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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偶像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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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B市以后,苏言能察觉到自己和钟柢的关系突飞猛进。
至少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他已经能很随意的进出钟柢在B市的住所了。
而连着几天没有见苏言来栖庭湖之后,钟柢也会在社交软件上联系他,问他下一次来栖庭湖是什么时候。
当然,钟柢从不说是自己期盼着苏言的到来,他往往是问苏言,你什么时候来喂周小乌呢?
苏言和钟柢的话题越来越随意,周小乌的名字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他告诉给钟柢的。
以苏言的私心,自然是巴不得天天都来的,但是一来他确实有其他事,二来天天巴巴地上门,似乎自己的心意有些太过昭然若揭了。
虽然苏言自己并不避讳对钟柢的心意,但是他拿不太准钟柢的想法。
如果是作为朋友,苏言自然是有十分的自信认为钟柢和他是亲近的,但要是作为男男朋友,苏言心里有些没底。
说钟柢对他没想法吧,但是对方明显待苏言很亲近(以钟柢的性格来说)。
但要是有想法的话,似乎又不太像?
苏言为这个事情纠结的时候并不多,只是偶尔会想一想,大多时候他都保持着能多和钟柢亲近一刻是一刻的心情在和对方相处。
而且比起让钟柢知晓自己的心意,他更希望的是因为有自己的陪伴之后钟柢会过的快乐。
接到钟柢发来的信息之后,原本就已经在去栖庭湖路上的苏言笑着回了他的信息。
“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苏言的一会儿,真的是一会儿。
因为他刚回复了钟柢的消息没多久,地铁就到站了。
下了地铁走了一段,就到了栖庭湖。
苏言先去老师家的别墅喂了周小乌,又替老师打扫了一下家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就开开心心地朝着钟柢的住所去了。
可能知道他要来,钟柢的别墅大门是开着的。
苏言站在敞开着的门口,歪着头冲着客厅方向喊了一声“罗叔”,没有人应答。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钟柢的聊天界面,发消息道:“ 我到你家了。”
并没有人回复他。
苏言有些好奇。
他走进院门,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罗叔?钟先生?”
苏言呼唤着这两个人的名字。
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都没有人。
而且大概半小时前,钟柢还和他联系来着。
钟柢腿脚不便,平常罗叔应该都是和他在一起的。
怎么现在两个人都不在。
而且别墅的院门就直接这么大大的开着。
等下,苏言心里一紧。
平时看过的那些法制栏目浮上他的心头。
天啦,不会钟柢和罗叔遇到什么不测了吧?
苏言这么想着,越想越害怕。
他脚步飞快,目光有些惊慌地在屋里四处看着,也不停地在呼唤着钟柢和罗秉生的名字。
苏言着急地走到钟柢的房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钟先生......”
原本焦急的情绪在看到屋内的场景之后,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暧昧。
屋内钟柢坐在床上,正匆忙地将一件上衣从头上套进去。
苏言推门而入太突然了,也就导致了他看到了钟柢穿上衣的过程。
虽然钟柢上衣穿得很快,但是苏言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
面对苏言突然的到来,钟柢显得还算镇静,上衣穿好后,他率先对苏言道:“我以为你还要过一会儿才来。”
苏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刚才我回你消息的时候就在地铁上了。”
他抬头飞快地望了一眼钟柢,有种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帅了的错觉。
很快苏言就回过味来,这是因为钟柢刚洗完澡。
苏言望着对方那张英俊的面容,迟来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想缓解一下现在尴尬的局面,于是问道:“怎么没有见罗叔?”
钟柢从床上起来,手撑着扶手,坐到了轮椅里。
苏言连忙上前去替他推着轮椅,一边听钟柢道:“社区举办乒乓球比赛,他参赛去了。”
苏言眉毛一挑,显然为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惊讶。
“秉生叔喜欢乒乓球吗?”
