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正太扭蛋！选择你的心动嘉宾！》星之彼端

3、CH3 美梦与姐姐

　　“……卡尔·艾尔。”
　　犹豫片刻后，他说道：“我的名字是卡尔·艾尔。”

　　实际上，卡尔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名字。
　　除了莱恩将军和零号个体，其他人都称他为“一号个体”。那也是他最熟悉的名字——如果这算是名字的话。

　　「拿翻译粗糙的外星文本当『它』的名字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在莱恩将军称他为卡尔时，实验人员总是用不屑的口吻如此解释。

　　“你会来到这儿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差不多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总之，这段时间你可以放心地住在我这里。”
　　你抿唇轻笑，脸上带着微妙的尴尬：“毕竟……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总不能说，他会来这里都是因为我爸把你当作送我的生日礼物」吧？虽然你打定主意要联系父亲，也决定暂时看好这孩子，但你真的没有那种程度的勇气。
　　踌躇片刻，你说：“卡尔对吗？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暂时叫我姐姐。不这么做可能会很麻烦……在中国没有护照，外国人可能会被遣返。你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

　　卡尔摇了摇头。
　　你拍案道：“也就是说，你现在没地方去吗？那果然还是叫我姐姐吧。”
　　这样在别人问他与你是什么关系时，他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你不想作为诱拐犯被逮捕，年未双十人生游戏就打出铁窗泪END未免太过凄惨了。

　　“姐……姐姐？”
　　“对，就是这样！”

　　——姐姐是什么意思？

　　看着你拍掌时略显欣悦、仿佛松了口气的表情，卡尔选择不去问这个问题。
　　那个奇怪的名词应该属于某种“常识”。
　　实验体是不需要常识和思考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很正常。

　　而且……
　　你的目光中除了些许无奈，满溢着纯粹的善意，这让卡尔有点不太适应。

　　一年过去了。
　　上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了全然陌生的女孩时，心中那份奇妙的感触明晰如昨。
　　一开始，卡尔还以为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实验，可这个实验委实怪过了头。你竟然给他穿衣服、不带任何厌恶和恐惧地抱着他睡觉，还做了感觉很温暖、味道奇怪但一点都不讨厌的食物。

　　卡尔的主餐永远是营养液。
　　莱恩将军偶尔会给他带来饼干或糖果，但他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零食时目光总是很忧郁，仿佛在透过它们回忆着某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这实在不合常理。

　　在零号个体的指引下，卡尔看到了太多，也听到了太多。他知道人类究竟是怎样冷酷的存在，他们在动物、植物乃至同类身上做了数不胜数的残忍实验，对于同样拥有知性、却并非人类的生物又是多么的不知敬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不会将温情给予异类——或许会有零星几个，但也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并且注定起不到任何作用。根植在人类本能中的劣性根和排他性，注定了他们只能如此，并会将这份冷酷贯彻到最后。

　　但这一切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
　　哪怕只是在梦中得到片刻温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实验室中苏醒，冰冷的机械提醒卡尔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他做了一个温暖的梦，梦中的女性接纳了他，并友善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将这场梦告诉了零号个体。那个陪伴了自己将近两年的声音嗤笑一声，然后告诫道。

　　「卡尔，永远别去做梦。」
　　「美梦只会挫败你的斗志，让你更加软弱。」

　　软弱？
　　零号个体说的没错，他确实……一直都很软弱。

　　零号个体的声音一直在煽动卡尔，让他去憎恨、去毁灭，去挣脱一切钳制他的东西。莱恩将军则是希望他能够成为保护人类的英雄。
　　那位中年男子，是梦中世界的奇怪女孩以外唯一一个对他释放出善意的存在，他无法信任，却不能不心存感激。

　　卡尔终究是个孩子。

　　他还没有到能够解憎恶的年纪，也从未产生过拯救别人的想法。在世界即为地狱、光是活着就痛苦万分的境遇下，他早已无暇他顾。
　　在实验后的一些闲暇时光，莱恩将军偶尔会给卡尔看一些普通的视频作为奖励，让他接触人类的生活和娱乐。
　　某一天，卡尔从机器里听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语言，记忆中温柔的触感随之而来。

　　他忽然想要再见你一面。
　　即使是又一场梦也无妨。

　　※

　　北半球的夏天昼长夜短，但晚上八点的时候肯定见不着太阳。
　　为了招待去而复返的小客人，你决定带卡尔去外面下馆子。

　　你对自己的烹饪技能很有b数，最多搞搞速冻食品和简单的家常菜，其他是别想指望了。
　　小氪——Krypto对你来说不大好念——不喜欢接触外人，卡尔把它留在了家里。它被三令五申不准搞破坏，你俩才一起下楼。

