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危矣》咕鸠

9、混元境

　　“伏安，混元境乃魔族秘法，凭你的本事，应该还无法完全掌控吧？连将人转移到混元境内都需要以符文辅助，我猜，能打开混元境的入口，就是你的极限。

　　符文用过即失效，现在你既没有符文辅助，又打不过我，我完全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救人，这点时间，司砚南还是撑得住的。”

　　殒尘剑在危朝安手中挽了一个潇洒的剑花，剑锋微颤，暴露出危朝安此刻的愤怒。

　　伏安原本挑衅的笑意就此僵住，什么意思？是说想杀他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是吗？

　　“无妄仙尊的傲气看来还没被伤痛消磨殆尽啊，那就试试，反正……在混元境里快要坚持不住的，不是我的人！”

　　话落，伏安周身魔气缠绕，一个爆冲袭向危朝安。

　　不知是不是有意要分散危朝安的注意力，混元境的入口始终敞开着，司砚南在里面艰难应对的情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砰——！”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甚至没有浑厚灵力的加持，危朝安一记重击，仅靠殒尘剑的剑身硬生生将伏安拍飞了出去。

　　伏安狠狠撞进了深坑的石壁，零碎的落石差点将他埋没。

　　一时间，伏安有些怀疑危朝安到底是不是真的伤重，情报会不会有误？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伏安强忍着骨骼断裂的疼痛，指尖划破手腕，以血为引，强行催动深坑法阵内聚集滋养的魔煞之气，势必要将危朝安留在这里。

　　到时候只要吞噬了危朝安这个仙尊的魂魄，定能助他再登顶峰！

　　“呼——呜呜——”

　　狂躁的魔煞之气自下而上，疯狂聚集。

　　短短呼吸间，整个深坑之中昏暗一片，沉重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数道凌厉的魔刃自空中朝危朝安袭来，快到只能捕捉到丝缕残影。

　　危朝安面色微冷，提剑挡下了前三道攻击，但到了第四道时，危朝安心口突然泛起尖锐的刺痛，身形一滞，抬剑的手慢了那么一秒，已然失了先机。

　　眼看魔刃已经到了跟前，危朝安来不及多想，连忙闪身避开。

　　然而伏安却像是终于等到危朝安露出破绽一般，口中默念了什么，霎时间，头顶魔气如惊涛翻涌，轰然落下。

　　“啧。”

　　危朝安仓促按了下心口，心中不免自嘲，若是放在从前，他怎会被这种货色逼到这个地步？

　　体内的灵力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听使唤，危朝安抬头看了一眼那骇然的魔气。

　　说实在的，没什么把握全身而退。

　　电光火石之间，危朝安使出全身力气，将殒尘剑扔了出去，直袭远处伏安面门。

　　惊人的剑气斩破层层魔障，伏安眼底忌惮之色渐浓，到底是没敢硬抗殒尘剑，暂且中断了操控魔气，凭借地形闪避。

　　危朝安抓住时机，提起一口气，径直冲进了混元境的入口，下一秒，殒尘剑飞绕一圈，根本就没有去追伏安的意思，紧随危朝安而去。

　　“危朝安——！！”

　　意识到上当了的伏安猛然轰击混元境入口，但就如同溪流入海一般，掀不起半点波澜。

　　凭他这堕魔的实力，根本无法撼动混元境半分，可他又不敢追进去。

　　冷静下来后，伏安直接关闭了混元境的入口，调息平复，神情阴鸷道：

　　“危朝安，若是全盛时期的你，这混元境或许还真就困不住你，但现在……呵，你必死无疑！只可惜了你这仙尊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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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完没了了……咳……”

　　司砚南刚刚强势灭掉了一大批攻击他的魔物，脚下踩着不知叠了几层的魔物尸身，一个个奇形怪状，面目狰狞，看着就倒胃口。

　　它们死后逸散的魔气刚想要聚集，就被寒霜之力冻结，无力溃散。

　　“呼……”

　　司砚南长舒一口气，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整洁了，寒霜剑往成堆的尸体缝隙中一插，席地而坐靠着休息。

　　他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像是一方结界之内，周遭是一望无际的红岩戈壁，火热干燥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得皮肤生疼。

　　他试图找到打破结界的办法，但每一次都像是打在棉花上，只是白白浪费灵力。

　　事发突然，也不知道危朝安在外面怎么样了，有没有遇险，那副身体能不能应付得来。

　　“轰——”

　　身下的地面发出阵阵颤动，司砚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烦躁的情绪达到了极致。

　　遥望远处地平线，黑压压的魔物再度袭来，似乎永远没有穷尽。

　　“呵，这是要耗死我啊。”

　　司砚南撑着起身，反手拔出寒霜剑，目光凛然，“来，本尊赐你们一死！”

　　“光知道使蛮力，就不能动动脑子？”