钟柢点点头,“他打得还不错。”
苏言一边推着他出门,一边赞叹道:“那应该是很不错了。”
两人来到客厅,说了一会儿闲话,苏言就开口对钟柢道:“我之前的腿也受过伤,是找一个中医馆看好的。我想,如果钟先生愿意尝试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那家中医馆。”
钟柢的目光转过来看向他,苏言不闪不避的任他查看。
苏言这个时候的目光又变得像那次在Q市钟柢腿痛发作的那个晚上一样了。
退去了平时柔和的外衣,变得坚毅果敢起来。
“那是一家很好的中医馆,以前我的队友们伤了腿都去他那里看。别的地方说治不好的,他那里都能治好。当然,也不是百分之百的都能治好。”
苏言道。
钟柢望着他,心里在想,都已经决定要把他留住,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了。
又怎么会拒绝苏言为自己处处着想的心呢。
“好。”
钟柢道,然后又问:“你的腿为什么会受伤?”
苏言一怔,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随即释然地一笑。
“以前滑雪的时候伤的。”
苏言望着钟柢明显有些意外的神情,突然就变得有些得意起来,他笑着道:“我以前单板滑雪可还是拿过全国青少年比赛的奖牌呢。”
钟柢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挑眉道:“是没想到。”
他脸上有些揶揄,既像是带了些纵容着苏言此刻骄傲的宠溺,又有些调侃苏言现在的形象和滑雪这样的酷boy明显不搭的一种调侃。
苏言被他这副神情一激,脱口而出道:“钟先生核心力量好,我以前也不差,六块腹肌也是壁垒分明的。”
话刚说出口,苏言就有些后悔了。
简直是将刚才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那一幕不打自招了出来。
真是......
钟柢看了他一眼,倒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地给苏言倒了一杯茶。
等苏言捧着茶喝了,他才道:“你约个医生的时间吧,我都有空。”
苏言大喜,道了句“好。”
又捧着茶喝,将这茶也吃出了甜滋滋的感觉来。
苏言推着钟柢去观看了罗秉生的比赛,而罗秉生在取得社区乒乓球冠军这一头衔之后,十分大方地请了苏言和钟柢吃饭。
在吃完了这顿比罗秉生的冠军奖品还要昂贵的饭菜之后,苏言告别钟柢和罗秉生,回了家。
到家之后,苏言也去洗了个澡,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募地想起自己在钟柢面前说的话来。
他当时应该确实有六块腹肌的吧?
苏言心想。
不行,得确定一下,万一下次钟柢要他证实呢。
这么一想,苏言自己就笑了起来。
今天真是.....
还好允璋是个讲究人,要是他是个混不吝的,说不定真要让自己掀衣服看看有没有六块腹肌了。
这么想着,苏言索性停下了擦头的动作,专心地找出自己的相册,开始一页一页的翻起来。
总算是翻到了以前滑雪时候的照片了,只是......这些都是穿着厚厚的滑雪服的照片,哪里能看得出自己有几块腹肌?
苏言将这些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一无所获。
他将相册放到书桌上,然后整个人倒在床上,不知怎的思维就由自己曾经的六块腹肌发散到钟柢身上去了。
他看的分明,钟柢反正是至少有六块腹肌的。
苏言伸手隔着衣服捏了捏自己的肚子,诶,自己的腹肌去哪里了?
流泪.jpg
捏着捏着,他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钟柢那副清清冷冷,但是又格外惑人的模样来。
苏言把头埋在被子里想着,钟柢应该那个时候是刚洗完澡吧,估计是才从浴室出来。衣服还没有穿完,听到自己推门的动静,慌忙之间才将上衣套在身上的。
苏言的思绪又不自然地发散到钟柢的腹肌上去,他脑子混沌沌地想着,自己以前还想要是钟柢不方便行动的时候,自己可以抱他坐轮椅。
今天这么一看,反倒是钟柢抱自己是一点问题没有,自己还真不一定抱得动他。
这真是.....
“嗡!嗡!嗡!”
手机连着震动了几声。
苏言以为是钟柢发来的消息,连忙拿起手机一看。
结果是以前滑雪队里的队友,现在是一家大型滑雪俱乐部的教练了。
“苏言,哥哥我终于扬眉吐气了!”
伴随着这句话,对方还附上了一则链接。
“决赛惊天大逆转,黑马俱乐部夺得桂冠!”
