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作的歌》捡一厘秋

61、第 61 章

　　“你……”南鹊还没说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你怎么来了好像有些奇怪。

　　不过几步的距离，两人之间却好像隔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是来拿这个？”南鹊看向躺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吉他。

　　卓烟桥眸光又暗了一瞬，在隔壁，这两个人的谈话声他听得清清楚楚，那气氛就感觉像知音，关系好的不得了。
　　听到南鹊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更有点生气，什么嘛，就他一个人在意吗？

　　不管了，也没办法再忍了，他就是个小气鬼，小气的不得了，反正谁都不行。

　　南鹊:“……”他确实不明白卓烟桥生气的点是哪里。

　　卓烟桥不说话，依旧靠着门，只不过嘴角抿成了直线，眼神暗的让人直觉冷意。
　　快来哄我——是他发出的非常明显的信号。

　　“我错了。”南鹊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他感知到了，不明理由就先道歉了。

　　卓烟桥仰了下头，他并不领情。
　　有点难哄。

　　南鹊走过去，把卓烟桥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卓烟桥顶着这么高的个子，生着闷气，南鹊身子单薄，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吃掉了。

　　“我错了。”南鹊声音放软了些。

　　卓烟桥耳根子软了些，但依旧面不改色，得撑住。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训练自己的耐心。

　　“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吧，”南鹊捉住卓烟桥的手摇了摇，“好不好？”

　　完蛋，装不下去了，“你今天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他小声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啊？”南鹊真的有在努力回想，可能，或许真的有冷落他吗？

　　“你真可爱。”

　　南鹊：“……嗯？”

　　“你说他可爱，”卓烟桥停顿了一下，声音黏黏腻腻的，“还摸他头，老看他笑。”

　　到这里南鹊才终于明白，他先是一怔，而后气笑了，“他还是个孩子。”

　　卓烟桥皱眉:“按道理，他已经是个高中生了。”

　　孩子才更容易情感泛滥，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不一样。”南鹊觉得这已经到了荒谬的地步了。

　　“怎么不一样？南鹊，你一点都不了解你自己。”

　　“哪种了解？”

　　“你老是对忍不住对别人太好，这很危险的。”他们都会喜欢上你的，那我怎么办到时候。

　　南鹊笑着反驳，“我没有，我和你一样啊，我只是尽自己所能帮助别人，只是帮助而已。”

　　“不对，你的帮助很容易让别人喜欢上你。”卓烟桥想到自己，他对谢晓年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缘，明眼人也能看出来他带个妹妹日子过的并不容易，他确确实实想要去帮忙，可结果呢，对方非但不领情，倒是对自己的抵触情绪大得很，可南鹊随便几句话，几个表情，就把对方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种微妙的磁场真的解释不清。

　　“他要是喜欢你怎么办？我说的是像我那种喜欢。”
　　卓烟桥说完，就觉得不太妙，抬眼发现南鹊脸上的笑容果然消失了，有点微愠的样子。

　　他的底气瞬间没了，最开始他只是想让南鹊哄哄自己，他不可能真的对南鹊生气。

　　“不是，别人不是不能喜欢你，是，是，”卓烟桥想要努力找补，“你这么好，别人喜欢你也很正常，可是……”是在说些什么啊。

　　“卓烟桥。”

　　“在。”

　　“你今天不是应该还有事吗，你让我给你送吉他。”

　　听得出来，南鹊不愿意再聊了，一定是觉得他幼稚，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想赶他走。

　　卓烟桥摸了下眼尾，脸部表情垮掉，他现在是委屈了，好难过。

　　“你是不是嫌我烦？那你不要太理我了，我就是心里有点不平衡，你今天眼里都没有我。”卓烟桥说完心里一阵不着陆的冷意，他说这话是希望南鹊能听出他的意思，来哄哄他，但又真的害怕南鹊是真的嫌他烦，真不理他了。

　　半天没声响，卓烟桥心里那股冷意终于落地了，彻底凉了。

　　要不还是走吧，他想，脚尖却舍不得动弹。和他的创作能力不同，他一直觉得自己嘴很笨，比如现在。

　　“傻。”

　　卓烟桥身体瑟缩了一下，是南鹊冷不丁地摸了下他的耳朵，低眸，对上的是一双足以让他遗忘一切的眼睛。

　　没了之前让他心碎的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视为珍贵。

　　“卓烟桥，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傻的让人有点无可奈何。”

　　“不知道，”卓烟桥老实巴交地回答，“嗯……可能是有一点。”

　　南鹊:“那你要反省。”

　　卓烟桥:“可是我就是有点不开心。”

　　南鹊:“可是我不记得我没有理你。”

　　卓烟桥底气足了，抬起下巴，是一双狗勾眼，“但你今天都没怎么对我笑，”看着南鹊迷茫的神情，卓烟桥说话的声音染上了傲娇，“你又不承认。”

