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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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致彤并没有跟随刘五一同离开，自顾自地走到秦睿与苏凡的面前，多少年前的景象此刻又重新出现，苏凡简直有时光倒流的错觉，面前这两个人四周好似有无形的结界，将他摒弃在外，他下意识的就想回避，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闪闪发亮的大灯泡。
苏凡没有勇气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叙旧，只好在刘致彤未开口之前灰心地地说道：“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这简短的话中的委屈一点儿都没有被好好隐藏起来，转身的刹那，苏凡的心里闷得要几乎炸开，可他实在是没有底气留在这里，他在秦睿心里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刘致彤赶紧伸手拉住了苏凡的胳膊，有些娇嗔地：“忙着走做什么，8年没见，你可变了不少啊，就这么讨厌看到我吗？”
半真半假的语调，让苏凡大为尴尬，赶紧摇着头否认：“不....不是的，我以为....”
“以为什么？”
“......”
是啊，以为什么呢，苏凡一时半会儿还真就说不出来，那两人叙旧情偏还要拖上自己，他的难过，谁来为他考虑。
见苏凡不说话，刘致彤松开了手，笑着说道：“别再找理由了，刚刚都没能有机会和你们好好聊一聊，这会儿你要是再走，我可真是失望了。”
说完还俏皮地冲苏凡眨了眨眼睛，明明已是而立之年的人，可做出这种动作，并没有任何做作的感觉，相反更添俏丽。
苏凡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惊到了，羞窘地抓了抓头发，也不好意思再离开，只得也吊起嘴角：“咳，说的哪里的话。”
三个人这么站在别人酒店的大门口，总归不大好看，门童几次三番地看向这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来跟他们说。
苏凡和秦睿并没有太注意到身后的事，俩人此刻的心思各不相同，总之都是混乱一片，这里最清明的恐怕就是刘致彤了，她对这迟来已久的会面，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自在，自然得有些太过头了，就连四周的情况也是洞悉得一清二楚。
“别站在这儿了，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刘致彤拨了下额前的刘海，“不介意的话，能请我去你们住的地方么？”
“啊，这.....”秦睿还没做声，反倒是苏凡被这要求给吓到了，这大半夜的，去两个大男人所住的地方未免不太好，他实在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哦，对了，你们俩现在还是住在一起吗？”刘致彤这会儿像是变笨拙了，一副没有察觉到对方犹豫态度的表情，依旧自顾自地问道。
“呃，是的。”
刘致彤有些意外地：“你们俩的感情可真好啊。”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在苏凡听起来，这当中的讽刺意味十足，可他没有办法反驳说：我们之间的是爱情，不是哥俩好，你别搞错了。
他没有这个底气，也许也没有这个资格，事实上，一直以来搞错了的人是他。
这边苏凡心里发堵，一旁沉默半响的秦睿突然开了口，有些急迫地：“我是一时没有找到房子，况且现在房租也很贵，你也知道的，两个大男人嘛，就这么凑活着。”
苏凡惊讶地看着秦睿，他也知道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并没有错，他不指望对方能光明正大地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可是两个男人一起住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对方这么拼命解释，反倒有些怪异，
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秦睿其实说的是实话，他们之间确实是在凑活着。
刘致彤并没有回应这殷勤的解释，还是执着于先前提出的要求，“怎么样，现在可以走了吗？”说着露出甜美的微笑，征求似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大概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抗地住着种表情，秦睿可没有苏凡的那种顾虑，红着脸几乎是毫不犹豫，立刻应了下来，随后在酒店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他这么说了，苏凡自然也不好再反驳什么，无奈地跟在二人身后，上车时愣了一下，尔后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由于是晚上，这个地段不是很热闹，一路上出租车开的很快，畅通无阻，封闭的车里，也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只回荡着车载广播里男主持人低沉有充满磁性的声音。
也不知是车窗一直关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苏凡感到有些透不过起来，于是轻轻摇下身旁的车窗，凉风瞬间就蹿了进来，直扑他的面颊，一时间燥热不安的心情也像是有所缓解。
