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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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很快就退了下去，然而就在视野恢复清晰的瞬间，苏凡惊得差点撞翻身边的凳子，甚至连秦睿的事都暂且顾不上了。
有什么比晚上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更加诡异的事了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眼睛微微发红的男人简直要语无伦次了。
站在门外的不速之客，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是你自己没有关门才对吧。”说话的同时，竟毫不生分地走进了屋子。
苏凡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了过来，虽说还是惊讶得脑袋发胀，可终究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等等，这跟我关不关门并没有关系，我是说，那个...”
支吾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到重点，脑袋里实在是太乱了，可不管怎样，那个白天里消失不见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大概和半夜撞鬼的几率差不多。
这个狠狠吓到苏凡的男人，正是站在客厅中四处张望的方漠。
“这就是你家吗？”方漠对苏凡话像是充耳不闻，审视似的在屋里横扫一圈后，又定格到了男人身上，“你一个人住？”
跟想象中的贼窝有些区别，虽然简陋了些，可并没有多肮脏，除去地上散落的几件衣服，其他地方还算得上干净，跟面前的男人挺贴合。
“抱歉，那个....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凡在被对方绕进去之前，适时地将话题又截了回来。
方漠抱着胳膊，随手拖过餐桌旁的一张凳子，看着脸色发青的男人好像还在等着他的答案似的，施施然地又挪到了餐桌边上，状似悠闲地说道：“你都是这么待客的吗？”
“.......”
“茶水什么的总该有吧。”方漠皱着眉，俨然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苏凡眼看着这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竟到了讨水喝的地步，不知怎么的，好像觉得自己真犯了错，连原本的质问都暂且搁到一边，被忽悠着转身进了厨房。
橱柜上的保温瓶里已经没有了热气，苏凡放在耳边摇了摇，一点水声都听不见，想来秦睿很早就出去了。
客厅里的那个男人还在翘首以盼，苏凡卷起袖子拿起水壶打算重新再烧一壶水。
方漠单手撑着脑袋，左等右等都不见苏凡走出来，一杯茶而已，这未免也太久了，疑惑地站起身往厨房里看去，视线里的男人正在摆弄一只老古董般的水壶，微蹙着眉，纤瘦的脖颈上因为着急而微微显出青筋，侧面看上去的线条，好像还有那么点味道。
明明白天看起来还那么邋遢狼狈，此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刚这么想着，方漠的心猛地一跳，如梦初醒般地赶紧收起眯着的眼睛，拍拍自己的脸颊，自我催眠道：这绝对是灯光下的错觉，一个小偷能好看到哪里去，简直笑话。
虽然这么想着，可再探头看的眼神已然不似之前那么自然。
方漠赶紧一脸正派地坐下，惊吓过度了似的，稳稳心神后，又回复了一贯的深藏不漏。
其实他会出现在这里，纯属偶然中的偶然，本来白天浪费了一早上的时间，帮那男人处理了大通的屁事，结果最后换了一肚子气回到了公司，见谁都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就连他最后的那点恶意的惩罚，到头来倒弄得他自己有些不安，不时总会想起那个被他丢在荒凉处的男人。
他从来都不是个善于内疚的人，可是这一次他总觉得做得过分了，欺负弱者不是他这样的人该做的事。
一下午的时间都用来纠结于这件事了，苦瓜脸的表情被荣山看到，更是悲剧中的悲剧，那个整日里以嘲讽他为乐的助理，发现新大陆一般，硬是旁敲侧击，幸灾乐祸了好久，虽然最后什么也没能套出来，不过硬是从他口中敲到了晚上请喝酒的承诺。
原本也想着出去轻松轻松，喝点酒，兴许明天一早醒来，便会将那个无关紧要的人忘得干干净净，至于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内疚之情，自然就会随着酒精的消逝，通通不留痕迹。
可是还没等他到那遥远的一步，傍晚与荣山驾车前往酒吧的途中，竟又意外地看见了那个男人，落难似的站在往来的人群当中，一眼就能看到，显眼至极，整个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虽然相隔好长一段距离，但方漠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看着那人疲倦的样子，尽管心里不太相信，可还是忍不住猜测不会是真的是一路走回来的吧。
方漠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手贱地倒转方向，不顾荣山的叫嚣，硬是将车开了回去，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对那个男人的好奇心使然。
全然忘记了那突然生出的惊悚的八卦之心。
由于天黑的关系，外加上前面的男人并不太警惕，一路跟上来，很是容易，只除了湿滑的小巷，让他走得不太顺利，几次都差点跌倒。
结果如他所料，一直跟随到男人不愿透露的住处，只不过那陡然间僵直的背影，使得他一直斟酌着不敢上前，等那人进了屋子才从黑暗的楼道里走出来。
没有敲门，没有惊讶，甚至那人一开始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顾捧着一张字条，满脸绝望。
现在那张纸条还安静地躺在桌子上，方漠凑上去，偷偷看了好几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与此同时，苏凡已经擦着手出来了，方漠赶紧坐正身子。
“水一会儿就开，你稍微等一等。”
“.....哦。”
苏凡看到桌上的字条，赶紧拿起来叠好塞到口袋里，转而又看了看一脸坦然的方“你....”被这么一打岔，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嗯？”
苏凡也搬张凳子坐了下来，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想你应该不会是突然路过的吧。”这么婉转地怕对方不明白，“你是来找我的吗？”
虽然不知道方漠怎么会找到这里，不过这栋楼里除了找他，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可能，这么听起来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方漠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实话实说，听上去好像变态的跟踪狂，于是说道：“碰巧路过而已。”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山路十八弯似的路过这里，苏凡自然也是不相信，但又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讷讷地点点头：“是吗，那真是很巧。”
尽管话中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可方漠还是心虚地偏了偏头，打哈哈似的笑笑。
“对了，你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苏凡愣了愣，说道：“以前跟我的朋友一起住，不过他现在走了。”
方漠随口问道：“女朋友？”
“不....是男的。”
方漠看着苏凡的表情，突然一惊，又联想起那张纸条，也不知是自己太敏感，又或者是身为HOMO的直觉，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一种可能。
也许.......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方漠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哪会有这么巧！
方漠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厨房里的水壶响了起来。
“水开了，我去看看。”
苏凡说完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一杯茶出来。
茶水太烫了，方漠实际上也没有多渴，所以仅仅喝了一小口，随后就一直盯着那陶瓷杯子上浅浅的裂缝。
两个男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气氛着实尴尬，最终还是方漠起身告辞。
本来他的到来就很唐突，走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受到客套的挽留，只在门外又停下看了看送他出门的苏凡，笑了笑：“再见吧，谢谢你的招待。”
“恩。”
方漠沿着原途返回，小巷口的车还停在原处，里面的那个黑脸男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接连点着头。
方漠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荣山立刻惊吓似的醒过来，一看是他，瞪着眼睛骂了句“草”。
车内的男人疲乏地伸了伸懒腰，等方漠发动车子后，立刻又无赖地凑上去：“怎么，看上那人了？”
方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事儿少放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