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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青楼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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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季莫辛一行人便开始行动了。轻车熟路地溜到了墙院之外,却看到王莫殇持着剑斜倚在墙外的一棵大槐树旁,笑言道:“郁离君呢?”
“啊,那个……呃……今天天气不错啊……我还有课啊,回见。”说完,三人便立即准备溜回,真是时运不佳呀!
王莫殇却叫住了那三人……
“淮宁王,我们先去这都城中最繁华富贵之地——‘无尽藏海’。”
语尽,季莫辛便率众人登上了一艘木舟,沿着一条小河,缓缓而行。那河蜿蜒曲折,如同水蛇般环绕着岸上的小丘,小丘四周多植树木,竞相生长,不时将游人的衣裳扯去。
“既然是最富贵繁华之地,怎会如此偏僻?杂草丛生?”王莫殇一面拉着衣袖免受枝叶划去,一面不解地问道。
“您有所不知,这富贵繁华之地并非人人都可以去的,唯有天下最为富贵权势的少数人才能进去。”季莫辛望了望四周,压低了音量,继续说道:“相传这‘无尽藏海’乃是‘沉渊阁’所创。‘沉渊阁’您定然听说过吧。”
“集天下之消息,收天下之宝物,有‘小可灭一族,大可灭一国’之力。虽然官家不敢把它怎么样。但手上染上的血太多了,总归是有众多仇敌的,这样的组织必然隐蔽些,不可过分张扬。”
眼看水路将尽,季莫辛成竹在胸地夸耀道:“相信我,定不虚此行!”
峰回路转,行舟绕过一丘山,一大片亭台楼阁、高楼广厦竞相涌入眼底。楼林高耸似峰,廊亭似柔水萦绕其中,与四周春山林溪之美相映,但多了几分辉煌富贵,甚至算得上是奢靡之气。琉璃瓦、古檀柱,雕梁画栋,连皇宫与之相比都逊色两分。白日灼灼,而楼内廊外皆烛火不消,熏香浓郁,云雾迷眼。
入了主楼,一机灵的小厮马上跑了过来,对季莫辛笑脸相迎道:“世子爷,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要放弃今日的拍卖了!”
季莫辛取下沉甸甸的钱袋和腰间的玉饰金囊在手中掂了掂,成竹在胸地说:“小爷我今日就算是千金散尽,也要将玉心芝搞到手!”语尽,便在离拍卖台最近的一盏屏风后的梨木椅坐了下来。
未过多久,一众侍女拥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女子上了拍卖台,那女子便是“无尽藏海”的掌事人。
掌事人有言,这次拍卖非同小可,便由她亲自主持。
“今天的第一件拍品便是那玉心芝。”
只见众多侍女端着拍客写下来的价格牌子,于屏风和拍卖台间如同梭子般穿行而过。掌事人的报价愈来愈高,季莫辛奋笔疾书,生怕抢不过其他客人,想来就算是考核时他也不会如此……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见季莫辛此状,王莫殇不禁失笑道:“何必呢?这也并非什么稀世珍宝啊。”
一旁的赵渐解释道:“您可能有所不知,虽然这玉心芝并非稀世珍宝,可想要它的人可称得上是举世无双的佳人……这‘虞美人’,您可有听说?”
“略有耳闻,是什么大人物吗?”
“啊,这就是我的疏忽了。您在淮河驻守,又对风月之事不感兴趣,自然不曾听说,但你一定知道厉国有一位伶官吧!”
“知道,那这位虞美人便是那位伶官了,那他怎会到衡国?”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但他有言:‘只要能够献上玉心芝者,必有重谢’。”
“所以……季莫辛,你是断袖?”王莫殇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季莫辛听到后笔都吓掉了,焦急地说:“说什么呢?我要是断袖,我爹不得把我的腿打断了,我那是为了‘沉胭楼’里的小荷姑娘。”
季莫辛叹了一口气,继续接道:“您有所不知,那沉胭楼便是由那位伶官开的。小荷姑娘的卖身契便在他的手里,我几次三番地去询问那楼里的人,他们说这事只有他们的楼主能够做主,所以我希望通过玉心芝能够换得小荷姑娘的卖身契,如果她愿意的话……”
原来如此!王莫殇投以赞许的目光,没想到他还是个重情的……
正在季莫辛浮想联翩着他的花前月下、盘算着如何向永兴王坦言他要娶一烟花女子为正妻时。
一青衣公子入了楼,坐在了王莫殇一行人右后方的屏风之后,他戴着一副斗笠,识不清面容。
他身边的侍从急忙上到台边,传了一张纸条,掌事人收了纸条后便脸色大变,但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
她向季莫辛致歉道:“抱歉这位公子,今日这玉心芝我们不拍了。为表示歉意,我们……”
很明显季莫辛的玉心芝要被半路抢走了……