　　嫌弃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气喘。

　　司砚南惊讶回头，就看危朝安手持殒尘剑缓步朝他走来。

　　许是热风灼眼，危朝安的眼睛里肉眼可见地爬上了血丝。

　　“你怎么也进来了？外面什么情况？”

　　许是身边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缓解了心中的烦躁，司砚南心绪平静了许多。

　　“伏安堕魔了。”

　　危朝安尽可能简短地把司砚南消失后发生的事阐述了一遍，忽略掉了一些不必要的细节。

　　“伏安？”

　　司砚南眉头一蹙，怪不得当时在浓雾中寒霜剑带回的气息那么熟悉，原来是他。

　　这人他有些印象，回忆了片刻说道：

　　“伏安不就是当初不听你的命令，私自更改战术，延误战局的那个吗？看来受罚下界也没能让他长个记性。

　　不过……我有些在意的是，他是因为你毁了他的法阵才找上你的，还是……早就知道你还活着，故意做局引你来的？会不会……”

　　“伏安的事儿待会再说，先想办法离开这。”

　　危朝安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正一路朝他们狂奔而来的魔物，沉声道：

　　“混元境有混元十八关，看这情形，你应当是过了前十关，但这十关和后面的八关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若是想靠继续闯过后面的八关破解混元境，恐怕得把这条命赔上，没必要。”

　　“这里是混元境？嚯……那我还挺厉害的。”

　　司砚南有些惊讶，这等魔族秘法他只是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

　　据说没人能闯过混元十八关，他这过了十关，应该挺不错了吧？

　　没有收到预想中危朝安的赞同，反倒是收获了一个无语的白眼。

　　没等司砚南说什么，危朝安便开口道：

　　“告诉我这里魔气最强的地方，你打了这么半天，应该清楚吧？”

　　“西南方位，凸起的岩石后，还有正北方的那处颜色较浅的平地。”司砚南一点不含糊指出了方位，还不忘提醒道：“我试过突破了，没办法出去。”

　　“那是你用的方法不对。”

　　危朝安毫不留情地打击司砚南，然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两颗掌心大小的暗紫色球形晶体，递给司砚南一颗，叮嘱道：

　　“这是上古神邸遗落的镇魔眼，可破除一切邪障，混元境是上古魔族所创，镇魔眼与之相克，但镇魔眼没有神力支撑，无法发挥全部力量，凭你我仙力只能催动一次，所以，你我分别占据一处，必须把握好时机。”

　　“你仙灵受损，我来。”司砚南认真道。

　　危朝安摇摇头，“两处必须同时催动，否则没用，这两处相距太远，你一个人弄不来。”

　　司砚南蹙眉，“可是……”

　　“别啰嗦了，现在冲过来的那些魔物，非比寻常，群攻我们根本招架不住，再拖延一会儿，你我都得死在这。”

　　危朝安算了下时间，语速极快道：

　　“我去西南，你去正北，从现在开始，半炷香的时间后，同时催动镇魔眼。”

　　“好，小心。”

　　司砚南清楚多说无益，与危朝安对视一眼后，立刻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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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魔物如潮水般奔涌而来，铺天盖地的魔气似巨浪遮天，眼看就要倾覆而下。

　　很快，危朝安和司砚南分别抵达魔气最强处，将镇魔眼安置妥当。

　　但此时周遭的魔气突然变得诡谲莫测，无形的威压倏然降临，生生将两人压得半跪在地，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桎梏。

　　“嘶——”

　　司砚南倒吸一口冷气，身上先前的伤口在这威压之下纷纷崩裂，疼得咬紧牙关。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司砚南担忧地朝着危朝安的方向看了一眼，警惕周围的同时，掌心灵力汇聚，悬于镇魔眼之上，只等恰当时机。

　　另一边，危朝安薄唇紧抿，脸色苍白，在那威压之下勉强撑着膝盖坚持着，费力把手按在了镇魔眼上，他怕待会儿没了力气，错过催动镇魔眼的时机。

　　偏偏在这时，那心口的疼痛愈演愈烈，像是有一双大手在反复拧扯。

　　危朝安死死咬着后槽牙，呼吸声时不时就会出现短暂的停滞，待到熬过一阵疼痛后，又像是缺氧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

　　快了，再坚持一会儿……

　　危朝安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

　　“嗬……嗬嗬……”

　　粗重的呼气声像是隔了一层棉花传入耳中，危朝安本能察觉到危险靠近，用力晃了晃头保持清醒。

　　然而不等危朝安缓过劲儿来，岩石后就突然窜出一只魔物，猝不及防扑了上来。

　　足足三米长形同鬣狗外貌的魔物将危朝安压了个严实，锋利的爪子狠狠刺穿了危朝安的胸膛，放置好的镇魔眼也被这魔物的尾巴扫到了一旁。

　　“咳——！”

　　危朝安猛地呛出一口血，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前有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可下一秒，银光乍现，危朝安一手将殒尘剑刺进了那魔物的心脏，吃力却傲然地扯了扯嘴角：

　　“狩猎，就该一击致命啊……你看，留我一口气，死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