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心》年华为酒

21、夜无眠

　　圆月高悬。
　　一白衣女子站在高寒之处。
　　上官明心惊，“素儿！”
　　女子微转过身，苍然一笑。
　　“上官明，你到底是要了江山。”
　　上官明心中酸涩，“我……”
　　女子没有给他再多说话的机会，纵身而跳。

　　“素儿！”惊叫着，上官明坐起身，额角有冷汗落下，手腕上发脓的伤口痛痒难当。
　　“谁？”他摸到被中的刀，冷声道。
　　“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杜渐微在一旁抱着手臂淡淡道，显然，他来了已有一会。
　　上官明放松下来，“何事？”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会杀你呢？”杜渐微悠悠说着，似有似无的杀气。
　　“你若要杀本王，本王并无话说。”上官明笑了笑，神色归于平静，“再者，你的骄傲不允许自己用这样的方法杀我，还有……”他十分笃定道，“想必你已知我用血为药引给你解毒之事。”
　　杜渐微略有错愕，转而低头笑了笑，“看来，我也不必问了，可要我报答你救命之恩呢？”嘲讽着，薄薄的双唇扬起一弯冷峭的弧度。
　　上官明淡淡道：“我救你，只因你是她骨肉。”他沉寂着，不知何时，额角添了几丝白发。
　　或许这个男人也在追悔着什么……
　　有那么一瞬，杜渐微很想快些将他杀了。
　　显然，上官明并未防备什么，他只是在低头沉思着。
　　杜渐微握紧双手，转身而去。

　　“给！”一袭黑影划过月空，笑，“你怎么还没离开京城？不是说那上官云登基之日，便是你离去之时？”男子朗然道。
　　上官瑾接过那带着温度的酒，自斟一杯，略品了一口，道：“好酒。”
　　“这是自然。”男子颇为自负，他夏怀仁喝的酒岂能是次品？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上官瑾微微浅笑，“自是有放不下的人。”
　　“哪家女子？你向上官云求了来便是，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有你要不到的人？”夏怀仁微微侧目，说不上什么，心中有些不悦。
　　若真能如此便好了！
　　上官瑾道：“难道爱慕一个人便非要将他占为己有？”他垂目，“相濡以沫未也未必是好事。”
　　夏怀仁冷哼一声，“我比不上你这些文绉绉的道理，你且和我说了，今夜我便将人掳了，让你离开。”
　　上官瑾忽然哈哈一笑，仿若笑话般，“抱歉，今日我是不会离开了，还是喝酒吧。”
　　夏怀仁虽有不甘，却也不愿破坏夜色宁静，便也随他去了。

　　皇宫。
　　刘长倩喊着头痛真真让上官云焦急了一把，传了太医，各有各的说法。
　　有说是风寒的，也有说是思虑伤神的，还有说经脉不畅的，上官云一气之下叫众人快些找出治疗的方子。
　　闹到后半夜，总算开了定神安睡的药服下，这才安静。
　　上官云搂着刘长倩看他侧颜，虽恼他任性，心里依旧欢喜，到底是真心在乎他的人，不似这宫里上上下下都是一番虚情假意。
　　看着看着，他也睡了。
　　梦里，他似又回到山中情形。
　　不知为何会有水滴的声响，不及思量，他已情不自已地循声而去。
　　仿若是那山洞中传来的声音，仔细听了，又传来清幽曲声，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吹奏的，好奇心更重。
　　上官云拨开杂乱植物，走入。
　　一人正坐于洞中，不知为何，上官云觉得这人他认识，一个名字从口边几近说出，然……
　　头好痛！
　　上官云捂住头，难忍！
　　那人却听着动静，起身，缓缓走出，“上官云！”那人语气清冷。
　　上官云欲要抬头去看那人相貌，却头痛到无法抬起的地步。
　　“你……”
　　“我要杀了你！”那人说着，抬手……
　　“啊——”
　　上官云猛然惊醒。
　　室中，铜兽吞吐着安神的香烟，一旁，刘长倩正熟睡着。为怕他被吵醒，上官云早已屏去宫人，此时，身边找不着一人。
　　安静……
　　一手支额，上官云揉着头，回想梦中情景。
　　奇怪，明明并无事的头却在想着梦中情景的一瞬刺痛了一下。
　　深吸口气，那人是谁？
　　上官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晨曦微至。
　　该是早朝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