“阿嚏”刘致彤突然打了个喷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有些冷呢？”
秦睿一听这话，立刻拍了拍前座的苏凡：“把窗子关上。”
现在这种季节昼夜温差很大，白天虽然有些闷热，但是晚上天气还是让人感觉到凉意，苏凡不好只顾着一人痛快，于是恋恋不舍地将车窗关上。
车窗一关上，苏凡又感觉到胸闷，似乎比先前的还要厉害，脑袋也变地晕乎乎的，所幸没过多久，出租车便到达了目的地，不然他真怕自己会吐出来。
苏凡与秦睿住的房子年代比较久了，还是在小巷里，车子也开不进去，所以还需要步行一段路，三人就在这黑暗的小巷子里走着，砖头铺的窄道上长着青苔，湿润得有些打滑。
苏凡怕刘致彤跌倒，于是提醒道：“地上有点滑，你慢点走。”
“你们住得还真是偏呢。”刘致彤穿着高跟鞋在这凹凸不平的路上走着也确实吃力。
跟在身后的苏凡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想着要是真的跌倒就好了，但前面的人一直安然无事，他却被自己这个邪恶的念头给吓到了，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三个人弯弯曲曲走了好一段路这才到了家，幽黒杂乱的楼道内，直冲鼻子的烟尘味。
“你们就住在这种地方？”刘致彤很早就离开了K市，并不太了解他们生活的艰辛，所以显得有些意外。
“外面是不怎么好看，但里面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个地方不闹，租金也低，两个人住不用太讲究。”秦睿边解释边低着头拿出钥匙开门。
进屋后，秦睿招呼刘致彤坐到沙发上，苏凡则直接进了厨房，翻出前些日子买的茶叶，由于从没有客上门，所以家里也没什么能招待别人的东西，只有一盒秦睿最爱喝的花茶。
苏凡喝不惯这种茶，总觉得有股香水味，所以只沏了两杯，端了出去。
刘致彤接过茶杯，笑笑：“别这么客气，坐下吧。”这话听起来倒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苏凡依言坐到了秦睿的边上，三个成年人半夜坐在狭小的沙发上，正襟危坐，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倘若是说给别人听，恐怕要被当做奇谈。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我弟弟的事”刘致彤露出些许忧郁的面色，看着秦睿，“你也别瞒我了，你骗得了我爸，可骗不了我，实话告诉我，他怎么了？”
秦睿一愣，支支吾吾地：“这事.....”
刘致彤没等他说个所以然来，叹了口气说道：“致川他从小就惹是生非，我虽然是管不了他，可他总归还愿意常常打电话给我，有什么话，他不会跟爸爸说，都会跟我说，但最近我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他了，我知道绝不会是想你说得那么简单。”
这么开门见山的一段话让苏凡有些迷糊，他不知道秦睿为什么要隐瞒刘致川的事，于情于理这事都与他毫不相干，此外他发现身边的人似乎跟刘致彤早就有联系。到底是何时开始的，他竟一无所知。
秦睿眼看不好再瞒下去，只得老实说出来刘致川的事，随后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抱歉令他身边的俩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致川那个性格迟早会出事，这跟你无关，你做什么要道歉？”
“.......”秦睿偏过头，皱起了眉，“你从前跟我说过，倘若有一天你走了，让我帮你好好看着他，我失言了，他差点死掉。”
愧疚的语调，仿佛错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苏凡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该怎么来形容，秦睿只在这个女人面前流露出的懦弱姿态，让他觉得又酸又苦。
刘致彤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随后表情缓和下来，追忆过往似的，“难为你还记得，可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走吗？”
“为什么？”秦睿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等待已久。
“没别的原因，你也知道我父亲那个人这辈子没做什么正经事，他这个人心狠手辣惯了，除了我跟致川，别人在他眼里都可有可无，可致川这辈子就是毁在他手里，这种禁锢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下去，所以那时候，我就决定要离开，只偶尔回来看看他老人家，这样才觉得他是个普通的父亲。”
这段话里没有一个字与秦睿有关，所以男人显得有些失望，闷闷的说了声“哦”。
刘致彤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苏凡，秦睿，你们跟着我父亲这么久，我也知道他待你们并不好，一直利用着你们，作为朋友，我觉得你们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受他的控制，彻底脱离这个圈子。”
说得轻松，可有谈何容易，秦睿和苏凡都不知该怎么回答，重新开始一段生活是何等的艰难，何况他们什么也不会。
大概是知道他们的担忧，刘致彤扬起眉笑笑：“爸爸那里我会跟他说，这些年我也有些小小的成就，在S城办了间不大的工厂，我想请你们过去帮我的忙，不会很有钱，但也足够你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安稳的日子，这是个多美好的诱惑，如果......说出这句话的不是这个女人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