苏言点开链接,明白了冯深带领的队伍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夺得了团体赛的冠军,囊括了男子冠军和女子冠军。
“恭喜深哥,一雪前耻。”
苏言真心祝贺。
冯深是终于扬眉吐气了,很不谦虚地回道:“哥哥和底下这帮小崽子们的实力早就可以拿冠军了,以前都是时运不济。”
苏言连连附和。
冯深又道:“下次聚会你一定得来,到时候我把以前队里的人都喊上。”
苏言想想自己确实好久没有和他们见过面了,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
A市江家。
江巧熙正一个人待在卧室里,她的目光望着被放在茶几上的金色奖牌,一脸的骄傲与喜悦。
林兰推门走进来,闻到房间里的一股刺鼻的膏药味,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这是怎么搞的,巧熙,屋里一股子膏药的味道?”
江巧熙将卷起来的裤腿从膝盖上放了下来,然后将受伤的那条腿不自然地朝着另一条腿靠拢。
林兰眼尖,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江巧熙受伤的膝盖。
她快步走了过来,然后目光也犀利地看见了被江巧熙放在一旁的滑雪板。
林兰一把将江巧熙的裤腿掀起来,果不其然看到她膝盖那里青青紫紫一片。
她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数落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女孩子家家去参加这种极限运动做什么?把自己摔得浑身是伤很有意思吗?”
林兰松开手,江巧熙的裤腿自然滑落,遮住了她受伤的膝盖。
“只是小伤,没有什么要紧的。”
江巧熙辩解道。
林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直把江巧熙的头点到一边才罢休。
“这次伤了腿,要是下次伤了脸怎么办?姑娘家家的,要是伤了脸,以后怎么办?”
江巧熙不耐烦听她说这些,把头一偏,赌气道:“伤了脸又怎么样?”
“怎么样?到时候你怎么嫁得出去?”
林兰简直要惊叫出来。
江巧熙抬眼一脸不解地望着她,“我为什么要担心嫁不嫁得出去,如果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不嫁就是了。爸爸和大哥都说了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家的孩子都有一笔属于他们的信托基金,就是以后当个米虫也能衣食无忧。
“你.....你,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林兰指着江巧熙,显然十分气愤。
江巧熙望着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奖牌,然后又望着对自己一脸不满的林兰,有些委屈的抱怨道:“妈,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好多时候,我都感觉你对二哥要比我好。”
“你瞎说什么?”
林兰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度,像是有什么隐藏已久的秘密突然被人揭露于人前一样。
呵斥完江巧熙之后,显然林兰自己也意识到了有些失态,于是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情况。
还好江巧熙的房门被她已经关上了。
她恢复了平静,不满地对江巧熙道:“有些话不要乱说。你二哥.....,以前我是可怜他从小没有亲生母亲,所以对他格外关照些。这么多年一起生活,自然有了感情。倒是你,越来越不懂事了,明明以前你不是很喜欢他的吗?怎么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前林兰就是用这套话术来给江巧熙洗脑的,什么江显没有自己的亲妈妈,他很可怜,江巧熙需要多关心他之类的。
这套话术江巧熙信了十几年,只是最近突然开始怀疑起林兰这些话的目的了。
毕竟林兰对于自己的事不闻不问,就连今天她们滑雪比赛拿了团体赛的冠军她也丝毫不感兴趣。
而她对江显的事,事无巨细,却都格外上心。
这样鲜明的对比,就是江巧熙想骗自己装作不在意都不行。
林兰又数落了江巧熙几句,见她一副不爱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想拧女儿一把。
碰巧接到其他人打来的电话,约她出去。
她这才甩着包,又骂了江巧熙几句才出去了。
林兰走后,江巧熙一瘸一拐的来到茶几边,将自己的奖牌拿在手中。
虽然膝盖受伤了,但是想到最终还是拿到了奖牌,江巧熙还是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一手握着自己手中的奖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拉开一旁的抽屉,将里头的一个相册翻了出来。
江巧熙快速地翻过前面的几页,直到翻到中间的某一页才停下来。
那页相册上只有一个人的背影。
在那道背影的前面是湛蓝的天空和白雪皑皑的滑雪场。
这是一个江巧熙并不知道名字的人,他的照片却被她一直存放在相册里。
她从教练那里听来的关于对方的事迹鼓励着她,因此每当江巧熙感到沮丧时总会时不时地将对方的照片拿出来看看。
现在也是一样,看到心中的偶像,江巧熙被林兰带来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了。
江巧熙又看了一会儿这张照片,才依依不舍地将相册阖上。
也许,等她的成绩更好一些,她就能站到对方面前了,告诉对方自己真的很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