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
-
罗念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周遭的一切声音瞬间变得遥远，什么除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他怔怔地看着江安白，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像失掉了语言能力。
江安白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又问了一遍：“不是吗？”
是，但是……
“你，你怎么知道的？”
江安白没有回答，又说：“你亲了我吧。”
“……”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罗念一时之间脑子都锈住了，根本无法思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啤酒喝太多，醉到出现幻觉了。
江安白看罗念不说话，又往前走了一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他的脸。
罗念脑子里正乱着，下意识往后退开了。
江安白的手落空，黯然地垂下眼：“看来只是误会。——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学校吧。”
罗念看他真的要走，终于找回了声音，忙叫住他：“等一等。”
江安白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你还想说什么。”
罗念咬了咬嘴唇，小声问：“是不是阿姨告诉你的。”
江安白问：“这重要吗？”
罗念沉默不语，眼下的一切都让他很混乱，他不知道江安白突然跟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兴师问罪，还是想和自己断交。
“算了。”江安白叹了口气，又说，“你回学校吧，路上注意安全。”
罗念看着他慢慢走远，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股恐慌，总觉得就这样让江安白走掉，以后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咬咬牙，迈开步子，跑着追了上去：“等一下，江安白。”
江安白置若罔闻，仍是往前走着，直到被罗念伸手拉住衣摆，这才停了下来。
“我还有话要说，你别走。”
江安白默不作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也许是看不见江安白的脸，罗念多了几分坦白的勇气，他咬咬牙，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我喜欢你，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
江安白微微侧过头，问：“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连转学的事都瞒着我。”
“……因为我害怕，我没脸见你。”
“为什么？”
罗念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又被拉回了两年前的那种窘境，艰涩地解释：“你和阿姨都对我那么好，尤其是阿姨，几乎把我把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可是我却对你抱着这样的想法。那次我趁你睡着时亲了你，被阿姨看到了，我觉得自己很可耻，对不起阿姨对我的好，所以……”
“所以你就偷偷跑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等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我了。”
江安白终于肯转过身来看他：“你不是希望我不要忘记你吗？”
“只是希望而已。”罗念撇开视线，“我总不能逼你记着我。”
江安白说：“这次回家的时候，我妈看我心情不好，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说中午出发前和你一起吃了饭。”
罗念心里“咯噔”一声，忐忑地问：“你，你告诉阿姨遇见我的事了？”
“嗯，我告诉她这次和你见面以后感觉很生疏，心里有点不舒服。”
“……有吗？”
“有。”江安白认真地点头，“明明和纪芫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可面对我却是客气又拘束。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你和纪芫是多年的朋友，我们却只有短短的友情，我不该这样比较，可是无论如何就是忍不住。”
罗念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江安白却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继续说：“我妈开始没说什么，后来才吞吞吐吐地说，有件事她一直藏在心里没有告诉我。”
“就是那件事……吗？”
“嗯。”
罗念又是愧疚又是羞耻：“阿姨她，她应该很生我的气吧。”
“没有。”江安白摇了摇头，“她说一开始的确很震惊，不过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你就已经转学走了，她怕影响我学习就没有说。”
“那……她为什么又告诉你了。”
“她说你对我的影响似乎比想象中要大。”
“我？影响大？”罗念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自嘲似的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影响到你。”明明只有你拿捏我的份儿。
“我不知道。”江安白似乎也很困惑，“仔细想想，你刚刚离开的时候，我确实经常想到你，每次都莫名觉得烦躁，但是这种感情很陌生，我自己也说不好究竟是什么。”
“只是不习惯吧。”罗念低声说，“从我们认识开始，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所以我突然消失了你会觉得不习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我不觉得是这样。”江安白却断然否认，“虽然我还没有完全理清自己的感情，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我对你的在意不止于此。”
“所以呢。”罗念自暴自弃地问，“你想怎么样，用我来试错吗？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用施舍给我这一点同情。和毫无希望相比，渺茫的希望更残忍。”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江安白说，“事实上，就在刚刚，我已经很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罗念故作不在意地“哦”了一声：“不过你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这个话题转得异常生硬，江安白配合地从他的话题继续说下去：“我本来约你今晚见面的，但你有聚餐，所以我就一直留在图书馆学习。后来我的舍友叫我出来吃夜宵，我心里正好有点烦，又想着说不定你们的聚餐地点也在这里，所以就过来了。”
说着说着，江安白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走到那家店，就看到那个男生正要亲你。——如果我没有拉开你，你就要任由他亲下去吗？”
“……”罗念顿时尴尬起来，“都说了只是游戏，而且只是开玩笑地亲一下脸而已。”
“那也不可以。”江安白说，“我觉得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不要你管。”罗念赌气地说，“而且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以什么身份教育我，朋友吗？”
江安白不假思索：“我想以男朋友的身份，你答应吗？”
罗念怔了怔，随即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江安白说，“你觉得我会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吗？”
“我不知道。”罗念摇了摇头，抬眼看他，“江安白，我没那么聪明，分不清你千篇一律的表情下到底都是什么心情。”
江安白沉默片刻，伸手摸上他的脸。
这一次，罗念没有躲开，只用两只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宛如等待命运的宣判。
江安白温热的指尖顺着罗念的脸颊一直来到嘴唇，在他的唇角轻轻摩挲，突然低声问：“我可以亲回来吗？”
“……哈？”罗念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大惊失色地后退一大步，惊慌地环视四周，“你你你疯了吧，这可是在外面！”
“所以在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
“不不不，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吧！”罗念的眉毛拧作一团，“你说要亲回来，难道你的意思是——”
交、往、吗？
这个念头乍一出现在脑海里，罗念便使劲摇头把它赶走了。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还没等到睡着就开始做梦了。
他自我安慰似的扯了扯嘴角，然而这个笑还尚未成形就僵住了。
江安白一言不发，直接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
一瞬间，罗念只觉得自己完全被江安白的气息包裹住了，脑子里晕乎乎的，甚至忘记了推开他。
江安白低低地叹息：“这样才对。”
“……嗯？”罗念想问他什么对了，又觉得在这种情形下，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他迟疑片刻，抬手环住江安白的腰，把大半张脸都埋在他的肩膀上，只留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身后路灯杆投下的一道道倒影，安静地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安白终于松开了罗念，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以后不许再躲着我，也不许再让别人亲你，开玩笑的也不行。”
罗念微微红了脸，小声嘟囔：“光是要求我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是谁更受欢迎。”
“我也不会。”江安白认真地说，“我只要你一个。”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比告白弱，罗念的脸更红了，故作镇静地说：“你用不着花言巧语地哄骗我，我又没说不许你正常地交朋友。”
江安白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专注而炽热，罗念和他对视，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吞了吞口水，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许久，江安白摸了摸他的头发：“我送你回学校吧。”
罗念默默地松了口气，心底又隐隐生出一丝失望，他还以为江安白真的会亲下来的……
两人安静地并肩而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缩短，直到罗念感觉自己的手背擦过江安白的手背，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江安白已经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手指顺着下滑，自然地形成了十指交握的姿势。
罗念低下头，看着他们连在一起的倒影，嘴角上扬，微微收紧了手指。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第 6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