是秉着一种对对方给予自己生命的感恩之心,苏言每年在清明和对方生日的时候都会去墓地看她。
“嗯,我记着呢。明天我会去Z市看妈妈。”
“好。”舅舅唐元感怀了一句,然后又道:“你是个好孩子,要是你妈妈还在,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苏言能明显感到电话对面舅舅唐元的低落伤心,而对方的低落伤心多半是来自于失去一个有共同回忆的亲人。
而苏言对于唐云这位母亲,却没有什么开心的或者难过的回忆用来凭吊。他对她的感情,甚至还没有对舅舅唐元的深。
因此也是为了安慰舅舅唐元,转移他的注意力,苏言温声道:“舅舅,你能给我讲讲妈妈以前的事吗?”
唐元那边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是啊,我是该给你多讲讲你妈妈以前的事。你外公外婆已经不在这世上,如果我不和你讲讲你妈妈的事,你又从哪里知道她呢?”
“你妈妈呀,和你一样好性子。你外公外婆工作忙,常常忙起来就顾不得家,好些时候都是让你妈妈和我去他们单位食堂吃饭。其他生活上的事就更别提了,他们有事业,也顾不过来这么多。所以我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你妈妈带大的。”
舅舅唐元笑了笑,“不过呢,她也就大我四五岁,我念高中之前个头还没窜起来,就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从上初中开始,学校里喜欢你妈妈的人就多的不得了。你妈妈呢,是个好学生,心思不在那些事上面。他们没有办法,就来讨好我这个小尾巴。”
苏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他笑着问道:“那您帮那些人说好话了吗?”
唐元摇头道:“我才不会被他们收买呢。那些人流里流气的,不怪你妈妈看不上。”
苏言笑了起来。
电话那边又道:“不过等我上了高中,个头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和你妈妈走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哥哥呢。”
苏言听出舅舅唐元声音里的笑意,也道:“您高中的时候和现在一样高了吗?”
“差不多吧。高一的时候突然像打了生长激素一样窜到一米八,等高中毕业的时候已经和现在一样高了。”
舅舅唐元又接着道:“我窜了个头,心里就想着以后可不能老躲在姐姐身后,等着姐姐来保护我了。直到有次我去你妈妈学校......”
不知道为什么,舅舅唐元说到这里,却不肯再说下去了。
苏言虽然被他的话激起了好奇心,但是并不强烈,他很有分寸的没有追问。
而唐元也确实没有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似乎在他关于苏言母亲的回忆当中,这是泾渭分明的一条河流。
跨过这条河流之前,关于姐姐的回忆都是美好的,温馨的。
而一旦跨过这条河流之后,和姐姐有关的记忆都是悲伤和失落的。
唐元转而对苏言谈起明天要买的花,他特意叮嘱苏言一定要买那几种姐姐唐云生前最爱的花。
苏言一一答应了。
过后唐元叹了一口气,道:“我也该回来看看你和你妈妈了,等手头这个项目告一段落,我一定抽空回国。”
苏言道:“舅舅,不急的。您保重身体。”
“诶,我知道。”
唐元挂断电话之后,从办公室二楼的窗户向下望去,看见了许多正在学校里来来回回走着的学生。
他的思绪翻涌,仿佛也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他去姐姐学校的那个下午。
唐元现在都还记得那是一个春末夏初的时候,天气晴朗,日光穿透树叶在大学校园的空地上形成圈圈点点的光斑。
他按照以往的记忆朝着姐姐那栋宿舍楼走去,却在一个林荫道前突然停了下来。
唐元发现了姐姐正在和一个高个清瘦的男生抱在一起,他们很亲密,看得出关系不一般。
可能由于羞涩的缘故,他们彼此相拥的时间并不长,于是等到姐姐唐云和对方分开的时候,她转头来很快发现了自己。
唐元现在还记得当时姐姐脸上的表情。先是有些惊慌,但是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甚至还朝自己挥了挥手。
等到自己走到她和那个男生跟前时,他听到姐姐有些羞涩的对他道:“阿元,这是李于安,是我的......男朋友。”
唐元当时眼睛募地睁得老大,虽然刚才已经看到姐姐和这个人有些亲密,但是被直接这样告知,他还是很惊讶的。
而且从小他们姐弟两个的感情很好,他一直没有听姐姐提起过自己有个男朋友。
然后唐云又对她身旁的那个清瘦男生道:“于安,这是我和你提过的,我弟弟唐元。”
那个叫做李于安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伸出手对唐元道:“你好,我是李于安。”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声,已经是M大终身讲席教授的唐元回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学生正站在门口望着他。
“教授,您今天讲授的内容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哦哦,好的,你请先进来。”
学生的到来打断了唐元的思绪,他不得不停下关于姐姐唐元的回忆。
***
Z市。
苏言到达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这些年祭拜唐云,除了年纪小的时候奶奶苏慧珍会陪着他一起来之外,他大一些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奶奶苏慧珍以为苏言有些心里话要同生身母亲讲,她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不愿意打扰,因此等苏言大些之后从不主动提要和他一起来Z市的墓园。
而苏言的私心,一来奶奶苏慧珍年纪大了,这种专门奔波一趟只为给个陌生人扫墓,苏言不想折腾她。
二来就是他和生母唐云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情义,这样尴尬的场面他确实不想有其他人在场。
对于唐云情感的浅淡,苏言也无能为力。
毕竟他连他们之间相处过的回忆都没有,他除了知道唐云是他的亲生母亲之外,没有任何能够拿来怀念她的东西。
所以往年苏言来扫墓,往往是洒扫完毕,放上鲜花,望着墓碑照片上唐云年轻美丽的脸庞发呆。
他们太陌生了,以至于苏言都没有什么话好对她倾诉的。
然而今天,苏言到了之后发现有人将唐云的墓打扫过,甚至还放了几束鲜花。
苏言将那些被放在墓碑前的鲜花拿起来,惊讶的发现这些鲜花的品种恰巧就是昨天晚上舅舅唐元告诉自己的那些。
苏言将这些不知道是谁送的鲜花放下,又将自己买好的花也放下。
他无言地望着生母的墓碑,心里想着,会是谁?
记得母亲的生日,还专门来祭拜。
不可能是舅舅,他远在M国,而且他昨天特意叮嘱自己,显然就是让自己代表他。
那还能有谁?
难道是.....
苏言心里有了个人选,但是他很快否决掉。
不可能是江承业。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对于自己的母亲唐云都表现得很漠视,甚至从上一世江承业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对唐云并没有什么好的观感。
苏言还曾猜测过,江承业或许憎恨他的生母唐云。
而且如果是江承业,他要是想来祭拜唐云,早几年就来了,不会今年才来。
可是不是这些人,那又能是谁呢?
寒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苏言感到有些冷了。
不管是谁,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的母亲已经永埋地下,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苏言望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出声道。
而后他转身朝着墓园的出口走去,独留身后的寒风呼呼吹动着墓碑前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