　　你住的小区绿化不错，路边栽了许多品种的数和花花草草。
　　可惜你一个都认不得，只记得小区儿童乐园旁的几栋楼前面都是银杏树，秋冬季节时会有很多叶子飘落，堆得路上全是，金黄色的扇形小叶子处理后可以当书签。

　　树上的知了叫的让人头疼，天气本就燥热，一声声呱噪的虫鸣能勾起一切烦躁情绪。若不是身边小正太的手凉凉的，他看起来又十分有兴致，你都想干脆反悔回家吹冷气算了。
　　卡尔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但比起同龄的男孩子，他实在乖多了，一直跟着你的脚步走，都没有问过这是什么或那是什么。

　　你有点纳闷。
　　难道是你太凶了，所以卡尔都不敢向你提问？

　　出了小区大门后，你直接奔向常去的一家粥店。
　　卡尔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给他吃太刺激的东西估计不成，还是吃粥比较调养。

　　坐下来后，你把桌上有些皱巴巴的菜单递给了卡尔。他看了一会儿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看来是会说不会看。
　　拿回菜单看了看，你问道：“卡尔，你喜欢吃肉吗？甜的怎么样？”
　　他不好意思地嗫喏道：“我对这些……不是很熟悉。”

　　听到这话，你瞬间脑补了很多很多。
　　居然连好吃的都吃不到，这孩子……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你怜惜地摸了摸他乌黑又柔软卷翘的头发：“那我先给你点我喜欢的吧？如果不合口味或者吃不饱，正好可以试试别的。”

　　柜台上等着的老板娘不满地说道：“小林，你说什么呢？我们家的粥都是大碗，你哪次没有吃剩下？”
　　你笑着摇了摇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哄小孩呢。香菇鸡丝粥还有吗？再来两个……呃，四个葱油饼吧。”

　　这是你怕自己看别人吃会忍不住嘴馋。
　　老板娘笑着应下了，大声嘱咐厨房里的老板。

　　你在柜台上舀了两碟小菜，转过头，便看到卡尔手肘撑着脑袋，眼睛里只映着你的身影，清澈的蓝瞳被店里昏黄的灯光染上温暖的光彩。
　　双目对视后，他立刻移开了视线，腼腆地坐直了身体，装作一直在看桌面。

　　你忍俊不禁，在少年懵懂的目光下把小菜放在了桌子上。
　　从身旁抽出两双筷子和一把勺子，你把它们放在卡尔面前的白碟子旁边：“我记得上次你学得很好，现在还会用吗？”
　　卡尔的表情有些忐忑：“大概吧？”

　　热粥很快端上来了。
　　店里开着冷气，白雾般的水汽慢慢升腾起来。他把手掌伸进水汽里，握了又张开，张开又握起，脸上满是新奇。

　　你尽量让自己不去思考卡尔平时吃的都是什么，站起来接过老板娘递来的碟子。上面叠着几张葱油饼，金灿灿的泛着油光，点点葱绿更是勾引人的食欲，里面还加了火腿肠和土豆丝。
　　银色的勺子轻易地划开脆皮，你把四张饼都切成小块，让卡尔先吃饼垫垫肚子，等粥没那么烫再喝粥。
　　然后弱气小正太（存疑）在几秒内把葱油饼都给解决了，还想留下两张自己吃的你目瞪口呆。

　　卡尔眯着眼腼腆地笑着，就像天上的小太阳，“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他斟酌着在自己贫乏的词库中挑选合适的词汇，“……这么厉害的食物。谢谢你，姐姐。”
　　被天使般想微笑和他那声“姐姐”shock到，你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觉醒了，正在心里熊熊燃烧。

　　为了这声「姐姐」，你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拯救世界。

　　你把粥推得离他更近了点：“饱了吗？没饱再吃点粥，里面有鸡肉呢。别挑食，香菇也要吃掉，味道很鲜的！”
　　卡尔歪头问道：“姐姐不吃吗？」
　　你笑了笑：“现在都要九点啦，我之前就吃过了。你注意点，别被烫着了哦。”

　　拿起餐巾纸，你为卡尔擦了擦油乎乎的小手。男孩的脸红红的，很是羞涩无措。
　　他似乎并不习惯与人亲近。
　　卡尔是第一次用勺子，但他很快就掌握了它的用法，舀粥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卷残云般迅速吃完了。吃完后他摸了摸肚子，好奇地感叹道：“肚子好暖和……”

　　你愧疚地捂脸。
　　他也太可爱了——！
　　这谁顶得住啊？反正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