　　背后的狗尾巴一点也不摇了，丧气的垂下来，小心翼翼地瞄着主人的表情。

　　“卓烟桥。”

　　卓烟桥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名字是一种信号。
　　“唔……”

　　卓烟桥惊的连头发丝都竖起来了，一开始，他只想要得到一个简单的微笑，却得到了一个吻。
　　这个吻很重。

　　却比什么都有用，什么委屈不委屈，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卓烟桥的身体重心顺从的往下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拿回主导权，甚至都忘记了张嘴。
　　两个人嘴唇分离的间隙，卓烟桥的魂还没找回来。

　　“你张嘴。”
　　卓烟桥的左颈一阵酥麻，电流过身，暧昧的低
　　私语轻易地沸腾了他的血液。

　　“额嗯……”

　　这个吻很轻，很慢，这之间只有黏腻的水声，和彼此的闷哼。
　　温柔却也生疏。

　　吻完，卓烟桥的眼神依旧涣散。
　　嘴唇还是酥麻的，脸上的红比女子的胭脂还要羞涩。

　　“卓烟桥，你好厉害，撒娇的功夫好厉害。”
　　卓烟桥的听力还没有恢复，他刚刚一定是经历了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眼神也还没有聚焦，只有急促的呼吸提醒他还活着。

　　“卓烟桥。”

　　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南鹊捧着卓烟桥的脸摇了摇。

　　眼前那道看不见的屏障终于破碎了，卓烟桥的双眸也终于变得澄亮。

　　“在，我在。”

　　他努力的把大脑里的思路捋清，握住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你刚刚亲我了，对吧？”

　　“我不会吻别人。”

　　该怎么描绘这种感觉，或许是大病初愈之感，失而复得之触，虚惊一场之安。
　　是触底反弹，又稳稳落地的安心。

　　“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卓烟桥牢牢握住南鹊的手，“是个很好的人，就因为太好了，怕太多人被你吸引，到时候我的位置就变得越来越小。”

　　南鹊歪头，卓烟桥添上一句，“但我以后会努力不去那么想，我知道我不应该去那么想，却还是忍不住希望你的注意力只在我一个人身上，今天是我的错，是我太小气。”

　　“我不是对谁都好。”南鹊冷静开口。

　　卓烟桥侧脸享受着南鹊掌心的温度，他现在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男孩。

　　“我在你的心里可能过于夸张化了，我还没有善良到泛滥的地步，我的爱还没那么伟大，我做到这个地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这是你认识的人，最开始选择帮助的人是你，不是我。”
　　卓烟桥好不容易流淌的血液又停滞了。

　　南鹊继续说道:“比我更想要施予援手的是你，不是我，还有。”

　　“还有什么？”卓烟桥往前靠了一步，他有些急切，想听听南鹊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他早就已经被哄好了。

　　“他让我想到以前的你。”

　　不知哪里来的热风，吹的卓烟桥脸上燥燥的，他想起了第一次初见，温润的少年纤细的手指握着画笔，坐在那里安静如画，他似个不速之客莽撞的闯入，四目相对之时，身体里的各种激素都在叫嚣，红脸如同呼吸那般简单。

　　所以他看到谢晓年总是不经意的红脸，他总是会联想到自己，才会觉得很有危机感，他只是讨到了时间的巧，只不过是他先打开了那扇门，遇到了南鹊，如果没有，故事还能有后续吗？

　　可没想到，南鹊也是这么想的。

　　“南鹊，你听到了吗？好像有人在放烟花。”卓烟桥眸中的水波凝固，映衬出南鹊也微微泛红的脸庞。

　　南鹊扭头，“嗯？哪里？”四周安静。

　　“在这里。”卓烟桥将南鹊的手放到自己的心房，那里猛烈地跳动。

　　接着，他将头轻轻磕在南鹊肩上，声音像是在撒娇，“对不起，今天是我错了，是我太幼稚了。”

　　“是的，我不反驳你。”南鹊笑了笑，手上是安抚性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捋顺卓烟桥的头发。

　　卓烟桥舒服的哼哼了两声，把南鹊给逗乐了，“你是小狗吗？不，你是大狗，可爱的巨型犬，好吧。”

　　“可爱就行。”卓烟桥有点小骄傲。

　　快了快了，再有耐心一点，卓烟桥隐隐的笑意隐在南鹊的肩膀里，很快很快，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他们会再次属于对方。
　　亦如往昔。

　　“还有，真正好的人是你，不是我。”南鹊补充道。

　　“不……”卓烟桥刚想反驳，就被南鹊遮住了嘴，
　　“不要再反驳我了，不过，你今天真的不是有事要忙吗？不会耽误吗？”南鹊敛起表情。

　　“不会，”卓烟桥语气轻快，扬起他自信的嘴角，“我都记在脑子里了，而且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

　　说着，他偷袭似的快速啄了下南鹊的嘴角，“你也要拭目以待。”