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蔷薇(SIN RELIC前传)》风中绯尘

1、第 1 章

　　《血蔷薇》（SIN RELIC前传）
　　──────to my best love vampire LESTAT

　　都市的夜，纸醉金迷，糜烂腐败，充满诱惑吸引，令人深陷泥足的美丽。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他微笑着，颓废穿着不掩他的优雅高贵。
　　“我给你机会，一个选择的机会……”

　　依旧霸道自我迷人，时光瞬间流转数百年────

　　散发黑暗气味的他，神秘优雅、高贵自我、强势、享受生活、如一朵染血蔷薇，诡异危险，却一旦接触再无从转移视线。
　　Louis最初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他。

　　最爱的人们相继离去，协同他的心与全部希望，形如走尸的Louis，放任自己的Louis，无谓一切的Louis，终引发Lestat的兴趣。
　　他出现他面前，不由分说夺取他的血液，再问，他是否希望拥有不老不死、永恒世间的生命。
　　也许被触动，也许感受到相同气息，也许是数百年的独自流浪令他疲倦乏味，于是他开始希望了，希望他的世界融入另一个在他之外的存在。
　　血色蔷薇微笑邀请，于是，被迷惑了。
　　他伸出他的手，他进入他的世界。

　　To be a vampire……
　　******
　　最初的日子充满惊奇，Louis感慨般欣赏吸血鬼眼中的世界，灵气的，邪寐的，一切之前无法感受的物体如今皆具生命，眨眼、注视、问好、Louis诧异自己的新生，感受自己的新生。毫无疑问的，当时的Louis，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快乐。
　　就像任何人都会拥有的，瞬间的新鲜感。

　　黑暗生物的悲哀，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们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一种刺骨。
　　欢乐是短暂的，凝固是漫长的。

　　那场宴会之后，Louis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自责。
　　赖以生存的手段，不得不渴望那片鲜红，无法抗拒的诱惑，甜美，也是一种入骨的毒药。
　　生活在不同世界的生命，永远无法理解彼此，四周反对的声音，疑惑的指责，此起彼伏。道德与负罪感，压得他无法呼吸，他无法像Lestat那样去享受生命，他顾虑的有太多。

　　“走吧，我们走吧。”
　　Lestat对他说。

　　夜色中散发毒气的艳色蔷薇，Louis知道自己永远无法真正拒绝他。
　　一旦沾染，便刻骨铭心的毒。
　　试过逃脱，却无法逃离，不仅因为寂寞，更多的，是内心无法承认的不舍。

　　真正让Louis下定决心的，是那个女孩子的出现，女孩对他的依赖，如情人，如父亲，如兄长，说不清的；他虽然知道，也同样清楚，自己对那孩子，是一种属于亲人的怀念。
　　Claudia，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吸血鬼，渴望成熟却受制外表的扭曲，他的小公主。为了她，Louis翻出隐藏多年的愿望。
　　他知道她对Lestat的憎恨，一如自己曾经不住迷茫徘徊的那一面。

　　我无法保护自己，至少，我要保护她。
　　哪怕，放弃自己。

　　他总是无法如他自由享受欲望，强烈的道德总让他发狂，每个人都是光与影的综合，一方面随欲望摇摆沈浮，一方面努力挣扎走出黑暗。
　　女孩乞求的眼神，让他心痛。回忆穿梭时空到达那个一切离他而去的夜晚，他深爱的妻，他的小女儿，当时他无力挽救任何事，可怜的小生命望着他，叫他爸爸，他看着看着，紧握着她的手，恨不得代替她的全部。

　　是在这女孩眼中望到了曾经无法挽留的生命么？
　　或许。

　　Louis在那一刻下了决定。当初，他无法挽回；至少如今，他会竭尽所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放弃心中那朵妖异蔷薇的刹那，Louis知道，他放弃了自己。