这怎能忍得了?未等掌事人说完话,季莫辛怒气冲冲地向右后方——那位青衣公子所在之处跑去,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吧,你算老几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青衣公子听后也不发怒,只是行了个礼,压低了声音道歉道:“此举的确不合礼,但在下实在有燃眉之急需玉心芝解之,望君子成人之美,我定然会好好报答……”
“君子?可惜小爷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的君子……”说完季莫辛便想去扯下那青衣公子的斗笠。
那青衣公子立即避开,转身便想离去,却被赵渐和李业堵住了去路。眼看斗笠要被身后的季莫辛摘下,王莫殇一把将其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拉住了将要掉落的斗笠。
“小心”王莫殇低声提醒道,然后对季莫辛说:“算了吧,这位公子必然有难处,看在我的面子上舍了这玉心芝吧,我和你亲自去那沉胭楼去寻那伶官。”
见季莫辛一行人离开后,那青衣公子也独自一人带着那玉心芝离开了“无尽藏海”,却也去了那沉胭楼。
他从后院而入,只见一位五官不甚美艳,却给人一种微婉可人之感的女子。
那女子向他行礼道:“公子,妾身小荷,这便带您去寻我们楼主。”
二人便一同入了一密阁之内,只见一人斜倚于榻上,他见那青衣公子进入,便慢慢下了榻向他行了个礼,打趣道:“谁能想到‘臭名昭著’的沉渊阁少阁主竟是大名鼎鼎的郁离君——十五岁便连中三元,后被封为太子少师……”
谢筠摘下斗笠,不甘示弱,笑着回道:“谁又能想到远近闻名的伶官——闵辞,竟是这臭名昭著的‘沉渊阁’的三长老呢……”
闵辞听后也不发怒,反而笑脸相迎:“开个玩笑而已,少阁主,玉心芝带来了吧?我们开始吧……”伸手便想去接那玉心芝。
谢筠却一把护下,严肃问道:“你既然已知我会去拿玉心芝,又何必宣言:‘你重金求取’呢?”
“这个……您不是已经取到玉心芝了吗?毕竟这“无尽藏海”都是您家的,何况这小小的玉心芝呢。何必在意这些细节……而且我可没有下令把玉心芝拍出去。”
“这牵连到我的学生——季莫辛了。”谢筠言语中带有怒气。
“哦,那小子啊,实不相瞒,我此番也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的真心的,毕竟他必然拿不到玉心芝的……我只是想看看他对于我们家姑娘的诚心。”
“那你将小荷的卖身契卖于我吧。”谢筠伸手。
闵辞将谢筠的手移开,说道:“没有,小荷是沉渊阁阁内人员,这‘卖身契’按理应该在您身上啊……”
沉渊阁组系庞大,阁员众多,阁主对于阁员的控制源于蛊毒。母蛊在阁主身上,子蛊在阁员身上。有此物,便可保证属下的绝对忠诚。而这母蛊靠血缘连接,一旦断绝,阁员皆亡。这也是为什么谢筠会成为少阁主的原因之一……他的兄长谢暮临——现阁主终身都不会有妻子……
闵辞拿出一小瓷盒,便想去扯谢筠的衣衫。
谢筠推开他的手道:“我自己来吧。”
“我先说好引母蛊入体之人将受万蚁噬心之痛,且时间愈长,痛感愈强。”闵辞说完,便取出小刀和母蛊。
“无妨,不过在此之前,帮我将小荷安置在楼外……”
闵辞正欲动刀,却发现谢筠锁骨下方有颗痣……他顿了顿,脑中涌现了许多往事,喉咙中吞下了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最后只是蹦出了一句:“你对季莫辛真不错。”
真是和和以前一样傻。
果然……母蛊入体后……非常人所能忍之痛。
谢筠痛的半爬在床沿,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眼前已经被额头浸出的汗水浸得有些模糊了,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淮宁王,有失远迎。”闵辞微微地斜了身子,行了个礼,笑言道。
王莫殇并没有搭理他,神情有些严肃,直径走向谢筠。一旁的侍从立即抽刀准备制止他……
闵辞示意那侍从收刀,低声说:“无妨,以他们二人的关系,淮宁王定然不会有害于少阁主。况且你也打不过他……
“可是,长老,他一个外人知晓了沉渊阁事……”
闵辞顿时冷了脸,怒斥:“废物!我的话也不管用了吗?!”
那侍从怯怯地退了出来……
王莫殇早就从谢暮临那知道这沉渊阁了吧……
看着痛得已然缩在床一角的谢筠,王莫殇心中万分苦楚。他用斗篷罩住了谢筠,轻轻地把谢筠抱在怀里。此时的谢筠痛得有些失了意识,缩在王莫殇怀里,仍忍着不发出声音……王莫殇抱着谢筠离了密阁,只留了句“这里还是不够安全”。
见王莫殇抱着人出了楼,季莫辛一行人连忙跟上,心中怀疑王莫殇怀中人是楼中人,而且看身形还是个男子!但看王莫殇神色不悦便也不敢多言。
送季莫辛一行人回家后,王莫殇便带着谢筠驶向煮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