　　只要我存在无法摆脱的负罪感，我就永远无法真正面对你，所以，我选择，放弃。
　　你可懂过你自己，你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放弃自我，你就是那么自由自负自大自我的存在，视道德无物，尽情享受。然而内心深处，又寂寞得像个孩子，偏偏高傲到将全世界拒之身外；对你而言，我，只是能让你排遣寂寞的东西，只是在刚好的时间出现，能够填补空隙的形状……你离不开我，并非因为我是我，而是这个刚好企图放弃生命的我，同样寂寞着，并且是能够配得上你高贵的东西。
　　你不会为了我放弃任何你享受的，你只会强迫别人追随你的步伐，看着别人为你倾倒痴狂，你享受那种视线，对你而言，他们，只是工具、粮食、无所谓的。

　　我想过，若你能稍微在乎我一些，或许，我不会迷惘的彻底……
　　所以，我决定放弃自己，无法得到你，至少我要让她幸福。

　　Louis忽略了，其实一开始，与他相遇，便注定了那场华丽却悲哀的毁灭结局。
　　他无法带给任何人幸福，同族之间的残杀，是无法饶恕的终极罪恶。
　　他无法守护她，痛苦的挣扎后放弃了那朵蔷薇的他依旧无法守护她，那，他的放弃究竟有何意义？他的痛苦又代表什么？为何他要亲手推他入地狱？为何他要忍受那样长久的噩梦……却，无人幸福。

　　崩溃，曾经那样善良的他化身复仇修罗。

　　曾亲手毁灭最爱的他，早已无心。原本想用此生全部的时间补偿曾经无法挽救那小生命的悔恨，却，做不到，手中仅存的灰尘，心中被湮没的至爱，为何执着至今？不懂、不懂、不懂到最后的爆发，便是极度冰冷的愤恨。
　　重要的，只有两个。一个被他亲手摧毁，一个企图保护却无能为力。

　　阿曼本想留住他的，他知道他对自己的重视与在乎。
　　只是没有资格，更没有力气。
　　失去了的毒香，却狡猾的，连他的心也腐蚀，消磨殆尽。
　　无药可医。
　　其实，早知道。
　　深入骨髓的思念，根本，无从摆脱。
　　欺骗自己，而已。

　　流浪，徘徊，百年的孤寂。
　　失去的心不用封闭，Louis就那样生存在每一个重复的夜，没有阳光的夜，怀念么？不知道，只是当在所谓电影的画面中见到久违的灿烂时，某种莫名的古怪情绪跃动。
　　不是怀念，因为，他没有资格。

　　风吹去了沙的痕迹，如同时间带走那份为复仇而活的执着。
　　失去光泽的蔷薇，颓废败落的死亡气息，芳华散尽，垂落遍地的华美令人心碎。
　　Louis再见他的时刻，泪水几乎要涌出来。他没有死，他没有杀了他，但是望着眼前的他，简直比当初亲手杀死他的一刻还要痛苦。
　　蜷缩在角落的他，几乎丧失了全部属于他的自信霸道，精致的脸孔苍白到透明，仿佛触碰便会破裂的玻璃碎片，厚厚的一层灰。

　　“Louis……你还是那么美丽……”
　　那双曾经是他梦魇的眸，定定望着他，陷入久远的回忆。
　　“……但很久以前……那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我，……你也不能。”

　　“我试过。”
　　那是Louis在Lestat的自言自语中，唯一能吐出的话。

　　“是的，你试过……”
　　他笑了，笑得虚弱而苍凉，那天，Louis几乎是落荒而逃，残旧的房间，零落的身影，胸腔中早已空旷的地方悄悄跳动，多想紧紧抱住他，多想把他带离这个见鬼的房间，却，终究无法原谅自己。

　　亲手毁了你的，是我。
　　我爱你，所以，我才更加无法原谅曾经的所作所为。
　　我会一直活着，只有活着，才是对我的惩罚，不老不死，永恒的自责，永恒的悔恨、痛苦……这是，我唯一能想到补偿你的方式。
　　我会一直折磨自己，直到我原谅自己的那天到来，或许，我会去找你；或许，我会杀了自己。

　　那样寂寞，那样痛恨，那样无法原谅，说不清的宣泄寻找出口，我告诉了那个记者你与我的故事，但我说的，并非全部，我保留了对你那样无望的爱，是私心吧。
　　无法拥有你，也不愿让别人了解你。
　　心甘情愿饮下你的毒。
　　一生的时间，品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